第五章 智安寺
「王爺!快,快去煮醒酒湯……」伺候齊玹的小廝費力的將齊玹扶上床榻,婢女立即上前侍奉,醒酒湯也由小廝灌了進去。
「這……王爺今日……哎……」管家擔憂的看著塌上不醒人事的齊玹,王爺不嗜酒也很少喝的如此酩酊大醉,只怕是進宮又見著了那位……
「溫婉!我說過王妃的位置非你莫屬!為何你就不信我?」齊玹拉住轉身離開的溫婉,誠懇的說著又似哀求,可當她抽離自己的掌心漸行漸遠時,他絕望了,她負了他,負了與他許下的地老天荒……
第二日用完了早膳,蘊嫿就來了拜帖,她近日總是想著法子讓溫妍出去走走,生怕溫妍想起百里一般,可溫妍總是笑笑,哪能說忘就忘呢……
「今年城外智安寺的荷花開的可盛了,那裡可是圍滿了人觀看呢。」蘊嫿坐在馬車裡向外探頭,歡喜的東張西望看著車外。
「你近日怎麼這麼悠閑,不用侍奉太后嗎?」溫妍將手上的古詞放在一旁,一手撐著腦袋往車廂挪了挪。
「宮裡的嬪妃一個比一個勤快,我就偷會兒閑。」蘊嫿嬉笑說著放下車簾,轉過身看著溫妍問道:「你是早知道她會成為父皇的妃子?」
「渙戈早有此意……我左不過把畫繪的更精緻些。」溫妍淡然的說著,渙戈一個部落族拿出公主和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而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擁有者毋庸置疑的是皇上。
馬車行了一會兒,便看到眼前一池的荷花,有的還是花骨朵,有的花已經張開花瓣,瓣上早已粘上了露珠。
蘊嫿一下馬車便領著婢女,看了看周圍無大礙后,向溫妍說道,「你先在這兒賞花,我去找住持要幾本佛經給太后,繼而再來找你。」
「嗯。」溫妍話音剛落,人群里有人喊了句開始祭拜禮,人群便開始向里涌動。玉歡拿著香燭籃子被擠出了人群哪還顧得上溫妍,溫妍被擠的東倒西歪,差點摔倒在地。
「別慌。」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手隨即就被握住,還未待溫妍回過頭看是誰便被往前拉去。
「王爺怎麼在這?」樹林里,溫妍整理摺起的衣帶說道,才發現兩人的衣著是同一色系,連袖口縫的花紋都如出一轍,「原來王爺也喜愛虞美人花……」
「嗯?」齊玹沒未反應過來愣了一聲,尷尬的口拙道:「哦,是。」
「王爺倒是冷峻。」覃媱嫣然一笑,看著齊玹的福身,道:「那日還未向王爺道謝,多謝王爺。」
「百里……也是本王的朋友。」齊玹對上溫妍的眼睛,淡笑,「今日這寺有辦誕辰,怕是人多,你還是小心些。」
「王爺怎會來此?」溫妍答謝完,兩人依河而站,溫妍餘光看著齊玹袖口的虞美人花。
「路過。」齊玹嘴角微揚,低垂了眼瞼,說完便邁步轉身離開,
溫妍兜兜轉轉才找到玉歡,心裡倒埋怨那齊玹當她太聰慧,自己走了留她一人,她又不識路這裡的路。
玉歡將香遞過給溫妍,溫妍跪著雙手合十,虔誠的閉著眼祈禱著,接著拜了三拜,插完香。
智安寺在涼祁為第一大寺,平日宮裡的佛法祈福之事都由智安寺負責,智安寺平常的香火也最為旺盛。
上完香點了長命燈后,溫妍與玉歡走在石子路上,小廝來報說是太后命蘊嫿先回宮了,想著回府也無事溫妍便在這寺中走走。
「小姐,這柳絮可真好——」玉歡上前折下一枝柳絮說道,溫妍正笑著玉歡幼稚,身後就傳來聲音。
「喲,這不是溫大將軍府的三小姐嗎?」為頭的一名女子說道,衣物華麗姿態婀娜多姿,腰間用金絲軟羅煙系著的玉墜更是價值不菲。
「不知小姐是?」溫妍轉身看著她,莞爾一笑,平常除了蘊嫿也無與其他千金來往,縱使宮宴上遇見,也無在一起談天,印象里倒是沒見過這位小姐。
「溫小姐貴人多忘事,上次在方府有幸見過溫小姐一面。」女子諂笑道,挑眉高傲的說,「秦國公府秦雪。」繼而看著玉歡手中的柳絮,皺眉憐惜道:「溫小姐,這柳絮怎可亂折呢?」
「怕是小姐多慮,不知是否聽過插柳成蔭之說?」溫妍看著她,模樣倒是還好,退居草坪上,恬笑的說道,「既然秦小姐要去祈福,我也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你先過吧。」
「溫小姐其實不必如此客氣,論身份怕日後我還要給你行禮呢。」溫雪冷笑的看了一眼,眼中帶著些許諷刺,扭著腰肢向前走去,身後的幾位千金也緊隨其後。
「她從小說話就這樣,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最後的一位女子停下說道,長發及腰頭戴著簡單的銀飾,水藍色的輕紗裝襯的她清新脫俗。
「你是?」溫妍看著她倒是眼熟,卻想不起是何人,樣貌不如之前的女子姣好,卻也是清麗。
「同是秦國公之女。」秦秀說完看著同秦雪遠去的那堆千金,一絲苦笑道:「我竟要如此的跟隨。」
說完便朝著她們走去,快走跟上。
看著走遠的女子,溫妍領著玉歡繼續向前走,這秦國公府在皇都也算是名門望族,府中妾氏眾多,秦國公府的小姐便有七八位,只是那女子模樣長的與秦國公原配夫人有些相似,宮中的宴會只可嫡女參與,而庶女無資格,難怪溫妍覺著眼熟。
「小姐剛剛為何給那女子讓路,如此想來她左不過是一個妾氏扶正所生的庶女而已。」玉歡憤憤然道,溫妍一向性子溫和,較少糾結這些瑣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溫妍轉頭對著玉歡說,拿過玉歡手中的柳絮,笑斥道:「你呀,日後這話可不能亂說,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