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不閉目

奶奶是一個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一天，奶奶趁父親母親下地幹活，兩個哥哥上學的時候，看看四周沒有人，抱起劉大蕾，頭向下扔進了水缸。以前，在農村，孩子自己趴下身子到水缸喝水，不小心掉進去，被淹死的孩子多的是，根本沒有人會懷疑什麼。奶奶這麼做的時候，已經想到了劉大蕾父親回來，怎麼給予解釋。

奶奶把劉大蕾頭向下倒插在水缸里一個多小時，確信劉大蕾已經死了后，把劉大蕾向水缸裡面按了按，穿好衣服，才匆匆拿著農具，下地幹活。中午，奶奶和劉大蕾父母親他們一起回來，以前劉大蕾也經常一個人在家玩，到了中午看到父母回來會很高興的迎接上去，要父母抱抱，可是那天卻沒有看到劉大蕾迎接上來，父親感到不正常就喊，劉大蕾，爸爸回來了，叫了幾聲也沒有人答應。父親著急了，放下手裡的農具就一邊喊一邊到處找。

奶奶在旁邊露出誰也感覺不到的笑。

就在父母親著急的尋找的時候，劉大蕾竟然從水缸里一邊答應父母的叫聲，一邊從超過她高度很多的水缸里露出頭來，水淋淋的從裡面爬了出來，怪異的看著旁邊呆若木雞的奶奶，對她做了一個奇異的手勢后又做了一個別人根本無法看見的鬼臉。

奶奶看到那個手勢，當場昏倒在地。

奶奶後來真的死了。死因也歸於劉大蕾。奶奶自從水缸那件事後，很久時間都陰著臉。她的心裡已經斷定，劉大蕾就是那個女人轉世，來報復自己。春節后的一天，奶奶說去娘家看看兄弟，一個人走路很寂寞，要把劉大蕾也帶去，路上有人說說話。父母也沒有考慮過分多，什麼也沒有說，就同意了。

那天，奶奶和劉大蕾一走，母親心裡就感到很不安，兩個眼皮突突的跳，左眼皮跳是財，右眼皮跳是禍，想不出兩個眼皮跳暗示著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想了一整天也沒有想出究竟為何。

晚上奶奶哭著回來了，母親終於才知道兩個眼皮跳為何，劉大蕾失蹤了。奶奶說和劉大蕾一邊走，一邊說話，自己還在路邊的小店裡給她買了幾個糖，走了一會，奶奶由於早上吃稀飯多了，感覺有了很急的尿意，就讓劉大蕾在路邊的外面等著，自己就進了廁所，一邊解尿一邊和劉大蕾說話，後來聽不到劉大蕾答應、很吃驚，提著褲子出來，發現劉大蕾就不見了。

劉大蕾的父母親到了奶奶說的劉大蕾走失的地方，到處尋找，幾天過去了也沒有找到，附近的人都說沒有看見這樣的女孩。其實，也不可能找到，附近的人也不可能看到。奶奶故意把劉大蕾放在一個路口，心想肯定會被人家撿走，回來告訴丟失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放劉大蕾的地方。

劉大蕾丟失的第二天奶奶就病倒了。

病倒了的奶奶一直沒有能夠閉上眼，也不敢閉上眼睛，也不能閉上眼，一閉上眼她就看到劉大蕾拿著繩子站在自己身邊，對自己說拿命來，說著就把繩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奶奶就這麼睜著眼睛，睜眼不幾天，奶奶就去世了，不知道是嚇死還是真的被勒死，死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舌頭從嘴裡長長的拖了出來，如夏天伸舌頭的狗，她的死和被弔死的人沒有差別。

劉大蕾的父親想了很多辦法，也不能把奶奶的眼睛閉上，舌頭縮回去。一直到去世，奶奶也沒有告訴劉大蕾父母，劉大蕾失蹤的真相，不知道她是無顏面對子女，還是無顏面對劉大蕾。還是恨什麼，以致死不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