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痴情種父親
蔣孟尋再三確定不是自己放的屁,那麼這屁的來源……他看了看前面趴在桌上不肯抬頭的白小姐,心裡明白了。
唉,這黑鍋還得自己背。他嬉笑著說:「嘿嘿,大家見笑了,中午吃多了,這一時沒把持住。別見怪,別見怪。」
小姐們都微紅著臉,用絲帕掩著口鼻,略帶責備和鄙夷的看著他。而男學童們都鬨笑著取笑他,就連白玉之也搖著頭笑個不停。
他也不生氣還自我解嘲的說:「這屁乃人身之氣,豈有不放之理?」大家都嘻嘻哈哈,也就把這事揭過去了。
見趙夫子已經站好,大家趕緊坐端正。那夫子便拿著一本《聲律啟蒙》抑揚頓挫的讀起來。
東始館的課程都是些啟蒙課程。蔣孟尋早就發現教室里並沒有什麼人認真聽講。其實這個年級的學童們大都已經在家啟蒙三四年了,這些《千字文》《論語》等都是讀爛了的,哪有心思聽課。
而那些真的想要科考的,都是準備混過這一年趕快升到西進館,於是都盯著《大學》《中庸》等在苦讀。
那些小姐們,則大都是來這「靈山書院」鍍金,為將來說親多個「才學出眾」的籌碼,就更不會多下心思了。
因此,這諾大的教室裡面雖然鴉雀無聲,可真正把課堂內容聽進去的竟然沒有幾個。那趙夫子就是舌燦蓮花,可也敵不過學生們不放在心上。他嘆了一口氣,只能故作不見得繼續自己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蔣孟尋總覺得前面的白芯兒在偷看自己,可等他抬起頭的時候,對方又彷彿若無其事的在看書。雖然那書……
這時候,他聽到白芯兒身邊的叫做馬青玉的小姐低聲說:「芯兒,你的書拿反了。」他到底忍不住,「噗嗤」一笑。
白芯兒又回頭瞪了他一眼,可這一眼中分明還有些別的東西。弄得他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下午的課結束之後,蔣孟尋拖著白玉之匆匆往山門外走去,誰知剛走了一箭的地方,就聽見身後有人喊道:「四哥,你們等等我。」
蔣白二人相視一笑,都奇怪這嬌小姐怎麼肯紆尊降貴和蔣孟尋一起走了。
那白芯兒快走幾步,追上二人,紅著臉龐看了自己的四哥一眼,說道:「四哥,我有話單獨和他說。」
白玉之心裡詫異,又怕妹妹為難好友,便猶豫的說:「小妹,你可別又……」
還沒等他說完,白芯兒就跺著腳,恨恨的說道:「我還能吃了他不成,你放心,我不是要找他麻煩!是真有事……」說完臉色更紅了。
白玉之滿頭霧水的走到一旁,就看到平日里嬌縱的妹妹居然對著蔣孟尋行了個大禮,又滿面嬌羞的晃著身子撒嬌,他嚇得一哆嗦。可是那蔣孟尋倒是笑容滿臉的連連搖頭,又指天指地的在說著什麼。最後白芯兒滿意的點點頭,一扭頭,邁著小碎步快步走了。走了短短几百步的路途竟又面露感激的看了蔣孟尋三四次才肯上了馬車。
白玉之真是驚奇到了極點,這水火不容的兩個人,今日這是怎麼了?他趕忙拉了蔣孟尋要問個究竟,還沒張口,蔣孟尋就諱如莫深的阻止了他,說道:「你快別問,問了我也不能說,否則芯兒非得殺了我。」
「芯兒?你倆何時這般熟了?真是荒唐。」白玉之也沒為難他。
蔣孟尋笑著說:「你哥哥我這般人品樣貌,是個女子就得一見傾心,她這算是慢的啦。」說完他還故作瀟洒的給白玉之拋了個媚眼。
白玉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誰知更重磅的消息又來了。「對了,芯兒還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哎呀,她生日哪天啊,她這糊塗鬼,也沒告訴我啊。哎,她生日宴會是哪天啊?」蔣孟尋問白玉之。
都請他參加生日宴了?這關係也進展的太快了吧?他無奈的說:「是這個月十六。」
「十六?那不是沒幾天了嗎?我得和爹爹要錢去,再讓父親幫我參詳一下,他比他品味高,肯定能想個高明的主意。」蔣孟尋自言自語。
白玉之被說的暈頭脹腦,什麼又是爹爹,又是父親,不都是一個人嗎?難不成還有兩個爹?
蔣孟尋倒是立刻轉移了話題,又問道:「最近怎麼沒看見唐英俊那黑胖子……哎,你二哥怎麼也沒來?……哎,我送你妹妹啥禮物比較好啊?……」
白玉之見他話癆病發作,也不吭聲,就讓他自己嘮叨。
兩個人在山門邊分手,各自回家。
今天是初七,上半月蔣孟尋住在孟方旭這邊。他趕快進了門,果然就看孟方旭坐在明月亭里,吹著冷風,俊朗的臉上都是凄楚。他手裡拿著一杯酒,正在「舉杯邀明月呢」。唉,被白芯兒一耽誤,到底回來晚了,這已經喝上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師妹啊,你究竟在哪裡?」
嗯,又犯病了。每個月一到初七,孟方旭保準會捧著酒壺,喝得爛醉,嘴裡念叨一切有關相思的詩詞,痛哭流涕一整夜。
蔣孟尋接過翻著白眼的劉媽遞過來的薄棉披風,剛要上前去安慰,就聽見隔壁突然響起歡快的絲竹之音,隱約還有女子的笑聲傳來。孟方旭頓時黑了臉旁,惡狠狠的盯著蔣府的方向。
蔣孟尋趕快走到孟方旭身邊,給他披上披風,為了阻止他進一步發飆,馬上問道:「父親啊,我娘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啊?」
一聽這話,孟方旭立刻將其他拋在腦後,如同打了雞血,拉住蔣孟尋的手,目光閃亮的說:「阿尋啊,你母親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你雖然也長得漂亮,可還及不上她一半啊。難得的是她又聰明,又貌美,性情又大方不做作,腦子裡總有些古靈精怪的想法。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真是讓人終身難忘啊。」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似乎是在回味那永世不可磨滅的時光。
蔣孟尋使出殺手鐧,又問道:「父親啊,當年你和爹爹一起撿到我的,為啥我不叫孟蔣尋,偏叫蔣孟尋啊?」
孟方旭整張臉瞬間變得通紅,他吞吞吐吐的說:「這個,這個,這個當然是因為我大度謙讓,你那個爹爹蠻橫不講理,我,我只能讓著他了?」
說完,他放下酒杯,顧不得對月傷情,只想趕緊逃走,他邊走邊說:「阿尋啊,為父還有幾副丹藥沒有配好,我先忙去了,你也早點吃飯,早點休息,早點休息。」待到說完「休息」二字,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哇塞,輕功果然了得,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醫王坤的關門弟子。
呵呵呵,這招果然管用。蔣孟尋笑得像個小狐狸。每次只要一問到自己為啥姓蔣不姓孟*,孟方旭保證丟下所有事只顧逃跑。
一想到這個問題的真正答案,蔣孟尋就會笑得滿地打滾,直到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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