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墳-6
其實嬸嬸這麼一說,我也想起在父親死後一段時間裡大伯是挺怪的,只是這些變化我們都沒有注意到,何況那時候的我們根本沒接觸過這種事,怎麼能往這方面想。WWw.
嬸嬸大致和我說了一些經過,只是對於大伯的事她實在是知之甚少,最後這個冒充的人去了哪裡也不得而知。
我原本以為奶奶與我們生疏是為了瞞住嬸嬸的這件事,但是即便嬸嬸已經說明了這些,我發現奶奶依舊也還是那樣生疏的樣子,一時間我有些不解起來,嬸嬸才告訴我說奶奶性格的確變了,她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原因,但是和她死而復生一定是有關的。
話又說回來,嬸嬸畢竟也是個普通人,所以也不能和我說一些別的,我在她這裡能得到的信息也很有限,倒是最後她和我說,她一直住在樓上,她覺得樓上好像有一個「人」存在,每晚似乎都會在樓道只見走動,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為這個,嬸嬸還專門把我帶到了樓上告訴我聲音的位置,其實嬸嬸說的這個現象我早就知道了,而且走路的地方也與我在的時候聽見的一模一樣,於是我只能把自己是怎麼應對的告訴嬸嬸,讓她不要擔心。
之後我去了我房間里,只是我卻發現我從宅子里搬回來的那口綠漆箱子不見了,我問嬸嬸見過那個箱子沒有,嬸嬸說她沒有見過,而且她也基本上不到我房間里來,並不知道我房間里原先有一口箱子,為著這個,我還找借口去奶奶房間里看了,奶奶床下也沒有,那這就奇了,箱子去哪了?
而且不單是箱子,就連我找到的那面鏡子也不在了,不知道什麼緣故,忽然就全都丟了。之後我就從奶奶家出來了,嬸嬸則叮囑我說不要告訴丁玄和母親她住在奶奶這裡,並不是她信不過他們,而是她說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就連大伯的事她讓我也要沉住氣不要和別人說,畢竟這事牽連太深。
回去之後我把奶奶的意思和丁玄說了,丁玄似乎也知道奶奶不願幫忙,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讓我去,聽見奶奶是這樣的反應也沒說什麼,就說我和母親去找熟人問了試試,看能不能有什麼究竟來。
可是問人總要有個由頭,你無緣無故地去問這個人,總會讓人生出一些無端的猜測來,而且自從我家陸陸續續出了這些事之後,很多人都還記得爺爺的事,或多或少都會避著,雖然明面上還是一樣,但是一些小動作還是很明顯的。
後來母親和我還是厚著臉皮去問了一個我們知道年紀比較大,而且所知道的也算比較廣的老人,這老人已經八十多了,按輩分應該和太爺爺他們是一輩的,但是論年紀應該也就大爺爺幾歲,她算是和我們家走的比較近的一個,所以母親就和我一起去了。
一些繁瑣的禮節和客套這裡就省略不說了,母親問的很直接,她直接就問這個太婆說知不知道一個叫燕慶的人,太婆聽了很久都一直在搖頭,她說鎮子上不知道,但是我們村根本就沒姓燕的人,而且她認識的人裡頭也沒有這個姓的。
我們算是白跑一趟,也沒問到什麼,回來之後就按著這個太婆的說辭和丁玄說了,丁玄也就沒說什麼於是關於這個人就只能暫且放一放,因為到了這一晚的時候,母親又作了和頭一晚一樣的動作,她會站在窗子外面往裡頭一直看,我不知道她是在看什麼,接著就會去門外的神龕拿東西吃。
我已經見過了一次,第二次再見的時候就沒有第一次這麼害怕了,我問丁玄母親為什麼要吃上面的東西,丁玄說其實這些東西已經不能吃了,作為供給神鬼頭的東西,只要供過了就算是已經被吃過了,一般這樣的東西都要直接丟掉,你要是去吃就會沾惹神鬼頭的氣息,輕的也就拉肚子或者因為陰氣侵體會肚子疼,重的會丟魂甚至是瘋癲。
聽見丁玄這樣說,我問那母親這樣吃法會怎麼樣,問到這裡的時候,丁玄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不是你母親在吃,而是有另外的東西在吃。」
母親晚上就會有這樣的舉動,只是這一回丁玄在大門口用香擺了一個簡單的陣,算是驅邪用的,然後又在不驚醒母親的前提下在母親的身上壓了一道符紙,果真母親才走進院子里,就忽然「哇」地嘔吐了出來,我只看見母親吐出來的根本就不是吃進去的東西,而是一些炭一樣的東西,我看見是這樣的情形,問丁玄這是怎麼回事。
丁玄說他已經和我說過了,這些供品都是已經被吃過的了,母親吃的都是一些殘渣,所以吐出來事這樣的東西也是理所當然。
這一回母親吐過之後就醒了過來,她很是不解地問我們她這是怎麼了,丁玄才和她說了事情的經過,結果母親自己也驚到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丁玄這時候才和我們說,這種事不能過三,如果第三晚還出現這樣的情形,母親的生魂就會離體而去了,所以今晚是最好的時機,這也是為什麼昨晚丁玄按兵不動的原因,他說第一次給母親驅邪的話邪祟來試洶洶,很難對付,第二天的時候它會有所衰竭,這時候來做是最好的。
做完之後,丁玄又拿了母親的一些頭髮,然後讓我熬了一些麵糊,連著就做了一個紙人出來,他把母親的頭髮粘在紙人身上,放在門外,他說要是那些東西再來就會把門口的紙人當成母親,三天後把這個紙人給燒掉,就沒事了。
他說母親只是可能招惹了墳地上的陰氣,導致自己短時間裡身體有些弱,才讓這些陰邪的東西有機可乘,因為丁玄說像我們家的人常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無論是命格還是八字都是很硬的,一般不容易輕易招惹這些東西,當然除了我之外。
其實我的八字也應該很硬的,要不也不能在這個家裡活下來,只是後來被人改了命格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其實那晚上我看見了一些別的,可是卻沒有和丁玄以及母親說,這是後來我去房間里的時候,走到屋檐下的時候,忽然看見黑漆漆的墳地邊上似乎有一個人站著,我不認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我覺得那的確是一個人,而且就面朝我站著,好像他也正站在那裡看我一樣。
我看了一秒來鍾,頓時就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湧上來,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於是快速回到了房間之中。可是躺到床上我卻根本沒有絲毫睡意,在這種寂靜的夜裡,反而意識格外清醒,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瞬間紛紛湧進腦海當中,包括去給爺爺上墳先生做的那些事,以及大伯家的墳地,再到奶奶和嬸嬸的說辭。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是我忘記問嬸嬸她和我說的「在院子里」是怎麼一回事,既然她是裝瘋的,那麼她為什麼要和我說這樣一句話,而且我看她那時候的樣子,似乎也不像在裝瘋。
更重要的是丁玄在第一次到大伯家的時候,也說了那樣的一句話,他們倒底是看見了什麼,或者感覺到了什麼,為什麼一直不說出來?
我想這些想的入神,忽然被一陣聲響給帶回到了現實當中,好像有誰在敲窗戶,「噔噔噔」地響,我回過神來之後就往窗戶邊上看了過去,聲音還在繼續,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在敲窗戶,而且我看過去的時候,的確看到窗戶外面站著一個人,似乎就是他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