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抱歉
因為今日一場刺殺,很多事情被打亂,耶律錚雲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去巡視城外軍營,反而是親自護送了南邰瑜回到了軒王府,一到府門,已經聽到消息的王妃便帶著王府中其他的女子等在了那裡,見到耶律錚雲安好,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暗自鬆了口氣。
等到看到被耶律錚雲強自半扶半抱在懷中的南邰瑜的時候,面色都有些變化。
那道道刺人的眸光,全都扎在南邰瑜的身上,本來不情願被男人這樣姿勢帶著的南邰瑜,因為這些敵意的目光,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一股子氣衝上來,不止沒有再掙扎,反而雙手環住了男人的腰|肢。
耶律錚雲肅然冷凝的面色沒變,眸子中卻悠忽間閃過抹笑意:「都圍在這裡做什麼?王妃,本王無事,都散了吧。」
「王爺,妾身一聽到有大膽的刺客當街刺殺,心裡便揪著一片,幸好你平安歸來,妾身已經讓府中的醫師們全都等在你的院子中了,便是讓醫師們檢查下,也好安妾身的心。」
穆思靈算是最早回過神來的,她上前,強自鎮定著語氣,卻仍然可以聽出一絲輕微的顫抖,真真的情真意切。
耶律錚雲本來含|著笑意的目光卻冷了下來,他定定地望了鎮定地望著自己的穆思靈一眼,啟唇:「王妃的心意,本王心領了。」
這句話,看似客氣,卻包含|著些許別的意味,穆思靈的面色白了一瞬,南邰瑜側目,突然好奇起他們真正的關係了。
王府中的醫師確實都等在了耶律錚雲的院子中,他帶著南邰瑜進來的時候,眾位醫師恭敬行禮,一切井然有序,倒是看出王妃的手段確實不低。
「不必多禮,除了鄭太醫和金醫師,其他人都退下吧!」
耶律錚雲沒有多話,指了平日里為自己診治的鄭太醫,考慮到金醫師照顧過南邰瑜的傷勢,也留了下來。
「本王沒有受傷,病人是她。」
鄭太醫不愧是在皇宮待過的太醫,不動聲色,將自己把脈的手,從耶律錚雲手上放到了南邰瑜的腕間。
南邰瑜微微側首,望了男人一眼:「我說了,自己無事。」
話語不怎麼客氣,可是,男人卻只是戲謔地笑了笑:「鄭太醫於調理身體一道很有手段,本王可不想要一個身子不好的美人,關鍵時刻,可是會壞了興緻的。」
這句話說的,便有些調戲的味道了,房中的另外兩個人都聽到了,卻是充耳不聞,鎮定的很,反而是南邰瑜的反應,更加奇異,她居然面頰上染了紅暈,不論是羞的,還是氣的,耶律錚雲都覺得驚喜莫名。
握住少女的另一隻手,正要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王爺放心,這位姑娘只是受了些許驚嚇,身子並沒有大礙,老夫開一貼安神湯藥便可。」
「她前些日子受了風雨,而且也受過重傷,不需要調養嗎?」
耶律錚雲蹙眉,方才的調笑輕鬆消散,全是肅然鄭重。
「這?」
鄭太醫疑惑,然後對耶律錚雲笑道:「王爺大可安心,這位姑娘的身子可能一直用什麼好東西調養著,確實沒有大礙,而且比起一般的女子,身體反而好的多。」
金醫師也頷首同意鄭太醫的話,耶律錚雲才放下了心,又交代他們多開些補身子的葯,才放人離開。
「瑜兒,做本王的側妃如何?」
南邰瑜以為可以離開這個讓她有些不自在的男人的房間,可是,男人的一句話,卻打破了少女所有的平靜,不同於以往每一次的似真似假,這一回,他握著她的手,讓自己的溫度與心意,順著那隻修長的布滿了薄繭的手,全部傳遞了過來,他的眼中,是一片深邃的,彷彿流淌了無窮歲月的溫柔與期待。
那是,真實。
心,顫了下,有些狼狽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這一回,耶律錚雲沒有強制性地握住,他任由她掙扎出自己的掌心。
「抱歉!」
南邰瑜站起身子,沒有絲毫停頓,近乎於狼狽的離開了他的房間,秋日的陽光,帶著絲絲的寒意,浸入了衣物,耳邊,只有這麼兩個字,一直迴響。
「呵呵,呵呵呵!」
耶律錚雲的手還是保持著半握住的姿勢,驀然笑出了聲,那聲音短促,像是急於掩蓋什麼一般:「開個玩笑罷了。」
他的手慢慢地握緊,自言自語:「本王話還沒有說完呢,這麼急著走做什麼?」
——
南邰瑜被送回自己的竹溪閣時,碧心又是一番嘮叨,少女沒有聽到她說了些什麼,便是碧心將鄭太醫開的葯煎好了送來,她也是恍恍惚惚地喝下,失了神似的,坐了很久,一個人,想了很多,也許又什麼都沒有想,直到,風吹起一角珠簾,少女手邊的杯子,猛然甩了出去。
沒有聽到杯盞碎裂的聲音,是男人溫潤的嗓音:「難道這便是瑜兒姑娘的待客之道?」
「貴客自然有貴客的招待之道,不請自來的賊人,便是另一種招待法了!」
南邰瑜暗自戒備著,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為了什麼,冒險出現在自己面前。
齊笙沒有因為少女的不客氣而生氣,他施施然坐到了少女的對面,修長的手伸出,執起桌上的壺,斟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卻是送到了少女的面前:「秋意寒涼,姑娘可要注意身子。」
溫文爾雅的貴公子,便是這樣子了,南邰瑜將自己有些冰涼的指放在茶盞上,望著男人的手,那是一雙文人墨客的手,白|皙修長,指間有長時間握筆產生的薄繭,指骨之間,卻又有一份含蓄的遒勁,和耶律錚雲的手,截然不同:「你要我做什麼?」
「瑜兒姑娘,不需要這麼劍拔弩張,在下來此,只是想要探望於你,畢竟害你白日受驚,是在下的過錯。」
齊笙的話,是出自真心,這些,南邰瑜還看的出來,正是因為看出了面前男人真心的關切,南邰瑜越發地戒備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