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仙的意義
山中不知歲月，特別是當陣法被破去，龍族領地不再是禁地，沒有了時間限制，所以當秦歌終於完全吸納了那股力量從無邊的痛苦中醒過來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天地之間一片白雪茫茫，以及……手捧一隻烤雞正吃的滿嘴冒油的中年男人。
秦歌下意識的就想罵人，忽然發現自己身邊沒有雪花，抬頭就看見一個茅草搭建的棚子。
他一時間有些愣神。中年男人再怎麼無厘頭，也是超越了神與仙的存在，居然會弄出這麼一個棚子來為他遮風擋雨，即便僅僅是抬抬手就變出來的，他也十分感激。
要罵出口的話立刻就沒了，他真誠道：「謝謝。」
中年男人咧著油嘴笑笑，說：「不用客氣，一點小事罷了。」說完，他還把手裡的烤雞遞過來，問：「要不要嘗嘗？手藝不錯。」
「就沒見過這麼直白的誇自己的，比老子還不要臉。」秦歌心裡這樣想著，謝絕了烤雞。不是因為不想吃，而是遍布烤雞全身的咬痕實在讓人沒有胃口。
起身走出草棚，迎面強風夾帶著雪花撲來，他沒有感覺到冷，反而絲絲沁涼的十分舒爽，舉目遠眺，天地蒼茫，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自由感從心中油然而生，只覺得世間再沒有什麼可以遲滯和阻礙自己的腳步，彷彿下一刻便會乘風歸去一般。
「修仙的感覺如何？」
身後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秦歌沒有回頭，只是說：「這個『仙』與仙界的『仙』不同吧？！」
「這是自然。」中年男人道，「我早就說過，仙，是境界，但不是修為境界；它是大逍遙與大自在；它不拘泥於身體的任何感官，它是心靈真正的自由；可普度眾生，也可超然物外；可至情至性，也可無牽無絆；隨心所欲，來去逍遙。
而那所謂仙界的『仙』，不過只是一種實力的等級罷了，它的基礎依然還是天地靈氣，與神界修士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哪怕是修到了盤古那樣的大至仙級別，也無法真正的超脫和自由。」
「所以他們才會把地球和神界當成自己的牧場？」秦歌介面道。
「是的。」中年男人吐出一根快要嚼碎了的雞骨，說，「一旦失去了天地靈氣的供應，整個仙界都將成為無根之木，如果他們找不到方法進化，族群毀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秦歌霍然轉過身來，「卧槽！那還不簡單？你直接……」
「不可能。」中年男人直接打斷道，「說過很多遍了，我只是個秩序維護者，不能直接插手三界事務。另外，天地靈氣乃是三界自然生成，從三界形成之初便已存在，用你們人類的話說，人家級別比我高不知多少層樓，我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靠！那你跟我說那些有什麼用？」
「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你做不到啊！」中年男人捧著烤雞賊笑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大尾巴狼。
秦歌眯起眼，戒備道：「您什麼意思？」
中年男人聳聳肩，說：「別緊張，我沒想害你，這件事你不是已經開始做了嗎？」
「你是說……我搜刮神界靈泉的事情？這樣就能清除掉天地靈氣嗎？」秦歌皺眉問。
「不能。」中年男人搖搖頭，「打個比方說，如果把天地靈氣比作氧氣的話，那靈泉就是制氧機，就算你把所有的制氧機都毀掉，空氣中的氧氣依然足夠所有人呼吸生存。」
「什麼？」秦歌震驚道，「沒有了靈泉，世間的靈氣也不會枯竭嗎？」
「不會，只不過因為靈泉的消失，天地靈氣的產生速度會大幅度減少，神界修士們仍然可以修鍊，但若是再想成聖飛升，就只能做夢了。」
說到這裡，中年男人奸笑了一下，又道：「你想一下，沒有飛升仙人供應的日子，仙界已經過了上千年，他們那裡的仙靈氣會稀薄到什麼程度？如果再讓他們過一千年呢？」
「你這是要把他們活活餓死啊！夠狠！」秦歌感慨了一句，接著道：「所以說，我還是要繼續搜刮神界靈泉，並拼盡全力的阻止仙界搶走『吞日』嘍！」
中年男人點點頭，「沒錯！」
秦歌忍不住吐槽道：「你妹的，說了半天屁用沒有，全是廢話。」
「這怎麼能是廢話呢？」中年男人不願意了，瞪眼道，「是你自己胸無大志，根本無法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好吧好吧！算我無能，行了吧！」秦歌翻個白眼，說，「那能不能麻煩您老把話說的簡單一點兒，透徹一點兒？」
「天吶！秩序恢復的關鍵點竟然是你這樣的蠢貨，這真是三界生靈的不幸啊！」中年男人哭天搶地道。
秦歌的臉頓時就黑了，「尼瑪！給你臉了是不？愛說不說，老子還不稀的聽呢！」
「別啊！這個你一定要聽。」
中年男人剛才還滿臉的鄙視與所託非人的痛心，下一秒就成了狗腿子一樣的諂媚，變臉速度之快，無人能及。
「身份所限，我不能給你點的太透徹，只能稍稍提示一下，你好好想想，不讓仙界搶走『吞日』重新製造靈泉，除了拚死阻止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更好的辦法？」秦歌皺眉思索良久，說，「除了毀掉或者消耗掉『吞日』里的那九顆太陽，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就是這個辦法。」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手掌，激動的烤雞掉了都不管。
「你大爺的！」秦歌強忍住要打人的衝動，怒道，「咱們先不談連盤古都垂涎的寶貝能不能毀得掉。
當年『吞日』里那九顆太陽只是在天上掛了一段時間，就造就出地球與神界幾十萬年間層出不窮的神裔和修士，可想而知它們蘊含了多麼龐大的能量，估計毀滅三界都綽綽有餘，你來告訴我，這種數級的能量，我該怎麼去消耗？」
面對秦歌的怒火和質問，中年男人一點都不緊張，一邊在衣服上擦著油手，一邊慢悠悠的說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嘛！能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忘了一開始我給你解釋的『仙』的意義了嗎？
只要你真正理解了那個境界，自然就能做到心有多自由，宇宙便有多寬廣，區區一點能量，又何足道哉？」
「心有多自由，宇宙便有多寬廣……」
秦歌喃喃念叨著，冥冥中似乎有一扇門就在眼前，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卻都看不到也摸不到。
「師父！你醒啦！」
就在這時，半空中忽然傳來女子驚喜的叫聲，秦歌醒過神來抬頭一看，頓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