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青龍出世

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我騎著一條很神奇的巨龍，在雲端遨遊。

早晨醒來，我把那個夢告訴了小馬，那小子自然對我夢中奇遇嗤之以鼻，說我是賴蛤蟆上樹想一步登天了。不過，一旁的爺爺，還有李越師父卻很奇怪的看了過來，隨即，兩人的神色都有些走樣。

「吹牛，你騎的是豬吧？」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麼，要跟你說幾遍才明白，是龍，一半是火，一半是水。」

「誰稀罕，有本事你把他叫出來？」

「你……哼，總之，你以後給我小心點，再敢跟我搶東西，小心我讓龍燒你屁股。」

「來呀，誰怕誰？」

小馬，就是有些爭強好勝，尤其跟我，不過，我卻不怕他，這小子有時就是欠揍，不把他按在地上揍上兩拳，不會說軟話的。只是今天，屋裡的氣氛有點冷清，平時都會出來勸解的李越師父，窩在角落裡不言不語，有些怪異。

「呵呵……」

爺爺笑著將手中的活摞下，起身走了過來，將跟我僵持的小馬拉開，比劃著從兜里掏出幾毛零錢來，小馬立馬來了精神，答應了聲，一把奪過爺爺手中的錢，一陣風般跑出屋去，快得跟兔子一般。

很納悶，一向花錢很小心的爺爺，怎麼可能給小馬賣零嘴吃，怕是這裡面大有名堂。可奇怪的是，爺爺沒有解釋他為何那樣做，只是將手伸過來，輕輕的在肩上了拍了下，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轉身出門了。

「爺爺？奇怪，今兒是怎麼了？」

「小風，你說你夢到的龍，一半是火，一半是水，是這樣嗎？」

「是啊，師父，怎麼了？」

「沒什麼，小風，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已能感應到龍虎相濟，此乃天意，強求不得，若假以時日，你的成就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過，今天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恐遭不測，明白嗎？」

說實在的，不是明白不明白的問題，是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一個夢也要遮遮掩掩的嗎？儘管心中納悶，可江湖險惡，我還是曉得的，要不我也不會差點被姓陸的害死了，是以，我還是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夢到那條龍出現后，那條神奇的龍，時常光顧我的夢境。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畢竟咱修鍊的是法術，出現這種情況，就當是功力漸深的證明好了，也就慢慢的淡忘下來。

可是，我不去管那條龍，可那條龍，卻還是找上了門。一天夜裡，睡得正香時，突然覺得渾身燥熱，嗓子眼渴得冒煙，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隨即醒了過來。可奇怪的是，摸摸額頭，卻跟冰一樣，心下不安，探手過去，去摸睡在旁邊小馬的腦袋瓜子。

「什麼？是冰棍嗎？快給我……」

「冰你個頭啊，臭小子，做夢吃冰棍，也不知道給師兄留一根。」

小馬正睡著，抬手便將我的手打落，嘴裡嘟嘟嚷嚷的，實在好笑，不過，我身上那奇異的感覺依舊，讓人覺得快要渴死了。且先不去修理饞嘴的小馬，從床上爬起來，下地想先喝點水再說。

誰知，一懷水下肚，肚子里非但沒有涼下來，反面越發熱了，噴出來的氣都是熱的。可奇怪的是，體表卻是越發的冰了，甚至感覺好像有冰碴子敷在上面，這可把我嚇壞了，趕緊扔下手裡的杯子就去外屋找爺爺。

「爺爺？奇怪，人怎麼不在呀？」

誰想，外屋裡空無一人，連李越師父也不在炕上，心下好奇，睡覺前明明見兩人都在外屋睡下了，怎麼這會功夫都不見了。爺爺不在，李越師父也不見了，可苦了我，身受冷熱煎熬，簡直快要了我的小命了。

有道是水火不容，這內外如此別緻，還是第一回見。不過，我卻沒時間去研究這玩意，左等右等，爺爺和李越師父兩人就是不回來，而我也有些受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炕，扯過爺爺的被子裹在身上，嘴呼熱氣，烘著雙手，就這樣干靠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神智有些不清了，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天色已是大亮，睜眼卻見小馬拉著臉趴在床沿上盯著我，看他眼珠也不錯一下，嘴角流涎的傻樣，大概神遊未歸，心中暗笑，抬手在腦門上來了一記，隨即那小子怪叫了聲，從炕上掉到地上。

小馬，向來不肯吃虧的，村裡有誰惹了他，那怕是背地裡嘀咕他是沒人要的野種，都會跟人急，眼下吃了這般大虧，還不跟我拚命才怪。大笑之際，我便翻身而起護住胸前要害，靜等那小子上前糾纏，誰知那小子一番話，卻把氣得半死。

「爺爺，師父，不好了，瘋子哥炸屍了。」

「死小馬，敢咒我死，讓你吃我的腳丫子。」

大概小馬神智有點不清，那話說得讓人寒心，怪叫著踢開被子，飛身下床將四腳衝天的小馬按在地上，雙手下落，叉在那小子的腋下，隨即見那個小子笑成一團，雙手幾次想打過來，卻都未能如願。

「死小馬，看你還敢不敢咒我，舒服了嗎？」

「救命啊，鬼吃人了，哈哈……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咒你了。」

「看你小子態度還不錯，且饒你一次，哎喲，臭小子敢跟我玩陰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馬，豈是易於之輩，那小子鬼馬精靈一個，竟跟我陰的，騙過我的信任，卻趁我起身之際，雙腿一盤一絞，將我放倒在地，虎撲落在腰間，讓我動彈不得，雙手一陣亂撓，讓我吃不住勁了，敗下陣來。

「呵呵……」

「小馬，別鬧了，起來吧。」

「爺爺，師父，你們回來了，葯採回來了嗎？」

「別羅嗦了，去拿藥罐子，燒水煎藥。」

正跟小馬那小子鬧得不開交之際，屋門大開，爺爺跟師父風塵撲撲的走了進來，且看師父肩背葯蔞，手提葯鋤的架式，竟似是上山採藥了。心中好奇，家裡又沒人生病，採藥幹什麼。

小馬，在師父的喝斥下起身，沖我吐了下舌頭，去屋角找藥罐子。爺爺矮身將我從地上扶起來，瞅他眼神不乏關心的勁，暗叫不妙，莫非爺爺跟師父採藥，是給我採的，難不成我病了不成。

「爺爺，是不是我生病了呀，可我怎麼沒感覺呢？」

「那是因為發現的早，要是再晚一會，你就走火入魔，屍骨不存了。」

「走火入魔？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呀？」

師父說著，突然神色有些不安，扭頭看了眼身側的爺爺。心中納悶，師父就是這點不好，有什麼話說就是了，總是顧三顧四的，自己不爽快不說，讓我聽了也不爽快。可是，那畢竟是爺爺，我也不想太造次了。

「爺爺？」

「呵呵……」

「是這麼回事，上次你中了陸天涯的火毒，一直隱忍不發，結果前幾天突然發作，暈死過去，我跟大師這才去山裡采了點草藥，沒事的，吃上幾副葯，再休息個把月就不礙事了，不過，以後不能像現在這樣練功了，明白了嗎？」

「啊？為什麼呀？」

「為什麼？小風，你的問題可真多，這個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不信你試著運一下功就知道了，體內火毒積鬱，令經脈受損，若你強行運功，只會變本加厲，所以這事急不得，安心休養就是了。」

聞師父所言，我暗自提勁運功，頓時覺得體內一陣燥熱，彷彿腹中有團火在燃燒，讓人痛楚難耐。可奇就奇在，體內讓人熱得受不了，可身上卻覺得寒意深濃，兩個極端的反應，簡直能要人的命，這才信了師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