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下笛音解危機
正在這時,木門被打開的「吱呀……」聲音在寂靜的月夜中此起彼伏地響起,一聲聲像是死亡的鐘聲,驚敲在兩人的心上,尤其是胖子,他最能真實地感受到這種死亡的臨近。
「走!」即墨琬琰使勁拽了一下幾乎嚇傻了的胖子,胖子回過神來,立馬跟著他向村口衝去。
在他們的身後,陸續響起「嗒嗒嗒……」的聲音,還有一些甚是詭異的「嗷嗷嗷……」叫聲。村落不再沉寂,如被人丟了一塊巨石,巨大的聲響驚醒了本該沉睡的物種,他們紛紛爬起,彼此之間相互爭搶,沖向他們渴望已久的美食。
「公……公子,怎麼辦啊!」胖子手指顫抖指著前方搖搖晃晃的影子,瞳孔瞪大,在慘白的月色下,極為駭人。
即墨琬琰漸漸停住腳步,緊緊盯著四周不斷逼近的黑影,眼中帶著一抹決絕,「胖子,我連累你了!」
聽了即墨琬琰的話,胖子本來十分恐懼難安的心彷彿一下子安定下來,他扯出一抹笑容:「唉,公子,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胖子的命就是公子的!」聞著空氣中刺鼻的氣息,胖子惡狠狠地盯著逐漸包圍他們的腐屍:「公子,我們和他們拼了!」
「好!」
「鏘」地一聲,即墨琬琰拔出手中的劍,他高舉長劍,就要向著最近的腐屍砍去。
「鈴鈴……鈴」
正在這時,一陣輕靈悅耳的聲音迴響在這方天地間,緊接著便是一曲悠揚的笛聲傳來,安靜祥和,讓人放空所有的心神,似是夕陽西下的晚風融融,又似是山澗清泉的緩緩流淌,絲絲縷縷,點點滴滴纏繞心間,往事無憂,歲月靜好。
而不斷前進的腐屍們也漸漸安靜下來,血紅色的眼珠儘是迷茫之色,他們獃獃站在原地,似乎在聆聽笛聲。
即墨琬琰抬頭看去,三丈開外的木屋上,一位白衣女子長身玉立,沐浴月魄光輝,寒風拂起她層疊迤邐的長裙,彷彿要踏空而去。她的容顏似乎不存在於世間,若雲霧飄渺,似乎隨時都會消散開去,珍惜得讓人不敢觸及。女子的纖纖素手撫著玉笛,婉轉輕揚的笛聲傳出,輕輕緩緩,最後沉寂無聲。
白衣女子腳尖輕點,若一朵冰凝的雪蓮飄落在即墨琬琰的近前,即墨琬琰立即瞪大雙眼,剛要開口,就看見女子白皙的食指豎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即墨琬琰順從地點頭,連忙捂住嘴,扭頭想要警告一旁的胖子,卻見胖子早就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女子。他沒來由地就覺得有些怒氣,向前邁了一步,擋住胖子的視線,順便給胖子一個警告的眼神。
胖子回過神來,臉上露出訕訕的神色,雖然不是之前的明目張胆,不過還是時不時偷看一眼。
「先不要出聲,跟我離開這裡!」女子瞥了一眼胖子,就步伐輕靈地向著村口的方向行去,途中安穩地避過站在路中央呆立的腐屍們。
即墨琬琰和胖子跟著她,小心翼翼地繞開腐屍,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他們即將到村口的時候,胖子想要從兩個腐屍的中間穿過,卻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個,那腐屍血紅色的眼珠立即動了動,青黑的爪子就要抓向胖子,胖子當時就嚇得心膽俱裂,差點驚叫出聲,正在這時,一隻素白的手腕伸到腐屍的眼前,手腕上系著的手鏈發出溫潤的白光,仿若純凈的澹月。腐屍見到這溫潤的白光,又漸漸安靜下來。
女子很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胖子,低聲斥道:「快走。」
他們跑出村口很長一段路程之後,才慢慢停了下來。
即墨琬琰輕輕喘息著,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道:「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們主僕定然會喪命。」
女子輕輕瞥了一眼他,才道:「我早就告訴你,不要去蓬萊仙島,路上的危險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誒,是你!」即墨琬琰還沒有說話,胖子頓時大叫出聲。
女子冷眼斜睨胖子,幽幽道:「管好你的眼睛,若是再有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我便挖了它們。」
胖子立即打了一個哆嗦,躲在即墨琬琰的身後去,心道:「沒想到是個蛇蠍美人,真是可惜了這張臉蛋!」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即墨琬琰小聲問道,大眼睛中儘是希冀之色,還有隱藏在深處的小心翼翼。
女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即墨琬琰,直到他頗為不自在,就要放棄的時候,她才清冷道:「曦月。」
「曦月,曦月,很好聽的名字。」即墨琬琰笑著道:「我是即墨琬琰……」
「即墨。」
「嗯?」
「我以後會喚你即墨,即墨家族,最富裕的家族,這個我聽說過。」曦月解釋道。
即墨琬琰沒聽到後面,只是牢牢記著「我以後會喚你即墨」,他雙目這迸發出神采,有些激動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會和我在一起?」
「月月,你幹嘛要撿這麼個大包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軟糯的孩童聲音忽然響起,驚嚇到毫不知情的即墨琬琰和胖子。
「會……會說話的貓!」胖子瞪圓了眼睛,手指著一個有著小白貓外形,卻長著一對黑色小翅膀的東西。
曦月一聽到胖子所說,神色大變,剛要阻止,卻已經晚了一步。就見胖子剛剛說完,那小東西就炸了毛,吼道:「貓?我這麼高貴,怎麼能和貓那種卑賤的東西相提並論!」它系著小葉子的尾巴陡然變長,如一條粗鞭,狠狠甩到胖子身上,伴隨著一聲慘叫,胖子以拋物線的方式奔向遠方,「砰」地一聲落地,掀起遠處大片的塵土。
曦月帶著十分的歉意看著一臉獃滯的即墨琬琰,「真是非常抱歉,小白它非常不喜歡別人說它是貓。」她將盛怒的小東西抱在懷中,摸摸它的小腦袋,片刻,小白就恢復原來可愛的樣子。小腦袋輕輕揚起,恍若藍寶石一般的圓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線,顯然是極舒服的樣子。
「喵,喵……」幾聲貓叫輕飄飄地傳到即墨琬琰的耳中。
他唇角不自然地牽動幾下,看著小尾巴捲起,舔著小爪子的小白,他還能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