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赴草原
一系列疑問如泡沫一般塞滿我的腦子,我不由嘆了口氣,這個閆至陽肯定有事兒隱瞞著我。我靠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還能不能玩兒了?
醒來之後我就沒睡著,但是距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於是我決定躺在床上數草泥馬。後來發現數到三位數的時候自己數亂了,不由在黑暗中掰自己手指,結果越數越精神,不知不覺地等到了天亮。
天一亮,我便迫不及待地翻找出閆至陽的電話打了過去。很快地,對方接了電話。但是電話通了之後,我想了想立即掛掉了。我能怎麼去問人家,難道自己做噩夢還怪人家送我一串名貴手鏈?但是沒多會兒,閆至陽的電話回了過來,我只好接了起來。
「怎麼,有事么?」閆至陽問道。
我抿了抿嘴唇,說道:「我說哥們兒,你從哪兒弄的手鏈,為什麼我感覺戴上之後總做噩夢?」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笑道:「你做什麼噩夢了?」
我於是將昨晚做的噩夢跟閆至陽講述了一遍。講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這特么比抗日玄幻片還扯淡,人家聽了是不是會覺得我瞎編?但閆至陽倒是很耐心地聽我講完,之後說道:「你家在哪裡?我們今天見一面吧。」
「見面?」我心想見面幹什麼,別是要把我分分鐘送精神病院的節奏。
「見了再說。」說著,對方掛了電話。我只好趕緊洗刷,看了一眼日曆,今天是周日,雖然說快遞行業沒有周末概念,但是按規定我們周日是休息的,不去上班也不扣工資。於是我乾脆不去了。
在樓下小區門口等了沒多會兒,一輛黑色q7奧迪停在我跟前。車門搖下,閆二代對我笑了笑:「上車吧。」
「哪兒去?」我訝然道。
「吃早餐。」閆至陽說道。我倆找了一間安靜的西餐廳坐下,由於閆二代表示要請我吃,我便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吃飯中,閆至陽將幾張照片推到我跟前,說道:「你看看這幾張照片。」
我邊往嘴裡塞東西邊摸過照片一看,只見第一張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的合照。第二張,則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的照片。
我看到第二張的時候愣了愣。確切地說,這不是個老太婆的照片,這就是那天閆至陽給我看的,擁有年輕人的頭髮和肌膚,但是臉老得跟古稀老人一樣的那女人的照片。
「這都怎麼回事?」我問道。
.「這女孩兒叫胡蝶,其實只有十九歲。她前陣子被發現死在蘇州吳中區那邊的明月灣古村村后的一口廢棄小水井旁邊,一屍兩命,死的時候已經有七個月身孕。」閆至陽說道,語氣中不無惋惜之意。
「十九歲怎麼會這麼老?」我吃驚道。
「第一張照片才是她真正的樣子,而第二張照片是她死前前幾天的模樣,就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一般。」閆至陽嘆道:「這件事發生之後,算是奇聞軼事了,很快就有她認識的人拍照發在網上。我這才去採訪她。」
「她……怎麼說?」一夜白頭這種事兒見過,一夜頭髮不白只是臉變老還真是世間奇聞。
「說是找專家診斷過,她自己只是得了罕見的皮膚鬆弛症。但是我認為不然。」閆至陽說道:「還記得一個月前被你拆開的包裹么?那包裹就是寄給她,和她的情人的。」
「對了,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難道是她情夫?」我問道。
閆至陽點了點頭:「沒錯,跟你猜的差不多,這是個很老套的狗血包二奶的故事。」
我擦,什麼跟我猜的差不多,我沒那麼猥瑣好不好?我猜的才不是包二奶,我猜的是男人是女孩的乾爹好么!
閆至陽繼續說道:「這個男人家裡有個老婆,但是關係並不好,所以自己出來養了個二奶,這二奶就是胡蝶。但是胡蝶後來懷了小孩,便想男人離婚娶她。現在案子破了,兇手就是她的情夫陳旭。」
「可後來陳旭也死了,這怎麼解釋啊?」想起陳旭死的慘絕人寰,我不由覺得面前的色拉難以下咽,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腦漿。
閆至陽笑了笑,突然盯著我問道:「你相信鬼神之說么?」我頓時怔住。如果他在前幾天問我這話,我可能會不以為然,回復一句:信你妹!但是現在,我倒是不確定了,尤其晚上鏡子上頭的那首詩。如果不承認鬼神,那就只能承認我是蛇精病。
「我知道你不一定信。」閆至陽頓了頓,說道:「其實那個男士腰帶扣和女士耳環,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東西。我懷疑這倆東西的出處,就是快遞單子上那個地址。但是真正的快遞單子只有你看過,你還能記得那地址么?重新寄出的快遞上並沒有寄出人的地址。我問過你們老闆,他說因為快遞單被撕碎了,所以看不清上面的字跡。」
「不可能撕碎。」我皺眉道:「當時我拆開的時候,還能看到那快遞單上的地址。」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我頓時想到佟亮養的那隻賤兮兮的乾脆面君。
一顆偌大的汗滴滴落,我滿臉黑線地想,該不會是那傢伙拉開我抽屜將快遞單咬碎了吧?然後還佯裝無辜?想到這裡,我似乎看到乾脆面君那一雙佯裝無辜的黑眼睛和它內心的無限奸笑。
「好吧,我記得是河北沽源縣草原什麼的。」我皺眉道:「下面的字跡連我都沒看清。電話號碼我記不住,寄件人沒有寫。」
「沽源縣草原。」閆至陽重複道:「這範圍有點兒大啊。」
我問道:「你打聽這個到底為什麼?」
「我懷疑是那兩件東西殺死了胡蝶和陳旭。」閆至陽正色說道。
我愕然想象著倆人將這古墓的東西戴在身上,然後----被跟我夢裡一樣醜陋的老太婆給開膛破肚…我立即打了個哆嗦,聲音也沒了底氣:「那,那摸過那倆東西的人會不會有事啊?」
「我不確定。」閆至陽說道:「我也不敢保證。」卧槽!等於說了句屁話。我無奈地想道。但是讓我不解的是,那倆東西再怎麼是值錢的古物,外表也太破舊了,誰會戴那玩意兒在身上?
於是我問閆至陽這個問題。但是他也沒詳細講解,只是說那種東西在不同人眼裡會出現不同的模樣,說的似乎很拗口,不明覺厲。
吃完飯,閆至陽以一種瞻仰遺容的眼光看著我,語重心長地叮囑,手上的黑曜石手鏈千萬不能摘,否則不敢保證我的繩命安全。這幾天他會找到破解辦法,讓我暫時不要擔心。說完這個,他開車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陽光里直打哆嗦。
閆至陽走之前,也告訴我一件事:那腰帶扣和耳環不見了。現場調查命案的警察表示沒見過那倆東西。所以我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心想這倆凶物可別找我家裡去。我不想被一個老變︶態開膛破肚,也不想一夜蒼老……我特么還沒跟妹子ooxx呢!
由於比較怕死,於是我去那個小區送快遞的時候,打聽了一下閆至陽說的那件慘事。結果事實證明,閆至陽沒有撒謊,那倆人確實是慘死了。這事兒確實把我給嚇尿了。萬一摸過那東西的人都得死,那我豈不是也得完蛋,而且還得死得皺巴巴,讓家裡認屍都認不出來。
有了這個認知后,我整天過得夠提心弔膽,生怕哪天真的身首異處。而我晚上也沒閑著,各種夢境跟幻燈片一樣輪播,都特么不就是晚上跟看不見的女鬼吟詩作對,就是自己被關進棺材,那感覺著實讓人受不了。
有時候晚上不想睡覺,或者盡量少睡,第二天工作起來沒啥精神,還送錯過幾個快遞,被老闆臭罵一頓。這天中午,我又困又累,坐在位置上十分鬱悶,後悔當初還不如去藍翔上學呢,那就不用干快遞,也就不用收到這麼奇怪的包裹。正鬱悶之際,卻見一道毛茸茸的影子湊了過來。我抬眼一看,見是乾脆面君。這隻賤兮兮的浣熊正歪頭看著我,手中捧著兩隻沒啃完的花生。
「死開,我心情不好昂。」我啐道。乾脆面君白了我一眼,跳到一旁去了。
「怎麼,心情不好?」突然地,一道低沉的男聲在我頭頂響起。我抬眼一看,見閆至陽居然走了進來。
「你怎麼又來了?」我沒好氣地說道,驚訝地發現乾脆面君居然跳到他懷裡。閆至陽莞爾一笑,將乾脆面君抱在懷裡,伸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毛髮。我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閆至陽的手,見他的手指長得很漂亮,修長勻稱,但是手上卻有幾處厚厚的老繭。
當記者還需要乾重活么?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之時,就聽閆至陽說道:「我知道你最近睡不好,很想解決這個問題。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去一趟河北沽源縣。」
「去那幹嗎?等等,這地方咋那麼耳熟?」我疑惑地問道。
「凶物寄出的地方,從哪兒開始,就從哪兒終結。」閆至陽說道。我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跳了起來:「你知道怎麼辦?」
閆至陽說道:「凶物既然從那裡寄出,我就有辦法查出來。做我這一行的,有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
「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我狐疑地盯著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可不信這世上有啥天上掉提拉米蘇的好事兒。
「為了我的雜誌社。」閆至陽說道:「我上次沒有說明白。我不只是雜誌社的編輯,還是社長。這傳奇雜誌社是我開的,由於沒什麼特經典的文章,銷量一直不好。所以我這次打算追查到底,調查后寫出來,所以需要一個當事人來增加真實度,而你就是我的見證人。」
「卧槽,原來雜誌社是你開的,土豪做生意做的都是情懷。」我咂舌道。但是他的提議讓我有了一線希望,便立即答應跟他去沽源縣。
而有了閆二代的幫忙,老闆很順利地准了一個周的假期,說賣給閆少面子。至於是什麼面子,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閆二代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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