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宿命石(上)

第四百七十四章 宿命石(上)

閆弈城說著,丟給我一件潛水服。我趕緊穿在身上。柵欄對我們來說是小事一樁,我們翻過柵欄之後,立即跳到了湖邊。

可還沒等我們靠近那艘船的時候,那船隻在無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居然悄無聲息地沉入湖底。

我們於是決定下水看看,便將乾脆面君留在岸上照應,我倆就此潛水下去,到湖底搜尋。

然而,等我們潛入湖底,令人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在幾十米深的水域內,居然寸草不生。

我跟閆弈城在水下搜尋那艘船,卻沒有發現一點蹤跡。

那一龐然大物究竟在哪裡?正當我們沿著湖底繼續向西北方向尋去時,忽然不遠處閃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飛快向我們射來。

頓時平靜的湖底出現了一系列劇烈的震動,耳邊呼嘯如雷的巨響隆隆滾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我緊緊吸住。我頭暈眼花,白光在湖底翻卷滾動,我隨著白光的吸引逐流而去,掙扎出了水面…

水下經歷過一陣眩暈之後,我浮上水面,睜開眼睛,突然發現周圍的一切都不一樣了。這處水域的東岸上有座廟,然而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寺廟,可我分明記得南栗村並沒什麼寺廟。

此時狂風惡浪慢慢停止,從濃黑的霧氣瀰漫、滾滾濁流吞噬船隻到湖面上風平浪靜,也就僅僅幾分鐘的感覺。回想起剛才狂浪撲來時,伴以風雨、怪嘯和船體的碎裂聲,四周黑氣沉沉,難辨五指的感覺,在這一系列狂浪中間,那一道白光又是什麼呢?

我抬頭看了看天,然而現在天氣很好,晴空麗日、藍天白雲,四下里沒有閆弈城的影子。

我喊了幾聲閆弈城的名字,也沒聽到他回應。

剛才我在水域底下搜尋了方圓十幾公里,沒發現任何異常。湖底除了各種大小不一的魚蚌外,未發現任何沉船,甚至連一塊船骸都未曾發現。

我準備先上岸看看那寺廟裡到底有什麼再說。

於是我立即上了岸,往那寺廟方向走過去。可遠看那寺廟很近,走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特別遙遠。

也不知是否是在幻境里,或者說這地方本身就是真實的,只是從外頭設置了結界。

我彷彿在走過一片原始森林。古木參天,箭竹叢生,很像是一個令世人望而卻步的恐怖地帶。陽光被阻擋在外,這恐怖的地方彷彿以其獨特的詭異怒視著人類,怒視著一切生靈,隨時準備吞噬進入它們領地的一切。

然而,在箭竹叢生中,一道清泉奔瀉而出。

走過竹林,又進入一片峽谷地帶,兩側懸崖絕壁,四周雲霧瀰漫,陰氣習習,大部分地段彷彿無人涉足。

我一路走來,沒看到閆弈城的影子,便有些著急,於是大喊道:「閆弈城,閆弈城!!」

結果,我話音剛落,遮天蓋地的茫茫大霧不知從何處神話般地湧出,我立即躲到一旁。

驚慌和恐懼使我頓時冷汗淋漓,大氣不敢出。然而,等五六分鐘過後,濃霧又奇迹般消退了。眼前依然古木參天,箭竹婆裟。

什麼東西,還不讓人喊話?這森林的脾氣可不咋地。

我嘆了口氣,只好默默前行。又走了一段很長的山路,這才眼前視野開闊起來,寺廟頓時出現在前方。

但是此時,我才看清那不是寺廟,似乎是個祠堂。

我剛想走過去看看,卻突然聽到一陣動靜傳來。

我定睛一看,心中無限卧槽。只見那祠堂前聚集起來幾隻偌大的,像是蛇一樣的蟲子。

等我看清那蟲子的非主流長相之後,不由心中一冷:蒙古死亡腸蟲!

前面說過,蒙古死亡蠕蟲是一隻巨大毒蟲,據說它居住在戈壁灘里。它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中的角色,但確實存在,而閆至陽就見識過。

閆至陽的書里也寫過,蒙古戈壁沙漠上流傳著一個離奇的傳說——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種巨大的血紅色蟲子出沒,它們形狀十分怪異,會噴射出強腐蝕性的劇毒液體,此外,這些巨大的蟲子還可從眼睛中放射出一股強電流,讓數米之外的人或動物頃刻斃命,然後,將獵物慢慢地吞噬……

總之,吐你一口鹽汽水還有劇毒,一雙鈦合金蟲眼還能電死你。所以大家把它稱為死亡之蟲。如果有朝一日經過荒無人煙的戈壁沙漠,那麼你一定要小心腳下,因為沙土下面很可能潛伏著這麼一種非常恐怖的怪物。這種怪物十分可怕,很多當地人甚至沒有膽子提它的名字。

現在看來,這種怪物外形很像牛的腸子,顏色為暗紅色,長得醜陋無比,大約有三到五英尺長。

我頓時退回到竹林邊緣,想起這種怪物能吐出一種像硫酸一樣的黃色腐蝕性唾液,還能夠在瞬間產生強大的電流,足以將一頭成年駱駝電死,我就有點打退堂鼓。

然而這東西不是在沙漠才有么??

這東西很難區分頭和尾,看不出它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長在什麼位置。行走方式也很特別,要麼向前滾動,要麼向一側蠕動。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啥閆家不派人在這附近看守了。有這玩意兒,還需要什麼人類守衛?

這怎麼衝過這玩意兒的防線?

想到這裡,我十分鬱悶,不由有些抓耳撓腮。可這一摸,我突然摸到手上的一串黑曜石手鏈。

這手鏈並非閆至陽的那串,而是後來他買給我的。

想到這裡,我立即有了主意。這不是閆家養的么?試試潛龍決能否驅趕這些蒙古死蟲好了。

於是我立即念咒拈訣,學著閆至陽的樣子。

沒多會兒,我發現腳下突然出現一條彷彿被歲月侵蝕的石板路。這路上用生石灰撒了許多八卦圖案。

這時候,突然天色黑下來,有幾隻男鬼居然抬著一具棺材走了過來。

這幾隻鬼走到我跟前,打開那棺材。我往裡一看,只見裡面放一個稻草人。鬼彷彿不會說話,但是這個意思,貌似是讓我代替這個稻草人躺進去,才能進祠堂。

我好奇心頓起,於是將稻草人取出來,自己則躺了進去。

等棺材被抬起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風俗。這個風俗流傳已久,什麼時候開始已無從考證,但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看似迷信荒誕的做法,卻有其事,叫做夜抬棺材。

有的人家為了化解死者的晦氣和怨氣,便會雇傭五個人,每到天黑的時候,在鎮上及附近鄉鎮的村莊抬著一副紙棺材走街串巷,此乃借棺材去降頭。

這事兒我在西塘見過。當時有一戶人家就這樣。但是事有湊巧,有一不明就裡的大學生,貌似是閆伯兒子的同學,可能是遊玩,暫住在西塘鎮上。

當晚他在街上遊玩,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八點半,街兩邊的店鋪開始陸續關門,街上的人也如潮水般退去,到了九點多,他突然發現,街上竟然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店鋪也已全部關門,半小時前還喧鬧的街上,這時靜的有點讓人窒息,連路過的車都沒有一輛,惟有街邊的路燈獃獃地佇立著,散發著昏暗的燈光,和慘白的月光一起。

當時年輕人決定馬上返回旅店,但就在這時,遠遠的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一行人正向他走來,年輕人長出一口氣,以為終於見到人了,心情不由一陣輕鬆,定睛一瞧,這群人似乎有點怪異,都是一色的白衣,領頭的手裡還拿著一根長長的白幡,後面跟著四個人,手上似乎抬著個四方形的方方正正的東東,燈光太暗,他看不大清,只隱約看到是白色的,那群人走近了,看到他,似乎很意外,也很高興,領頭的快步走近他,搖了搖手中的白幡,用吵啞著的嗓音問他:你怎麼還在街上呀?

他回答:才九點多又不晚啊,真不知是什麼鬼地方,才九點多,就沒人了...

那群人聽到他的回答,彼此間交換了下眼神,似乎很興奮,那個領頭的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別怪我們!說完向他很詭異的笑了一下,帶著那幫人,走了。

後邊那四個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發現他們抬著的,竟然像是個棺材,不過是紙糊的,裡面放了個稻草人...他看著他們遠去,心裡一陣狐疑,為什麼他們笑的那麼詭異,那個紙糊的棺材又是幹嘛用的?

當時年輕人越想心裡越發毛,一口氣狂奔回南栗骨香店裡。當時我跟閆伯看到他回來,有點關切的問他,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沒碰上什麼事吧?

當時年輕人一臉恐懼和狐疑,忙一股腦兒把他剛才的經歷和我們說了,當時閆伯便臉色大變...

之後的第三天,在西塘附近的著名的旅遊景點的一家旅館里發現了那個大學生的屍體和隨身日記,是裹著被子死的,死前有過恐懼的掙扎,臉上肌肉扭曲,屍檢結果:死因不明,坊間流傳是被嚇死的,可能是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日記中記錄了他見紙棺材的事情,字裡行間體現著他的恐懼和狐疑及回去后想向同學吹噓的打算...

當然,本來是住在閆家的店裡,但是當時閆伯為了避免麻煩,有點不怎麼人道地趕走了他。只是當時我也不知道那叫抬棺材。後來也看到過幾次,第一次是鎮上一個晚上回家的女工,對著夜棺材說了話后,第七天被人發現淹死在一條小河裡...

第二次是當地的一個聯防隊員,看到抬夜棺材的人後過去盤問了幾句,第七天晚上巡邏時,離奇暴斃,當時和他在一起的巡邏和另外三個聯防隊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第三次就在一年前,一個不信邪的中學老師,為了破除迷信,不顧家人的勸阻,主動和抬夜棺材的人聊天,結果第七天晚上,在半夜上衛生間時猝死,死因不明,只是死的時候表情猙獰,神情恐懼,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而第四次,就特么是我了。這種抬棺材是一種惡毒地堅決詛咒的儀式。當時大學生遇到的那個,那戶人家抬了近半個月了,已經死了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多月才結束,遇到單獨一個人並搭話的,算他倒霉,沒有遇到單獨的人,或遇到單獨的一個人,但沒有搭話,抬滿七七四十九天,降頭和詛咒會自行解除,每天晚上九點到第二天凌晨五點,他們會輪流著抬夜棺材,知道內情的人,每天夜裡都不敢出門,睡覺都不願醒來。

然而現在,抬棺材的直接換成了鬼。我賭他們一定是障眼法,知道一般人不敢上棺材,便知難而退。可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又或者,潛龍決讓他們以為我就是閆家人,這才抬著我進了祠堂。

果然,我聽到有門一開,棺材便落地。半晌后,我覺得沒什麼聲音了,才推開棺材蓋子出來,出來之後發現,那幾隻鬼不見了,我確實在一處祠堂里。

可讓我驚訝的是,祠堂里供奉的牌位並非是木頭的,也沒寫人的名字,而是跟厲笙歌給我們的那個圖紙上畫的一樣,裡面只有兩塊雕刻著怪異符咒的玉石。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玉石!

然而,管他如何,我還是得取了用來換封靈契。於是我將玉石放進包里,便想就此走出祠堂。可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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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陰間的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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