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恩仇泯(中)
我們走到濃霧跟前,閆至陽念咒拈訣,將一張道符丟了出去。金光四散,濃霧慢慢散開,我果然看到濃霧後頭有一座山石。
按理說不是山石,這貌似是一處山洞。
我摸了摸山洞的石門,發現上頭有機關的痕迹。所幸閆至陽懂一些奇門遁甲機關之術,於是上前摸索半晌,沒多久,我便聽到一陣石門響動聲,石門頓時打開了。
一陣寒氣頓時撲了過來,我頓覺冷氣襲人,打了個哆嗦。
「什麼鬼地方,跟冰窟一樣。」我摸了摸胳膊:」莫非這是厲家的冰箱?這地方難道放著不少冰塊?「
「不像是冰塊,像是陰氣。「閆至陽皺眉道:」如果不是這地方放了太多的屍體,那就是鬼氣太重。「
」難道這是那些怪物的巢穴?「我低聲道,頓時摸出玄天劍來。然而一想玄天劍此時差不多就是廢鐵,不由有些鬱悶。
乾脆面君立即跳了出來,說道:」這地方鬼氣太重,比我身上的鬼氣都沖。我還是不去了,估計有大BOSS,你們保重啊。「
說著,乾脆面君跳在山洞外頭。
」哎你這個不講義氣的。「我啐道。
乾脆面君聳聳肩。
」小心些。「說著,閆至陽走在前頭。我也立即跟了上去。
這山洞並不大,沒走幾步,便豁然開朗。
山洞裡彷彿亮著燈,但是燈光不強。而且燈光一直集中在山洞中央的樣子。
兩邊放著很高的書架,上頭放著的好像並不是紙做的書,而是竹簡做成的。一卷卷很高,倒是起了一定的遮擋作用。
我跟閆至陽便隱身在這書架之後。只見山洞中發出光芒的地方,居然是一片透明的東西做成的檯子。
可從我這個角度看,這個檯子好像是玄冰做成的,或者說是寒冰做成的。
這寒冰下面似乎有燈光,貌似是電燈之類,或者發光的東西。
這個設計挺巧妙,讓我想起了神鵰俠侶里的寒冰床。
」這什麼地方啊,難道冷得要死的原因,是因為那張床?「我低聲道。
」不像是。「閆至陽低聲道:」別出聲,好像來人了。「
於是我們立即屏氣凝神,細聽動靜。
從書架這邊看過去,就瞧見一個人走到寒冰之上。
等我定睛一看,卻見來的正是厲笙歌。厲笙歌貌似只是穿了一身白袍子,居然就走在這森冷的地方,臉上毫不變色。
我吃驚地端詳著她的神色。厲笙歌本來膚色就很白,但是這幾日不見,彷彿更是蒼白無血色,更可怕的是,眉宇間彷彿縈繞著黑氣。
容顏雖然沒有變化,但是眼神彷彿凌厲了許多,唇色有點發青,像是中毒一樣。
我側過頭看了看閆至陽,就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盯了他半天,卻發現他並未看向我,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厲笙歌。
此時,我就見厲笙歌走上那「寒冰床」,居然開始寬衣解帶,要把袍子給解下來。
我頓時驚呆了,就見厲笙歌請解袍帶,居然露出香肩來。
此時,我就發現一道視線落到我臉上。我轉頭一看,閆至陽正瞪著我。
我趕緊識趣地捂上眼睛。
我估計接下來厲笙歌就要躺到寒冰床上開始玉女心經,卻沒想到閆至陽突然從書架後頭走出去,直接就衝到了那寒冰床跟前。
好戲來了??我透過指縫往外看,就瞧見閆至陽直奔到厲笙歌跟前。雖然閆至陽擋住了大部分視線,但是我依然能看到,或者猜測到厲笙歌此時全身赤果果,根本沒有穿衣服。
「你在幹什麼?!」閆至陽怒道。
厲笙歌皺眉道:「你怎麼在這兒?!」
「那你呢?!「閆至陽怒氣不小,然而卻自己脫下衣服來給厲笙歌裹在身上:」你在幹什麼?!「
「我幹什麼輪不到你來管!「厲笙歌怒道,眼神中怒氣四射,站起來一把掐向閆至陽的脖子。
閆至陽卻側頭一轉,將這一招躲過去,手上卻直接抱上了厲笙歌,頭也不回地對我喝道:」韓笑,你還不出去?看什麼?「
」哎我什麼都沒看見啊,我走了。「我立即跺了跺腳,然而卻是原地踏步,並沒走出去,而是偷偷看倆人在幹啥。
」滾!「厲笙歌怒道。
閆至陽低聲道:」你說,你是不是在練什麼邪術,用人命來練?「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這是我的事。「厲笙歌冷笑道:」就好像你們閆家沒有做過什麼噁心的事一樣。「
」那些人呢?被你用造畜法害死的人呢?「閆至陽問道。
厲笙歌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了看寒冰床。
」你把他們關在冰床下的山洞裡?「閆至陽問道。
」你沒看到么?冰床上有陣法符咒,放在這山洞裡,我才能時時刻刻吸取他們身上的陰氣來增加功力。「厲笙歌冷笑道:」不過這法子可真是事半功倍啊。「
」你,你殺人練功?「閆至陽霍然放開她:」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大概你不知道吧。厲家的每一任當家人,都會造畜之法。「厲笙歌說道:」可惜啊,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好程度。有些人就會死在這上頭,還有人就算是死了,也得受那反噬之罪。「
我突然想起那些怪物挖墳掘墓,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你們居然濫殺無辜?」閆至陽怒道。
「你又不是沒幹過。」厲笙歌冷哼道:「殺人,恐怕你也做過吧。」
閆至陽冷冷說道:「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可你們呢?!」
「我們殺的也是該死的人。」厲笙歌說道:「只不過最後稍微利用了一把這死人。你難道不知道么?這個辦法很有效果,呵呵,如果不是我們厲家的冰寒一脈的修為,怕是謝星河也不會特意讓你來找我。」
閆至陽沉默半晌,說道:「你還是惦記著以前的那件事。你還是怪我。」
厲笙歌冷冷說道:「一輩子都記得。不過么——」
「什麼?」閆至陽問道。
「謝星河倒是待我不錯。」厲笙歌冷冷說道:」就算他那種冷漠的人都對我不錯,倒是你,著實讓我噁心。「
」那你怎麼沒留在雪城,安心當他的女主人?「閆至陽冷冷說道。
」因為我還沒報仇呢。「厲笙歌惡狠狠地盯著他:」我要你一輩子都後悔當年的背叛!「
我看到這裡,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原來絕對不能小瞧女人,這女人如果心存報復性,也真是夠能忍,也能裝的。
」不管怎麼樣,這種邪功你不能練了!」說著,閆至陽將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後拽著她就要往外走。
厲笙歌一把甩掉他的手,怒道:「你幹什麼?!」
閆至陽怒道:「你看看你現在的臉色,簡直跟鬼沒有什麼區別,再呆下去,陽氣全無,你就會慢慢變成殭屍一樣冷漠陰狠,難道你要變成妖孽?!」
「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厲笙歌怒道,就此退後一步,退到寒冰床上。
此時,我瞧見閆至陽上前還是要拽她,沒想到寒冰床上居然有機關,厲笙歌站在旁邊觸碰機關,那寒冰床便就此裂開。
一股鬼氣撲來,我頓時覺得山洞裡降低了好幾度。
我往前一張望,便看到那些吃屍體的怪物從寒冰床下鑽了出來,紛紛撲向閆至陽。
閆至陽毫不客氣彎弓搭箭,幾箭將那些怪物全部射死。
厲笙歌見狀,立即抽出旁邊掛著的利劍,沖著閆至陽的心口便刺了過去。
閆至陽居然不閃不避,硬著劍鋒挺了上去。
我在一旁看得也是嚇得全身發冷,不由跳了出來:「閆至陽,你不要命了!」
說著,我立即將他拽退了幾步。厲笙歌似乎也沒想到,這一劍忍不住偏了偏,然而還是刺入了他的胸膛。
鮮血頓時冒出來,厲笙歌嚇了一跳,猶豫半晌,便將刀劍抽了出來。
「你,你竟然不閃避?」厲笙歌也愣了愣。
閆至陽捂住傷口,笑了笑:「沒事。」
見我走了過來,閆至陽皺眉道:「你出去!」
我心想我在這兒確實也不太好,厲笙歌這衣冠不整的,我也不好留在這兒瞪著,於是便轉身走出門,然而等半天倆人卻不出來,於是又有點擔心,便回去看看怎麼回事。
可沒想到剛走到書架跟前,卻見到厲笙歌取了葯來,解開閆至陽的上衣在傷口上敷藥。
藥粉撒上,閆至陽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似乎疼得要命。
「你可知道,我那把佩劍是凶劍?」厲笙歌冷冷說道。
閆至陽盯著她的臉,聲音放緩了下來,柔聲道:「我知道。你練了邪功,一定是也用了凶劍,才變成這樣。」
厲笙歌冷笑道:「怎麼,現在是想殺了我么?」
閆至陽說道:「不,其實分開的五年裡,我曾經想過回去找你。但是,卻知道以前的錯誤無法彌補,根本不可能求你原諒。」
「呵呵,你說得真是輕巧啊。」厲笙歌詭笑道:「是想說了這些話,就讓我原諒你么?」
「我真的不知道,那件事對你影響這麼深。」閆至陽沉默半晌,說道:「在看到賞金獵人組織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這些年,你一直對我心存恨意,對閆家心存恨意。」
「所以現在害怕了?」厲笙歌冷笑道,將藥粉收起來:「我不會讓你這麼痛快地死。我痛苦了五六年,才慢慢壓住心中恨意。你起碼也要痛苦五六年,才解我心中的恨!」
說著,厲笙歌冷眉一挑,一巴掌拍在閆至陽的傷口上。
閆至陽發出一聲悶哼,卻沒有反擊,而是一把將厲笙歌拉進懷裡。
「滾!」厲笙歌怒道。
閆至陽卻不放手,反而吻住厲笙歌的唇。我瞧見這個,頓覺尷尬,心想接下來估計要十八禁了。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來倆人不再吵吵,厲笙歌掙扎半晌沒掙脫,便也安靜下來。接著寒冰床的微弱燈光,我瞧見閆至陽居然將她的衣服開始退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立即轉過身跑出門去,關上石頭門,心想我擦直接的OOXX了。
於是我腦補了許多春光明媚的圖,隨即覺得臉色發燒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發現閆至陽抱著厲笙歌走了出來。
「卧槽,你倆怎麼了??」我看到昏倒在閆至陽懷裡的厲笙歌,驚訝地問道。
「邪功反噬,我看她的內傷也不輕。」閆至陽嘆道:「看來得好好調養一陣子了。」
「好啊我們趕緊回去吧。」我愕然道,心想這倆什麼情況,到底是好呢還是要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