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變
劉夢瑤邁出第一步,與陸戰勛的第一次正式面對面還是孟星月提供的機會。
因為陸戰勛的歸國,孟家家長時刻關注著女兒的舉動,對於她時不時去找陸戰勛的事她父母很清楚。孟母甚至親自找女兒,告訴她會儘快送她去美國。
孟星月悲憤填胸,對她媽媽失望至極。最後答應不會再找陸戰勛了,至少讓她讀完b大,完成從小的願望。
雖然知道女兒在陽奉陰違,還存在著小心思,但如果強行送她出國很可能會引起強烈反彈,看似好說話的女兒其實有股子犟勁,孟母考慮再三后決定暫時安撫女兒的情緒。並將陸家一些實際情況說與她,並不是父母不通情達理,實在是形勢所逼………………
孟星月面無表情的聽著,心中卻嗤之以鼻。可再怎麼嘴硬,她心裡還是忌憚的,不敢輕易拿家人的前途做賭注,只有先裝作聽從父母的,然後靜觀其變,再伺機而動,大不了這輩子都不結婚了。
她知道自己的衣食住行,怕是連手機都可能被父母監視,用公共電話打了幾次沒聯繫上陸戰勛,其實是陸戰勛最近在洪老先生的重任下不斷的做課題研究,十分忙碌。
孟星月因為與他約好的相見之日,眼看著不能去,無奈之下找到聽話又見過陸戰勛的劉夢瑤,寫了封信讓她去q大幫她傳話給陸戰勛。她相信劉夢瑤不會說出去,因為劉夢瑤以後必會有求於她,就不敢兩面三刀的去告密。
「一定把信親手交給他,我也不隱瞞你,我父母不看好我們,但這不足以切斷我和他在一起的決心。既然告訴你,就不怕你說出去,瑤瑤,我這人誰對我真心好,我自會用心對待,我不願意仗勢欺人,但有誰對不起我,那我也不會客氣的。」
劉夢瑤覺得那軟硬兼施的話語猶如一道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她身上,冷熱交替。第一次,她覺出孟星月的強勢。也是,那樣的家庭怎麼會出來個小綿羊呢?如若放在以前,她心裡再大的怒火也會乖乖聽話,但此時此刻因為愛上了一個共同的男人,劉夢瑤怒恨交加,暗地裡咬牙切齒。當然她表面上肯定笑著保證把事辦好讓孟星月放心。
因為孟星月,劉夢瑤有了陸戰勛的私人電話,她可以明目張胆的去找陸戰勛了,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劉夢瑤簡直想蹦起來,在心裡狠狠的嘲笑孟星月的愚蠢。
孟星月越是高高在上,越是目中無人的瞧不起她,她就偏要勾到陸戰勛!這樣的想法令她興奮激動,欲罷不能。
由此可見陸戰勛是有多麼大的魅力,可以讓她想讓她念讓她失去理智絞盡心思的去爭取。她都不明白怎麼會如此狂熱。
中午時分,劉夢瑤到了q大陸戰勛的宿舍樓,她撥打手機。打定主意就算他不在,她也一定要找到他的。
隨著嘟、嘟、嘟一聲聲響,劉夢瑤的心臟快蹦出胸脯,口乾舌燥。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期待,比當初高考等待揭開錄取消息時還要忐忑。
終於手機被接起:「你好。」溫和帶著磁性的聲音,低低的,很有潤貼感。
「你好,請問你是陸戰勛嗎?」劉夢瑤這句話演練了數十次,一經口出還是那麼不盡人意,她都覺得自己聲調不太正常,是不是因為渴盼期待過久,才如此的無法自持,缺乏自然的美感。
「我是。」很簡單的應答。他並沒有追問,很氣定神閑的等著她自報家門。
劉夢瑤覺得他更有魅力了,這才是真正的貴族,矜持中有著禮貌,禮貌中又帶著優雅。
「我是孟星月的學妹。她讓我給你送封信,我現在在你們宿舍樓下。」實情總比反覆斟酌的語句通暢順溜。
「我在圖書館,一時還回不去。」對方很平靜的回。
回不去?她都說是給孟星月捎信來了,他好像不太當意的樣子。怎麼回事?難道說……陸戰勛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喜歡孟星月?
對於這樣的猜測,劉夢瑤振奮了,她連忙說:「沒關係,我去找你吧。」
「那好。稍後見。」
陸戰勛的聲音真的好迷人,不急不緩,彷彿你身處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青綠色的樹榦在陽光的縫隙中低吟。
劉夢瑤飛奔去了q大圖書館,在圖書館牌處等他。
她無法形容此刻複雜驛動的心,激動著,期待著又有些惴惴。如蕩漾的湖面一點也無法平靜。她用眼睛掃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恩,清新的薄荷色羊絨外套,搭配格子圍巾、簡單的黑褲和短靴,甜美又顯得大氣。她的頭髮梳了馬尾,剛剛照過鏡子,風一吹效果更好,微微的蓬鬆,加上她凍紅的臉頰,不上妝看起來就有種健康的舒服感。
電話打過去了,他說五分鐘。
不斷看著蹦跳的分針,當移動到最後一格的時候,他來了。
她的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輕行慢走,動作優雅,從不遠處漸漸靠近,她雙手握緊,向著他望去。
三步之外,陸戰勛站在那看著她,眼眸漆黑沉靜。
匆匆對上,她呼吸微窒,心慌意亂。
劉夢瑤強迫自己鎮定,她朝著他燦爛一笑,猶如春花盛開。
她盈盈對陸戰勛輕聲細語的說明來意:「我學姐讓我給你捎封信,她說她現在不方便來。」
說著她將口袋裡的信封拿出遞了過去。
陸戰勛並未急著接,看著眼前的女孩,語調輕緩的回了一句:「看來她很信你。」而他心裡卻想,孟星月識人不清。眼前女孩子眼光輕浮,不可信。
劉夢瑤手舉著信封,眨著大眼睛,小聲開口:「其實我很怕的,她說的好嚴峻,什麼父母不同意。」怎麼也要在他跟前給孟星月上眼藥,她仰著頭懵懂疑惑的問:「現在都人身自由了,還有父母不同意一說嗎?」她是想直視他的,奈何心裡有鬼,不敢與他對視太久,便將視線落在了他的唇和光潔有型的下巴上…………….
聞言,陸戰勛看著她一臉的『天真爛漫』,輕輕一笑的取過那信封:「你還小,不懂。」
不知是不是錯覺,劉夢瑤覺得那語氣怎麼聽怎麼有種寵溺在裡面,簡單的幾個字就令她神經麻麻的。不得不說劉夢瑤是被劉政寵過頭了,看人不看心,聽聲不會聽音。
是不懂。劉夢瑤只聽姥爺說過孟星月找的那人家很是厲害,如今孟家父母不同意,莫非是兩家生了嫌隙?
劉夢瑤也並不是盲目無知,她也想過如果真有一日與陸戰勛走到了一起,孟星月會如何?可是她又想,如果真的和陸戰勛一起了,哪怕最後分開,陸戰勛也會念她情義的,到時候哪裡還用的著孟星月!再說了,姥爺一旦沒了,孟家也不一定會念多少舊情,畢竟都不熟。這好像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給了劉夢瑤一種解脫和勇往直前的決心。
劉夢瑤拿捏著語調軟軟的問「我就比學姐小一歲,怎麼就還小了?」她眼眸流轉,輕聲的嘆了口氣,嬌俏的說:「好吧,就算我不懂,信已經送到了,我任務完成。」
天知道她多想與他多呆一會兒,可是她也知道第一次見就死纏著人家不放太露骨,潤物細無聲才是最高境界!劉夢瑤溫柔的笑「再見啦,陸戰勛。」
余光中前面離開的女孩子又是一回頭,陸戰勛慢慢的轉身,嘴角一揚。他將信放塞到了兜里,孟星月這是被家裡監視了,這招飛鴻傳書也是無奈之下想到的辦法。孟家老爺子去世后,他們家的人是越愛越謹小慎微,稍有風吹草動就明哲保身。這樣的立場能成大事嗎?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更難,就那一畝三分地還總是租來租去的,越折騰越窮,一抹犀利的光在那雙本是溫潤的眼眸里飛快閃過,他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屑來。
之後,劉夢瑤會到孟星月那獻殷勤,由最開始的送信元旦幫送禮物,到劉夢瑤自己主動找理由去找陸戰勛,當然離不開孟星月這個媒介,這些事的發生不過就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頻繁至極。中間當然少不了林以青的推波助瀾。
可劉夢瑤不知道的是,陸戰勛接待的是孟星月,而非是她。
這一切都落在了林以青眼裡,劉夢瑤太興奮了,興奮到情不自禁的外露。
待到大三下學期開學,劉夢瑤整個人明顯的散發出一種鮮明的奪目光彩,熟悉的眉眼也似乎更亮了!都說談戀愛時是最明媚季節,此時的女人最漂亮,果然。
林以青暗嘲自己成了狂,照過一張相片,可這張照片照的她心驚肉跳,忐忑不安。鏡頭裡她見到那男的微眯起眼睛遠遠的望了過來,雖然她知道他肯定看不到她,因為她在樓上,劉夢瑤和他在樓下。可是她就是感覺到他敏銳的發現了異常,那天她偷偷避開,至此後再不敢離近,而這張照片無論如何也郵寄不出,一旦孟星月和那男的對口供,會引起他們追查徹底,沒準就牽出了自己來。
不得不穩住心神,苦苦等候著機會,有時候甚至恨不得暗示孟星月直接去捉姦,可是她擔心,不敢稍行差錯,忍了九年了總不能在窺見曙光之際出現差池。沒有確鑿證據孟星月又怎麼會信?
打哈欠會傳染,看到別人打就可以讓人跟著打起來,很適合移情的人群。林以青在筆記本上貼照片寫人生感悟,用語言和行為『光合作用』劉夢瑤這樣做的樂趣:多年後再翻回看會覺得很有意義。
林以青只是試試,但凡能引誘劉夢瑤落下證據的事,她都會極盡所能的去做。
人就怕被琢磨,一旦被盯住了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尤其盯著你的人是個聰明人,簡直避無可避,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開學兩個月後,終於有了跨越性進展。
劉夢瑤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可她真的很愛陸戰勛,見不到人的情況下,就不時地將他們見面時的情景拿出來反覆回味,最後終於忍不住落在了筆頭上,越寫越多,越寫越詳細,之後把她心裡感想和對陸戰勛的猜測都寫了下來。可這樣的本子沒了,這麼重要的日記本,劉夢瑤真不記得丟到哪裡了,她一頓好找,其實是被有心的林以青不動聲色的拿了去。
劉夢瑤恐慌,她拚命回想字裡行間的內容,陸戰勛都用『他』來代替,或者一個『戰』字,全是他們何日何時何地相見,見后的心情,有些是真實的有些是她臆想后編造的,而孟星月都用『孟』代替,一般人看不出什麼來,好在筆記本上沒有自己的名字。
但她忘了世上有筆跡一說,還有製造筆跡一說。
林以青冷眼旁觀著劉夢瑤的焦慮急躁、彷徨不安,到處尋覓找她的日記本。
其實傳遞個訊息很簡單,也無需多麼刻意。林以青的方法很多,她反覆思考選了一個安全係數高的,她只需拉著孫玲媛去圖書館,再不經意的借著孫玲媛的手交給圖書管理員,上面沒有『劉夢瑤』字眼兒,但在第一頁上就有中文系孟星月的名字,是林以青恰當加上去的。因為劉夢瑤隨筆寫的內容,日記上塗抹打叉的地方很多,也不差一個稍微的改動。
日記本沒有主人,但上面有相關人的名字,怎麼也能物歸原主。孫玲媛囑咐管理員要送給孟星月,讓她幫著歸還。b大的管理員全部是應聘上崗,都很有素質,很快去查找寢室電話………林以青必須看著管理員打通電話找到人,不然她不放心!這個舉動孫玲媛至始至終沒當回事,甚至過後就忘了,根本不知道裡面的深意和林以青的別有用心。
只要讓孟星月懷疑就行,一旦她有心查探,必會發現蛛絲馬跡,畢竟不是子虛烏有,劉夢瑤確實是春心萌動不懷好意。被人在背後插一刀的感覺任誰都無法坦然視之!
然而一切風平浪靜,劉夢瑤漸漸放下戒心,又開始春風滿面。
林以青暗地裡琢磨起來,孟星月收到日記本還能如此的按兵不動,顯得人非常冷靜,穩的住情緒,又裝的下事,與劉夢瑤一相比較,高低立現。林以青一點點的咬著手骨節,眼底是青幽幽的光……………
事實上,孟星月並不是心平氣和,她只是相信陸戰勛,劉夢瑤那樣背信棄義,虛偽至極的女孩子陸戰勛怎麼會看得上。而劉夢瑤這個人,不過是一個想偷油吃的老鼠罷了,她還要繼續用,倒是要看看劉夢瑤最後能偷到什麼?
2002年5月14日,很特殊的日子,因為她得到了一個企盼已久的好消息,向雪懷在老家陷入了昏迷,進醫院做最後搶救,眼看著不行了!向美玲一個急電讓劉夢瑤坐飛機趕緊回去,那時候她們兩個正在吃飯,林以青打計程車送的她,機場路上,向雪懷死了,劉夢瑤邊哭邊掛了電話…………………
送走了劉夢瑤,林以青沒有任何猶豫,打電話讓趙剛將手頭所有劉政觸犯法律法規,泄露機密,侵吞國家財物的證據分別郵寄給他們鎖定的那幾個要員,當然沒忘了給張振一份,其中不全是劉政的,還有他的兄弟姐妹!尤其劉政的親兄弟,表面像個人似的,內在里簡直胡作非為,無法無天,還搞未成年中學生。張振是個能幹點正事的人,兒子去了國防科技大學,兩年前他破了一樁銀行搶劫案,連妻子都搭進去了,可這些年沒少受劉政暗地裡的冷嘲熱諷,拉幫結派的排擠,以至於破了案子功勞也被別人搶了,幹了幾年依舊是一個分局隊長。向雪懷死了,而告發劉政的材料在這個特殊時期對一個人員來說應該很敏感!
三年多來,趙剛和羅小飛早成了名副其實的道上分子,甚至因為避諱太多都不再主動和林以青聯繫。對於這樣的他們,在h市想要找些東西出來不難。劉政膽大妄為,打著向雪懷有背景的保護--傘,做了很多『好事』……………
這之後,林以青只有等。失望很多次,就像縫製粗劣的傷口,無法承受再次的血劍封喉的殘忍,她不敢過於妄想,但也不能安靜的坐在那等,只有忙碌起來才不至於焦躁。她比任何時候都勤跑實驗樓,儀器操作滴定,有機合成,蒸餾冷凝,紫外分光光度計使用,按部就班,一絲不苟的挨個操作,大學里,她看似認真刻苦,可是她的心思也未完全放在上面。當初選擇化學,也是因為張氏死的太突然,後來那隻大黃狗死後,她就對藥物里的化學成分有了更濃厚興趣………………
孫玲媛系裡有四個名額,大四會到美國一所大學做學術交流,她努力爭取,最近都刻苦學習,大有拚命三郎的樣子,連賺外快都顧不上了,就留下了童杭這份學校附近的家教。有時候還因為急於攻克專業語言又趕上期末考試複習,分身乏術不能按時去就讓林以青幫忙頂上,當然錢也歸了林以青。
林以青再次到安寧嘉園,站在大門口望著那幾個碩大的流青字,她兜里有彈--簧-刀,如果路上那隻『嬌嬌』再跑出來撒野,她一定先下手為強!
想起京巴狗,就想到那個人,想到了那天的情景。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將腦中影影綽綽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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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雪懷弔喪期間,b市的孟家沒有派人來,實際上在孟家老爺子去世后,感情就淡了。孟家下邊的子孫對向雪懷一個勤務員能有什麼感情,無非是看在祖輩的份上,需要幫忙時順手打個電話的事。
此刻正趕上局勢緊張,他們哪有精力去關注一個『勤務員』的離去,也不想被人說三道四,再有孟星月的一句話,他們連個花圈也沒送,這微妙的情形省里知情的有心人當然看到了,緊接著市裡有人也聽說。
人的運氣不可能是一輩子,5月21日,事件的起端是劉政包礦的弟弟劉元引起,在他的沙石坑裡挖出了三年前的陳屍,接著便開始立案調查!解開企業家面紗,骯髒不堪,數十宗罪,證據確鑿。
h市,趙剛喝了一大杯烈酒,他不能再讓她失望,這一次必須拿下劉政!
他聽了林以青的安排,第一時間毀掉劉政的『維護網』。劉元身上背著不少骯髒事,夥同一些社會上的混子,爭搶礦山,很長一段時間的唯有欲為,這次引起有關人員的高度重視。緊接著劉政的大姐劉艷也被追查,用非法手段,侵佔了人民的利益。
劉政還在省里弔喪期間h市的劉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劇變。
準備了太久,終於厚積薄發。半個月後事件終於蔓延到劉政身上!他有了極不好的預感,尤其這次弔唁,告訴了孟家人,但對方沒一點表示。好在女兒一直跟孟家孫女聯繫密切,沒見任何異常。他趕緊跟妻子娘家人商量,再打孟家電話時,秘書說領導在忙。無奈之下,劉政只好讓周末回來看妻子的女兒聯繫孟家孫女孟星月,事情緊迫,他無論如何要見見大領導的。
還戴著黑孝袖的劉夢瑤聽了父親的話后,也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她惶恐不安的拿出手機撥給孟星月。
當電話被接起的那瞬,她趕緊微笑的開口問候:「星月姐,現在忙嗎?」
「還好啊,在備考公共課。」孟星月輕聲的問:「怎麼了,你回來了?」
「沒呢。我打算我媽媽好點再回去,反正也是考試前複習。」最近是多事之秋,趕上期末,又顧念著陸戰勛,她有些疲憊不堪。
「恩-」孟星月輕應了聲,安慰著說:「那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她知道劉夢瑤媽媽急性心肌炎住院了,劉夢瑤離開時還跟她通電話過。
劉夢瑤看著爸爸焦慮急切的眼神,趕緊將話題往事情上靠:「星月姐,我有點急事想求你……幫忙。」她的話講的如此艱澀,其實不想求孟星月的,可是又不得不如此做!這才更讓人難受。
「什麼事?」孟星月微笑著問。
「我父親現在被一些人誣陷,可能面臨調查。」劉夢瑤口齒清晰又飛快,她怕一頓,就說不下去了:「那些人看見我姥爺走了,就想落井下石,星月姐,你能不能幫忙……幫忙給你爸爸……傳個話啊,我爸爸是冤枉的。」
劉夢瑤手機開了免提,電話那邊靜默了片刻,而這片刻的時間對劉家父女好像一個世紀之久。
終於,孟星月語調如常的開口「不是不能傳話,你知道的我最近和家裡鬧的特別僵,我爸爸都不理我了,找他秘書,總是說在開會。」她輕嘆了口氣,緩緩的又說:「瑤瑤,你爸爸若是被誣陷,總歸會給他公道的,你先別擔心,我這邊也試著聯繫我爸爸,好吧?」
這樣中規中矩的敷衍話當然不能令劉家父女滿意。劉夢瑤只能反覆說著好話,說著謝謝。掛斷電話后恨的唇都咬破了,而滿屋充滿了惶惶不安的氣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來臨了。
劉政懷著茫然的未知憂慮,腳步沉重的走到一邊坐在椅子上。手指用力的搓著眉骨!劉夢瑤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她呼吸發緊,大氣也不敢出。
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h市有人以傳單的形勢,夜裡在最繁華的廣場上,在電影院門口,在學校牆上,貼出劉政各種犯罪事實,同時還有他和女人胡搞堪比無--碼的相片。
震怒了!緊接著,以前劉政的同僚開始聯名要徹查此事。這是赤--裸--裸的影響市容,破壞國家公務人員的人民公僕形象,堅決要還劉主任一個公道!(劉政現在是人-大副主任,往上攀爬的趨勢。)局出動了,查來查去也沒查到擾亂治安之人,最後還是查到了劉政的頭上!
∞什麼!她要打起精神來,要回h市見她備受委屈的媽媽,回去找律師翻案!回去救她媽媽出來!林以青眨了眨眼,這些年的經歷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壓在身上的枷鎖,也只有靠自己去顛覆,去掙脫!那些人還未受到懲罰,還等著她去送一程!
揚起頭走了兩步,林以青敏銳的感覺有些不對勁,飛快偏過臉,向左邊處望去,在看到一個人時,她眼睛下意識的眯起。
林以青長的纖細,瘦瘦的瓜子臉上,不知頭髮長,連眼鏡都蓋住她大半張臉,平日里顯得少言內向,木訥呆板,可剛剛得到多年來大快人心的消息后,她的一雙鳳眼格外有神,象把出鞘的刀子,危險而鋒利。
而當她看清是誰時,下意識的收斂情緒並轉過頭來,腳步只是輕輕一頓又繼續走,並沒做過多的停留,她迅速的向小區外面走去。
陸戰勛眉頭微蹙,他覺得剛剛她瞥過來的那一眼好像有種很奇異的力量,跟她外表極不相符,顯然她認出了他,好歹曾幫過她,她連個頭也沒點,是不好意思還是不善於說話?
路面上燥熱,陸戰勛吐了口煙霧,瞧著消失的背影,他回憶著女孩子明明通紅的眼圈裡那銳利的眼神和散發出的冰冷氣息,他心內是有些訝異的。
就像那日她來求救,攀著他的脖子,過後好像沒有羞澀和難堪,只是被驚嚇的狼狽和嘴上的抱歉,然後恢復木然的安靜,可有那麼幾秒,他分明看到她眼睛清亮的驚人。還有那日公交車上,她給那流︶氓一個好看。
三次相見,她都給他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煙灰燒到了指尖,陸戰勛搖頭失笑收回思緒,他竟對個見過三面的女孩子研究了半天,手指輕輕一彈,煙蒂被準確的投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二伯已經見到人,四叔主動申請跟著q號導彈驅逐艦去環球航行,要四個多月,任務艱巨。躲在義大利的五叔被二伯派人硬『綁』了回來,奶奶吩咐的。她罵了五叔一頓,其實奶奶還是護短,叔叔伯伯們五個,她最護五叔。
早該回來了,躲著算怎麼個事。睡了就睡了,那些人還能殺了他不成……陸家真丟不起那個人,玩女人能把自個兒賠進去的,也就他那自以為風流倜儻的五叔了,連他兒子都比他強。
資本市場將隨著調整證券交易傭金收取標準的執行進入一個新時代。a股、b股、證券投資基金的交易傭金的定額標準會刺激股市飛躍。前兩日,證監會發出通知,決定恢復向二級市場投資者配售新股的發行方式,當天滬深股市大漲了3%,尤其實施細節的公布,這意味著什麼?
他不準備從政,他要經商。雖然錢不是手段,但沒有錢不行。陸戰勛下定了決心,便想著以後要走的路。陸家不會完,他當然要做好為以後做戰鬥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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