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

執念

這一晚對一些人來說註定是無眠的夜晚。

陸戰勛立在浴室里久久沒有出去,想林以青說的話,想她的表情,他滿懷壓抑,像喘不過氣的病者,憤恨的眼神中還有那顯而易見的深邃憂鬱。林以青給過他的刻骨銘心剎那已成永久,牢不可破的粘在他心中一處,想忘而不能。

世上不是她一個女人,可偏偏這個女人獨樹一幟。當初也不是非她不可,可後來就成了耿耿於懷,牽縈於心!令他不甘痛苦、輾轉寂寥,他甚至一度的恨老天的捉弄。

當年因為劉夢瑤、孟星月牽出一系列的事,讓他遷怒於她不折手段,奸詐惡毒,跟他溫存之後還能對他精工於心的算計,欺騙!她有沒有想過他?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他在她眼裡算什麼?如果這是一出美人計,他屍骨無存!滿懷雄心壯志,可人生路剛剛展開,就在她手裡跌了大跟頭,這讓他情何以堪?她的存在成了他的恥辱。

在他家最後那場激烈后他心裡煩躁抑鬱,難以專心,便去了g市開拓事業,那時是真的不打算理她,可忙過一段時間,漸漸冷靜下來終是未能忍住,她勾住了他的心魂,他一邊憤懣一邊還是悄悄去找她,出於安全起見,他沒讓任何人知道林以青這個人,親自到b大打聽她的去向。而當他到學校查她家裡地址時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已經結婚,與一個姓顧的男人!這事在她老師那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當時第一感覺是不相信!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短短時間裡就嫁給了別人?攥著手中的地址,他開車要找她,滿腹陰鬱,開著開著,他渾身越來越僵,下意識的拿出電話,讓李律查查一輛沃爾沃的戶主。隔了這麼久,他竟然能準確無誤的報出車牌號。

得到的消息不算意外,車主叫顧建城,姓顧!

果然如此,那個一直和她有一腿的野男人!

心中有黑雲升騰,它來勢兇猛,似乎要把他整個人吞噬!他意識到一切都是陰謀詭計,都是她蓄意欺騙!簡直出離了憤怒,腦中那一幅幅畫面,她讓他多銷-魂,就讓他多憎恨,她已經是他的人!怎麼可以再委身其他男人身下?重複著屬於他們之間的一切!

他產生了強烈殺念,他要殺了林以青,殺了那男人!他無法忍受,怎麼能在算計欺騙他之後,她還可以與別人雙宿□□的邁入婚姻殿堂!那時那刻,什麼是理智,什麼是自持,早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只想馬上找她去算賬,將車開的飛快,快到差點與一輛前四后八的大貨車相撞,最終戳進路邊樹上,長長的剎車划痕彷彿拉展了他的魂魄,他沒有恐懼,沒有后怕,也不覺疼痛,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后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虛和茫然,他想他剛剛是被車兇狠的碾過去了,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他找她幹什麼?讓她以為她多有本事嗎?她算什麼東西!

苦苦忍耐后,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說好讓她滾的,滾的好,非常的好!他回到安寧嘉園把她用過的碗砸碎,她的浴巾,牙缸,拖鞋……與她有關的一切仍了滿地,他將房子鎖住,鑰匙丟到垃圾桶,不值得他去念想!他當她死了,壓抑著不去理,不去管,年深日久的擱在墳墓里。

可林以青給他下蠱了!他醉酒後不知不覺的又回到安寧嘉園,神志不清的還把她用過的東西拾起來,大半夜打電話安排李律找人定期打掃衛生。半年,一年,兩年……….那個心如毒蠍的女人從內到外全是毒!

他越來越醒悟,越來越明白,所有一切都不值一提,唯獨她結婚嫁人生子是他最在意,牢牢拴住他邁出的雙腳,一切已經覆水難收…….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天不放過他,時間沒有,記憶沒有,她也沒有,她霸道的釘在了他的龍脈中,與血肉融合在一處,他無法拔出,不死不滅………她在那邊兒女雙全,闔家團圓,他卻形影單隻,在情海里暗自掙扎………他恨她,非常的恨!

安寧嘉園成了一個特殊的存在,明明是觸景傷情之地,他該避而遠之,可幾年來,每當疲倦的想靜靜,醉酒難受的時候就會身不由己的來這裡,尤其生病後醒來腦中總是驚然乍現出一些不受控制的片段,反覆播放著,鮮活的彷彿就在昨日………這個房子的每一處都有著她的回憶,雖然短暫,卻又無比悠長,他無形中做了很多蠢事,那些蠢事里都有一個屬於她的意義,他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出於虛幻妄念,幼稚可悲,可還是情不自禁,樂此不疲。

每年都會有不設防的夢,夢中有她,有一次可笑的夢到過他們是同班,她在夢中偏著頭望他,對他輕笑著,白了他眼后還推了他一下,他本是在給她講解物理題,卷子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唯獨眼前她的嬌媚綻放……….夢到她在廚房做飯,難吃的簡直可以喂狗,他只好手把手的教…….夢到釣魚,她笨的被一條大白魚扯下了江,他跳下去救,翻滾的江水哪裡有她的身影,他心急如焚,驚慌失措的來回尋覓,喊著她的名字,正奮力撥水時被下屬來電吵醒,氣的他馬上將那人辭掉…………還夢到他們z--愛,她漲紅著臉的躺在亂七八糟的被子上,他看見自己清楚的進出,她一聲聲嬌軟的叫著好師傅,叫的他心潮起伏,激動銷-魂,可做了半截就醒了過來,情難自禁的想繼續睡過夢下去,將夢中的情景繼續,自欺欺人的躺在床上久久不願意睜眼,可再也回不去夢中連貫的情景,他不承認悵然若失,可事實騙不了人…………她嫁人了!早就跟了那男人!還有了那男人的孩子………..這已經成了焚心之痛。

他已經不知如何是好!讓他怎麼辦,怎麼面對!怎麼挽回?!他們中間已經有了過不去的一道枷鎖,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是她親手設立的。

他壓著性子,這些年不去打聽,不去找,不去理,沒有人知道,因為斷裂的情感,因為失去后才知道重要,因為一個女人他一直在失意,時間越長越物是人非,越成心魔越成執念,他當她死了,卻也將自己畫地為牢,這些年即便路過m省,他連停頓都沒有,更別說踏足,他怕一旦邁進去,就會脫韁,就會失去理智先不著痕迹的殺了她嫁的那個人,再然後,就是他們之間的仇人相見!那他把自己置於了何地?!把他們陷進了什麼局面。他不能這麼做,正因為理智的不能這麼做,他才更鬱郁不得志!林以青把他活生生的變成了一隻困獸!一個懦夫!

那一天勝達年會,在場的幾個人誰也沒看出他笑的有多牽強多辛苦,手已經在發抖,他死死的攥住,那一刻他想從液晶屏幕里將她拽出來的心情沒人知道…………

之後他讓李律打聽林以青為何會拋頭露面的出現勝達,才知道那男人死了,那個他想挫骨揚灰,碎屍萬段的男人死了!

曾聽don說,don爺爺在養和醫院去世那天,臨終前一刻嘴裡沒有別的只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一個他們誰也沒聽過的女人名字。他當時就想在sars時那次病中,他曾想過如果不幸去了,墳墓里要有林以青的位置,他們在地下結個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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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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