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掛水時,李律趕了過來,手裡端著洗臉盆,還拉著一個黑色皮箱,陸戰勛的不用說,給林以青準備的是白色粉邊阿甘運動鞋,還有一條修身版綠色羽絨褲,上面都帶著商標,六點多一點,也不知他從哪買來的。
陸戰勛拿著盆進了衛生間,用熱水擰了毛巾遞給林以青:「自己擦擦臉。」
林以青心裡微窒,沉默不語的接過了毛巾…..出了很多汗,又吐過,簡單擦擦,舒服了些。
陸戰勛自然而然的又洗了一遍毛巾,來到林以青腳邊,見她垂著眼躺在那,他伸手將她髒了的襪子脫掉……………….
林以青半支起身來,不想讓他碰。
陸戰勛控制住她陡然的蹬動,只覺觸手冰涼軟膩,她的腳纖細白皙,他趕緊用熱毛巾反覆擦了擦,她又蹬了蹬,他扔掉毛巾兩手一合,竟和他手掌一樣長,曲起小指在她腳心輕輕颳了刮。
林以青吸了口氣,癢的腳掌縮起,心中一惱,撩起眼皮瞪過去,他們的視線自昨晚離別起第一次相融,他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化,彷彿冬日裡的陽光,深沉中夾著熱量。她淡淡的看著,卻感覺他抬起她的腳放在他鼻端,林以青悚然一驚,鳳眼大睜:「你幹什麼?!」
陸戰勛一本正經的回:「我聞聞還有沒有味兒。」
林以青身體不舒服,腳又脫離不開他的手,心裡生出幾許窘迫來,僵著臉喝斥:「別發瘋了行不行。」
陸戰勛手便停頓在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她曾經就這麼說過,好像對他無可奈何沒有法的模樣,想到這他垂著眸子輕緩一笑,那笑容融融的,像湛藍的天空中漂浮著輕紗似的雲彩。
「………………」林以青匆忙的收回視線,他願意發神經就讓他發吧!她病懨懨的又躺了回去,手指卻已經攥起。
陸戰勛又細看了一番她的腳才把新襪子給她套上。
戳在門口的李律在裝木頭,心裡有些著急:如果沒事我現在很想離開的,可不可以讓我先走。很快滿足他,陸戰勛讓他去準備流食,找個地方熬些清淡的粥來。
折騰了一遭,林以青渾身疲倦,閉著眼躺在那休息,陸戰勛將門從內鎖上,又將u形簾拉住,拎著新褲子走到病床前。
「先別睡,我給你把褲子換了。」
他到底吃錯了什麼葯?!林以青呼吸一緊,咬牙拒絕:「等輸完液我自己換。」
陸戰勛看了看那被她吐到的褲腿,緩聲回道「髒了,還是現在換吧。」
「不用。」
「我給你換。」已經有了不容置喙的意味。
見他不依不饒的堅持,胃部用藥后已沒那麼難受,可林以青心裡卻生出尖銳之痛,她睜開眼:「我說不用就不用,我本來就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離我遠點!」
這話一落下,屋子裡立馬安靜了,有種陰沉沉的氣息,像霧氣瀰漫了整個大地,本來那清晨漸起的日光也不得不讓黑暗侵佔,乾淨整潔的病房像個賓館,相對舒適,1.5的床上林以青靜卧不動,滿面寒霜,只有手臂上點滴的落下的聲音。
陸戰勛突然的問:「林以青,你覺得委屈嗎?」他唇角輕扯,慢步上前,伸手捧住她的臉。
林以青睜開眼的瞪他。
陸戰勛彎下腰,一字一頓的開口:「我也委屈!因為你我都不像我,你還想要我如何?你說,說不清楚,咱倆就住在醫院裡誰也別想出去!」
他的手指間還殘留著煙草的氣息,那雙狹長的眼睛近在跟前,黑亮餘暉返照出又悲又堅忍之色,還有那下巴處新出的胡茬,在他白凈儒雅的臉上交織出一幅飄動著的畫面,撼人無比。
林以青竟是被他感染,心神一震,她倉促別視線,覺得現在跟他較真實在不明智,暫且先忍著,便抿住唇不說話。
陸戰勛閉了下眼,心中則在想:她生病了先不跟她一般見識,等她好了再說。見她神色上有所鬆動,他吐出口氣,便伸手解開了她褲子紐扣…………………
林以青輕咬住了唇,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就遇上了他?
陸戰勛手一頓,又轉身去外麵皮箱里取過白色新床單對摺好鋪在床上,這才拉下她褲子………..很快,雙腿裸--露於外,他將她放在新床單上,寶藍色的n-ku襯的她肌膚更顯嬌嫩雪白,鬆緊帶前端那顆水滴形白鑽閃閃的引人視線…………
林以青明明很生氣,不知為何腦中就出現了他曾經給高和和換尿不濕的一幕…….因為這樣的聯想她心臟有點不受控制的亂了幾拍,她越發的惱火,整個人緊繃在那………………
nei-褲是低腰設計,款,露出細細腰肢,還有膩白的皮膚,料子太薄了,那性感三角上方的黑色mao發有些不安分的透出來,一時間陸戰勛就沒有了動靜,心中變幻莫測。
林以青雖然沒看他,也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她躺那覺得床上猶有針氈,又是難堪又是無法,真想拿東西砸他,下意識的拉被子去蓋,卻被陸戰勛給扯走了,醫院的東西還是別蓋了,他拉過她的腳開始給她穿褲子。
可這稍微分開之際,他一不小心就窺到了令他魂牽夢繞之所在,如玉如嫣,若隱若現,更是誘人,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言有盡而意無窮,曾反覆『束縛』著他,銷-魂的酣暢淋漓………陸戰勛的手便又停在那,目不轉睛的觀察著………而他已經心浮氣躁,無法控制,在這樣的場所這樣的情況下竟有了邪妄之心……
到底有多混蛋!林以青恨的指尖發麻發僵,再也無法忍受,抬起腳踹去,誰知那麼巧,或許是陸戰勛失神了,她一腳竟蹬在了他臉上。
只聽他唔了一聲,林以青心裡一驚,抬眼飛快看去。
陸戰勛視線微轉,恰好捕捉到她飛閃而過的惶然,他竟不覺鼻子酸痛,再次握住她的腳,低聲而笑:「粉嫩如初。」
林以青臉色青白交錯,嘴上罵道:「你去鏡子跟前好好照照你的臉,偽君子,下流貨!」
陸戰勛不但沒有絲毫憋屈反而還覺得開心興奮,還好心提醒著:「你小聲點罵,給外面人聽見了指不定會聯想些什麼。」然後端詳著她的腳,嘴角之間,似笑非笑,戲言道:「我是在說你的腳,你想到哪去了?剛剛你一下差點沒把我鼻子給踹歪,怎麼樣,心情舒坦了?」
他又開始潑皮無賴了,林以青覺得越搭理他越瘋,索性作勢起來要自己穿,被陸戰勛按下:「好了,你安生點,我一會兒就給你穿完,不信你看著。」
雖然有暖氣,畢竟是冬天,陸戰勛這回沒走神,將褲子給她套上。
帘子將床身罩住,拱形的空間,他們兩個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手滾燙,觸碰到她的肌膚上,她汗毛豎起,呼吸發緊,只想時間過的快一些,她不能與他再呆一處,不然會越來越受制於他!
陸戰勛在她的腹部看到了淺淺的橫線,筆直的,年深日久,只剩一道紅痕。他眼睛一顫,很明白那是什麼………..高和和長大了,不知她會不會喜歡那小子?
林以青假寐,陸戰勛瞥了她一眼后拉開帘子走了出去,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手支著額頭靜靜地看向她……………她說她老了,他倒是沒看出,什麼是老?他奶奶過年八十一了,可依然風韻猶存,女人的持久美麗向來在骨不在皮,在性情不在外表。
林以青心細聰慧,沉穩膽大,她那雙眼好像看明白了世間的悲歡離合,冷靜透徹,果決利落的走著每一步,包括昨晚說的那些話,無不顯示出她的理智。她長的美,性格出奇,出奇的驚心動魄,見識過就再難忘。就算沒有多年前相識,他極有可能會被現在的她所吸引,就像蔡權,像張仕明他們一樣。
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往造就了這樣的林以青。最開始接觸時,他出於一種尊重,一種平等不想平白無故的調查她,再以後,雖然多少明白她母親入獄的情況很可能是官場上的一些庇護,他因為各種避諱,各種憤恨,壓抑自己不去深入觸碰有關她的一切,在他認為,那些外在因素不足以讓她算計他,他也有他的驕傲,在未深刻體會時對她已經心生在乎,怎能忍受這種對待?那時候還是年輕氣盛。可是現在,他強烈的想知道,甚至後悔沒有早一點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為什麼,她說十二歲就準備著□□,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她如此戒防?她說有人害她?都誰傷害過她?昨晚他想了很久,甚至想的有些胸悶氣短…………..該結束時陸戰勛相信以她的個性肯定是毫不遲疑,甚至可能無聲又狠狠的帶走一些她要帶走的人,然後輕笑一聲離開…………..就算憎恨她,可他從未想過別人去要她的命,不然當年也不會給她收尾斷後。
他生病時沒有感覺,如今她生病,他突然的想到,如果她在以往歲月間有了什麼意外,他知道後會怎麼樣?會不會像don的爺爺一樣,臨死的那剎只知道呼喚她的名字……….
過了一個多小時,林以青實在忍不住想上廁所,她輾轉的起來,掀開他的大衣,找了一圈,那雙運動鞋在沙發旁的案几上,陸戰勛垂著眼彷彿老僧入定,不知是暈乎著還是清醒。就在她想光腳下地時,他站了起來,把標籤扯掉然後無聲的將鞋放在床邊地上,林以青默默踩了進去伸手去拎葯袋,被陸戰勛先一步取過,低聲說:「走吧。」
林以青語調索然:「我不是孩子,這點小事可以自己做。」
陸戰勛也不看她:「不是孩子就別跟我鬧彆扭。」
林以青歪過頭:「我覺得昨晚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你聽的也很明白。」
陸戰勛陡然揚起頭:「我不明白!」他一晚上沒睡,覺得臉有些僵:「你以後不要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長篇大論也顯不出你多有文化,一切以我最後說的那些為準。」
林以青秀眉微微蹙起「我很感謝你送我來看病,花了多少錢我就不給你了,省的你覺得我在打你臉,過去的事本來就過去了,今後我不會和你在一起,這回夠明白了吧。」
陸戰勛聽了深呼了口氣輕輕闔上眼睛,彷彿他在極力隱忍的模樣。
他用拇指按了按太陽穴,指尖一頓,冷視她:「真是不能慣著你,還去不去衛生間了?!」
林以青覺得煩透了,煩透他說話的腔調,他是她的誰,何時慣過她?!什麼叫以他說的為準!她滿臉都是濃濃諷刺。
「林以青-----」陸戰勛順了口氣,終是什麼都沒有說,一手拎著葯袋,一手攬著她腰往衛生間走,嚴肅中強勢顯露。
衛生間中有輸液架,陸戰勛綳著臉將一次性馬桶墊鋪好后,到門口等。
林以青也不知怎麼話趕話的就演變成跟他爭一時口舌之快,冷淡他不就好了?她心煩意亂的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些,上完廁她飛快的給童杭發了一條簡訊,幫忙多兌換一些加元,以備到多倫多不時之需。
輸液要兩個小時,然後陸戰勛要如何?她是不會再去安寧嘉園的,她的銀行賬戶竟被他監視到,還真是無所不能,以為這樣就能扼住她喉嚨?那她豈不是白活這麼大了。
林以青思考片刻,有了想法。冷靜后,她看見有洗漱用品,便打開一把粉色手柄的新牙刷,刷牙過程中手機閃了閃,有簡訊進來,她點開看完又發了一條,接著刪除,些許神清氣爽后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陸戰勛接過葯袋,她隨他,決定不再與他大動干戈,他願意伺候那就伺候好了。
坐在床上她拎過手提包,是單肩黑色小牛皮休閑款,裡面容量大,裝台筆記本電腦都沒問題,拿出化妝品袋,她不動聲色的用眼睛檢查了一番,護照,證件,錢包,現金,充電器,都在裡面。然後掏出保濕水和面霜,旁若無人的仔細塗抹………….
陸戰勛站在不遠處將眼睛投向林以青,只見她白皙的手指在臉上輕輕拍著,本是憔悴的臉有了些許氣色,精神了不少。接著慢慢打開了綁著頭髮的發圈,長發滑落,直垂到後背,柔絲如緞,蓋住了臉頰,她拿出一把棗紅色帶手柄木梳,一下一下理順著髮絲,…………..以前她短髮時他就覺得她的臉型五官更適合長發,這是他第二次見她長發披肩的模樣,顯得人更小了,一對長長的睫毛微微卷翹著,優雅的如同上了鏡頭…………….不比上一次因為賀乾而心生嫉妒,這回他凝神體會著屬於她的獨特溫柔。
林以青手上掛著水,也不方便綰髮,便將髮絲掖在耳後。還剩最後一瓶葯她是睡不著了,但跟陸戰勛大眼瞪小眼還不如閉目養神。
她將包放好,便躺了下去,胃鏡后,整個消化道都不舒服,好在沒得會死的病。林以青閉著眼的想這一天該怎麼對付過。
陸戰勛見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也就不說話。他去衛生間刷牙洗臉,二十九了,明天就過年,奶奶讓一家子都趕回b市吃個團圓飯,想到這他微微思量………
出來后他也上了床,側躺在那,用他的大衣蓋住兩人。他的手探進了她的衣服,反覆觸摸著她的腰,見她眼珠在眼皮下微動,他手又上移,撥開輕輕揉捏著小zhu,很快的由軟到ying………..
在林以青用力按住他手時,陸戰勛才消了幾分氣悶,然後微微湊近她,在她耳邊別有深意的說著:「….挺起來了。」順勢身體更貼近了她,讓她感受到他也有所不同。
林以青閉著眼僵在那,陸戰勛用唇觸碰她的耳垂:「你們學校那片樹依然茂盛,這些年肯定沒少給學生們做掩護。」他繼續低聲密語:「那天我抱著你本就血脈僨張,無法紓解,你臉燙的我都快沸騰了,之後還拿話擠兌我,你說你又多刁鑽?一氣之下回去后我都沒理高和和,大晚上的沖了冷水澡也不行,我只好用手zuo出來,那時候滿腦子都是你的樣子,被我壓在身下,你發火也沒用,哭我也沒放過你,讓你再牙尖嘴利,最後只能躺在我懷裡……….」狎昵說著,陸戰勛的聲音漸漸的有些沙啞,她雖然不言不語,但她白嫩的耳朵卻成了粉紅色,他心驟然間砰砰而動,很是激動,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親密無間的時候。陸戰勛無聲微笑,些許喘息的輕喚她:「以青…selena..」他有些情不自禁的d-了頂。
林以青無法自欺欺人,她的身體因為『荷-爾-蒙』起了反應,可正因為如此,她自我厭棄!也無法再平心靜氣,嘴上冷笑:「陸戰勛,你不是在乎chu--女嗎?」
「我早不在乎---」他很溫和又很低沉的說了一句:「如果你總是念念不忘這一茬,我們現在就…..」他咬著她耳朵,將剩下的字送進她的耳中。
林以青慍怒,直接翻過身背對他。可陸戰勛並沒放過她,伸手攬住她的腹部按向他,逼問道:「下回還提不提了?你要是得理不饒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忘記。」
他又像當年一樣,接連不斷的『大放闕詞』,林以青竟有些恍惚,她咬住唇,忍受他的張狂舉動,恨他能擾亂她心神,以輕而易舉之力,更恨自己定力不足,被他花言巧語所誘騙,她錯了,這些年是白活了,胸口被撩撥的發緊發脹也發痛,這個男人太壞了。過了多少年,她似乎還是他手下敗將………….
可正因為過了漫長歲月,有些事林以青無法釋懷。她是一個倔強又非常驕傲的人,這份驕傲因為苦難的磨練變成一種『精神』,融到她的骨血里,又怎麼會因為男人的幾句甜言蜜語而被輕易攻陷?……………..
李律拎著保溫桶過來,立在外面敲了敲門,陸戰勛雖然有些困,但一直沒睡,最後的藥水因為對胃有刺激點的很慢,還剩四分之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七點半了。
剛剛折騰了一會兒后林以青閉上了眼,他便沒在擺弄她,但他在短短時間內,很快找到了最熟悉的彼此,剪掉幾年的空白,時光彷彿就此連接,她剛從他家離開,然後不小心生病,換他來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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