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87_87137兜兜見爸爸不理她，急了，拍著爸爸的手叫道，「爸爸，媽媽，媽媽在那邊！」

崔勝玄充耳不聞，繼續夾著她往前走。

見爸爸還是沒理她，媽媽也越走越遠，兜兜更急了，小身子掙扎著，小腳亂蹬，「媽媽，我要媽媽！」說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崔勝玄，o(╯□╰)o又哭了，他真是心力交瘁啊。

兜兜一路哭著回家的。

這裡的家是指奶奶的家。一看到奶奶，她的那份委屈更大了，哭哭啼啼的飄了過去，抱著奶奶的脖子一邊哭一邊告狀，爸爸太壞了！

誰知道奶奶也沒理她，反而輕聲細語的和哥哥說話，牽著他的手往客廳里走去。兩相比較下，兜兜更加委屈了，簡直委屈的不行，奶奶沒理她，勝勵叔叔沒理她，媽媽也沒理她，他們都不理她，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小小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和一般孩子的不同，也不知道除了爸爸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她，她難過的是她親近的長輩都不理她。

「哇哇哇……都不理兜兜……」

「哇哇哇……」

兜兜嚎啕大哭，成串的眼淚往下掉，沒多久就打濕了衣襟。崔勝玄看她哭成了淚包，嘆了口氣，趁媽媽轉身的功夫將她抱了過來，伸手給她順毛。

看吧，他現在的膽子已經大到這個程度了。一知道兜兜對他構不成傷害后，他對她的懼意就去了不少，再知道她除了走路是用飄的、不要進食、不要睡覺，其他各方面跟正常人類小孩沒差別後，他的膽子就更大了。

兜兜還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中不可自拔，水潤水潤的眼裡又浮起淚泡，紅潤的小嘴扁著似乎在無聲的控訴。

崔勝玄無奈了，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愛哭呢？又嘆了口氣，他繼續給她順毛。說來也奇怪，這個孩子居然喜歡被順毛，平時摸摸她的小腦袋她還能沖你笑的開心，她不高興時順毛也管用，就是時間要久一些。

崔勝玄一下又一下的摸著她頭上的小短毛，慢慢的，兜兜止住了淚，她吸了吸鼻子，小手扶著爸爸的肩膀，站在他腿上，嘟著嘴控訴，「爸爸不理兜兜，壞！兜兜想和媽媽在一起。」

「兜兜要和媽媽回家！」

崔勝玄的心情一下子複雜了起來，他看著兜兜沒說話，即使被放棄了，即使她的媽媽不要她了，她……也還是想要和媽媽在一起嗎？

晚上七點，崔家的飯點。

兜兜已經不哭了，在爺爺回來之後還飛撲過去奶聲奶氣的叫人順便又告了下狀，直摟著爺爺的脖子說要打爸爸屁股！那嘟著嘴的小樣子看的崔勝玄是好氣又好笑，這個小淚包還記仇。

不過記仇歸記仇，她還是很乖很乖的坐在爸爸的膝蓋上，低頭拽著桌布邊角的流蘇在玩，拽緊又放開，放開又拽緊，嘴裡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一個人玩的開心。崔勝玄見她一個人嘀咕的愉快，也專心的吃飯。

崔勝玄是沒什麼，一旁的崔惠允看到他位置上的流蘇不斷的晃動，疑惑的挑了下眉，「勝玄，你……為什麼流蘇一直在動？」

「哎？……沒什麼。」崔勝玄笑了下，借著整理衣服的動作挪開了兜兜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兜兜很聽話，也不玩流蘇了，改為吮吸著手指，眨巴著大眼睛，樣子說不出的萌。不知道怎麼的，看見兜兜這樣，崔勝玄卻無端煩躁了起來。

嬰靈！

他沒忘記兜兜是嬰靈，也沒忘記嬰靈是怎麼形成的。

柳西寧為什麼不要兜兜？她為什麼要打掉她？她知道不知道她扼殺的是一個小生命？本該溫柔守護孩子的媽媽卻放棄了孩子，還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嗎？

雖然沒資格對別人的私事指手畫腳，亦無權利做出任何評價，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對柳西寧的印象卻差了起來。

「兒子，在想什麼呢？」崔媽媽見兒子回家了半天一直在沉默，忍不住出聲問他，「是不是飯菜不合你胃口？」

「啊？沒，不是，媽媽煮的飯很好吃。」崔勝玄回神，對媽媽一笑，「剛在想事情，所以走神了，抱歉，媽媽。」

崔媽媽溫柔的一笑，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菜，「傻孩子，跟媽媽說什麼抱歉，多吃點，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很大？你又瘦了不少。」說著微微嘆了口氣，「要照顧好自己呀，不要讓媽媽擔心。」

崔勝玄笑著應下，唇抿了下，算了，不想了，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柳西寧為什麼會放棄兜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等錦微回來給兜兜超度，讓她開開心心的去投胎。

到時候……就再也見不到兜兜了吧？這麼一想，心裡多少有那麼點不舍，低下頭，視線掃過兜兜，剛好她也在看他，一對上他的眼睛她咧開嘴角笑了，露出米白的小牙齒。

崔勝玄也彎起嘴角朝她一笑。雖然惋惜兜兜是被放棄的孩子，但是他也沒打算跟錦微說他已經知道誰是兜兜的媽媽，再怎麼說這都是柳西寧的私事，事關她名聲，他嘴巴還是緊點。

有些事心裡有底就好了。

飯桌上，鄭灝哲正努力的和肥雞腿做著奮鬥，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舅舅今天奇怪死了，讓我背古詩給柳老師聽，我又沒背過。」

崔惠允給兒子擦了擦嘴，拍了下他的屁股，「你舅舅倒是提醒了我，是該讓你學點東西了。」

「我才不要，不要。」鄭灝哲大聲嚷嚷，扭著身子以示。

崔惠允點了下他的額頭，「你看你除了吃還會幹嘛？」

「我會放屁啊，放臭屁啊。」鄭灝哲一臉的得意。

崔姐夫見兒子自豪的那樣，扶額，兒子，這真不是什麼自豪的事，你能不這樣嗎？

兜兜在一旁湊熱鬧，抓著爸爸的外套，眼睛亮亮的說道，「爸爸，爸爸，我也會放。」

崔勝玄，「……」不要搗亂。

崔惠允看著兒子那圓圓的腦袋，搖了下頭，轉身和老公討論，「書法和繪畫灝哲是一定要學的，這詩詞的話……」背背也好，提高文學素養。

崔惠允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兒子打斷。鄭灝哲嚷嚷道，「我不要背古詩！要是背了古詩舅舅真讓我背給柳老師聽怎麼辦？」

在場的大人們已經第二次聽鄭灝哲說背古詩這事了。不比小孩子的單純，大人們想的則是多，通常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都會去想其背後的含義，就背古詩這事，他們想的則是自家兒子/弟弟/小舅子估計是對柳西寧有意思。

唔，柳西寧人不錯，性格溫柔大方，脾氣也好，崔家人對她的印象都挺好的。

小舅子的幸福就是全家人的幸福！崔姐夫甚至決定要好好跟小舅子溝通下追女孩子的技巧！

就晚上乾的蠢事，崔勝玄有苦說不出，剛好一碗飯吃完他禮貌的離席好避開爸媽，姐姐姐夫那欣慰的眼神：我家勝玄在空窗了一年後終於又、迎、來、了、春、天！！！艾瑪，好開心，撒花花。

大人們腦補的愉快，鄭灝哲也沒少抖舅舅的料。例如：舅舅傍晚講電話時手機根本就沒通，又如：舅舅在叫兜兜，誰是兜兜呀？

崔勝玄，「……」鄭灝哲這個小胖子！趁爸爸媽媽問小胖子一些事時，他隨手拿過手機，想看看傍晚時那個電話打到誰那去了。他點開已撥電話一看，然後呆了。

我去，電話怎麼打到柳西寧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