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扎木王子
「賢妹,武功又有長進了,呵呵」小公子一陣讚歎。
「哼」,小姑娘掏出手絹一邊擦臉,一邊怒哼哼地道:「這個小賊功夫好生厲害,幸虧還是勝了。」
「把解藥給他,我們走了吧!」
「不」,小姑娘朝那八侍衛一示意:「給本公主抓回去!」
「是公主」八侍衛見她自暴身份,也就改了尊呼。
「啊,是公主」圍觀人群一陣大議,無不驚詫當場。
那八侍衛見那小孩還在運功調息,全是大笑。齊齊走上前去,一侍衛探手欲抓,那小孩突地彈身而起,身形一閃之中,已將那侍衛腰間大刀拔出,幾近同時,他那雙腳連連飛踢,八人驚叫聲中,個個胸中中腳仰飛而出。小孩早以看出此八人為擺設之用,但也不料其武功如此不濟。當下手提鬼頭大刀直撲那公主而去。
公主未料如此變故,慌忙間疾退而閃,小孩飛起大刀緊追而上。一旁觀戰的小公子即刻出劍,一道絢麗光芒飛閃之中,小孩大刀已被格開一旁。「輪迴劍法」小孩輕呼一聲,只覺得此劍十分眼熟,抽刀就是彈飛一旁。
「不,是回回劍法」小公子大笑之中,手中長劍挑出數點劍花,飛刺而來。小孩將刀一挺作劍而刺,心中暗怔必得比個高下。
身側「小公主」也是穩定心神,自旁奪得一刀繞到側翼,斜斜一刀就是飛砍而出。如此小孩以一敵二,形勢立時大窘,好得那小公子似不急求勝,偶兒方刺一劍,攻勢並不猛烈。小孩雖是手忙腳亂,但仍能勉強一撐。可那公主已是暴怒。每每出招都是狠辣無比,竟似不置之死地絕不后快。
僅僅過得五招,小孩已是險象環生,心中暗思,如此而下,五招比敗,形勢之下唯有出得絕招方可以勝。
正想之時,卻見那小公子眼向他一眨,心中立時一動,不再顧忌此處,轉身大喝一聲,猛揮大刀就是朝那公主砸下,公主手中那劍正偷襲而出,一見如此氣勢,驚得轉頭即跑。
小孩再過飛旋轉身,橫掃一刀,小公子仰起那劍看似慌張一搭,「當」聲中,立是就是盪飛而出。
小孩即乘此時,疾前幾步,一刀架在公子脖子之上。
「啊」圍觀眾人大驚,八侍衛大驚,小姑娘更是驚得倒退五步。
「交出解藥,快!」小孩怒聲大喝。
「不,你這烏龜王八蛋,快放我哥哥!」,如此形勢小姑娘竟不妥協。
「你不交我殺你哥哥!」小孩再次怒聲大喊。
「你敢!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是……」
未等小姑娘再暴身份,這邊小公子疾聲大嚷:「快,快給他,不然他真殺」
「還不快,你要我真動手嗎?」小孩看似更加惱怒。
「你真卑鄙,你是壞人」小姑娘氣呼呼地罵了兩句后,伸手入懷,掏出瓷瓶,就要拋出。可就此時,一陣銅鑼之聲傳來,圍觀眾人四散而去,大街之上,只見數百兵士敲鑼擊鼓護送一轎緩緩而來。
「啊,好!」小姑娘嫣然而笑,竟似大喜。
小孩也是預料不測,出口大呼,「快,快,給我解藥」
「哼,你等著死吧!」小姑娘嘟著小嘴一聲恥笑。
「國師來了,朋友,你快跑吧!」小公子輕聲的提醒小孩。
小孩也知來者不善,但怎會未見其人扭頭而跑,當即他撤回大刀,肅然而立。
那轎已是停住,轎簾輕掀之中,一黑須老翁緩緩走出。道旁立時跪倒一片人下。
「師父」那小姑娘飛跑過去,拿著那國師一手朝這邊小孩一指,嬌聲道:「那個人是壞人,但是武功很高強,我打不過他,師父可是要把他拿下啊」
「為師一出,還有何壞人武藝敢稱高強,哈哈」國師昂頭大笑。
「你是國師!」小孩遲藍劍傲道:「你的徒弟拿了我的東西,拜求你讓他交出」
「是嗎?」國師輕笑道:「東西再是貴重,你就可以持刀脅迫三王子嗎?」
「三王子!」小孩心中微愣,轉頭看了那公子一眼,朗聲而答:「是否王子公主?請恕在下無法辯認,但是解藥對我至關重要,再次拜請國師讓她交出」
國師未答,只是扭頭看來那小姑娘一樣。
小姑娘微微一笑,跑到小孩跟前,「哎,我給你你可要拿住哦」
說著話她探手入懷,掏出小瓷瓶就是朝小孩遞了過去。小孩為曾料她竟會如此,伸手就是要接,可就此時,那小姑娘竟然突地就將那小瓶子倒轉過身。瓶中細粉立時悉數而出。
「你……」大驚中,小孩出手想要阻止之時,那細粉已是四散在微風之中。
「哎呀,怎麼都倒了……」小姑娘假惺惺地伸手望空一拂,似乎還想撈點什麼!
「砰」聲之中,氣極生怒的小孩左拳飛打在了小姑娘左肩肩頭。盛怒之下他出手或許過重,小姑娘驚呼一聲就是倒地而去。
小孩以其佯裝,揮拳還要再打,可就此時,左側一掌以挾雷之勢猛打而來。疾身後閃之中,小孩一刀橫擋而出,砍向襲擊之人。
襲者自為國師,一看大刀橫在眼前,變章為爪已是將緊緊抓住。
小孩穩得腳步,猛力要拔,可是那刀已是有如融入火爐之中,一股熾熱自其刀身疾穿而來。盪入右手,勢頭不減,自其臂彎又是飛襲直入胸口。
驚愕間還要猛力拔刀,那國師卻是一聲苦笑:「已經只有一層功力,你還要和我比試內力?」
話音尚還蕩然半空,小孩身形已是軟軟倒地。
「啊,他死了!」小姑娘爬起驚叫。
「他中了毒,如果再竭力拚殺。一定油盡燈枯而死,我現在保了他一成內力,如果再能調養十天還科恢復三成,當毒以入心,要想痊癒,必得一年……」
「那現在……」
「你說他是壞人,就交給官府吧!」
「不好,我把他帶回去,治好了后再送官府……」
「如何處置自行定奪,為師現得前往中原,籌辦大王交代之事,半年之內或許難回回鶻,你們好自為知!」
「好的,師父,我們一定好好練功……」
有朦朦朧朧地聽得幾句話語之後,小孩遲藍劍迷迷糊糊地就暈倒了過去……
※※※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輛疾馳著的馬車裡。他試了試全身沒有絲毫的力氣。
「呵呵,你醒來了,來我喂你吃東西!」那個兇狠的小姑娘就站在他的面前。
「這裡……這裡是哪裡?」很是虛弱的他沒有發怒,只是輕輕地問了一句。
「這裡,就是回鶻啊,我們現在要前往京師高昌」,
「高昌,去那裡作什麼?」
「嗯,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不想知道」小孩的話音小如蚊音,「去高昌作什麼?」
「嗯,我是公主嘛,所以就要住在宮殿里了,回鶻的宮殿就在高昌啊!」
「我不去那裡,停車讓我下去」
「不了,馬車在草原上,這裡荒無人煙,還有很多的狼,如果你下去一定要被咬死的」
「不,我要走」小孩撐起身子,自車裡的小床上站了起來。
「停車,停車」他大喊了兩聲。
「不許停!」小姑娘有更加高昂的聲音喊了一句,然後就要把小孩按回床上。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卑鄙小人」無力抗拒的小孩終於忍耐不住大聲而罵。
「哼,你這個壞人,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經死了!」
「我不要你救,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我是公主,你都不願意嗎?哼!」
「我不管,我要走!」小孩掙扎著撐起身子,但是隨即又被按了下去。「我不許你走,我要把你待到回鶻,然後處置你冒犯公主王子大罪」
「我沒有一點力氣全是你害的,你……」
「胡說,是那個紅衣姑娘給你下毒,才害得你這樣的,你要怪,就怪她好了」
「你胡說,她給我了解藥,是你把葯搶走,我才……」
「才什麼?中毒嗎?現在你不能動,那我出一個指頭就可以弄死你!」
「你不敢……」
……兩人就這樣爭吵著。直到半個時辰后,他們都再沒有力氣說話時才停了下來。
「哎,老九,外面有點冷,我要進來了哦」小公子的聲音。看來他是騎馬在外了。
「不,你在外面,這裡太擠,容不下第三個人」小姑娘大聲拒絕。
「那我在外面!我不怕冷」有氣無力的小孩撐起身子提議。
「不,那樣你就跑了,你不能出去」
「可是……」
「不管怎樣,你都不可以出去,即使你罵我,我也不讓你出去,直到迷城,才可以讓你出來!」
「迷城,不是去高昌嗎?」
「不去高昌,我和哥哥的營帳在迷城,我們去那裡!」
「迷城……」小孩又躺倒在了小床之上,這個名字他似乎聽說過,那麼是在哪裡呢?
又是約莫一個時辰的靜寂之後,小孩撐起身子很是溫和地開了口:「嗯,你真的是公主嗎?」
「當然是的,我是回鶻九公主,父王叫我編貝,如果你要叫我,就叫編貝公主好了」
「嗯,好,那麼遍貝公主,我的騎術很好的,恩,所以我想騎馬……可以嗎?」
「如果騎馬那麼你就會趁機跑了,那樣即使要追你都是很煩人的!」
「我沒有力氣,我跑不掉的,我……」
「就是沒有力氣才不讓你騎馬的嘛!」
……
又是一個時辰的的沉寂,馬車停了下來。
車外一陣吵鬧,似乎他們都是大為欣喜。
小孩拉開車簾,探頭向外看了一看,只見小王子還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而護送的五六十名兵士全都跳下了嗎,欣慰地笑著。
這是一個驛站,站旁一間小客棧門口整齊地擺放著十張方桌,一群小二正忙活著端上酒菜,一名掌柜點頭哈腰地跑了過來,先是一陣叩拜,然後就引了這群飢餓的官兵走了過去。
看來這裡早得到通告,準備好了一切。
「哎,兄台下來喝一杯!」小王子朝他大喊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啊?」
「扎木,是王爺,排放第七,人多一點的時候叫我七王爺!」扎木大聲地喊了一句。
「好啊,扎木,給我一根羊腿吧!我沒有力氣動」這時的人很多,小孩卻還是如此大聲喊叫。
「嗨,編貝,扶他下來,喝杯酒也許就好些了」
「好的」編貝應聲就過來連扶待拉地就是將小孩拖了下去。
「哎,你還恨我嗎?」她將小孩扶到桌旁坐下,再緊挨著他坐下然後問。
「恩,不恨了,早就不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官……恩,不是叫作遲藍劍」
「很好聽的名字哦,我的名字就是不是太好,所以我回去后給爹爹說了也要改一個」
「不用改了,就是編貝就很好了,這樣子有很簡單有很好記」
「本來是很長的,叫做編綠煙烏貝貝泊的,後來我就選了『編』和『貝』兩個字了」
小孩遲藍劍哦了一聲,不在說話。
…………
十日後,群人過得茫茫草原,來到一營帳遍布之地。
「這就是迷城嗎?為什麼取這個名字,我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啊?」遲藍劍連聲追問。
這時的他仍是在馬車之中,而身旁仍然坐著那個編貝公主。
「這裡隔迷城沙漠很近,所以取這個名字,是為囤兵禦敵而修建的,幾個月前才取的名字!」
「是抵禦藍樓人嗎?」
「是的,你怎麼會知道?」
「昨天扎木讓我看了地圖了,這裡距樓蘭死城只有三百里,但是你們太多慮了,我聽說藍樓彈劾小城,只有兩萬兵士,向來好虛張聲勢,絕對不會貿然進攻回鶻的」
「不是的,藍樓虛張聲勢是以前幾個老城主的時候才那樣,現在的那個城主很壞,整天都在打著鬼主意,還四處招兵買馬,也許很快就要她就要帶人攻過來了!」
「藍樓城主嗎?」
「是的,那個人很壞的,聽說長得很高很壯,彷佛一頭母獅子一般,每頓還吃人肉的」
「恩,可能是這樣哦,」遲藍劍知道她在胡說,也沒有反駁,一看車已是緩緩駛入軍營停下,立時就跳了下去。
「扎木,扎木!」他跑到扎木王子面前悄聲道:「我跟你走,我住你那裡!」
扎木未曾答應,那編貝先是笑嘻嘻地跑了過來,把藍劍拉在一僻靜處悄聲道:「哎,小遲,一會兒你去我那裡,我讓他們給你煮一鍋最好最好的鹿肉好不好?」
「不了,你是公主,我不好跟你在一起,我去扎木那裡好了」
「沒有人敢管的,還有你作我侍衛長好了」
「不好,在車上不是已經說好了,我去當兵的嗎?我要當大將軍」
「哼,當兵的穿鐵衣,吃樹皮。你現在內力都沒有,連個小兵都打不過,當兵沒有人要的」
「那我和七王子住在一起!」
「那別人看見你怎麼辦?」
「我就當他伴讀書童」
「哼,那怎麼不當我的伴讀書童」
「他人要比你好,我……」
話沒有說話,氣極的編貝揮起一拳就是將他打在地上。
兩人隨即不歡而散。遲藍劍心裡暗自把編貝罵了五十次,然後要找扎木。扎木卻是自己走了過來,人在十步之外,他先是拋過一條羊腿。
「哎,藍哥,對女孩子可是應該忍耐一些!」
「她是壞人,還是和你在一起好一點」
「在這裡我是小王爺,你如果跟我就會是奴才的,這樣好了,你先養好傷,我讓你去當兵」
「好!」藍劍滿心歡喜地答應了。
※※※※※※
當晚,藍劍和扎木睡在一個帳篷之中,一路太過勞累,於是早早地兩人就要睡著。
突然營帳之外一人偷偷摸摸地走了進來。
「哎,什麼事呀?編貝!」扎木認清來人,撐起身子輕聲而問。
「當然是好事了」,小公主將手中酒罈一舉。
「哇,好酒」扎木衣衫不整就是翻身自床上跳下,「天府玉瓊液,密窯深埋至少一百二十年,好,好酒,只是不知賢妹……」
「這個你不用管,那個小賊睡了嗎?」
「呵呵,早睡了,難道賢妹有起複仇之心?」
「就是,想想他打我那麼慘,如果不報此仇,我還當什麼公主呢?」
「恩,可是,藍劍已和我約為口頭兄弟,我如果把他交出,或許有些不義!」
「那是自然,可是……」編貝公主將酒罈輕輕一拋,接住再道:「我今天的手有些抖,或許一不小心酒罈就摔壞了」
「不要,千萬不要,」扎木疾呼道:「如此聖物,如有半點糟蹋,皆為天地不容之事」
「那『酒』『義』何為重呢?」
「這……」
「我的手可是抓不穩酒罈的……」編貝揚起酒罈作勢要摔。
「慢,慢」扎木呵呵笑道:「古人常雲,酒色性也,既如此,呵呵……」
未曾表意,編貝已是大喜,拱手立將酒罈送出:「良辰**,對月暢飲,當為人世難得快事
「呵呵,賢妹真知己也,如此敬請將人帶走,隨意蹂躪」
兩人齊聲而笑,那藍劍卻是自床上彈身而起。怒指扎木大罵:「卑鄙小人,枉我與你兄弟想稱,如今竟為區區一酒賣我,你禽獸不如」
「哎,藍弟,古人有雲,君子好成人之美,大哥所好之物,唯一酒也,若美酒當前,竟無緣一嘗,豈不抱憾終身……」
「不要所了,你既賣我,我又怎能憨留此地!」氣極發怒的藍劍披衣跳床,奪門要出。可編貝已是大笑攔擋在前。
大怒中,藍劍猛然一拳,直擊而出,編貝輕繞身形,旋腳一勾,徑直就將其勾到在地。
藍劍破口大罵,編貝豈會理會,如拖死羊,拉住雙手就是將他拖了出去。
無力反抗中,藍劍扭頭看了扎木一眼,只見其雙手捧壇,正大口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