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87_87221蕭安歌完全不記得自己被灌了多久了,大圓桌上那些精緻昂貴的菜品蕭安歌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動,就開始被灌酒了。喝道現在,蕭安歌舌頭已經完全麻木,看人都是幾個影兒的,但眼前這皮膚黑亮的小帥哥還在使勁兒地勸他,彷彿自己端起酒杯的那一刻有一點兒拖延,就是侮辱了他似的。
「蕭總,那麼說好了,以後您可得照顧著小弟,這酒我幹了,先謝謝蕭總了啊。」言罷,那小帥哥一仰頭就將杯子里的茅台給灌了下去,就像喝白開水似的。
蕭安歌在心裡罵娘,臉上卻一點兒也沒有表露出來,還是帶著盈盈的笑意,毫不遲疑一飲而盡。每一滴酒下肚都讓蕭安歌的腦子更加混沌,頭頂上那盞豪華的水晶燈就像是晃蕩的快要落下來了。但他還是強撐著沒有失態,依舊是那個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
「好啊!到底是年輕人,豪氣啊!」坐在上座的一個老頭撫掌大笑起來,白白胖胖的圓臉看上去格外地厚道。
「又拿我說笑了,我也不得勁兒。」蕭安歌對那鄭老頭拜拜手,含笑指著那小帥哥,道:「這小老弟哪兒的啊,又能喝又能勸,我啊,服氣!」
鄭老頭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對那小帥哥說話,雙眼卻是笑眯眯地看著蕭安歌,「阿木,跟蕭總說說,你哪兒來的。」
叫做阿木的少年嘿嘿一笑,「蕭總,我大涼山的。」
一聽這話,蕭安歌臉都扭了。誰不知道涼山州人人海量,幾歲小兒都能來個二兩,當真不含糊。
「哈哈!蕭總可不是,不服不行,梁山好漢!」
「那這杯子可都小了,得給咱們的好漢換個大碗來才行!」
酒桌上的幾人一言一句的開始調笑起來,蕭安歌斜眼看著他對面的鄭老頭,呲了下牙:鄭老頭分明就是報復!
鄭老頭比蕭安歌大好幾輪,卻是個不服老的主兒,平日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玩兩把牌,也是蠻較真兒的一個人,玩牌時不樂意人故意讓他,非要憑自己的真本事贏。於是,遇上蕭安歌這樣腦子轉的快的年輕人,鄭老頭鮮少能討著好。時間長了,鄭老頭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但鄭老頭過去和蕭安歌的爺爺就有些交情,再加上這些年來兩人算是合作愉快,蕭安歌也給鄭老頭帶來不少的好處,鄭老頭自然也不會為了這麼個事兒為難蕭安歌。不過,偶爾輸得厲害了,鄭老頭也會故意來找蕭安歌出來給他灌酒。好在蕭安歌酒量不錯,基本能應付鄭老頭的刁難。
今天,鄭老頭顯然是有備而來,狠了心要讓他喝趴下。蕭安歌再次快速地將整個圓桌上的人掃了一眼。人不多,一共就幾人。他對面就是鄭老頭,順時針下來,還有另外兩個老頭,都是腦滿腸肥的模樣。然後過來就是鄭老頭叫做阿木的小帥哥,再接著就是蕭安歌了。而蕭安歌的左手邊,鄭老頭的右手邊,坐著個模樣極其漂亮的年輕男子,除了他,所有人都在給蕭安歌灌酒。尤其是那小帥哥,相當能喝。
「不錯啊,小夥子長得精神啊,是少數民族同胞?」蕭安歌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阿木。
阿木點頭道:「嗯,我是彝族的。」
蕭安歌在心裡暗想,少數民族都是能歌善舞好酒的,自己能喝過他可就怪了,再喝下去明天可怎麼去公司啊,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自己呢。於是蕭安歌也不願繼續逞強,擺著手道:「我認輸了,,這過年過節的,天天都是酒局,再這樣我可只有橫著出去了。」
幾人都皺起眉頭,鄭老頭倒是笑的得意,也不表態,就是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蕭安歌。漂亮的女服務員捧著酒瓶,一步不離地站在蕭安歌的背後,而阿木則繼續自信滿滿地看著蕭安歌。
看來鄭老頭氣兒還沒順過來,一把年紀,倒有些孩子氣。蕭安歌算是想明白了,鄭老頭就是想看自己的醉相。自己早些醉過去,倒是一了百了,於是蕭安歌放鬆了身子倒在寬大的椅背上,懶洋洋地道:「我真不行了。」
鄭老頭皺眉,佯裝怪罪道:「男人,可不能說自己不行啊!」
言罷,幾個男人都大笑起來,只有蕭安歌身邊那漂亮的男子輕輕蹙眉。
剛才蕭安歌綳著勁兒,所以看起來還算清醒。這會兒一旦鬆懈,醉態就露了出來,一副懶得沒骨頭的模樣,靠著椅背半眯起眼睛微笑。蕭安歌的本就長得好,皮膚白皙紅唇瑩潤,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格外地漂亮。而且蕭安歌身上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就像是冬日暖陽下一隻貓兒,又慵懶又耀眼。這會兒,他醉的厲害,眼裡又多了一份迷濛,特別勾人。
蕭安歌身邊那男子本來一直沉默著,這會兒卻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雖然帶著禮貌的笑意,但又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和倨傲,「鄭伯伯,蕭總看來是真的喝不了了,咱們也別為難他了吧。」
這不過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臉上還有些未脫去的少年稚氣,以及意氣風發的傲慢。他的模樣非常秀麗,看上去挺溫和的。但他了話,屋裡倒是安靜了些。
鄭老頭憨笑著點頭,道:「也是啊,我這鄭老頭子也就不欺負小安了。哈哈,今兒也總算見到小安醉成這樣,行了行了,小安,吃點東西吧。」
蕭安歌對鄭老頭拱拱手,如釋重負,閉眼想要短暫地休息一下。
季晗林說話還是管用的。北京城姓季的還有幾家啊,季晗林的人生簡直就是赤.裸裸地給大家詮釋了什麼叫做太子爺,什麼叫做家世顯赫。季家老爺子屬於那種給新中國的建立添過磚加過瓦,吼一嗓子北京城基本都能聽到的人物。而季晗林的父親季琛,是季家老爺子最喜歡的小兒子,季琛娶的也是北京城裡的名門閨秀。
據說季晗林生下來的時候不足月,以為養不活,季老爺子當時都急哭了。後來不知怎麼的還是養好了,只是從小就身體不好,全家人生怕他一個閃失,養的跟個小姑娘似的,最得寵的也就是他了。
鄭老頭是季老爺子的老部下,季老爺子眼看著從小的嬌慣把這孩子養的心比天高,一身脾氣卻沒什麼能力,於是一咬牙,把他推給了鄭老頭,想讓季晗林從基層做起,讓鄭老頭幫忙看著些。
不過季晗林從小就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又年輕氣盛的,只有別人聽他的,哪有他聽別人的道理?鄭老頭也機靈,知道這太子爺的脾氣,況且自己也快要退了也不想多事,平日里也挺順著季晗林的。
差不多在兩三個月之前,鄭老頭把蕭安歌介紹給了季晗林認識。當時蕭安歌被季晗林漂亮的小模樣給驚艷了一下,作為一個純gay,他還有些小心動。但在知道了季晗林的身份以後,蕭安歌才明白,老鄭頭對他的照顧和感情比他想象中還來的深厚,帶他結識季晗林這樣的太子爺,簡直就是給他送了個非常有價值的人脈資源,還有今天這餐桌上的另兩個老頭,也是對蕭安歌生意拓展非常有幫助的人物。
說起來,蕭安歌也是根正苗紅的紅三代,本來也該成為那些的一員。他爺爺和大伯死的早,否則,蕭家也是北京城的大戶。
人走茶涼,稍微落魄以後都沒多少人會繼續買你的賬。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更何況他爺爺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記著情分的,大約也就鄭老頭一人了。
蕭安歌說不出自己心裡有多感謝鄭老頭。平日里贏了鄭老頭的牌,也會讓他撒撒氣兒,狠灌自己兩下。今天是真不行了,中午才喝了一輪,這晚上又來,加上這少數民族帥哥這麼生猛,蕭安歌覺得自己快要叫救護車了。
「再給我倒一杯吧。」蕭安歌睜開眼,對那服務員招手,服務員很快過來把酒杯滿上,退回去的時候,還含情脈脈地看了蕭安歌一眼。
不過蕭安歌可沒空搭理這秋波,而是搖晃著站起來,端起酒杯盡量控制自己不斷打結的舌頭,道:「各位,不是我不努力,實在是阿木兄弟太厲害,我真喝不了了,這杯,算是給各位賠罪的。下次……咱們再約,一定讓各位和兄弟盡興啊!」
言罷,蕭安歌一仰頭就將那酒給灌了下去。
這一下來的太急,蕭安歌本來都木了的喉嚨一下又給辣醒了過來,當即就嗆得蕭安歌一陣咳嗽,眼眶迅速地泛紅,看上去倒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季晗林立刻站起來,輕輕給蕭安歌捶背順氣兒。
鄭老頭愣了下,又拍著肚子笑了,「小安不錯,我哪兒能折騰你呢,小年輕的。哈哈,咱也不挑理,這時間不早了,回了小安這一杯,也就早些散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