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wxc 章

92|第 92wxc 章

賣萌這項技能,顧樂飛從來沒有習得過。

曾經胖到深處自然萌的駙馬爺,無須刻意賣萌,他只要朝大長公主隨便一笑,就能讓她心軟得化成一灘水。

過去的顧樂飛,根本不需要知道知道「萌」為何物,因為他只要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大長公主就覺得他可萌可萌的了。

可是,今非昔比。

現在英俊帥氣無贅肉的駙馬爺,就算把嘴給笑裂了,也絕對不可能達不到以前的境界。而且糟糕的是,他兩頰的兩個酒窩,因為肉量所剩無幾,淺得只剩下兩個淺得幾乎很難注意的小坑。

酒窩猶在,笑起來的時候還能柔化他本身長相的銳利逼人之氣,透出幾分男孩般的可愛。不過若以司馬妧的眼光看,這種笑容和曾經軟萌可愛的顧樂飛比,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當然,如果顧樂飛努力學習這項技能,最終有可能掌握,並且慢慢讓司馬妧接受他其實是小白沒錯,瘦了也是和萌萌的小白有點相似的。

然而,齊熠的建議錯就錯在,他不知道讓大長公主承認他是小白,根本不是顧樂飛的目的。

他之所以抵禦飢餓和食物的誘惑,颳風下雨亦要堅持每天高強度的訓練,為的不僅僅是瘦下來變得英俊而已。

顧樂飛想要的,是司馬妧將他看做一個男人,而非一個抱枕、一個玩具。

而他最終希望的,是她真正將他當成她的駙馬、她的丈夫,而不是名為「小白」的寵物。

如果他再用賣萌的辦法讓她聯想起「可愛的小白」,讓她接受自己就是從前的那個人,那他辛辛苦苦瘦下來是為了什麼?

目標不同,手段自然南轅北轍。

因著這一點,顧樂飛絕不可能接受齊熠的建議。

「不必,」顧樂飛在心底迅速權衡一番利弊,毫不猶豫拒絕,「我自有辦法。」

齊熠眨了眨眼,好奇無比地探問:「你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讓兄弟也學習學習唄。

顧樂飛瞥他一眼,勾了勾唇:「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完這句,他竟越過齊熠,徑直往中軍大帳走去。齊熠呆愣地望著顧樂飛舉止從容瀟洒的背影,張著嘴半天,只憤憤吐出了三個字:「沒義氣!」

司馬妧又有了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理由只是她拒絕讓顧樂飛餵食。

事情要從她睡醒后開始說起。

聚集將領議事完畢后,她因為精神疲倦,復又小睡片刻,待精神恢復了才讓醫官進來看診。傷處依然疼痛,好在沒有潰爛的跡象,而且司馬妧也並不怕痛,她能忍。畢竟她曾經受過那麼多的外傷,雖然,這一次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侍女端來流食和葯汁,顧樂飛起身挽了挽袖袍,端起葯碗欲要親自喂她,卻被司馬妧委婉回絕。

她說:「侍女來便可。」

可是顧樂飛又不聽她的了。他臉上的神情甚至有幾分不以為然:「去年冬天你舊疾複發,從皇宮裡被人抬回來,養在床上的那些日子,不都是我親自給你喂葯、幫你按摩?侍女來做,難道會比我做得更好?」

說著他便端著葯來到她的床前。

為方便進食,司馬妧的上身枕了許多軟物以撐起身體,這樣也使得她的視線能更好地對準顧樂飛。

「你不要離我那麼近,」她很不習慣他身上散發的那種危險氣息,連帶看他的目光都帶著防備和警惕,「我不習慣。」

……

你就那麼討厭現在的我?

那一刻,顧樂飛緊了緊端著碗的手,手背青筋暴起,真有一把將碗摔了的衝動,他是硬生生強迫自己忍住的。

他真是氣壞了,自她醒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一顆心被她抓在手裡扔來扔去,搞得他七上八下、忐忑不已。現在乾脆被她丟在地上揉過來踩過去,不僅痛,還很很傷。

天大地大,傷者最大,要順著她,不要惹她生氣。顧樂飛反覆地在心底告誡自己。

若不是她受了傷……若不是她受了傷……他必定要把她、把她……顧樂飛在心中咬牙切齒地想,若不是她傷著,他定會採取某種非常手段「強迫」她「習慣」!

他真是氣得快失去思考能力,以致於忘記了若不是司馬妧重傷,他哪有機會強行摸她的臉蛋、對她做那些曖昧的動作。

早被她給扔出去了。

因著司馬妧拒絕的這句話,顧樂飛的胸口像堵著一塊大石頭,很鬱悶很鬱悶。進而導致司馬妧在喝葯和進食的時候才會無時無刻不感覺到顧樂飛幽怨的眼神,如芒刺在背。

好想把他趕、出、去啊!

司馬妧的心裡不止一次冒出過這個念頭,卻每一次都被她生生壓回去。

畢竟……她不忍心。

因為他還是那個人,外貌上的變化,也不能改變他還是那個人的事實。她不能在他擔憂自己的危險、千里迢迢從鎬京趕來后,無情地將他拒之帳外,連面也不見他。

可是……每天面對這種目光,對她而言真的是種很煎熬的考驗啊,比拔刀都讓她痛苦!

「大元帥,」這時候,外頭有士兵稟告,「齊將軍已將囚犯帶來,問大元帥何時可進行審問?」

此時司馬妧正在侍女的幫助下進少量的流食,她正在考慮什麼時間比較合適,卻聽旁邊一個聲音突兀響起:「是妄圖殺你的那個犯人?不若讓我來審。」

說話的正是顧樂飛。

聞聲司馬妧,朝他看去,正撞入他如燃起兩點寒火的眸子,那目光像在冰下燃燒著的火焰。

司馬妧看得愣煮,脫口問:「為何?」

「為何?」顧樂飛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刺眼,他譏誚道:「他是誰的人,雖然沒有審過,但你心中難道沒有答案?」

沒有答案嗎?

怎麼可能沒有答案。

司馬妧沉默。

這就是她要親自審問的原因,如果可以,她不願將事情鬧大。

可是顧樂飛太了解她了,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為什麼沉默,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妧妧,你不要太天真。」

他揮手屏退帳中其餘人,緩步走到她的床上,蹲下身子,輕輕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感覺到她的手微微一顫,想要逃離。那是明顯的抗拒,顧樂飛裝作沒有發現,抬起頭來注視她的眼,緩緩道:「你以為,我為何千里迢迢跑來找你?」

她繼續不答話,顧樂飛便接著說:「若不是我得了確切消息,怎會如此篤定你將遭刺?」

「誰要殺你,誰讓你會獲得最大的利益,這難道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讓那個人在眾將面前公然認罪,恐怕你會失望,此人的嘴恐不會那麼容易撬。他選人還是很有眼光的,前太子的事情他完美善後,你的事情,他同樣也可以。」

「所以,讓我來,讓我在眾將面前審問他,」顧樂飛認真地對她說,「我不用很多刑具,或許也不需要很長時間。」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司馬妧不自在地想要將手抽出來卻無果,只好就著這個姿勢道,「但是、但是……」

「妧妧!」顧樂飛猛然提高音量喚了她一聲,打斷她猶豫想說的話:「不要天真,他要的就是你的命!」

司馬妧低頭看向他,那雙琥珀色的好看眸子一向堅定,此刻卻是難得的茫然無措:「你在逼我下決定?」

「不是我逼你,是他在逼你。他一直都在逼你。」顧樂飛猛地握緊她的雙手,俯首湊近,薄唇親吻她冰涼的指尖:「十二王爺的暗示你不聽,任他將你逼到絕境,現在呢?現在你還不清楚?他和你之間,只能容得下一人,就像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樣!」

他的話語決絕,如同積壓許久突然噴發的火山,這些日子以來他所經歷的痛苦、擔憂、焦慮、不安等種種負面好像都在這一瞬間釋放出來。

他將強烈的情感訴諸於語言,也訴諸於和她的身體接觸,他的吻雖然只在手上,卻有著不輸於其他部位的熱烈纏綿。面對這樣的顧樂飛,司馬妧自然無法殘忍地將手抽出。

「妧妧,我是真的怕,怕你下一次……」

他清楚如何對她一緊一松。當她被自己逼到牆角無退路之時,他忽而弱了氣勢,換了語氣,嘆息一聲,滿含溫柔的悲哀,低沉動聽的嗓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刀劍從你身體中拔出來的樣子。如果你執意不願那樣做,以後便無時無刻不帶著我在身邊,讓我做你的盾牌。」

他似是下了莫大的決心,異常認真地對她說道。

「你現在懂了么?」他的薄唇抿起,顯出無情的弧度來。

\」我……\」我寧可不懂。

「妧妧。」顧樂飛輕輕地喚她。

他將她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摩挲,用鼻尖輕嗅和碰觸她帶著草藥和血腥味的氣息。溫熱的鼻息灑在上面,柔軟溫暖的唇瓣在她的肌膚上親了又親,留下一個個濕熱的吻。

一陣酥麻感傳遞上來,司馬妧的身體輕輕抖了抖,她垂眸看著幾乎是半跪在自己床前的這個男人,彷彿完全不認識一樣。

她感覺到他熾熱真實的情感,卻也同樣感覺到疑惑——

好像面前的真是另一個人一樣。

小白會親密地挨著她,卻絕不會用這種過於曖昧的舉動對待她。

可是、可是他們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啊。

他為何會如此的……

司馬妧的心中很亂。

更讓她心亂的是另一件事,比起面前人的變化,目前另一件事更需要她立即做決定。

這一步一旦踏出,恐怕便不再有回頭的機會。

要這樣做嗎?

不然呢?她還有別的選擇?

「我知道了,」司馬妧嘆了口氣,頜首緩緩道,「此人,由你來審。」駙馬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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