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184章

整間咖啡館突然靜了一下,排隊的、點單的、聊天的、玩手機的…所有人似乎都被獨孤桀驁這一聲吸引了注意,大部分人向獨孤桀驁投去一個不悅的目光,這其中又有一部分人再轉頭看了看歐景年,然後就像是剛才那一聲從未存在過一樣,該點單的人繼續提要求,該排隊的繼續百無聊賴地看著菜單,該聊天的繼續剛才的話題,該玩手機的又低下頭去自己掌中之物。

歐景年看見此情此景,猛然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緩緩落回了原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大步走向在牆角搖頭晃腦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的獨孤桀驁,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

獨孤桀驁嚇了一跳:「你怎麼這麼快?你要幹嘛?」

歐景年沒理她,只是扯著她往外走,獨孤桀驁愕然地發現經過自己的強化訓練,歐景年的力氣居然已經有了質的飛躍,自己不用點技巧根本就無法掙脫。她不悅地歪了頭,開始分神琢磨該用哪招才能輕鬆掙脫又不傷到歐景年分毫(不傷到=連紅痕都不能有一個),0.1秒內她就做出了決定,然而剛要施展,又考慮到歐景年可能會隨機反制,到時候自己又要用第二招,她又花了0.1秒的時間思考接下來的應對方案,接著她又花了稍微多一點的時間來想萬一歐景年犯傻用手扭她、用頭撞她、用腿踢她、用言語震懾阿不迷惑她時該怎麼應對,等到回過神來,歐景年已經牽著她走出了咖啡館。

獨孤桀驁:「喂,放開我!」算來算去,結果還是「嚴正抗議」這招最保險,卻最沒用。

歐景年不理她。

獨孤桀驁扁了扁嘴:「你不放開我,我…我就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說出來!」

歐景年斜睨了她一眼,腳下絲毫不停。

獨孤桀驁:「我…我說真的,我…」

歐景年:「閉嘴,翠花。」再吵就把你本名在公共場合叫出來!

獨孤桀驁瞬間閉上了嘴,不但閉上,還悻悻然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那一聲「翠花」雖然只是音波,卻猶如實質的巴掌一般,火辣辣地拍在了她的臉上,令她又傷心又絕望。傷心的是,歐景年居然用她的弱點來對付她,絕望的是,歐景年已經有一對終極兇器,又掌握了「翠花」這樣一種武林神兵,她獨孤盟主這一輩子眼見是看不到希望,整個都要被歐景年吃得死死的了。

獨孤桀驁消沉地跟著歐景年一路朝著更黑、更偏、更靜的地方走去,再也不問任何問題,她整個人都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滿心滿眼裡飄蕩的都是「翠花」兩個字,以及她永不能翻身的未來。

歐景年在一面牆下停住了腳步。

這是一個昏暗的小巷子,卻比她們來時那條路要亮一點點,歐景年正好站在了路燈下,暗黃的燈光從她頭上有氣無力地照下來,勉勉強強照出了一圈昏黃的光暈。

歐景年看見四下無人,終於徹底地鬆了口氣:「好了,現在可以有什麼說什麼了。」

獨孤桀驁嫌棄地看了一眼四周:「放著咖啡館不談,跑到這又冷又破的地方來聊天?」歐景年顯然被凍得夠嗆,牽她的手冰涼冰涼的。

歐景年:「…那你想我在大庭廣眾下喊你的本名?」

獨孤桀驁肅然:「我覺得這裡挺好的,燈光,古牆,青苔,北風,非常有詩意。」

歐景年:「…其實一開始,我就想帶你來這邊散散步的。」

獨孤桀驁心裡念著「翠花」兩個字,表情非常的恭順溫婉:「現在來了也不遲。」

歐景年:「但是後來看見巴巴客有位置,就覺得坐在那裡也挺好。」

獨孤桀驁:「那裡也不錯,就是稍微吵鬧了些。」那位置是她花了好幾秒鐘瞪走了人家才搶來的,她獨孤桀驁搶的從來都是些神兵利器,或者不世出的奇珍異寶,如今居然淪落到跟人搶座位的地方,不亦悲夫!

歐景年:「我打算得是挺好的,就是沒想到你會那樣吼那麼一嗓子,你都那樣了,我只能帶你出來談了。」

獨孤桀驁咬咬牙,想到反正周圍也沒人,於是立刻一臉真誠做出深刻反省狀:「都是我的錯,第一,那是你的私事,我不該這麼咄咄逼人地問你,第二,我不該把你的私事在公共場合嚷出來。」

歐景年就看著她笑了。

獨孤桀驁被她笑得發毛,不知不覺地退了一步,咳嗽一聲,說:「景年…寶貝…親愛的…那個,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我也不會打人,連打人的話都不說,我我我我做個尊敬守法的好公民,四有五有六有好青年,你原諒我嘛~」為了保守秘密,連尾音都變成了可恥的撒嬌聲,語氣里的肉麻連身為戀人的歐景年都差點受不了,可是獨孤桀驁居然面色不變。

歐景年又笑:「你自己想想,你這種話說過多少遍了?」

獨孤桀驁感到不妙,有點畏縮地回答:「也就一兩遍吧,你知道人的品性很難改的,總要給我一點時間…」這是新賬舊賬一起算的節奏?

歐景年繼續笑:「你覺得你缺的只是時間嗎?」

獨孤桀驁真誠地點了點頭。

歐景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盯著獨孤桀驁就喊:「翠花。」

獨孤桀驁全身汗毛根根豎立,整個人彷彿炸毛的貓一樣死死盯著歐景年:「別喊那個詞。」

歐景年笑著說:「好,翠花。」

獨孤桀驁一下跳起來:「不許喊!」

而歐景年的回應則是一聲「二妞」。

獨孤桀驁臉色都變了,滿臉憤恨地盯著歐景年,這女人露出了一個常常可以在文白或者陳鋒臉上看到的賤賤的表情,看著獨孤桀驁輕輕笑著說:「尷尬了?是不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哦不對,你的話,大概只會想打人吧。」

獨孤桀驁:「…才沒有,我…我只想打牆!」她憤怒地一掌拍向石牆,沒有用內力,結果是手指上磕破了一小片,有淡淡血絲流出來,她一手握住自己受傷的手指,側著頭,斜著眼,委委屈屈地看歐景年,那意思明晃晃就是「你看,我都委屈得打破手了,你還不來關心我一下?還好意思追究這些小事?」。

歐景年無奈地走過來,拉過她的手看了看,破的地方雖然小,卻有一小塊皮將斷未斷地在那裡連著,歐景年皺了皺眉,在手心裡吐出一口口水,揉在獨孤桀驁的手指上。

獨孤桀驁:「…這種情況做女朋友的難道不是要吮我的手指替我舔舐傷口?」吐口水什麼的,跟她預想的劇情不一樣啊。

歐景年拿口水替獨孤桀驁擦乾淨傷口,一手揪住那小塊皮,猛力一揪,獨孤桀驁誇張地大叫一聲,結果只得來歐景年語重心長的一句:「寶寶啊,少看點電視劇,多觀察下現實中的情侶相處哈。」

獨孤桀驁眼睛又開始泛酸,但這回她忍住沒落淚,只是耷拉著腦袋不吭聲,兩隻腳腳尖對著腳尖在地上擦來擦去。

歐景年大概看她的情緒也著實是夠低落了,低下頭,安慰性地裹了一下獨孤桀驁的手指,再抬頭的時候又拍了拍她的肩:「其實我突然帶你出來,又叫你本名,不為了別的,只是想讓你體會下你有時候帶給我的感覺,我不是說你不好,你大部分時間都很可愛啦,但是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可以再多顧慮下別人的感受。」

獨孤桀驁剛要說話,就被歐景年搖晃著手指禁住:「我不需要你給我承諾或者保證,但是我希望你好好回顧一下剛才你自己的感受,以及在咖啡館里我搶你話時候你的感受,然後好好考慮一下,假如我天天這樣,你能容忍多久?而如果換位思考,我能忍受多久?現在我們彼此正在熱戀之中,這些小事或許還不算什麼,但是如果長久相處,生活中的每一處細節都會成為爭執的源頭,我真心喜歡你,願意跟你長久相處,所以希望我們之間能夠有更多溝通,不要因為這些小小的分歧無果而終——寶寶,你明白么?」

燈光像是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照得歐景年本就溫柔的眼神更加繾綣纏綿。獨孤桀驁看了看歐景年的眼睛,想想剛才的尷尬,不自覺地就低下了頭,有點心虛地說:「看在你這麼真誠又大費周章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考慮下你的話吧——這可全是為了你。」

「好,為了我。」歐景年笑著,有一陣風吹來,她下意識地聳了聳肩,獨孤桀驁趕緊就牽住她的手,為她傳輸內力,歐景年又對獨孤桀驁一笑,笑得獨孤桀驁也咧了嘴,和歐景年像兩個傻子一樣對視著嘿嘿笑了一會,突然問:「你費這麼大勁,其實都是為了逃避剛才的話題對不對?」一定是為了不提父母的事,所以才絮絮叨叨說這麼大一堆。

歐景年:…突然我也想捶牆怎麼辦?

獨孤桀驁看著她,眨了眨眼:「你就是變相地答應了要跟我結婚,又不好意思直白地承認,所以才會說那麼多長久啊之類的東西,說到底就是死要面子嘛。年輕人,作風這麼虛浮不好。」雖然還是不太懂,但是根據歐景年剛才的話推論,現在再死纏爛打地追問似乎不是個好選擇?

歐景年:…獨孤桀驁到底是開竅了呢還是腦迴路又往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方向發展了?她到底要不要捶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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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女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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