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86_86870文白對歐景年家很熟悉。從雖然破敗著卻依舊還在履行職責的木門的破洞往裡面一望就發現了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家裡…太有人氣了。

茶几上擺著十幾個蛋糕房的紙盒子,是一個歐景年不太經常會吃的牌子,紙盒子邊上有歐景年的咖啡杯;地毯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個購物袋,袋子上印著幾乎已經成為廉價品牌代言的某國產運動品牌的logo,t恤和牛仔褲從袋子里倒出來,散落在沙發上和地上;電視開著,播著警匪片;歐景年所說的那個保姆根本就不在傭人房也不在客廳。

文白眯起了眼,掏出歐景年家的鑰匙,換上拖鞋,走了進去。她四處轉了一圈,從樓上到樓下,從陽台到卧室,哪裡都沒有找到那位保姆的身影。

笨蛋!文白想,聖母病又犯了吧!不知道被誰求一求就忍不住把人帶了回來,結果這下可好,引狼入室啊不開門揖盜!

文白熟練地直奔保險箱,看了下外面,沒有被撬的痕迹,她鬆了口氣,卻馬上又警覺起來,掏出手機準備問歐景年有沒有把保險箱鑰匙留給奇怪的人,還沒撥號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向前撲倒在地上。

…引狼入室什麼我才沒有說呢…

文白是被水澆醒的。深秋天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那滋味相當酸爽。勉強睜開眼,還沒說話,臉上先被扇了一巴掌。有個聽起來很年輕很清脆的聲音兇狠地吼她:「別裝傻,快起來!」

文白馬上睜大了眼。該死的歐景年!她想,讓你做濫好人!讓你不分時間地點地發善心!這下好了吧,東西被偷了不說,連我都被綁架了!不行,我要給她發個警告,反綁架的培訓上第一課怎麼說的來著?首先,要獲取劫匪的信任——唔,痛。

獨孤桀驁看見文白還在發獃,順手又給了她一巴掌,文白痛苦地縮了一下,捂著臉,頭轉過來,想找出一點劫匪的特徵,卻愕然發現這個「劫匪」沒有做任何偽裝——她沒有蒙面、沒有化妝、沒有戴。而且,文白打量了周圍一眼以後,發現——她似乎就身處在歐景年家門口,門牌下面那叢牽牛花還是她帶人種的,當時為了讓物業接受在他們小區里種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品種她可花了不少功夫。

「咳…你要什麼,都好說,我都給你。」文白努力鎮定下來,一面安慰著獨孤桀驁,眼角餘光四處搜尋。這個小區里住戶本來就不多,現在這時候就更少了,但是巡邏的保安挺多的,何況那邊的保安小哥應該也還在……一想清楚這些文白就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救命」,路口的保安小哥本來就已經在往這邊探頭探腦地張望了,聽見喊聲馬上就奔過來,卻還是沒能阻止獨孤桀驁給了文白第三個巴掌:「當賊的還敢喊!」然後指著她對保安小哥頤指氣使地說:「看家的,這個人莫名其妙地闖到別人家裡,你快把她抓起來報官!」她在這裡住了幾天,對保安們已經漸漸開始熟悉,知道他們是相當於護院的人物,歐景年家的門壞了,他們還輪流派人值守,雖然那守護在她看來簡直不堪一擊。

保安小哥:「……那個,這位是文小姐,是歐小姐的好朋友。」

「文小姐?」獨孤桀驁一挑眉,「你不會…是叫文白吧?」

「嗯。」文白終於從眼冒金星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在保安小哥的幫助下跌跌撞撞地站起,謹慎地看了一眼獨孤桀驁,問她:「你不會…是歐景年的保姆吧?」

「按年紀來說,是可以叫保嬤了。」獨孤桀驁不情不願地回答了一句,既然寄人籬下,替人做工,她又是這麼大年紀,被人叫「保姆」也無可厚非,至少人家沒叫她「婆子」。

保安小哥是見過獨孤桀驁的,也對文白說:「這幾天她都住在歐小姐家,歐小姐還帶她出去過。」

文白立刻就拽起來了,挺著肚子走到獨孤桀驁面前,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準備開罵,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該罵什麼,只好丟出一句:「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叫她解僱你!」

「解僱?是說不用我么?」

「當然!」文白得意洋洋地恫嚇自己對面的小保姆,「你還要賠我錢!我要去驗傷!拍照!報警!你把我打成這樣,怎麼也是三級傷害了,至少拘留!」

獨孤桀驁兩眼一眯,哼出一聲,身形一閃,又一巴掌扇在了文白的老地方:「是你私闖民宅在先,嘴巴還不放乾淨點!」

「你…你怎麼敢!」文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重新捂住臉,又感覺自己嘴巴里都開始流血了,於是一手又去捂嘴巴。

「我就是敢!」獨孤桀驁把頭一昂,武林女魔頭的氣場自然而然地帶出來,鎮住了文白達1秒之久,1秒之後,文白嗤笑一句:「神經病!」掏出手機,口齒不清地開始打電話:「喂,歐景年,你知道你招了個什麼人嗎?她居然打我!還打了我4次…不,5次!啊?什麼?你在開會?喂,不是吧,這樣了你還要我帶她去超市?喂,我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

「帶她去超市買好東西讓她做好晚飯,然後你愛報警報警,我不管。」這是歐景年的原話,獨孤桀驁靈敏地一字不落地聽在耳朵里了,先是一喜,覺得前輩還是罩著自己的,馬上卻又犯愁了,因為從歐景年的話中可以揣測在這個世界把人打成這樣似乎真是可以報官的,萬一文白真的讓官府介入…她相信前輩是不怕官府的,但同時她也不確定歐前輩是否願意為了她而被人騷擾。你看,這位前輩多麼低調!身為這樣的武功高手,卻住在這樣默默無聞的小院子里,還是和許多人同住!獨孤桀驁第一天見到歐景年的時候以為這個小區跟她們那時候的院子一樣,都已經嫌棄歐景年的房子小了,等她這幾天發現歐景年並不佔有整個院子,而是和許多人同住以後,就更加覺得歐景年低調。當然,這隻會更促進她對「歐前輩」的崇拜。

「咳…文…那個小姐,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獨孤桀驁的腦子裡轉過一大圈內容,但是在現實中卻只是很短的一點時間,她拿出了一個武林盟主必備的場面功夫,臉上堆出笑,識時務地開始和文白拉關係。

「誤會?什麼誤會?誤會你打我這麼多次?」

「是這樣的,當時我…正在沐浴,忽然聽見有人進來,所以…誤會了。」獨孤桀驁才不會說她是因為發現了這麼好用的溫泉機關,一時興奮在裡面泡得久了結果人都進屋了她才聽見動靜呢!當然她的內傷也有很大關係,要是在她全盛那會兒,保安小哥在那麼遠的地方呼吸她都聽得見。

「喲,所以你還在沐浴更衣,所以以為我窺伺你的美貌是不是?」文白尖銳地諷刺了一句,上下打量獨孤桀驁。文白承認獨孤桀驁是個美女,歐景年破天荒地招這姑娘做保姆也很有可能是被美色給蠱惑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文白就必須讓著她。這麼些年她文白泡過的美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哪個不是哭著喊著叫著鬧著使盡各種手段引起她的注意?可惜,無腦的人,外表再美,也只是一隻好看點的花瓶而已,有用的時候裝飾一下,沒用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拋棄。文白覺得獨孤桀驁也是這樣的人,她瞧不起這樣的人,尤其瞧不起用這樣的手段勾引歐景年的人。

當然,在獨孤桀驁眼裡,文白就是在嘲弄自己的容貌。她當然不是美女,甚至可以說是醜女,武林中人背地裡不知道議論了多少次她那深黑的膚色、高挺的鼻樑和厚實的嘴唇,說她是「崑崙奴」,「化外蠻人」,說她不配統領中原武林。這些話直到現在還叫獨孤桀驁傷心,但是這話由文白說出來,獨孤桀驁卻覺得分外可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她獨孤桀驁一個指頭就可以碾死(全盛時期)的螻蟻般的人物,有什麼資格嘲笑她?獨孤桀驁微笑起來,盯著文白說:「所以我說一切都是誤會。」

文白被她用這種眼神看著,忽然打了個寒顫。她色厲內荏地叫了一句:「你別誤會誤會以為一句話可以帶過,我告訴你,我已經叫保安去找人了,醫生馬上就會過來驗傷!驗傷以後我就去告你,不搞到你傾家蕩產牢底坐穿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想醫生已經來了。」獨孤桀驁平靜地一努嘴,文白扭頭一看,保安小哥帶著個白大褂已經到了——保安小哥的服務態度非常好,在發現文白被打了以後就勤快地跑去叫人,在文白和獨孤桀驁對峙的當口,他已經帶了個保健醫生過來。

文白扯著醫生走到旁邊,往他手心裡塞了一把票子,悄悄說:「醫生,給我驗個傷唄。」

醫生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說:「我是保健醫生,沒有驗傷資格。」把錢推出去,又被文白塞過來:「那你往嚴重里說。」

醫生於是讓文白張了張嘴,文白小聲暗示她:「會有後遺症嗎?」順便眨了眨眼。

醫生回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沒掉牙。」文白咬牙,捂著臉說:「好痛好痛。」醫生順勢問:「痛?」看見文白狠命點頭回應之後丟下一句:「神經系統也沒事,沒有大問題,拿冰袋敷兩天就好了。」把票子往文白手裡一塞塞回去,從急救箱里丟出個冰袋,施施然走了。

文白:「……」

獨孤桀驁:「好了,大夫…咳咳,醫生都說沒事了,我們可以去超市了吧?」歐前輩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她在這裡生活的依仗,歐前輩讓她去超市,她就一定去超市,歐前輩讓她做飯,她就一定去做飯,就是這樣。

文白:「……歐景年我上輩子是欠了你多少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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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女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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