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首戰告捷】

軍訓的日子非常辛苦，每天五點起床，先訓練一個半小時，然後吃早飯，接著繼續訓練，我都被稍息立正向右看……這些東西弄煩了，可是又不能不訓，倒是張炯好象格外精神，幾乎每天晚上都到我們寢室來，從他的話里我終於知道，他是在憧憬那些精彩的片子，哎，這沒出息的孩子……

七天的軍訓說長也不長，終於熬到結束的那天，早上各個連隊走方陣，由校領導檢閱，然後領導講話，下午就放假回家了。

我坐了兩個多小時的汽車回到家，爸媽都還沒下班。

我從抽屜的最下面拿出一個光碟包，這可是我數年來的珍藏啊，一共六十多張光碟，都是精選中的精選啊。

我從張炯一開始猴急地詢問就早已經盤算好了，先假意為他省錢，要他租來看，取得他的信任，然後就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我打開電腦，拿來一桶空白刻錄盤，這是我以前在電腦城買的，一元錢一張，然後打開光碟機，把電影盤放進去，接著打開刻錄機，把空白光碟放進去，點擊光碟刻錄軟體，就可以進行複製了，只不過我利用最新版本的刻錄軟體在刻錄過程中加入了防止複製的代碼，這樣刻錄出來的光碟內容，就不能被拷貝到電腦硬碟里了。

忙活了一個下午，終於刻錄了二十多張，每一張都試過，果然不能拷貝，我喝了口水，露出得意的笑容。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爸媽陸續回家了，吃過晚飯，爸爸又把我教育了一番，每次都是大同小異，什麼不能惹是生非啦，不能打架啦，我滿口答應，心裡惦記著還沒刻錄完工的光碟，所以態度也是出奇的好。

晚上弄到十一點，終於全部完工，我把盤用光碟袋裝好，就等張炯付錢了，我算了一下，如果計劃順利，至少可以比直接賣給他多賺近三百元，想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四百，這三百元可不算少啊。

在家裡休息了三天，終於等到開學的日子，一早，我就去了車站，因為是禮拜一，而且到市區就這一條線路的公交車，為了避免人多排隊，我很早就去了。這才發現，有很多人比我更早，連忙排隊買票，在我前面有五六個人，輪到我的時候，我不經意往後一看，嚇了一跳，剛才我還是最後一個，現在在我身後的人，少說也有二十多。

就在我一分神的時候，窗口裡面的售票員不耐煩地問道：「你買幾張？」

「哦，稍等，請給我二十張，哦，不，拿四十張吧」我從皮夾里掏出兩張百元大鈔遞過去，售票員看了我一眼，也沒多說，收了錢，給我了四十張票。

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早上五點半，今天周一，住在郊區趕著去市區上班的人一定很急，因為市區的公司一般九點上班，車到站以後很多人還要乘地鐵或者轉輛車才能到單位，從這裡出發到市區需要兩小時，再加上轉車什麼的，每個人的時間都不充裕，我拿著四十張票，往隊伍後面走去。

我看見一個手提公文包，頭髮油光光，皮鞋跟頭髮一樣亮的中年男人很焦急地看著表，我走上去，「我正好多買了幾張票，讓一張給你吧，你這麼排下去，起碼還要等半個鐘頭的」

「哦？」他看上去很興奮，像見了救星一樣，接過我遞上去的車票，連忙掏皮夾，這時候，我立刻補充道：「十元，謝謝」

「什麼？」他的手停住了，「不是五元一張嘛」

「五元一張你要再排半個小時，十元你現在就能上車」我簡單地回答道。

他重新審視了我一下，無可奈何地給了我十元錢，然後朝上車口走去。就這樣，隨著排隊的人越來越多，後面的人已經排到候車大廳外面去了，我一個個地兜售，七點不到，我手裡的三十九張票已經全部賣完，最後一張是留給我自己的。有些人討價還價，我也適當讓了一些，這些票賣完，兩百元本錢賺回來不說，我皮夾里已經又多了近兩百元。

我從容地坐上車，閉上眼睛，以前聽說火車站有票販子，今天我自己竟然當了一回汽車站的票販子，好在以前沒人做過，否則我買四十張票，售票員一定會覺得有問題的。

我很明白，這樣的生意只能做一次，因為明天開始，有人模仿不說，有些乘客肯定會向車站方面投訴的，被抓就不好了。

九點半的時候，我已經出現在寢室里了，他們三個都已經到了，「我回來了」

我熱情地跟大家打招呼，胖子沖我露出他招牌式的傻笑，王華邊整理床鋪邊回頭跟我打招呼，葉森在我上鋪，什麼話也沒講，扔給我一支煙，我叼在嘴裡，也不點。

剛把包放下，張炯就進來了，我一見到他，就完全明白了他的來意，拿出一摞光碟，「諾，五元一張租來的，下個禮拜還」

張炯笑嘻嘻地拿了光碟，心滿意足地走了，我看著他走出去，第一步成功，接著就等他周末回家看過以後再來找我了……

這一個禮拜，除了每天上課之外，我有空就尋找機會和米雪在一起，我們也慢慢熟了，我才知道，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著她媽媽生活，家裡條件也非常拮据，她上大學的學費還是硬湊出來的，所以她想邊打工邊上學。

我知道她的經歷以後，心裡更是憐惜，如果可以，我想幫幫她，雖然我是一個奸商，但奸商難道就不能喜歡女孩子嗎？

星期五下午沒有課，吃完中飯，大家都早早的收拾東西回家。果然，跟我預料中的一樣，晚上八點還沒到，張炯就打電話到我家：「方小山嗎？我是張炯啊，那個光碟怎麼不能拷貝出來啊？」

「什麼？不可能吧？」我裝成很驚訝的樣子，我有些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去做演員，那種大奸大惡之徒經過我的演繹一定很逼真。

「真的啊？我想複製到電腦硬碟里，可是系統老是提示不能複製啊？」張炯聽上去有些急了。

我連忙安撫他：「那裡面的電影能正常播放嗎？」

「這個倒是可以，不過不能拷貝啊，怎麼辦啊？」

「哦，那你先看著，下禮拜帶給我，我明天打個電話問下那裡的老闆」我也假裝很著急的樣子。

「哦，那好吧」看來張炯不太願意跟我多說話，好片當前，當然是馬上行動啦。

掛上電話，我躺在床上直想笑，他如果在兩天內看完這六十部電影的話，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星期一早上八點的課，張炯坐在我旁邊，滿臉的鬱悶，因為在幾分鐘前，我告訴他，「老闆說這些光碟不能拷貝的」

我隨手翻著手裡的書，問道：「你都看完了嗎？」

「當然沒有啦，我才看了十幾部，不過說實話，這些片子果然經典啊」張炯一談論片子，馬上眉飛色舞。

我心道，那是當然的，這些電影我收集了好幾年呢，自己收藏的東西，清晰度和情節當然好啦。

「那怎麼辦啊？你才看了這麼點，要不再租一個禮拜？」我假裝替他著急。

「是啊，不過再租也看不完啊」

這時候，我知道應該動手了，我把早已經想好的話說了出來：「那乾脆你買下來算了，你也說是好東西，再說又不貴，那天我問過老闆，他說如果你六十張一起去，算你九元一張」

「可是我租的時候已經花了三百元了，能不能再加四元一張買下來啊？」張炯倒也不笨。

「這個好象不行吧，老闆說租和售是兩條線了，而且你租金也付了，買的話他說已經算你很便宜了」我有點為難地說。

張炯想了一會兒，「恩，說實話，這些片子實在太好看了」

說著從口袋裡點了五百四十元給我，「那隻能麻煩你再送錢過去了」

我一邊收著錢，一邊說道：「沒關係，反正我順路，對了，你看完要借給我看啊」我表演得很逼真，不由得張炯不上勾。

就這樣，經過這麼一來一去，比原先直接賣給他又多賺了二百四十元，看來很多東西，真的是需要天份的。

中午和米雪一起在食堂吃飯，聊起父母每月給的生活費，沒想到她為了不給媽媽添負擔，每月只從家裡拿一百元，這讓我心裡咯噔一下，我暗暗記在心裡，我得想個辦法幫她，但又要照顧她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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