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選擇我，還是他？

熟悉的男性氣息，越來越濃，韓雨芯清晰感受到凌宇耀又高又大的影子，嚴嚴實實將她籠罩與包裹。

緊接著，他微微顯得有些急促的溫熱呼吸。噴曬在自己的臉上。

韓雨芯身體一僵，猛然睜開眼睛的剎那，一眼就瞧見凌宇耀放大了n倍的俊臉，距離自己的臉龐，不到四公分，她嚇得慘叫一聲，一把就將他推開。

氣憤萬千地咆哮：「凌宇耀，你幹嘛？！」

凌宇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重新坐回駕駛座，然後發動引擎。心情似乎不錯。

淡淡瞥了眼，坐在副座。正用無比憤怒的目光，剜著他的女人，凌宇耀幽幽開口：「瞪我做什麼？！打電話給我，不是就想我陪你演這麼一齣戲么？！我都這麼配合了。你還瞪？！」

「……」韓雨芯既憤懣，又羞愧，但更多是卻是惱羞成怒。

自己的伎倆，被他人輕輕鬆鬆就識破，不管換成是誰，恐怕都會怒火中燒吧。

韓雨芯絕對不例外。

她咬牙切齒，用恨不得咬死凌宇耀的表情，仇恨地瞪著他。

凌宇耀卻把她毒辣辣的目光，忽視得乾乾淨淨。

一邊嫻熟開車，一邊好心情的悶哼：「是不打算處理傷口，還是……想我幫你？！」

「不用你操心！」韓雨芯沒好氣的大聲吼道，「停車！！我要下車！！」

凌宇耀並不理會她，答非所問的悠然詢問：「晚餐想吃什麼？！」

「凌宇耀，你是聾子嗎？！我說……我、要、下、車！！」徹徹底底被忽視，韓雨芯……氣得想殺人。

凌宇耀淡淡瞥了眼後視鏡，溫雅道：「不是想當寰宇的一姐么？！不是想從陌菲黎手裡。把女一號的位置，全部搶過來么？！韓雨芯，一頓飯，你就能翻身了。」

韓雨芯漲紅著小臉，氣呼呼地盯著他。剛要叫嚷著他是不是不僅聽覺神經不發達，腦子更是有問題時……

「你什麼意思？！」韓雨芯突然回過神來。

凌宇耀專註地開車。

菲薄性感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許久，他才出聲：「韓雨芯，你應該見識過，我凌宇耀想捧的女人，隨便動兩根指頭，便能讓她紅得翻天覆地。倘若你覺得，一頓飯不夠，咱們可以去酒店開個房。你明天就能紅得讓所有藝人望塵莫及，當然，前提是：你不要招惹我，更不要做出任何讓我不開心的事情。」

「……」韓雨芯聽了凌宇耀的話，瞬間一臉醬紫。

她臉色難看，憤憤地盯著他。

半晌，她這才冷笑出聲：「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堂堂凌總，居然說要捧我？！到底是要捧我，還是一腳把我踩進灰塵里，擰得粉碎，然後用放大鏡都搜不到？！」

聽了韓雨芯的諷刺，凌宇耀不僅不生氣，反而還勾唇淺笑起來：「韓雨芯，幾年不見，你嘴巴越來越厲害了。」低尤上圾。

韓雨芯聽了，卻是眸子泛寒，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死死拽成拳頭，她譏諷道：「不厲害點，難不成再等你捅我一刀，或是讓別人再害我一次？！」

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五年，為了讓自己變強，她經歷過什麼。

察覺到韓雨芯的異常，凌宇耀放慢車速，扭頭看向她：「雨芯，我不是那個意思。」

韓雨芯：「凌宇耀，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今天我累了，麻煩你把車靠一邊，我要下車。」

凌宇耀眼底隱隱有寒光浮動，卻沒有絲毫停車的意思。

韓雨芯不由得勃然大怒：「凌宇耀，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叫你停車，你沒聽見嗎？！」

「……」凌宇耀驀然將線條冷厲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說，「韓雨芯，我真的喜歡聽話乖巧的女人，別再挑戰我。」

韓雨芯一聽，當即冷嗤：「既然如此，全世界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願意任由你擺布的女人多了去了，何必糾纏住我不放？！」

其實，她想說的是：當初她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為什麼也不見他愛她一分一秒。

凌宇耀俊美的臉龐，一點點暗沉下去。

半天，他才咬牙從喉嚨擠出一句話：「不願意陪我吃飯，是不是想要急著回去和南黎川吃你口中所謂的『燭光晚餐』？！」

韓雨芯聽了這番話，起先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徹徹底底明白之後，她勃然大怒咆哮道：「凌宇耀，你竊聽我電話？！卑鄙，無恥！！！！」

凌宇耀沒有承認，更沒有否認。只是鐵青著俊臉，加快車速。

其實，是曹勁中午跑去她辦公室的途中，無意聽見並轉告他的。

韓雨芯氣得不輕。

大口大口喘氣。

靜默片刻，她索性從包包里掏出手機。

「啪」的一聲，最新款的精美女士手機，當即被她折成兩半，然後「嘩啦」扔出車外。

韓雨芯努力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后，冷冷地出聲：「凌宇耀，停車！」

感受到凌宇耀非但沒有停車的意思，反而將車速加得更快，韓雨芯怒火中燒。

憤憤扭頭瞪著他，大吼道：「凌宇耀，你能不能不要做出這麼幼稚的行為？！以為不讓我下車，就能阻止我和南黎川吃燭光晚餐了嗎？！你的邏輯，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

然，她的話音方落，凌宇耀雷霆萬鈞的咆哮便接踵而至：「你敢！！韓雨芯，有本事你和南黎川去吃燭光晚餐試試？！不想活了！！」

「我和我的男朋友，還有我們的女兒，吃晚餐，怎麼了？！究竟是妨著你了，還是礙著你了？！跟你有關係嗎？！」韓雨芯也氣得不輕，大吼回去。

凌宇耀俊美的臉龐，冷凝得幾乎能刮下一層薄薄的冰渣。

他將完美性感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冷意，便洶湧澎湃，肆意迸裂……

半許，他陰沉著黯啞的嗓音，冷冷低低，卻分外霸道狂妄的出聲：

「我說不準就不準！！韓雨芯，你想要吃燭光晚餐，我可以陪你。你想要多浪漫，我就能讓你多浪漫。南黎川能做到的，我凌宇耀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我凌宇耀仍然可以做到。」

「我不僅比南黎川高，還比南黎川帥，更重要的是：比他更有錢。他什麼地方都不如我，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韓雨芯直勾勾地盯著凌宇耀，好半晌，她才安靜地開口：「是，南黎川沒你高，沒你帥，沒你有錢，他的確處處不如你，可是……那又怎樣？！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凌宇耀，愛情不是建立在條條框框的物質基礎上。他就算再怎麼不好，但是，他總是在我身邊陪著我，守護著我，愛護著我，而不像你凌宇耀……每次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永遠不在我的身邊！」

「凌宇耀，在我心裡，你根本就沒辦法和南黎川相比。懂嗎？！」

凌宇耀眉目之間都迸射出駭人的凜冽。

他緊緊地抿著唇，好一會兒才出聲：「韓雨芯，給我時間，以後我會一一改掉我身上的壞毛病，行嗎？！」

「……」韓雨芯聽了，冷冷一笑，「改？！怎麼改？！你凌宇耀改的掉嗎？！就算改得掉，又怎樣？！我根本不需要。這輩子，我只要南黎川一個人就夠了。你明白我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凌宇耀將雕刻般精緻的臉龐，拉得又長又臭，他竭力抑制著在胸腔內竄動的火氣，沉聲問：「韓雨芯，我只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南黎川？！」

韓雨芯卻是答非所問。

她說：「凌宇耀，我懷孕了，懷了……南黎川的孩子。」

「轟~」的一聲，一道巨雷狠狠劈下。

凌宇耀被韓雨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心臟都漏掉節拍。

一直得心應手掌控著方向盤的雙手，一時沒控制好力道，活生生把車頭撞在高速路的護欄上。

「嘭」的一聲，全球限量的威龍跑車，車頭，嚴重變形。

車燈玻璃，碎了一地。

凌宇耀整個人一動不動靜止許久，他這才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轉過頭，看向韓雨芯：「你剛說什麼？！」

適才，他沒聽錯吧？！

她懷了南黎川的孩子？！

怎麼可能……

韓雨芯仍然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在我心裡，南黎川真的是個非常帥氣的男人。他對我不僅好，還對我格外的溫柔，就連上.床，他都分外小心翼翼、呵護備至。」

「我們已經約定好，再過幾個月，我肚子大了，他就全心全意留在家裡照顧我。」

「你知道嗎？！他不僅愛我，更愛我們的孩子，我才剛剛懷孕呢，他已經開始親自設計我們孩子的衣服，從一歲到十八歲。」

「凌宇耀，你告訴我，當年我懷著你孩子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麼，又做過什麼？！你憑什麼要求我重新選擇你，重新回到你身邊，再重新接受你，愛你？！」

「凌宇耀，自從愛上南黎川開始，我真的過得很幸福。就像世界上最普通的女人，深深愛著自己丈夫，然後每天每夜，滿腦子想的、念的、愛的，都是他。你能理解那種感受嗎？！」

「不是一直追問我女兒到底是不是我和他的孩子嗎？！我現在回答你：是！！她是我和南黎川的第一個孩子。」

「南黎川告訴我：這一輩子，就跟我生兩個孩子，一個女寶寶，一個男寶寶。凌宇耀，你當年給不了我，他統統全部給我了，所以……」

「下車！！！！」不等她把話說完，凌宇耀忽而凜聲命令道。

韓雨芯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凌宇耀會突然叫她下車。

她卻沒有遲疑，迅速推開車門，鑽了下去。

重重關上車門的那一刻，跑車的車頂，緩緩放下。

凌宇耀周身纏繞著凜冽寒氣，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冰。

他沒有正眼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冷峻的側臉：「韓雨芯，我會充分向你證明：選擇南黎川，而不選擇我，你究竟是多大的錯誤。你一定會悔恨，至死！！」

丟下一句極致冷酷和殘忍的警告之後，凌宇耀猛地啟動引擎，又炫又酷的跑車，「烏拉」的一聲，擦著韓雨芯的身體，疾馳而過。

韓雨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手腕、胳臂肘、膝蓋，蹭在堅硬粗糙地面上，破了一大塊皮，細細密密的血珠，一顆又一顆的從傷口溢出……

「烏拉~」一聲。

威龍跑車，在高速路上疾馳呼嘯。

窗外一切的景物全部都變得模糊不清，「嘩啦」一聲飛奔而過。

在極短的時間內，跑車速度表的指針，迅速指向：180碼，2碼，260碼……

車子快得，好似馬上就能飛起來。

兇猛灌入車廂內的風，就像一把又一把鋒利的刀，將凌宇耀完美俊逸的臉龐，割得愈發猙獰，愈發扭曲，愈發陰森可怖。

同時，也刺得他的心臟，鮮血淋漓。

此刻的他，面容陰冷，眸子陰駭，周身都纏繞著一層厚厚的黑暗氣息，宛若剛剛從地獄復活的撒旦，讓人望之膽顫。

隨著時間的推移，拽著方向盤的手，越拽越緊，那力道大得彷彿要將方向盤都捏得粉碎。

而手背，則是跳出一根又一根駭人的青筋……

*

韓雨芯獃獃趴在地上，陰暗著眸子，望著幾秒鐘的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方向，不知多久，她這才勾唇一笑，然後緩慢從地上爬起來。

撿起地上的包包，韓雨芯習慣性的去翻找手機。

古街，在S市的北郊，而她和南黎川住的別墅，卻在南郊。

想要回家，必須穿過市中心，然後再往南郊走。

現在高速公路上，想要打車，或是徒步走回家，簡直不切實際。

可是翻找半天，韓雨芯這才緩過神來：手機，之前已經被她折斷成兩半，扔了。

咬了咬嘴唇，看著手腕和膝蓋被摔得血肉模糊，韓雨芯莫名覺得鼻子酸澀，眼睛刺痛。

隱隱覺得有溫熱的液體，要從眼眶滾落。

她吸了吸鼻子，似譏諷，又似自嘲，冷冷勾唇一笑：「傷害我，就是你想要得到我的手段么？！凌宇耀，我不允許，而且絕對不允許，你再傷害我一次！！這一輩子，我死也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回頭。」

韓雨芯握了握拳頭，然後扭頭，看了看路況，最終一瘸一拐踩著高跟鞋沿著進城的公路慢慢走著。

下午五點。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雲層涌動，烏雲密布。

天色，一下就暗沉下來。

咔

咔咔

轟隆隆

粗大的閃電，劈開了灰暗的雲層。驚天動地的巨雷，在天際爆裂而開。

夏季的暴雨，來的迅速又兇猛。

冰冷的雨水，鋪天蓋地狠狠砸下。

不到三秒鐘，韓雨芯全身便被淋濕透了。

她倒吸一口氣，驀然頓住步伐，看著迅速在半空中凝結成水霧的滂沱大雨，只覺心裡一片涼麻。

今天早晨出門的時候，南黎川說過，今天會下暴雨。

果然，下了。

韓雨芯縮著被雨水淋得快沒有一絲一毫溫度的身體，用力的環抱住自己，想要暖和一些。

已經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

穿著高跟鞋的腳，磨破了皮。

連連崴腳之後，韓雨芯索性扔了鞋子，赤腳往前走。

韓雨芯蒼白著臉龐，滿身狼狽與落寞地往前走，雨水模糊掉她的視線，讓她有些看不清方向。

滿目有的，只是凝結著白色水霧，且看不到盡頭的長長公路……

沿著高速公路，不知走了多遠多久。

韓雨芯只覺雙腿好似灌了鉛，又沉又重。

她覺得自己好似掉入了深不見底的冰潭裡，除了無邊無際的恐慌之外，只剩下刺骨的冷。

韓雨芯渾身都在哆嗦。

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脹痛難受。

在她疲憊得想要找個地方休息的時候，「咯吱」一聲，灌滿雨水的跑車，刺耳的停在身邊停下。

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韓雨芯扭頭看去。

一眼就看見凌宇耀身形冷峻地坐在駕駛座。

跑車，還是他離去時的樣子。

沒有支起車棚，名貴的跑車裡，全是水。

而凌宇耀，同樣被雨水淋得慘不忍睹。

他仍然沒有看她，冰冷的聲音，穿過同樣冰冷的雨水，鑽入她的耳朵：「上車！！」

韓雨芯冷得嘴烏青發紫的嘴唇，隱隱合動了下，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邁開步子，慢慢往前走。

凌宇耀鋒利的目光，就像一條毒蛇般，纏住她在白色雨霧中，顯得格外單薄瘦小，且隱隱發抖的狼狽身體不放。

見她仍然不肯上車，凌宇耀握著方向盤的手，再次死死拽進。

他憤懣萬千地咆哮：「韓雨芯，我最後說一遍：上車！！」

韓雨芯卻好似沒聽見，環抱住自己，沿著高速公路一直往下走。

就像沒有任何知覺的木偶。

不對，是沒有軀體的孤魂野鬼。

凌宇耀陰鬱的黑眸，寒光乍現。

他抿緊菲薄的唇，憤怒地咆哮：「韓雨芯，我發誓：我不會再開車回來。」

默默等了三秒，仍然不見她上車，凌宇耀鐵青著臉，猛地一踩油門，再次絕塵而去。

跑車，經過韓雨芯身邊時，濺起足足有三米高的水花，巨浪般朝她砸去……

韓雨芯渾身一僵，頃刻間覺得：周遭，安靜極了。

落雨聲，高速公路上私家車呼嘯的賓士聲，全數從耳邊消失殆盡。

那一刻的世界，鴉雀無聲，韓雨芯什麼都聽不見。

暴雨傾盆的下午六點，黑得跟晚上一樣。

韓雨芯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凌宇耀的車子，急速消失的雨里，許久，她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望著那個方向，眼睛都沒眨。

雨水，又冷又大，在淡黃色路燈的映襯下，就像一根又一根從天際墜落的針，密密麻麻全數兇猛地插在她的身體和心口上。

痛得她，幾乎快要痙.攣。

在原地不知僵硬地站了多久，韓雨芯在覺得自己雙腿又酸又麻時，她這才緩過神來，舉步艱難的繼續往前走。

晚上七點。

她終於在高速公路的路邊，發現了一個電話亭，披頭散髮、臉色慘白走進亭內，然後，哆嗦著手，翻出錢包，從裡面找到幾枚硬幣。

一枚一枚灌入投幣口，然後撥通一個電話。

在聽筒傳來磁性好聽的「喂」字時，韓雨芯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瘋狂的往外涌。

她聲音哽咽地說：「川，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好難受……想哭……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雨好大……」

南黎川接到韓雨芯電話時，他穿著嚴謹的正裝，抱著穿著漂亮公主裙，而顯得異常可愛的伊伊，端端正正坐在客廳，豎著耳朵聆聽外面的動靜，想要在韓雨芯回來的第一時間，一起去餐廳用餐。

平日，韓雨芯下班是下午五點。

可是，五點半的時候，韓雨芯的電話也遲遲沒有打來，南黎川擔心出事，所以撥打過她的電話。

只是萬萬沒想到，竟然關機。

一直等到天黑，南黎川這才隱隱不安起來。

他給曹勁打過電話，詢問了韓雨芯的通告，曹勁卻說韓雨芯去古街拍戲了。

於是，他和伊伊，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好不容易接到電話，南黎川欣喜若狂。

但是等來的，卻是……

聽著韓雨芯哽咽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虛弱到極點，南黎川心臟一縮，一邊示意伊伊從他腿上下來，一邊嚴謹有序地囑咐：「你現在別動，更別掛電話。我馬上去接你。雨芯，等我……」

話音方落，南黎川已經急速回到卧室，迅速打開電腦，然後啟動定位程序，很快就鎖定韓雨芯的精確位置……

*

在南黎川趕來接她的途中，韓雨芯一直蜷著濕漉漉的身體，縮在電話亭內，一動不動。

在幽暗昏黃的路燈的映襯下，她的臉龐，蒼白如死灰。

南黎川比想象中，來得還要迅速。

車子穩穩噹噹在電話外停下時，南黎川透過被漸漸小下來的雨，淋得朦朧模糊的玻璃窗，看著就像溺水的人，滿身狼狽的在電話里縮成一團。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