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大結局下
置身八荒之道中只有兩個概念。
一個是冷,一個黑。
漫無邊際的黑暗讓曲歌覺得連骨縫都是生疼的。
「東嶽,阿月,你們在哪裡。」
「曲歌。」東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她手上一暖鯽。
東嶽伸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
曲歌轉頭,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僅憑氣息她就能感應到東嶽的所在峻。
「阿月呢。」
「我在這裡。」琉煌月在黑暗中緩慢靠近。
東嶽握了握曲歌的手輕聲道:「送阿月離開。」
「好。」
接著,兩人同時上前,一人握住琉煌月的一隻胳膊同時發力將他推出了八荒。
琉煌月驚呼一聲,人已經飄飄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出。
接著,整個八荒之道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東嶽的手緊緊的握著曲歌的:「你怕嗎?」
「不會,跟你在一起,沒有什麼事情是可怕的。」
東嶽將她攬進懷裡,低頭準確的親吻住了她的唇。
她以百分百的熱情回應著東嶽。
那一瞬間,曲歌甚至差點忘記了兩人是在八荒之道。
接著,東嶽從她唇邊離開,在她耳邊輕語:「有東西靠近了。」
曲歌閉目,的確,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東嶽緩緩的用手打出一道光束,那一瞬間,曲歌看到無數的詭異的冰塊懸在空中,似乎欲攻擊兩人。
東嶽拉著她一下子飛入了空中。
瞬間,那些冰塊在腳下撞擊發出了巨響。
「八煞出現了。」東嶽輕聲說了一句。
曲歌剛欲說什麼的時候,就感覺迎面撲來一陣陰風。
她身形一閃直接躲了過去。
東嶽喊道:「小心。」
「東嶽,你也小心。」
曲歌想著在黑暗中戰鬥她跟東嶽絕對會吃虧。
連連躲過幾波攻擊后,她想到當年娘親教她的封印束彩的法術。
她心下一喜,抬手打出一抹超亮的束彩之後,又用封印術將那束彩之光封印住了拋入空中。
頓時,周遭的一切都變的明亮了起來。
東嶽身邊圍著五個從頭到腳全被黑布蒙起來的乾屍。
而他的手臂和後背都有傷口。
曲歌蹙眉,剛剛她感覺東嶽的氣息從她耳邊飄過。
看來是他在黑暗中為了幫自己,所以將圍著她的八煞吸引到了他那邊。
見有了亮光。
八煞迅速變換了陣法。
曲歌與東嶽湊到一起背靠背。
「東嶽你沒事吧。」
「不要緊,死不了的,小心點,他們的陣法非常的厲害。」
「那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的陣法厲害,就不讓他們的陣法出世,把他們打散。」
曲歌說著已經飛向了八煞。
說來奇怪,八煞對曲歌的攻擊並沒有那麼敏感。
相反的,他們對東嶽的攻擊卻是能很及時的反應。
曲歌邊攻擊邊想,八煞身上用黑布從頭遮到了腳,甚至連眼睛都遮住了,他們是看不見任何事物的。
也就是說,他們之所以能那麼靈敏的攻擊別人,完全靠的是對方的氣息。
而他們對東嶽的攻擊反應敏銳,卻對她的攻擊反應遲鈍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身上有幾分魔性,魔性與這八荒之道的氣息基本吻合。
就像香菱可以在這裡面來去自如是一樣的道理。
因為香菱身上的魔性與這裡是相符的,不會被感應到。
他們現在之所以能找到方向攻擊她,是依靠著她身上那三分的神格來對付她的。
曲歌這樣一想,她就開始改變了戰術。
在東嶽攻擊他們的時候,她就會跑到他們的背後伏擊。
連續幹掉了兩個乾屍后,東嶽渾身上下也依然傷痕纍纍
看到這傷痕,曲歌忽然想起了上一次東嶽為了她闖進八荒救她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傷痕纍纍的出來的。
只是上次,八煞完好無損,這次卻已經由八煞變成了六煞。
曲歌對東嶽使了個眼色,東嶽瞬間明白了曲歌的意思,很好的開始配合起了曲歌。
直到最後一個八煞被幹掉,東嶽重重的摔落在地。
曲歌上前扶住東嶽:「東嶽…」
「看來…今天真的要葬身在這裡了。」東嶽的語氣有些沉重。
他環視四周懸於空中的冰石。
「曲歌,你離開這裡吧,我要用我最後一絲力氣將這裡完全封印。」
「不行。」曲歌緊緊的抱住他:「要做也是我來做,我們
說好的,要同生共死。」
曲歌說著已經開始單手結印。
東嶽按住她的手:「歌兒,聽我說,你活著,我們的兒子就不是孤兒。
你與阿月好好把東華撫養成人,讓他幫我照顧你。
他就是我們生命的延續,現在,我不能…帶你走了。」
曲歌眼中的淚一滴落就已經結成了冰垂在臉頰上,冰的臉生疼生疼的。
「可是,我要跟你走。」曲歌還是將手中的封印推了出去。
可正這時,天空中卻有什麼東西沖了下來。
待曲歌看清不禁大吃一驚:「是東華。」
話音剛落,東華已經穩穩的落到了剛剛碎冰撞擊過的地上。
而那一瞬間,積攢在地上的冰塊瞬間化開。
曲歌吃了一驚:「你怎麼下來了。
阿月和墨音怎麼會允許你下來呢?」
東華見東嶽滿是是傷,他撲倒東嶽身邊:「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別擔心好兒子,我沒事。
你來的正好,立刻帶你娘離開八荒之道。」
「不,爹,要走一起走。」東華費力的去攙扶東嶽。
可東嶽現在滿身的傷,不管動哪裡,他都會痛入心肺。
東嶽按住東華的手:「別再固執了,爹知道自己的情況,這八荒之道如果不能封印,那我這傷便是白受了。
東華,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男子漢要有擔當。
你要幫爹好好照顧好你娘。
現在…你們趕緊離開吧。」
正說著,周遭的冰石全部攻向了三人所在之處。
曲歌費力拉起東嶽與東華彈跳離開躲避了攻擊。
東華站起身,抬手將源源不斷攻擊而來的冰石全都打碎。
曲歌將東嶽放下,她縱身上前幫東華擋住攻擊。
東嶽緩緩坐起身,勉強提起自己的內力,一把抓住了東華。
東華驚呼一聲回身想要看的時候,卻已經被東嶽給拋出了八荒之道。
東嶽還想要去抓曲歌,可是卻已經被曲歌識破。
曲歌縱身一跳躲開。
她撲到身邊緊緊的抱住東嶽,「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跟我分開了。
東嶽,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這是早就說好的。
容不得你反悔。」
曲歌含淚仰頭看著已經徹底被推出八荒的東華。
她拼盡全力呼喊一聲:「東華,你要好好的。」
接著,她雙手同時結印,將強大的印結推送到了空中,直接將八荒之道的缺口給封補上。
眼看著為時已晚,東嶽沉沉的嘆口氣。
終究,他們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曲歌回頭看著他,臉頰上掛著淚滴,淡然的笑著。
她上前抱住東嶽:「我說過的,我不怕死,可我怕我死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
東嶽輕輕將她攬在懷裡:「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就…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
東嶽說著,眼睛微微的闔上。
曲歌仰頭看著已經開始慢慢凝結上冰的頭頂處的缺口。
她咬牙切齒的恨著:「我,天樞神帝與陌翎上神的女兒,今天就拼盡全力,將你這八荒之道攪亂。
我要用我的全部力量,將你封印。
我要讓你們從此以後再不能作惡。」
曲歌說著緩緩坐下,她將周身所有的力量全都凝結於手心。
她雙目微閉,一股強大的光圈在手心裡緩緩形成,由小及大。
大到幾乎快要將整個八荒之道全部都給漲破的程度。
她手一震,那股力量從身體中脫離,與八荒之道緊緊的粘結在一起。
接著,她的手向下一拽,所有的陰氣全都被包裹進了那個巨大的光圈之中。
接著,八荒之道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爆炸了。
一時間,整片天空塵土飛揚。
所有的人都上升數千米。
「爹…娘…」
琉煌月咬牙死命的抱住要衝下去的東華,眼中全是淚。
兄弟,愛人,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遠處好不容易制止住九頭饕餮的墨音竟是忽然跪在了地上。
整個人的靈魂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曲歌跟誰在一起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活著。
可為什麼他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呢。
一萬年後…
擎蒼十二仙島,雲山島,雲山殿。
仙娥染秋小跑進了殿中,「神君,神君…」
坐在正殿中翹著二郎腿看顯世鏡的東華
眼神微挑:「染秋姑姑,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慌慌張張的。」
「神君,人家有急事要稟告啊。」
「你不是剛剛才稟告完嗎。」
染秋努嘴:「剛剛光欣賞神君的美色了,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東華挑了挑眉:「說吧。」
「太華島有請。」
東華慵懶的站起身:「知道了,顯世鏡你來看吧,我去去就回。」
「神君。」染秋忽然開口叫住了東華。
東華回身:「還有事。」
「那個…過幾天就是月老的壽辰了,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染秋說完,東華就已經打斷了她:「染秋姑姑,我勸你呀,還是對我月伯伯死心吧。
我月伯伯為了避開你的糾纏,連雲山島都不敢來了。」
「什麼嗎,明明就是月老天天在月宮喝酒,懶得出來。」
東華說著已經走了出去,可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你要是真的那麼想嫁,我可以委屈一下收你做個小妾什麼的。」
染秋白了東華一眼:「神君,你這是在調.戲仙娥嗎?
怪不得人家都說你輕浮,我看沒錯。」
染秋哼的一聲將頭別過:「我是你姑姑。」
東華搖頭一笑:「我好心幫你,你還倒得了便宜又賣乖。
算了,我懶得跟你說。」
東華出了雲山島忍不住蹙了蹙眉,他輕浮?
他除了對染秋輕浮之外,還對誰輕浮過了?
染秋真是個大傻妖。
來到太華島,他直接進了大殿。
看到大殿中端坐的人兒。
他走近立在桌旁:「爹,你找我。」
「對,怎麼才來?」
「染秋那個糊塗的女人,把你叫我的事兒給忘了。」
東嶽揚唇溫柔淺笑:「她還是看不出你喜歡她?」
「蠢唄,我喚她一聲姑姑,她真當自己是我姑姑了。
還跟我擺長輩的架子。」
東嶽搖了搖頭:「你呀,也別總是逗她。
喜歡就要用真心讓她看到。
別學爹,永遠都不會表達。」
「爹,我表現的夠明顯了吧。
你看看,她一個小小的妖精現在在整個神仙界被我慣的簡直就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
誰敢欺負她,沒有吧。
即便是玉帝和王母見了她也會禮讓她三分。
還有,因為墨音伯伯,她在妖魔界何嘗不是唯我獨尊的。
她已經成了仙界最被仙娥們羨慕的女人之首了。
就她傻,一點也看不出我的心思,還眼巴巴的天天瞅著我月伯伯流口水呢。
算了,不提她了,爹,你找我有什麼事?」
東嶽揚了揚唇角:「我打算要下凡一段時間。
你需要暫時為我掌控一下太華島的局勢。」
「爹你身體才養好沒幾年,去凡間做什麼?
你要有什麼事交給我去處理就好了。」
東嶽臉上的笑容揚的更大了:「這事兒,你們誰也代替不了我。
必須得我親自出馬才行。」
「什麼事兒啊,這麼嚴重。」
東嶽站起身,神秘的對東華笑了笑。
「別問了。」
東嶽說著已經邁步往殿外走去。
「需要我告訴月伯伯嗎?」
「不用,就是你月伯伯讓我去人間的。
你只消去通知你墨音伯伯一聲,讓他暫時一段時間不要到太華島來找我下棋了。
最近我會很忙。」
東嶽唇角掛著淺淡的笑容。
一萬年了,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萬年前,他的身體被在廢墟中發現。
可曲歌卻就此下落不明。
所有人都說,曲歌被炸成了碎片。
可是他,琉煌月,墨音,羅摩,東華都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他身體一直時好時壞。
這期間也從未放棄過尋找曲歌。
可就在剛剛,阿月告訴了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她…出現了。
東華蹙眉,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他倒愈發好奇了。
人間,州立國,相府。
今日是最受相爺疼愛的千金二小姐付憐霜生辰。
傳聞,這付憐霜自幼乖巧溫順,秉性純良。
然事實上卻是…
二小姐閨房,付憐霜推了推喜丫。
「喜丫,你去給我把我的彈弓取來。」
「二小姐,今天可是你生辰,如果讓老爺知道你又出去胡鬧了
老爺會生氣的。」丫鬟一臉委屈樣兒。
付憐霜壞壞的盯著喜丫一笑:「那你覺得是我爹生氣的後果比較嚴重呢…還是我生氣的後果嚴重?」
喜丫嘆口氣跺腳:「哎喲,二小姐,奴婢是真的怕了你了。」
沒多會兒,彈弓遞到付憐霜的手中。
付憐霜跳窗離開閨房。
喜丫費力的跟著出來,她碎碎念道:「小姐,你今天可不能再這樣胡鬧了。
若是三夫人再被您的彈弓打了,再去找老爺告狀,那奴婢可就…」
「你自己選吧,是打三夫人那個賤人,還是打你。」
喜丫無語:「還是打三夫人吧。
可是小姐,今天可是勝仗歸來的東嶽王爺第一次來咱們相府做客。
萬一你在你這未來的夫君面前丟了丑。
你以後可還怎麼見人啊。」
「我這小姐不急,你這丫鬟怎麼倒是急了。
怕什麼的,丟了丑便丟了丑嗎。
如果見不得我丑,別娶我就是了。
誰又不會眼巴巴的求著他娶我。」
「小姐,你可不知道,聽聞這東嶽王爺可是萬里難挑的美男子呢。
而且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最重要的是…他對易經八卦多有研究。
懂占卜,識命相,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人才哦。」
「是嗎?」付憐霜這才勾了勾眉角,她從小就好陰陽八卦這些東西。
可隨機,她就擺了擺手:「切,我才不信呢。
別人還說我溫婉多才呢,結果嘞?」
喜丫一頭汗水,「小姐,你是個難得的個例好嗎?」
「去,少廢話,別跟著我,你這體型太胖太顯眼。」
喜丫被趕走,付憐霜跳到湖畔一顆翠綠的柳樹上埋伏。
她心想,今天她一定要把那個勾.引爹爹的三夫人打個鼻青臉腫才行。
可是…等了半天也未見那三夫人從這裡經過。
睡意襲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趴在樹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她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廣紗長裙在花叢中飛舞。
她對面站著一個美男子。
她伸手拉著那個美男子的手腕一臉的開心:「東嶽,我們的婚期定下來咯。
我娘說了,就定在六月初六,寓意我們一生順遂。」
他只是淡淡的笑著,看著她滿目溫柔。
一陣風吹過,幾片楊柳在她耳邊拂過。
她覺得好痒痒,翻了個身。
可是…她不是在樹上嗎?
「啊…」一聲尖叫聲傳來,她張牙舞爪的向地面跌落。
本以為這次死定了。
可是沒成想痛意並未傳來,因為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溫潤公子,笑靨如光,俊美的不似人間所有,像極了剛剛入了她夢境的那位翩翩公子。
她看的入了神,這輩子,還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公子呢。
「小姐可有傷到?」
付憐霜連忙紅著臉搖頭:「我…沒事,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裡。」
「在下東嶽,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可聽說過我?我們的婚事定在六月初六,寓意一生順遂。」
付憐霜忽然就揚唇笑了起來,那樣子,如沐春光。
不知道為何,那一瞬,她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般覺得好幸福。
這幸福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
東嶽忽然就將她攬入懷抱,從現在開始,他要牢牢的守住她,緊緊握住她的手,再也不鬆開。
愛,不分早晚,還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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