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舒開元手裡的玉扇輕輕一點,辛暮雲眼睛一翻,立刻暈倒在地。
從溪慌忙把人扶住,凌厲的目光直視舒開元:「你究竟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是你先招惹我的,玉符拿出來,人跟我走。」舒開元眯著眼睛,直直盯著從溪,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佔有。
被舒開元這麼看著,從溪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往下掉,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在這人面前,好似沒穿衣服般,赤/裸裸地站著,無處可藏,這感覺可真不好。
從溪眉峰緊皺,心中焦急地思考應對之策,縹緲仙步能躲得了七天嗎?打是打不過的,這人至少比他高了一個大境界,一個大境界,天地之別,根本不是外物所能彌補的差距。
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隱蹤霧什麼的,看來他對這主星的了解還是太少。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有本事你就繼續追。」從溪抱著辛暮雲,腳步一晃,只留下一道殘影。
舒開元臉色刷的就拉下來了,可惡的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捉住你不好好調/教一番,讓你跑。
一追一逃,三天時間轉瞬即逝,辛暮雲已經醒了,他被舒開元直接用元氣震暈了,從溪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可他現在能依仗的只有縹緲仙步,其他在境界不到的情況下,都不起作用,這時候想起項天御,要是那傢伙在就好了,體修就這點好,可以越級挑戰,配合著陣法,想必能讓舒開元忌憚一二。
從溪再次翻出聯絡器,還是沒有反應,念頭一轉,從溪心裡咯噔一下,經過傳送,這玩意不會是壞了吧?
辛暮雲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我們這樣下去不行的,舒開元是有名的執拗,既然花費了這麼多心思和時間在咱們身上,不可能半路放棄,要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我們還是遠離天星城吧,畢竟明園境快開啟了,到時候舒開元一定會回天星城的,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從溪搖了搖頭:「我來天星城等一個重要的人,不能離開。」
辛暮雲急得不行,命都要沒了,還等人,什麼人比命還重要啊。
看出他想什麼,從溪睨了他一眼,緩慢吐出幾個字:「我的伴侶。」
辛暮云:「……」
好吧,當他剛才的話沒說,蹲在一邊,垂頭喪氣,從溪沉默不語。
從溪耳朵一動,倏然站了起來:「又來了。」熟練地摟住辛暮雲的腰,一提氣,林間只留下兩道殘影,幾乎在兩人離開的瞬間,舒開元也趕到了這裡,此刻舒開元的臉色一點也不好,肩膀上的紫色小蝴蝶忽閃著翅膀,艱難地辨別了一下方向,舒開元身影一晃,又追了上去:「就不信追不到你。」
本來只是一點興趣,經過這麼多天的你跑我追的戲碼,舒開元已經把那個私藏玉符的青年,在心裡換成了能跑的臭小子,隱蹤霧越來越弱,眼看快消失了,可兩者的距離絲毫沒有縮短,那小子似乎總能在危險來臨之前察覺,繼而落跑,舒開元恨得牙痒痒,卻無可奈何,對於那門步法好奇得緊,百爪撓心,好想弄到手,追起來越發有動力了。
跑得歡快的從溪打了個噴嚏,腳差點踏錯位置,耳朵上的聯絡器突然響了起來,腳步一頓,立刻停了下來,從溪臉色狂喜,散開神識,急切尋找項天御的位置,可神識範圍內空無一人。
辛暮雲同樣聽到了響聲,倒吸了一口冷氣:「是你伴侶要來了嗎?他實力怎麼樣?我們現在的處境會不會連累他?」其實辛暮雲最想說的一句話是,快跑吧主人,敵人快要上來了。
可他見從溪狂喜的樣子,沒敢直接說出口,只得隱晦地提醒一句。
從溪果然從喜悅中回過神來,這麼一會兒工夫,舒開元已經近在眼前:「跑啊,怎麼不跑了,沒元氣了,還是精神崩潰準備追隨本公子了?」
從溪:「………」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
「我們並沒有深仇大恨,舒公子何必追著我不放。」從溪警惕地盯著這個據說喜怒無常的變︶態,神識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半點不敢放鬆。
「呵!本公子追了你這麼多天,你說沒深仇大恨?心得有多大,廢話少說,一句話,跟我走,還是被我廢了丹田拖走,選一個吧。」舒開元追煩了,悄然灑下一個陣盤,等從溪發現的時候,已經陷身陣中,好在這個陣法正是曾經見過的圓錐陣,重點在於困人,攻擊手段不強,他若想離開,只要走對位置,並不難,心裡鬆了口氣,只等項天御根據信號的位置,趕緊找過來,兩人合力,制住這個變︶態。
從溪想的很好,無奈舒開元不配合,追了好幾天,公務耽擱了太多,明園境面臨開啟,入境人選還未定,這些都需要他來操辦,哪有時間繼續耽擱下去,見人站在面前,舒開元也不廢話了,直接展開摺扇,隔空輕點,從溪只覺得一股陰冷的元氣分成無數股,刁鑽地往他身上各個竅穴鑽,元氣股數太多,根本無力全數攔截,此刻從溪總算明白辛暮雲暈過去的原因了,竅穴被封,人還哪裡清醒得過來。
從溪身體急退,看似毫無章法,其實順勢往陣法的生門而去,那些陰冷的元氣被他同樣的元氣束反擊回去,另外手裡的一面盾牌也在吸收著那些元氣,可惜盾牌只是個低級法器,幾個呼吸之間,就吸滿了,從溪的元氣特別精純,對上舒開元的元氣,引起空氣一片氣爆之音。
好不容易把這波的元氣束全部擋回去了,舒開元下一波又來了,顯而易見,從溪的速度不如舒開元快,儘管已經儘力,依舊有不少元氣束沉入從溪的竅穴深處,肆意破壞。
從溪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縷血絲,動作更加遲鈍了幾分。
舒開元揮舞著手中的玉扇,顯得雲淡風輕:「我承認你的基礎比較紮實,元氣精純,可惜修鍊日短,乖乖束手就擒,我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從溪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應付元氣束,連舒開元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楚,身體內的外來元氣越來越多,這樣下去,別說等項天御到來了,連自己的小命恐怕都要掌控在別人手裡。
從溪急得滿頭是汗,越急越想不出辦法,手裡的盾牌已經出現了裂紋,又過了幾個呼吸,砰的一聲,盾牌碎成了渣渣,從溪臉色更加難看,又拿出一面同樣的盾牌來,這玩意作為煉器的失敗品,沒捨得扔,沒想到這次倒是派上了用場。
舒開元捏著下巴,樂呵呵地看戲,他倒要看看這青年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是變異冰屬性,吸納的元氣中帶著股寒氣,普通人被這樣的元氣侵襲,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從溪能以低他一個境界的修為,糾纏這麼長時間,已經讓他很是驚奇了。
舒開元嘴角彎了彎,這次再不會讓他跑掉了。
從溪狼狽地就地一滾,腳正好踏對最後一步,圓錐陣破了。
臉色一喜,腳步一轉,瞬間出去十幾公里,這個方向正是信號傳來的方向,希望能半路遇上項天御。
舒開元手中的摺扇幾乎捏斷,又跑了,可惡!只顧欣賞某人狼狽的姿態,那隻狡猾的小狐狸暗度陳倉,出了他的陣法,不但年紀輕輕,修為高深,連陣法都很精通,這樣的人不可能是散修,難道是某個家族的嫡系子弟外出歷練?舒開元越了解從溪,越覺得神秘,由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如今的忌憚,這個態度上的轉變,是從溪一次次從他手裡逃出去之後,添加的砝碼,如今,砝碼已經多得讓人側目。
從溪腳步不停,身體內的元氣卻所剩不多,一邊還有許多陰冷的元氣順著竅穴,鑽入經脈中,肆無忌憚地破壞著,即便有縹緲仙步,他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好在他和項天御有契約羈絆,隨著距離拉近,那種砰砰砰亂跳的感覺越加強烈,從溪眼中爆出精芒,只要和項天御匯合,他們就有可能擺脫舒開元……
舒開元一聲厲嘯,身體晃了幾晃,再次站在從溪身邊,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沉:「給過你機會,卻不懂珍惜,看來我也沒必要留手了,死吧!」
手中玉扇瞬間拉長,變成了一把散發著玉光的尺子,對著從溪的腦袋轟下。
從溪只覺得整個身體都被束縛住了,想躲身體卻動不了,眼中一陣絕望……
項天御的身體在空中一閃而逝,冷峻的臉上一片漠然,嘴唇緊緊抿著,眼中的火光幾乎要燃燒起來,心臟的位置砰砰砰急速跳動,他能感覺到從溪就在附近,而且遇到了危機,他的速度越發快了。
遠遠就看到一個男人正舉著手裡的玉尺,往從溪的腦袋上砸,而從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項天御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思維都停滯了,他下意識丟下一塊陣盤,整個人撲了上去,擋住那把玉尺。
血肉崩裂的場面並未發生,項天御只是悶哼了一聲,被砸的肩頭陷下去一塊,他趁機抱住從溪就地一滾,遠離那個青年。
從溪長出了一口氣,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嘴唇蒼白,吸了吸鼻子,看了項天御一眼,勉強把淚收了回去:「我沒事,小心點,那人是舒家嫡系舒開元,凝嬰境,比我們高一個境界。」大敵當前,兩人沒時間互訴衷腸,從溪一邊簡單介紹了舒開元的情況,一邊掏出丹藥,吞了幾粒。
項天御眼看從溪無事,心臟終於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長出了一口氣,盯著舒開元的目光像看一個死人。
「呦,我說怎麼這次往一個方向跑呢,敢情是請了援兵來,可惜還是個不中用的。」舒開元手中口中雖然刻薄,眼中卻帶著幾分驚疑,他的玉尺砸在此人肩膀上,居然只是受傷,連口血都沒吐,這怎麼可能,難道是體修?
眼見尺子又砸了下來,項天御把從溪往旁邊一推,舉拳迎了上去。
帶著拳套的拳頭和玉尺撞在一出,發出一聲轟鳴,兩人不由都倒退了幾步,舒開元只覺得胸口一悶,嗓子眼一熱,一口血吐了出來,心中大駭,腳步連退,卻發現不知何時,四周的光漸漸變得淺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項天御放的這個陣盤是從溪在陣法上製作的最高級別的玄滅陣,一層套一層,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層小陣盤組合而成,專門為項天御這個體修準備的,威力驚人,沒想到第一次用出來,就發揮了讓人驚喜的作用。重生未來之慕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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