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沙族嫡子
九兒在魔界一直被那魔尊牽著鼻子走已經十分鬱悶了,如今連個小小的家族內鬥都要扯上她。簡直是讓她恨得牙根痒痒。
因此,在看到那些搶匪出手的時候,九兒適時的給了那幾個魔修一點教訓。
以九兒如今的實力,對付這幾個只有相當與修士元嬰期的魔修,簡直就比捏死幾隻螞蟻還要容易。只不過放出了一點靈魂力就將那幾個與牛車護衛打鬥的魔修弄了個身首異處,這詭異的結果,讓一心以為必死的那幾個護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牛車之中,那個據說是被沙姓家族拋棄的病秧子嫡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傳了一點賞賜的酒食下來,就再也沒了動靜。
車隊一下變得安靜了許多。經過此番變故,眾人的心思皆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那個諂媚的小人變成了人人唾棄的,避之不及的廢物。他也一反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灰溜溜跟在整個牛車的最後,恨不得就這樣沒有人注意他才好。
前面那些沉默的護衛卻是意氣風發了起來。只是,不知道得了那公子的什麼吩咐,只不過張揚了一晚便又恢復了從前那沉默低調的樣子。反而,每天巡視得更加勤快,防衛更加嚴密了。
就這樣又行了兩日,眼看著前方已經能夠看得見魔都的城門,眾人好歹算是鬆了一口氣。車隊眼看就要進城門。突然,前面那輛牛車卻是搖搖晃晃停了下來。
片刻后,一個配刀的侍衛竟是騎著魔馬走到了車隊的最後。直直來到了九兒的面前。翻身下了馬,恭恭敬敬對著九兒深施一禮,道:「前輩,我家公子請您前面說話。」
說完,他竟是就這樣弓著腰背再也沒有了動作。
九兒有些詫異這牛車公子的反應,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看出是自己動的手。她確信自己沒有露出什麼破綻,至少在出手之前,這個車隊是絕對沒有人看出自己的身份的。
也是藝高人膽大,九兒看著這一行人的實力,覺得實在是對自己形成不了什麼威脅,便施施然沒做任何的解釋,隨著那護衛向著位於前方的那輛牛車走去。
周圍一眾穿著破舊麻衣的奴隸則一個個如遭雷劈一般,或震驚,或艷羨,或妒忌,皆目光火熱盯著那前方一瞬間變得無比清華高貴的身影,恨不得以身代之。
不知是誰輕輕說了句什麼,登時一陣竊竊私語之聲便如漣漪般四散而開。
九兒略停了腳步,突然回身望向了那站在隊尾的,一看到她眼光掃去,便瞬間變得諂媚的男人面孔。
九兒冷眸掃了掃周圍,突然眸光一冷,那張諂媚做作的臉登時變了神色,隨之那人也哀嚎著痛苦扭曲倒地。
車隊側面的樹林之中同時有數聲凄厲慘嚎響了起來。一眾剛才還一副義憤填膺,疑惑痛恨的人們臉上立時的便有恐懼慌亂的神情暴露了出來。
所有的人皆如鵪鶉般縮成了一團,彼此驚慌而謹慎地互相戒備著,一時之間,除了那些痛呼之聲,周圍竟然靜得落針可聞。
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侍衛驚愕的表情及瞬間僵硬的身體,九兒輕蔑一笑,回身繼續向著牛車走去。
她本不想管這魔界的事情,但那小人竟然敢處心積慮陷害自己,還要用她的名頭來害人,哪怕只是為了陷害那車裡的病秧子,也是九兒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那侍衛好歹從方才的震驚之中回過了神來,看著九兒提步,也急忙匆匆跟上了前面人的腳步。手卻對著一眾護衛揮了揮,立時便有數人離隊向著那方才響起呼聲的地方尋了過去。
那侍衛此時再面對九兒的時候,表情已經是完全得敬畏了,如果說方才的他只是奉命行事,現在的他則是心悅誠服,服服帖帖了。直待將九兒送到車前。他的腰背也始終半彎曲著。
九兒站在車前遲疑了一下,神識在車內探了探,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這才大大方方挑簾而入。
即便是九兒想到了這所謂病秧子公子的形象,可在見到他本人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這個人身形倒是與這裡的人相似,看得出從前也應該是一個高大俊秀的魔族貴公子。可如今卻好似一把枯柴般縮在地上灰敗地等死。
他整個人蜷縮在馬車厚厚的獸皮之中,四周還點著數個燃燒著紅色火星的炭盆,顯見得已是病入膏肓,沒幾天活路了。
那人乍一見九兒進了他的馬車,也只是眼皮動了動,連身體也沒有辦法挪動,卻是聲音嘶啞道:「高人在上,請寬恕沙冥無禮怠慢之罪。」
說了這兩句,這男人竟是劇烈地喘息起來,就好似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一般。
九兒待他喘勻了氣。突然手搭上了他的寸脈。
果不其然,此人身體中了黑艋之毒,生機都快要被抽乾淨了。
九兒的木靈是絕對不能用在他的身上的。不是她不願救助魔族,而是他們修鍊功法不同,這男人根本吸收不了自己的靈力,反而會因之而喪命。
想了想,九兒便自懷中摸出了一枚丹藥,指尖一點便進了那人的口中。
沙冥好似一瞬便有了些許精神,竟是能夠勉強坐起了身來,面上不由露出一抹激動的紅潮。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那沙冥含胸施禮,神態已經是近乎虔誠了。
九兒並沒有開口,這裡可是魔境,在自己沒有了解對方底細之前,保持謹慎是必須的。
那人似乎並不在意九兒的冷淡,反而覺得十分正常。
他喘勻了一口氣,自顧道:
「恩公莫慌,我沙冥已是行將就木之人,也沒旁的可以惦記的。唯一件事始終不安心。我沙府也算傳承千年的大家族,自從出了沙溪之後,便成了他向上攀爬的踏腳石。不過一個庶子,竟然將我們幾代人的心血毀了一個乾淨。如今他們一支越來越昌隆,又在魔主座下當差,便更加不可一世。沙冥雖愚鈍,孱弱,但還謹記著自己乃是沙家嫡系的子孫。」
這沙冥說到此,突然抬起了頭,他一張枯槁如鬼一樣的臉上,一雙眼睛突然放射出了一道令人驚艷的璀璨神芒,饒是九兒一直謹慎戒備,也被這道神芒刺得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登時心頭大駭,正待要暴起發難,那道光卻是倏忽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個越發麵如死灰之人。
沙冥彷佛脫了水的魚一般,大口喘著粗氣,顯見得是用了方才那法子之後的結果。
九兒有些惱恨,但仍舊壓抑著沒有動作,想要聽聽他有何解釋。
果然,那沙冥過了一會兒才喘息道:「鳳凰閣下,你已被下了魔族血咒,提前催生了成長之力。這種血咒極其惡毒,不但能夠催發你進階,而且,還令你的身上多了許多的魔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火入魔,極其危險,也幸好你本身體內帶有佛光,才令你屢次化險為夷,不過,在魔境之內卻是需要步步小心。再不可行差踏錯一步。否則,一旦入魔,定禍亂蒼生,萬劫難復。」
說完這麼長的一段話,似乎沙冥的力氣也耗盡了,他歪在塌上只剩下了喘粗氣的聲音。
九兒的臉色變了又變,她雖然不信任沙冥這個人,但他說的話卻是直直擊中了九兒的心扉。她知道,這個人說的是實話。
良久之後,九兒嘆口氣道:「你想要什麼?」
沙冥此時似乎恢復了些許的力氣,他撐起了半個身體,讓自己靠在了馬車的一角,讓自己的頭能夠在不費力抬起的狀態下也能夠清楚地看得見對方的樣子。
「我要……我要沙家人死。沙家在魔都的人全都得死。我要看著他們在鳳凰炎里灰飛煙滅,死得連煙都看不到,桀桀……」
沙冥沙啞的笑聲在車廂狹小的環境里蕩來蕩去,彷彿一隻困在籠中的餓獸,即將發出臨終前的最後一擊。
「可是,一旦殺戮開始,我入魔的可能就會成倍的增加不是嗎?」九兒低低的聲音柔軟而清冷,聲音雖輕卻是讓那低笑的沙冥瞬間沒有了聲音。
「方才我動用了天機之眼。」沙冥的臉色灰敗如一張脆弱的白紙,但聲音之中已然帶出了深深得怨毒:「我已時日無多,天機之眼是要用燃燒精血為代價來探看的。你現在說你不想要幫我……」
「不!」九兒打斷了這個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爆發的男人。
「我沒說我不幫你。而是用另一種方式。」九兒聲音輕鬆無比,甚至柔柔地笑了起來。
「你中了黑艋之毒,所以才會生機損耗,油盡燈枯,這個東西,我能幫你把它除掉。」
沙冥的死魚眼突然之間放出了一抹狂喜,可隨即又銷聲匿跡了:「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在這裡,你又如何動用你的能力救我。」
「這你不用管,我治好你,另外還送你一個完美無缺帶靈根的純靈之體。而你,只需要在痊癒之後幫我找到我家相公。這個交易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