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太一問著那雙目看著天空的青龍。青龍似乎聽到他說的話了，晃了晃小腦袋，身上吧唧一聲，似乎在黑夜中擦出一點小火花。只是這樣一點點火花，太一的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他捧著小青龍，一骨碌從床上滾了起來。

「你剛才是自己發出的小閃電。」太一興奮的問著，原來這個小東西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能聽懂他說話了。而且已經擁有了雷電的屬性，在天庭擁有最強的雷電屬性的正是九天龍王，燭龍九子的老大。天庭第一位的西天太極天皇帝君。

太一想起那年他還小的時候，九天龍王一身金色的龍鱗在昊天宮的光輝下，映的閃閃發亮，熠熠生輝。那年是九天龍王的元神之舞。雲海霧浪之間，金龍翻騰不止。九天龍王印霞光大盛。那時在位的還是天帝皝的時代，是天庭最繁盛的時期。

皝的右下邊坐著長生帝君玄囂，玄囂笑得非常溫柔，那是天地間最美的帝君，太一無法用任何形容來描述玄囂的美，美的極致是什麼，你根本不會去在乎那是男的還是女的，鳳凰歷來擁有兩種性別的艷麗。而玄囂更是將兩者之間的美都發揮到了極致。他端坐在御座之上，手裡輕輕搖動著紅色的羽毛的扇子。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高雅與風流相諧而行。鮮紅的發，鮮紅的目，鮮紅的衣袍，而他只在乎坐在他最上位那位神帝。太一覺得那人太遠太遠，而自己的大哥正是和這樣的人並列為四御。

天帝皝的左下首坐著一道水藍色的身影，那是永遠合著雙目的青華帝君，雖然都是掛著溫柔的笑意，可是玄囂那笑艷麗的令人有些許恐懼，而顓頊的笑卻彷彿永遠一塵不變的面具。和他身邊的坐著的真武帝君一張冷若寒霜的面孔，竟有著說不出的像，只不過他們的區別是，一張慈悲，一張狠歷。

太一隻覺得可怕，還是他的大哥最好，還是天皇帝君最好。太一坐在眾多仙童裡面，一轉頭。黃龍元神一舞已經結束，那人身著金色的戰甲細看之下竟是一片片的金色龍鱗鑲嵌而成，烈焰般的斗篷，在他身後獵獵作響。金色的帝冠上一顆碩大的龍珠后，飛揚著長而柔韌的金翅鳥的翎羽。純金色的發牢牢的全部攏進帝冠之中，只留下鬢角邊的發，穿過幾顆上好的南海珍珠，垂落在腰際。額頭上，有一道黑色的縫隙，裡面隱隱透出金色的光華。那黑色縫隙緩緩開啟，顯露出天皇帝君身份象徵，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天目。高大挺拔的身軀，剛毅的線條，飛揚的劍眉。一笑猶若龍嘯，天宮震三震。那人笑起來，不像長生帝君般艷麗無雙，不似青華帝君般清冷如月，溫柔若水。當然，真武帝君根本就不知笑為何物。他笑起來，哈哈大笑毫無形象。他怒起來，拍案而起，怒斥天地。他喝起酒來暢快淋漓，他戰鬥起來，拼勁全力。

這就是太一的大哥，九天龍王，龍中之皇。是天帝身邊最得力的戰將，就是那個總把自己舉過頭頂，總愛罵自己笨的西天太極天皇帝君。

他敬重皝，支持玄囂的決定，討厭顓頊總是一口天命不可違，卻視刑天為勁敵兩人又是酒友。統帥天庭三千三百萬的天兵天將。一手提拔了無數人們口中的妖魔為他得力的戰將。太一簡直可以用五體投地來佩服他的大哥。

他總說「太一，不可向命運低頭。」

「太一，男子漢當快意恩仇，不要聽顓頊念叨那些冤冤相報何時了，有了仇就要報,不能委屈了自己。」

「大丈夫當能屈能伸，傷疤是戰神的榮耀。」

「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交給太一武藝，交給他要光明磊落的做人，甚至最後將他的性命也託付給了的太一，連同那個沉重到不行的帝君之位。

玄囂堅決不肯食下皝，他勢要挑戰命運。他贏得了九天龍王的支持，九天龍王用強大的妖魔元神支撐著玄囂日漸虛弱的身體，逐漸喪失的理智。

玄囂拼勁全力，他不告訴皝他在哪裡，他打算在銀河的盡頭，依靠那些元神強大的妖魔來生下皝的繼承人。九天龍王全力支持玄囂的決定。玄囂是那樣愛著皝，甚至玄囂做好了元神破滅的準備。

然而玄囂終究是抵不過鳳凰的本性，鳳凰不滅不死的真相，不過就是當他在元神存在受到威脅的時候，本能會戰勝理智，一切都會以生存為前提，拚命吃下一切能吃的東西。這種本能似乎就是鳳凰與生俱來的，就連盤古都無法改變的本性。

那天，他去尋找大哥，可是大哥不在，玄囂讓他在哪裡等等九天龍王，太一在哪裡等了很久很久。等到他睡著了。玄囂的樣子很奇怪，那天他美的有些驚心動魄，那天玄囂恢復了力量。那天玄囂第一次和他說了那麼多的話，他希望太一可以好好守護皝。皝，太一覺得那裡不對了。等太一睡醒的時候，他的身體被鳳凰鋒利的爪穿透了身體。他看見鮮紅色的鳳嘴開始要撕裂他的身體，他突然害怕的開始尖叫起來。

九天龍王霎時出現，將他從鳳凰巨大的抓下奪了出去。太一覺得一切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議。

只見大哥還是爽朗的笑著，用手蒙上了他的眼睛，太一聞到血腥味。太一聽到那哈哈大笑的聲音。有一顆涼涼圓圓的東西帶著血腥的味道，被放進了太一的嘴裡。

太一，感覺到額間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疼痛讓他墜入黑暗之中。可是當他在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此刻的太一，不斷地看著小清龍為討他開心，而發出噼里啪啦的火花聲，娃娃臉上從最出的驚奇，到欣慰。看見這條小小的龍。他就怎麼都不會忘卻，那時他醒來得知一切時，心中是如何的痛，是如何的絕望。

太一後來從顓頊那裡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自己吃的什麼。燭陰九子都有自己的力量之源，太一在乾坤斬，九天龍王在龍珠，而他給太一的正是他元神力量之源九天龍王珠。太一的角雖然也是力量之源，但那是太一元神的一部分，而不是他重要的源泉。而這些太一打算一點一點還給他的大哥。

那時太一元神被毀壞的太過厲害，九天龍王用了自己的龍珠救了太一，而失去了大量的力量的九天龍王就只有被殺。太一正是知道了一切，那一千年，太一嘗到了孤獨，品嘗到了無盡了自責。他總是會在睡夢中，那哈哈的笑聲中醒來。於是太一逼迫自己長大，逼迫自己強大起來。

九天龍王沉睡的地方，是銀河的盡頭，那原本寸草不生，可是九天龍王逝去不久后，太一常常到哪裡去懷念那些兄弟們都在的日子。不知不覺間竟然發現那裡盛開了一種白色的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在西天天界外的佛陀說過，這種花叫曼珠沙華。天上之花。九天龍王去世的時候，最擔心你的「念」化成這些花。

風過處，花海起起伏伏，沉沉落落。太一就這樣在無事可做的時候，躺在花叢中，細數光陰。然後有一天，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他以為九天龍王又回來了，只是那氣息太過微弱，他走到銀河邊上，不由的驚訝的看到，成群結對的銀白色的蛟龍往遠處游去，遠遠望去銀河銀光閃閃。

那時，他就知道，那樣龐大的元神怎麼會就這樣消失，總會有什麼留下來的。這些花，這些有著九天龍王氣息的小蛟龍，正是這些年九天龍王那散在天界間的靈氣開始重新凝聚而成的。可是終究還是太微小，根本無法具有完整的形態。這樣就夠了。太一天上天下的尋找，終於有了線索，只要有合適的身體，九天龍王還會重生。新的九天黃龍會出現。

太一，細細的瞧著那小小清白色的身體，細小的五隻爪，嘴角微微上揚。小青龍，身後仍然不停的吧嗒，吧嗒，閃起無數的電火花。這些小小的微弱的光，是太一的希望。

他彷彿又看見，那個哈哈大笑的爽朗男子，灌著自己醉仙（天庭的一種仙酒）。

雖然，很久很久才會在重現的九天龍王，已經不是自己的大哥，但是他會是他們燭陰九子生命的延續，被重華罵他傻，竟將自己的角給了一條蛟龍。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只是，九天龍王重新降世的開始。

「秋練，將來一定要讓我看見九天龍王蒞臨西天天皇帝君寶座的時候威風樣，但是在那之前，就先由我來暫時替你保管吧。」太一笑嘻嘻的說著戳戳小青龍的腦袋。

小青龍神氣活現的點點頭，似乎是真的明白了。他的未來似乎很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