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鸞鳳展翅,雲霞消散。

洞府內,蕭銘周身澎湃的靈力逐漸收斂、平穩,他內視丹田內圓潤珠滑的金丹,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百十年的顛沛流離,如今終於結成金丹,成為了真正可以在修真界立足的高階修士,雖然這僅僅還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但也足夠讓蕭銘激動萬分了。

打開防護法陣,蕭銘剛一邁出洞府,便正對上盡心儘力為自己護法的玄鉞微微含笑的眼眸:「恭喜結丹。」

蕭銘露出天真純稚的笑容,快走幾步投入了玄鉞的懷抱,踮起腳尖蹭了蹭他的面頰:「辛苦你了……」

玄鉞沒有回答,只是一手攬住蕭銘的腰際,另一手覆上他的後腦,微微側頭,準確地含住了他微啟的雙唇。

雖然明知道蕭銘這一次閉關準備充足,並沒有太大危險,但玄鉞仍舊一直坐立不安,生怕對方出現一絲的狀況——即使是曾經自己結丹化嬰之時,玄鉞也沒有如此失態過,如今終於雨過天晴,自己的道侶平平安安地呆在自己的懷裡,這讓玄鉞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圓滿。

相擁良久后,縱使極其不舍自己的道侶,玄鉞仍舊以強大的自制力將蕭銘放開,撫了撫他的黑髮:「如今你剛剛進階,氣息不穩,尚需繼續閉關堅實基礎。」

蕭銘點了點頭,笑著眨了眨眼睛:「我知道,這不是擔心你在外面等得不耐煩,所以出來見一見你嗎?」

道侶的貼心乖巧讓玄鉞格外滿足,他素來緊抿著的嘴角也不由得向上挑起一絲細微的弧度,面容更是柔和了下來:「我已然為你煉製好了法寶,待你下次出關便能用上。你先前不是說喜歡我的本命劍嗎?我便以東海玄冰為你祭煉了一柄劍,正好與我的本命劍相配。」

蕭銘正打算轉回洞府的腳步一頓,微微皺起眉:「我不是說過嗎?我用的法寶自己去尋找就好……」

「我希望你用我送給你的東西。」玄鉞一直不明白,自己的道侶為何總是拒絕自己的饋贈,他希望自己能夠將對方渾身上下都打下屬於自己的烙印,只是蕭銘的性格卻完全不似他外表的單純柔軟,反倒獨立自主地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正對上玄鉞堅定的視線,蕭銘有些無奈地草草點了下頭——他從來沒有辦法改變對方的某些想法,哪怕……對方的全部身心都被他掌控在手中。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在玄鉞的面頰上留下安撫的一吻,蕭銘轉身回到了閉關的洞府,而玄鉞則輕撫著被蕭銘親吻過的面頰,眸光含笑地垂下視線。

周圍洛水宮的弟子們早就見怪不怪,自家高冷麵癱的峰主每當面對自己的道侶時,總是會軟成一灘的繞指柔,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最初眾人還覺得格外驚悚,而被這麼驚悚了將近一百年,任誰都會淡然以對了。

目送著蕭銘的身影消失在洞府門后,玄鉞收斂起那一絲失落不舍,轉身看向在一邊等候許久的弟子,聲音冷冽:「何事?」

一下子從方才的春風拂面到了如今的寒風凜冽,報訊的弟子頗有些不適地打了個寒戰,連忙躬身行禮:「掌門有事請峰主一敘。」

玄鉞皺了皺眉,顯然不是很想去,但畢竟他是一峰之主,自家道侶也順利結丹,便完全沒有了拒絕的借口。

玄鉞揮袖御劍而去,這一去就去了將近半月,而在洞府內閉關的蕭銘某日卻突然心神一動,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

蕭銘本身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直覺卻告訴他大事不妙,而這件不妙的事情,顯然與玄鉞有關。

——莫非是東窗事發了?不是說那東西除非使用者以自傷的手段解除,否則永遠不會被掙脫嗎?那為何他突然感應不到玄鉞體內的小東西了?

——他就知道自古來歷不明的東西素來都不靠譜!

蕭銘在洞府內踱了兩圈,終於按耐不住,打開洞府走了出去。周圍的洛水宮弟子們仍舊是老樣子,見到他出關,紛紛朝他躬身行禮,神態親近而恭敬。

雖然蕭銘僅僅只是一個金丹期的修者,但他在洛水宮內的名望卻著實不低,這並不僅僅因為他有著玄鉞那麼一位受人敬仰的道侶,同樣還因為他對洛水宮做出過不少的貢獻。

蕭銘曾經是一名散修,百年之前,當被譽為年青一代弟子中第一人的玄鉞在外出歷練后將一名僅僅只有築基期的散修帶回宗門,並表示要與其結為道侶之時,洛水宮上下眾人都格外反對。

只是玄鉞一意孤行,眾人不得不妥協,但對於蕭銘的觀感卻格外糟糕,也對他施了不少小絆子。對此,蕭銘從未抱怨不滿,也從未向玄鉞尋求庇護,他用自己的方法在洛水宮逐漸立足,讓眾人逐漸接受自己、尊重自己、喜愛自己,更是幫著玄鉞由一名天賦出眾的弟子,成為了最年輕的一峰之主。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蕭銘樂於助人、熱情爽朗、善良大度,更是從不會仗著玄鉞的道侶身份便以勢壓人,很快便讓眾人對他逐漸改觀。再加上有了宗門的資源,蕭銘的修鍊速度一點都不慢,區區百年便成功結丹,也勉強算得上是頗有天賦了。

時至今日,玄鉞與蕭銘已經是洛水宮、乃至整個修真界都頗有盛名的神仙眷屬,曾經的冷嘲熱諷變成了如今的追捧欣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一同走下去,一直到壽命終結、亦或是羽化飛升。

因為蕭銘素來沒有架子,外表更是單純稚氣,不少洛水宮的弟子對他頗為親近,甚至偶爾還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見到蕭銘出關、四處張望,被玄鉞留下來為他護法的洛水宮弟子調侃地一笑:「怎麼,在找峰主嗎?」

蕭銘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卻仍舊相當爽快地承認了:「玄鉞不在嗎?」

「峰主前些日子被掌門派出去了,大約近日就能回來。」洛水宮弟子笑道,一點都不意外蕭銘對玄鉞的惦念。

蕭銘微微蹙眉,想起先前有些不詳的預感,不由追問了一句:「是很危險的任務嗎?」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洛水宮弟子搖了搖頭,隨即寬慰道,「不過峰主實力超絕,想必沒有什麼大礙的,你不要擔心。」

蕭銘露出贊同的微笑,故作無事地與那名弟子略略聊了幾句,隨後快步轉回了自己與玄鉞的房間,迅速將自己一直積攢下來的家資收入儲物戒。

雖然在洛水宮呆了近百年,但蕭銘卻從未放鬆警惕,他時刻記得自己如今的日子是怎麼得來的,如今倒是有了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看著身上玄鉞送給自己的那些法寶,蕭銘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全部留了下來。在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后,他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嗓音:「你就打算這樣走了?」

蕭銘的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內的玄鉞。

他不知玄鉞是什麼時候到的,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不比蕭銘剛剛結丹,玄鉞已然在元嬰巔峰停留了一段時間,想要不被蕭銘發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同樣,如果蕭銘想要從玄鉞手底下逃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此時面色蒼白,顯然曾經受過重傷,傷勢未愈便急迫地趕了回來。

蕭銘心中發苦,自知之前的預感已經成真,臉上卻露出笑容道:「是呀,如今你想必已經知道一切,估計不想再見到我了。我自己知情識趣的離開,剛好給你未來的道侶騰出位置,大家也算好聚好散,如何?雖然我坑了你道侶的位置,你卻也並非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不用這麼喊打喊殺的吧?」

話雖這樣說,蕭銘卻是一步也不敢走,只是悄悄一抖袖,將一物握在掌中。

他知道玄鉞心中有恨,又強過自己太多,自己唯有出言激怒他,讓他心境露出破綻,才能尋得機會逃走。

玄鉞聞言果然面如寒霜,他沒有回答,周身劍氣卻突然暴漲,在房中肆虐。手中已經出鞘的本命寶劍與主人心意相通,此時竟是發出一陣似是憤恨又似是悲傷的劍鳴。

蕭銘已是金丹期,卻仍被劍氣刮的臉上發疼。他冷汗直流,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回來了也好,凡人常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你做了百年的道侶,雖然有些對不住你,心裡卻還是念著你的,若是不見你一面、同你告別,我心裡也難免有些不舍。」

一邊如此說道,他竟是朝著玄鉞的方向走了兩步。

玄鉞周身的劍氣極強,蕭銘這麼一走,劍氣竟是破開了他的護體真氣,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玄鉞呼吸一滯,臉上終於現出異色。而蕭銘見狀卻立刻捏碎了之前握在手中的傳送玉符——感謝他先前的未雨綢繆,向玄鉞索要了這樣一枚可以破開洛水宮禁制的玉符,不然今日可當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蕭銘的算盤打得很響,而身經百戰的玄鉞又如何看不透他的小動作?在蕭銘捏碎玉符的一剎那,玄鉞的劍氣也橫掃而來。

先前玄鉞送的護身法器已然被蕭銘取了下來,如今他簡直像是毫無防護的幼兒那般直面玄鉞令修真界諸人聞風喪膽的劍氣。蕭銘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所幸傳送玉符也在這時起了作用,趕在他進一步受創之前將他帶離了洛水宮。

剛猛的劍氣破開地板、掃塌牆壁、洞穿了防禦法陣,洛水宮的弟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峰主的寢居由內而外猛然炸裂,而他們不知何時歸來的峰主則在塌陷的正中心持劍而立,表情冷冽沉鬱,目光晦澀地盯著面前的一灘血跡。

至於才進去沒有多久的蕭銘,則已然不知去向。

一瞬間,洛水宮的弟子腦海中紛紛不約而同地閃過同一句吶喊——糟糕,剛剛竟然有宵小之輩潛入洛水宮,擄走了他們的峰主夫人!峰主大人要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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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到模範夫夫在鬧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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