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情報的傳遞

87_87255看著總時長超過400小時的音頻記錄，劉建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段音頻記錄來自於他的蚊子，或者說是小型無人飛行器的存儲空間中，而蚊子之所以會記錄這麼大的音頻文件，是因為他曾在半個多月前指揮蚊子躲藏在一位駐守在德國駐昇陽使館的納粹軍官的頭髮上，並且讓蚊子記錄所接受到的一切聲音。而當他將蚊子回收到身邊后，他就收到了半個多月時間內24小時不停的音頻記錄。

不過考慮到他記錄這些音頻的原本目的，又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再一點一點的去聽完全部的記錄，只需要將文件最末尾的那一段弄出來就可以了。

納粹軍官和露西·施特勞斯交談的那一段對話，足以讓摩耶留在海軍學院。

不過真正令劉建明犯難的地方在於，要怎麼把這些情報傳遞給摩耶。情報傳遞的第一個問題，是所有的音頻文檔都儲存在劉建明體內由納米機器人集群所組成的計算機中，劉建明目前並沒有辦法讓體內的文件轉移到除了零號基地的主控計算機外的其他地方，如何讓這些音頻文件變成能讓其他人聽到的形式，是劉建明首先要破除的問題。

情報傳遞的第二個問題，是如何讓情報的獲取方式顯得合情合理。畢竟在對外身份上，劉建明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學生，是不大可能擁有一類的特種設備的，至於什麼肉眼很難看見的無人飛行器那更是笑話。在將情報交給摩耶或者鳥海的時候如何讓情報源合理化，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當然，一直就在視野里盯著音頻文件看也無濟於事，劉建明打算等到了周末再到零號基地想想辦法。平和的日常仍然在持續著，劉建明依然進行著大部分時間發獃，有時和韓梅梅跟摩耶嬉鬧，放學后鍛煉身體，回家后看書就睡的日子。終於，這一周的周六到了。

經過一周的思考，劉建明總算找出了一個看似可行的方法：在零號基地中使用播音設備播出這段音頻，再通過錄音設備來講聲音錄製為符合現代科技水平的存儲形式。至於情報來源的解釋那就更容易了，就說自己抱著錄音機在校園裡走路時正好碰到露西和他人聊天，所以躲著錄了下來，至於為什麼要抱著錄音機走嘛，閑得無聊不行么。打定了主意以後，劉建明從家中搬出一台錄音機抱到車上，和父母一起前往黑山基地。

到黑山基地的路途一帆風順，但是在劉建明想進入傳送器時卻遇到了麻煩，畢竟傳送器的內部空間基本只夠一個人進入，而上個世紀60年代的錄音機自然也不會像現在的隨聲聽和錄音筆那樣小巧，劉建明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錄音機和自己一起擠進傳送器中，並關上了門。

傳送到了零號基地后，劉建明興沖沖的詢問鐵蛋基地內是否有播音設備，而鐵蛋的回答卻令他十分失望。

「很抱歉，管理員先生，目前基地內並沒有任何播音設備。」

劉建明聽到這個回答頓時楞了一下，隨後以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看著鐵蛋。

「這麼大個基地你告訴我連個喇叭都沒？」

「很抱歉，管理員先生，」鐵蛋搖了搖身子，「大概是因為這座基地從一開始就是設計給植入了納米機器人的個體進行使用，因此並沒有很多傳統的設備。」

劉建明一下子氣的在牆上捶了幾拳，大呼坑爹。他正想著要不要用基地內的掃描儀把錄音機給掃描一下，來設計出一款能兼容基地的播音設備時，眼睛不經意間掃到了正在一旁飛來飛去的鐵蛋，突然大腦中一道電光閃過，他一下子想到了一個也許可行的辦法。

「鐵蛋啊，你過來一下。」劉建明伸出手，招呼鐵蛋靠近。

「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管理員先生。」

「鐵蛋啊，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說話的么。」

「這個問題很複雜，我不確定您想問哪一方面的問題。」鐵蛋晃了下啊身子，「如果您想問我的應答方式，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工智慧流程，我並不認為您有辦法理解。如果您想問的是語音的生成方式，我的體內有著非常多語種的發音方案，理論上這個地球上的所有有記錄的語言我都可以說出。如果您問的是我的發音方式，這是因為我的體內有發聲裝置，這種裝置……。」

「就是這個！」劉建明剛敲了下手掌，「鐵蛋，你就是個喇叭呀！」

「喇叭？」鐵蛋歪了歪身子，「您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是能發音么！」劉建用手指指向鐵蛋，「那你就可以播放我提供的那份音頻文件啊！」

「等一下，你說的似乎……」鐵蛋在原地頓了一下，隨後上下移動身子，「的確，我似乎忘了將我自己考慮到整個系統當中了，您說的的確是一個方法。」

「那就簡單了。」劉建明在自己的視野中操作文件的傳輸，「我先把文件放在基地的主控電腦的存儲器中，等到我傳輸完后你就直接播放那段文件，從最後十分鐘開始播放就可以了。」

鐵蛋開始播放這段音頻文件的最後十分鐘部分，劉建明聽到了一陣噴射引擎轟鳴的聲音——顯然這個時候納粹軍官還在噴射機上，過了一分鐘后，傳來了艙門打開的聲音，噴射引擎聲關閉，傳來了走出機艙的腳步聲，大概又過了兩分鐘，納粹軍官打了個招呼，叫住了露西，隨後二人開始交談。

「很好，先暫停。」劉建明做出一個制止的手勢，並且擺弄錄音機，「雖然應該沒問題不過還是檢查下。電池ok，磁帶ok，非常好，鐵蛋，就從剛才暫停的那個位置開始播放吧。」

鐵蛋開始繼續播放那段錄音，劉建明按下錄音機的錄音鍵，開始錄製播放出來的聲音，並在當時中年人離去的時間關閉錄音。

「不錯，聽一下效果看看。」劉建明倒帶並播放磁帶中的錄音，錄音機的喇叭中播出來了一段效果極差，雜音多的不行的聲音。

「很好很好。」聽到這種效果，劉建明點了點頭，「就是要這樣，要是聲音很清楚那還麻煩了，搞不好就穿幫了。謝了，鐵蛋。「

「能幫助到您是我的榮幸，管理員先生。」鐵蛋如同一位忠誠的僕人一般，低下了身子。

搞完了這一切，劉建明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最關鍵的部分已經搞定了，那麼接下來，做什麼呢。」說著，他看到了靶場的門。

「正好。」劉建明朝靶場走去，「鐵蛋，你幫我弄靶子，我要去練一下槍。」

「遵命，管理員先生。」

周一很快就到來了了，劉建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造成這種現象只能怪他自己，整個周末他都沉浸在槍械射擊的快感中，以至於星期天他一直打靶打到宵禁時刻到來才記得要回家，雖然劉建明自己有海軍學院的身份卡，不怕巡邏的，但他並不確定這張卡能不能保住同一輛車中的父母。為了安全起見，劉建明一直到星期一早上宵禁時間結束才慌慌忙忙的乘車來到學校，無論是上一天晚上糟糕的睡眠，還是今天一大早的奔波，都是他感到困得不行。

就在劉建明坐在座位上打瞌睡時，班級中的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師中，在鳥海走進教室向熟人打招呼時，劉建明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因為劉建明對鳥海產生了什麼奇妙的情感，而是他昨晚就規劃好了今日要和鳥海接觸。那份記錄了露西和納粹軍官談話的磁帶此時就放在他的口袋裡，他正在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將這份磁帶交給需要的人。雖然真正需要這份磁帶的是摩耶，但劉建明在考慮各式各樣的理由后，決定將磁帶交給鳥海。

在確定了自己的行動計劃后，劉建明在教室中靜候機會的到來。第一節課下課後，就在眾人都在和周圍的人聊天時，劉建明假意走出教室，在路過鳥海的桌子時，當著鳥海的面，在她的桌子上丟下一個小紙團。

中午放學時間到了，劉建明跟前來邀請他一起前去食堂的韓梅梅和摩耶推說自己中午有事，一個人離開了教室。他頭也不回的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並在圖書館後面的叢林里停下了腳步。

五分鐘后，鳥海也來到了劉建明所等待的位置。她走到劉建明身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正是劉建明之前丟在她桌上的那一張。

「那麼，劉建明同學，找我有什麼事嗎。」鳥海正對著劉建明，一臉微笑。「難道你想跟我提出交往的請求嗎？」

「很誘人的提案，我未來會考慮的。」劉建明無所謂一般的回應道，從口袋裡拿出那份磁帶，遞給鳥海，「不知道搜尋情報的事情你做的怎麼樣了，反正我是搞到了一份我覺得還算不錯的錄音給你，你拿回去看看夠不夠交差。」

「這個是？」鳥海結果磁帶，滿腦子的疑問。

「你拿回去聽就是了，我保證你會滿意。」劉建明聳聳肩，「不過最好只有你一個人聽，我不認為和別人分享一段竊聽的錄音是什麼會給人留下好印象的行為。」

「竊聽？」鳥海那這磁帶思考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滿臉震驚的看著劉建明，「劉建明同學，難道你……？！」

「我只能先說到這裡了，我勸你拿回去先聽聽效果，再討論下一步的行動。」劉建明轉過身，揮了揮手，「不過我必須要先和你說清楚，如果你就這樣將這份情報遞交上去，我會生氣的。」

劉建明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樹林。

吃過了午飯後，劉建明回到了教室。而一直到下午第一節課的上課鈴快要響起時，鳥海才走進教室，滿臉心事。在走過劉建明旁邊時，鳥海不自覺的看了他一眼。

下午放學時間到了，劉建明依照以前的習慣，徑直走到前往操場的路上。但就在他走到中途的時候，鳥海不知道從哪裡角落裡鑽了出來。

「關於這份磁帶，我有些話想對您說。」鳥海從口袋中掏出那份磁帶，「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嗎？」

劉建明聳聳肩，跟了上去。鳥海帶路，將劉建明帶到一處隱蔽的角落。

「那有什麼問題嗎？」劉建明率先提問，「難道這份錄音還不夠交差？」

「交差是沒問題的，姐姐一定會跟高興的，各種意義上都是。」鳥海嘟囔了幾句，將目光對準劉建明，「我只是有些疑惑，您是如何得到這份錄音的。」

「沒什麼特別的方法，用我們這一句老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劉建明以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幾天前我去操場鍛煉時正好碰到露西在跟一個納粹軍官講話，我覺得他們的對話中說不定就會有我們所需要的情報，所以我躲在旁邊打開了錄音機，正好錄下來了這段。」

「嗯？」鳥海疑惑的看著劉建明，「你的話中有好幾處疑點，首先，你去操場鍛煉的路上為什麼會抱著錄音機？其次，你既然是幾天前就錄好了，為什麼要今天才給我。第三，你為什麼不把磁帶直接給摩耶姐姐，而是要拐彎抹角的交給我？說實話，我感覺您一定在隱瞞些什麼。」

「這很好理解。」劉建明聳了聳肩，「那天我是把錄音機借給我一個朋友，所以拿著它走，而我錄完之後就忘了這茬，直到上周末才想起，所以現在才給你，至於最後一件事，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種國家機密任務的報告文檔中，僅此而已。」

「你的回答，我只能評價為很不可信，劉建明同學。」摩耶扶了下眼鏡，「除去最後一點，我感覺您的確是真心這麼想的。」

「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並沒有什麼影響，不是么。」劉建明攤開雙手，「反正摩耶可以留在這裡了，她能留下來我們都非常高興，皆大歡喜。至於別的什麼東西嘛，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看來您似乎不想說呢。」鳥海吁了口氣，重新變回一直以來的微笑面龐，「您放心吧，您是姐姐的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我會替您保密的，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恩人啊。」劉建明嘴裡念叨著這個詞，一下子又想開個玩笑，「既然要報恩的話，跟我交往如何？」

他本以為鳥海會直截了當的拒絕，但鳥海並沒有當即回答他。她背過雙手，轉過身，走了兩步，隨後回過頭，展現出她最為美麗的笑容。

「等到您從海軍學院畢業的那天，如果你和我還在一起的話，那我們就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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