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不老的恆岳
「我不怕。」看著幽都老祖，葉楓再次拱手俯身，眸光前所未有的堅定，「前輩，就當是可憐可憐晚輩，請您告訴我離開大楚的方法。」
哎…..！
幽都老祖嘆息的搖了搖頭，仰看著縹緲星空，任由荒蠻烈風吹刮著白髮，「除了大楚雄主，任何人出去這大楚都會破壞這裡的輪迴，所以，我不能放你出去。」
這樣的話語，葉楓的身體猛地緊繃了起來。
知道葉楓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幽都老祖繼續說道，「想要出去這大楚，你只能藉助另外一個通道。」
「什麼通道。」葉楓布滿血絲的眼瞳中，猛然爆出了炙熱的神芒。
「六道輪迴。」
「六道輪迴？」眉頭微微一皺，葉楓眸中神光明暗不定，最後才試探性的看著幽都老祖，「前輩，你所說的另一個通道，是六道輪迴？」
「一定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幽都老祖捋了捋鬍鬚，「你可以把它看成輪迴，也可以看成一個考驗，跨的過去就是生，跨不過去就是死。」
「前輩，大楚歷史上，有人通過六道輪迴走出過大楚嗎？」
「沒有。」幽都老祖說的很肯定，老眼之中儘是悵然，「那是一個十死無生的通道，但世世代代卻依舊有太多蓋世人傑前仆後繼，倒下一批，後面還有更多人，或是壽元無多的老修士，或是成天境無望的蓋世英傑，他們都是有強大執念之人，只想憑藉憑藉強大的執念衝出這個牢籠，但等待他們結局，卻是太過慘烈。」
說到這裡，幽都老祖唉聲嘆氣一聲，語氣中儘是悲憫，「走進那個通道，就意味著脫離了大楚的輪迴，死後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有時我在想，我們幽都是不是太過殘忍了，為了尋找未來大帝，絕了太多人的追求巔峰境的生路，但現實就是這般殘酷啊！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我們太需要一位大帝守護諸天萬界，沒有大帝坐鎮，死的人會是大楚的千倍萬倍，千百世來，我幽都雖受大楚敬仰，卻也同樣背負著世人的唾罵，但為了未來大帝，大楚輪迴絕不能被破壞，小傢伙，希望你能明白幽都的良苦用心。」
「我明白。」葉楓深吸一口氣。
直到此時，葉楓才明白幽都的列位前輩所籌謀的並非他所能懂的，讓大楚自成輪迴，模仿諸天萬域，讓不知多少代人抱憾終身，為了未來大帝，幽都世代嘔心瀝血，付出了太多太多。
「十年。」沉默很久的幽都老祖說出了這兩個字，「這次大楚死的人太多太多，已然危機到了大楚的輪迴，是需要時間去讓它恢復正常循環，十年便是底線，這也是我給你的底線。」
「這麼說，我最低還要在大楚待十年。」
幽都老祖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葉楓，說道，「小傢伙，這十年間，我不希望你踏入那個通道，縱然你天賦異稟，也絕無走出去的可能，十年後，我會親自送你進六道輪迴，你可願再等十年。」
「願意。」葉楓深吸一口氣，但還是點了點頭，比起那千年歲月，這十年的時間的確短暫了很多。
「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葉楓搖了搖頭。
「那換我來問你。」幽都老祖面對葉楓，一雙慈祥溫和的老眼看著葉楓，滿是不可捉摸的深意，似是想一眼看穿葉楓身上全部的秘密。
「前輩請問。」
「你是到底是誰。」幽都老祖一句話，似是蘊含了太多縹緲的寓意。
葉楓眉頭微微一皺，有些錯愕的看著幽都老祖，「前輩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我看不透你。」幽都老祖終究還是吐露了真言，「我算不出你的未來，冥冥中似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為你遮蓋了天機，自你成為第九魔皇一脈傳承之後，你的命運就已經脫離了我的推演，自你開啟六道仙輪那一刻，我從你的身上，找到一種和那小九溪女娃相似的感覺，你和她一樣，我同樣算不出她的未來。」
幽都老祖說過之後，再次把目光放在了葉楓身上，希望葉楓能給他肯定的答案。
對於幽都老祖這滿懷深意的目光，葉楓沉吟了很久很久，才開口說道，「前輩，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我就是我，我叫葉楓。」
「或許你這一世就是葉楓。」幽都老祖深吸一口，自葉楓身上挪走了目光，緩緩說道，「你能投胎轉世，我並不奇怪，因為你天生就是受上蒼眷顧之人，但連三生石都照不出你的前世來生，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來歷。」
聽到幽都老祖這樣說，葉楓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投胎轉生那一日，他清楚的記得三生石之所以崩潰，輪迴之所以大亂，皆是因為他，這讓他有些茫然，難道自己沒有前世來生？
「知道我為何讓你成聖之後來一次幽都嗎？」幽都老祖的話語，打斷了葉楓的沉思。
「不知。」葉楓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想證明一下我的猜測。」
「猜測？」
「是啊！」幽都老祖微微一笑，笑聲中竟然帶著莫名的悵然之意，「你是荒古聖體，生來便是異類，生來也伴隨著變數，怪只怪未來的你太過強大，強大的讓我心靈忌憚，未來的你，或許不是歷代最強聖體，但卻是給人一種讓人忌憚的神秘。」
葉楓默然，更加茫然，幽都老祖的話語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安。
「前輩，若我日後成魔，你會殺我嗎？」
「世間本無魔，魔由心生，心正則無魔，心惡則魔生，修士一途，有太多的無奈，我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見過太多成魔的蓋世英傑，他們心中本無惡念，卻不被這世道所容，他日你若成魔…….。」
話到此刻，幽都老祖沒有去看葉楓，而是仰望著浩渺蒼空，笑道，「或許吧！我或許會出手滅了你，也或許不會，待你成聖，一切皆會有決斷。」
葉楓再次陷入了沉默，在前一秒的那個瞬間，他分明捕捉到幽都老祖心境中一閃而過的一絲殺機，那是無比純粹的殺意，他若成魔，或許真會化成劫灰。
之後，兩人又談了很多事情，像葉楓手指上雲霄子的魂絲，像幽海天池中那羅睺的命火，像忘古城已故的蘇心兒，像葉楓體內的那一滴仙之淚，像這諸天萬道，像那諸天萬界，像那修士漫漫征途。
兩人無話不談，幽都老祖真是一個和藹的前輩，每一個疑問，都會為葉楓耐心的解答。
兩人一站就是九日，但這眼前的世界似是受某種力量所掌控，荒蠻的世界經歷了滄海桑田，經歷了妖魔橫行、生靈塗炭的歲月，葉楓親眼見證了東皇的崛起，親眼目睹了大楚莫玄鎮壓地府，親眼看到了月皇強勢打入魔域，也見證了戰王的豪氣衝天的霸道……….。
這是短暫的九日，但於葉楓而言，卻是滄海桑田的變遷，那便是大楚無數歲月中的變化，直至今日今時，這片浩渺的土地，歷經了萬世滄桑，造就了太多奇迹，開啟了太多黃金盛世，也埋葬了太多英魂烈骨。
此刻，這一瞬，葉楓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道的升華。
雖然只是以第三者的身份觀看歲月變遷，但卻沉澱了太多歲月痕迹，以至於隨著歲月變遷，他的心境也跟著變得蒼老和滄桑。
「走吧！」幽都老祖一甩衣袍。
葉楓只感覺眼前一晃，身體顫動了一下，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發現已經身在幽都那個小園之中了。
「我從未離開過此地？」葉楓喃喃一聲，發現自己的肩上還有灰塵，心中的茫然，讓葉楓看向了四周幽都的列位前輩。
「你才發現哪！」徐半仙兒瞥了葉楓一眼，這廝還像一個神棍，揣著手蹲在老樹之下，雖然已是通天徹地之輩，但眼中依舊放著賊溜溜的目光。
「十年。」一旁，幽都老祖輕輕拍了拍葉楓的肩膀，笑道，「小傢伙，十年的約定，莫要忘記，十年之後，我會親自送你入六道輪迴。」
此話一出，幽都的列位前輩紛紛皺眉，就連在大樹下刻木雕的伏仙鎮老人眼中也閃過一道隱晦之光。
「多謝前輩。」葉楓拱手俯身，最後環視了一眼眾位前輩，這才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小園。
他走後，徐半仙兒他們紛紛圍了過來，「老大，你真要讓他進六道輪迴，那地方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著不慎可是要灰飛煙滅的。」
「就是啊！我雖然看著小子不爽，但有時候還是看著挺順眼的，這要是死在裡面，我這心可是疼的很哪！」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幽都老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當年的冥古一樣，一旦認定的事，絕不不會改變，同是荒古聖體，同是聖戰一脈，執念太過強大。」
「師兄可曾問出他的來歷。」一向少言寡語的夢回看向幽都老祖。
幽都老祖再次搖了搖頭，「且看他成聖之後吧！若真是未來的他和前世的他在時空之中對抗，那他的身份就真的太過匪夷所思了，還有那個九奚小女娃，不要再去試探她，她不是你們所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