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另一位領主
87_87059我的傷口好得很快，出院沒幾天，左臂就已經可以輕微活動了。
斯特林看向我的左肩，笑著說：「傷口留疤了吧？要不要許個願望讓它消失？」
我謹慎地反問道：「條件？」
他聳聳肩膀，回道：「沒什麼條件，不過你只有一次許願機會。」
也就是說，我若是讓這個疤消失，就別想回家了。於是我白他一眼，涼涼地道了聲：「那我還是把這機會留到一年後吧。」
不就是道疤嗎？等我回去后，找個世界一流的大夫，即使不能把疤除了，也會讓它盡量淺到看不出來。再說了，就算除不掉又如何？我一個男的，身上有點疤痕算什麼，又不是長在臉上。
因為受傷，我反倒想多鍛煉一下了。
跟斯特林說過這事後，他卻幽幽地來了一句：「算了吧，別說你只有一年時間，就是給你三年，你也練不到泰莉絲的程度。」
我：「……」
他說得如此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見我有些沮喪，他又道：「放心吧，我說過會保你性命無憂的。」
「但受傷是難免的，對嗎？」我算是聽明白他這句話里的意思。
他遲疑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補充道：「畢竟我沒辦法給你安個堅實的防護罩。」
我：「……」
話說回來，我為什麼會處於危險之中？我就一底層小人物，做女僕夠辛苦的了，為何還要遭受生命危險？
「我覺得，我若是留在府里不外出的話，就不會有危險，也不會拖累你。」我故作誠懇地對他說。
「那我外出時，誰照顧我？」他淡淡地白我一眼，不緊不慢地回道。
我：「……」
我再次無言以對。
***
當我的左肩完全恢復了以後，時值盛夏，斯特林決定帶我一起出行。
他要去拜訪另一位領主——奧普賽多的布萊恩。布萊恩領主也是我唯一沒有見到過的領主，上一次在雷納德的別館中，只有他沒有到場，聽說是因為出發比較晚沒有到達王城。
我猜，斯特林是要去跟布萊恩結盟，畢竟其他幾位領主可是要合起伙來對付他。
奧普賽多地區處於嘉林聯合王國的西南方，與東南地區的特萊德接壤，所以我們此次一行，要不了太長時間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這一次，我們坐上了開往西部地區的火車，跟上次一樣，領主所在的車廂戒備森嚴。
因為我是名副其實的貼身女僕了，所以斯特林可勁兒地使喚我，生怕浪費了付給我的薪水——
「唐妮，把我的報紙拿過來。」
「唐妮，給我泡壺紅茶。」
「唐妮，餐前應該給我準備一條熱毛巾。」
「唐妮，餐后甜點呢？」
「唐妮，給我捏下肩膀。」
我被他吩咐得團團轉也就算了，捏肩膀又是什麼鬼？
見我半天沒動，他抬頭看向我，說：「怎麼了？」
看著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我忍了又忍，將到口的粗話全部忍下去，才不情不願地走過去，開始給他捏肩。
嘛的，坐個火車而已，有這麼累嗎？那我這種一直跑來跑去的人豈不是要累死？
就在我內心憤憤不平、罵個不停時，火車發出了刺耳的汽笛聲。
「火車要進站了，準備下車吧。」斯特林看了眼窗外，說。
「到達奧塞城了？」我問。
「嗯。」
嗯個屁！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說，既然快要到了，為毛還讓我給你捏肩！
我們一行人下了車后，就見車站內早已有一隊嚴陣以待的士兵在等候。
一個身材高大、身著軍裝的男人走至斯特林面前，利落地行了個軍禮后，說：「斯特林大人，我家大人正在府上擺下筵宴、翹首以盼！」
斯特林回了一禮，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家大人準備了什麼來招待我。」
在那個士兵長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出了車站。我跟著斯特林上了一輛馬車，然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往城中走去。
不久后，我們來到一座氣勢雄偉的城堡前。城堡由很多大小不一的錐形塔組成，好似一把把直指蒼天的利劍，因此整個建築透出一種向上飛升的合力，以及雄壯渾厚的陽剛氣息。
我正在感嘆眼前城堡的迫人氣勢，就聽斯特林在一旁嘟噥道：「這老傢伙就是喜歡呆在陰森的石頭房子里。」
我：「……」
在人家門口說這種話合適嗎？我趕緊看了一下護送我們過來的士兵們，好在他們此時分立兩旁、正擺出列隊歡迎的架勢，並沒有注意到斯特林的話，否則這話怕是要傳進布萊恩領主的耳朵里。
城堡周圍的護城河將來人全部阻攔在外，此時，從城門上方降下來的弔橋為我們打開了前進之路。以斯特林為首的隊伍，依次走過弔橋，步入城堡正門。
「小艾迪，你可很久沒有來看我了！」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遠遠地迎了上來。
「布萊恩叔叔，我雖然一直沒辦法來看你，但心中是一直挂念你的！」斯特林笑著迎上去。
聽斯特林如此說，再看看那位老者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他正是這方土地的領主布萊恩。
布萊恩和斯特林相擁在一起時，順手拍了拍斯特林的後背，笑著嘆道：「你小子又結實不少！」
「您也依然精神矍鑠！」斯特林報以真誠的笑意。
「走吧，我們到屋裡去邊吃邊聊！」布萊恩拉著斯特林大步往前走去。
「好，但願能喝到您珍藏的好酒。」
「臭小子，保准讓你喝個夠！」
兩個人聊著往前走去，我和他們倆的護衛們則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來到室內餐廳，待兩位領主分別坐於長桌的兩端后，雙方人馬也分別站於自家領主身後。
作為斯特林的貼身女僕，我則站在他的側後方。這樣，我可以隨時上前一步幫他布菜，也可以隨時聽候差遣。
席上並不見布萊恩家的其他人，看來是老布萊恩不準別人過來。雖然此時並無外人，留下的都是各自的親信，但他們二人卻並沒有談任何隱秘的事宜，聊天內容基本都是圍繞著家長里短。
例如，吃到一半時，老布萊恩的視線落到了我身上，然後笑呵呵地對斯特林說：「小艾迪，你這小女僕看起來不錯啊！」
斯特林沒有看我，只是點頭回道：「確實不錯。」
「送給我吧！」
「不行。」
「別那麼小氣嘛！你們特萊德地區不是有很多東方女人嗎？」
「但是她不行。」
我：「……」
卧槽，他們倆當我是死的嗎？當著我的面聊著關於我的話題，難不成我是可以任憑他們買賣的木偶嗎？
「哦~」布萊恩發出一個詭異的音節，同時笑容也變得詭異，「你該不會和你父親一樣吧？」
「您也還是那樣，喜歡惦記我們家的人。」斯特林微笑著回道。
「哼！」布萊恩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一時心軟放過她，就不會有你這個小混蛋降生了！」
「那我還真得好好感謝您！」說著，斯特林舉起酒杯，率先喝了一口。
布萊恩沒理他，而是直接看向我問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我：「……」
看著他花白的頭髮和鬍子，我真想開口問一句：大爺，您這是想鬧哪樣？
見我沒有回答的意思，他也不惱，反而接著說：「留在我這裡吧，我付你雙倍的薪水！」
咦，這話我好像在哪聽過……噢，對了，巴克先生也這麼說過。
真是的，不用付薪水，只要他們能讓我回家，我立刻馬上毫不遲疑地留下來！
斯特林聽完這話突然笑出聲來，然後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道：「她可不是用錢就能換走的。」
我：「……」
嘛的，斯特林這話歧義太大！老頭，你可別亂想，我和你口中的小混蛋絕不是那種關係！
「唉，」布萊恩長嘆口氣，「年輕時沒有爭過你的父親，現在老了，又怎麼可能爭的過你……」
斯特林放下刀叉，看著他無奈道：「您老就別故作悲傷了，我可是知道的，您的嬌妻美妾多達幾十個呢！」
我聽后不由雙眼一突：什麼？幾十個？這老頭能受得了嗎？不不不，應該說那些美女們能受得了嗎？受得了寂寞嗎……
布萊恩老臉微紅，輕咳一聲后，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來的正是時候，現在月亮果正是成熟季節，待會給你幾個做餐后水果吧。」說著，他還朝斯特林眨眨眼睛。
斯特林抿唇輕笑，愉快地答道：「讓您老破費了！」
聽斯特林這話的意思，那種水果很貴很特別的樣子，於是，我十分好奇那是種什麼水果。
飯後，布萊恩命人端了一盤形狀特別的水果。該水果的果皮是月白色的，形狀也像月牙似的兩頭尖尖中間有些彎，難怪要叫月亮果。
斯特林拿起一個咬在嘴裡，站在一旁的我聽見了汁水冒出時的聲響，同時一股子甜膩的果香味鑽進鼻孔里。
「口感真好，」斯特林邊吃邊誇讚道，「不愧是奧普賽多的特產。」
我默默地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這種水果最接近我吃過的哪一種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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