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的時間

我正面臨一個嚴肅的決定。

我覺得這個決定可能會影響我的一生。

殺老師既然這麼說了，就證明他準備跟我攤牌了……而為什麼只跟我說，大概也是因為知道按照我的能力追尋下去發現他的秘密也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不想要擔上責任、不想被牽制住，在這裡拒絕了他就行。

「我拒絕……雖然我是很想這麼說，自己慢慢尋找真相來獲得推理的快感……但是我答應會有更有趣的事情吧？」我接過殺老師遞過來的茶水，端正坐好，伸出手，「我能做到。」

殺老師伸出觸手握了握我的手，那種粘滑的觸感讓我很想快速甩了。

緊接著下一秒，殺老師已經從冰箱里拿來了我剛買的羊羹並且切成小塊裝盤，喝了一口茶，一派感嘆的語氣：「這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呢……」

我面無表情：「給我長話短說。」

殺老師一副委屈的樣子咬著手絹：「三葉同學真的好冷淡——」

「可能的話，為師真的不想提及自己的過去……可是就這樣子放任三葉同學不管的話，恐怕你也能很快自己挖掘出真相來。」殺老師難得的語氣變得正經起來，「所以，也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了吧。」

聞言，我也帶上了一絲緊張：「嗯，我聽著呢。」

「如三葉所想的……兩年前的為師……」殺老師頓了頓，然後突然舉起了一本畫著章魚的速寫本，「其實是章魚喲！哎嘿~！」

我：「……」

對方翻了一頁：「當年，大章魚帶著……」

「你tmd逗我呢！」我氣急敗壞地掀桌跳起來，直接將貼身帶著的匕首扔出去。

「冷、冷靜一點嘛，三葉同學……」殺老師有些慌張地接住匕首，「為師只是想要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

「你那叫做破壞氣氛啊！你給我看看場合再玩這一招啊！」

「三葉同學就是愛較真……」

「總之，就如三葉同學所說……兩年前的為師，的確是殺手。」殺老師終於開始進入正題了，「當時的我……被其他人稱作『死神』。」

我反倒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而是翹著二郎腿，很平淡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哦。」

「哎？就這樣子么？三葉同學就沒有一點激動么？是死神哦！原來如此，你不是業內人士不熟悉這麼名字吧？是……」

「我知道。據說是天下無敵的殺手。無論多麼困難的委託都接受，曾經用區區一周時間幹掉整整兩打幹部將校、結束了已經持續整整十年的內戰。在幹掉了上千個目標之後，世人給這位殺手取了個綽號叫做[死神]……」我面上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繼而很快變成瞭然，眼中滿是興味，「原來如此……您繼續。」

殺老師捧著杯子，腦袋上全是汗並且不斷滑下：「三葉你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我說過的，我懷疑老師您是殺手……」我雙手十指交叉橫與胸前，露齒一笑，「您該不會覺得我什麼調查都沒有做吧？」

「真的好可怕呢，三葉君。」殺老師的聲音有些發抖，往邊上縮了縮。

我淡定地一揮手：「別鬧，繼續講吧。你之前是死神，然後呢？怎麼被研究所捉住的？怎麼被改造成了這副模樣？以及……為什麼說要讓我保證殺死你？」

這之後，殺老師沒有再耍寶，我也沒有打岔，安安靜靜地聽起了對方的講述。

這個故事並不長，信息量卻很大。

我聽完之後，表情也不復之前的淡然。

「我大概是第一個聽到這個故事的人吧？」

「啊……三葉同學有沒有覺得很榮幸？」

「是非常榮幸……無論是您對我的信任，還是對我能力的看重。」我抬起頭來，神色認真，「我會儘快回到e班，然後竭盡全力——暗殺您。」

「不過……既然如此，老師你為何不收我為徒？」我端起茶，迎著對方意外的目光，態度從容，「愛迪生就說過……天才是1%的靈感加99%的汗水。這句話被很多人拿出來忽悠那些才能不高的人。但是後面還有半句——那1%的靈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99%的汗水都重要。」

「雖然帶著點自誇的味道，但我覺得我的天賦還不錯，應該比背叛你的那位弟子要好吧？」我走過去，撿起之前被殺老師放到一旁的匕首，往上拋了一下，再度接住，將刀刃對準對方，歪頭一笑，「您覺得如何？」

「嗯？」殺老師老神在在，「三葉的才能的確很出色……但是還比不過為師哦。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為師身上學習殺死為師的方法，概率約等於零喲。」

「可以試一試呀，老師。」我壓抑住內心的興奮，臉上的笑容擴大，「反正……這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不是么？教導我們殺死你的方法——而你收我為弟子也不過是個名號，外加給我開小灶教導我更多的技能罷了……對了，有點像家庭教師了呢。」

雖然覺得作為地球上最後一批人類見證地球的毀滅也挺帶感的……但還是心疼一下地球吧。

畢竟只有活著，才能看到更多的有趣的事情嘛。

所以……接下來，就把暗殺殺老師徹底提上日程吧。

「你意下如何，老師？」

在送走了殺老師之後，我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面的夜色，打通了給學秀的電話。

「喂——表哥……啊，放心，我會幫忙的，關於a班的補習……不過這次e班也是卯足了勁喲，你自己也小心點……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情。」

我關上了窗戶，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盯著自己淡紫色的眸子，勾起嘴角。

「抱歉，這次的年級第一，將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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