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發之前

87_87295蕭君卿聞言，停步轉身。

等幾人離去后，卿雲方道：「那人是誰？」

蕭君卿頓了頓道：「藥王閣大弟子。」

卿雲沉默了一刻，道：「方才聽說，藥王閣此行所剩之人只有藥王閣閣主之女。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蕭君卿道：「私仇，我也不方便細說。只是這人此後便於藥王閣無關了。」

卿雲合目道：「如此，你去吧。若是不想他暴露，就不要讓藥王閣的人發現他，憑你們的實力，如今太容易被看破。」

蕭君卿拱手：「多謝。」頓了頓，蕭君卿卻沒有離開。

卿雲睜眼看他：「若是彌虹境之事，明日再談。」

蕭君卿開口道：「我於境中尋到一味藥草，或許我可以嘗試一下以我的方法煉製。對清硯師叔的傷勢，應該有用。」

卿雲眼中一瞬間閃過激動：「何物？」卻是一怔后，又染上頹然：「罷了，便是我拿給他他也不會收。若你有把握，便試試。成功了，也該由你交予他。」

蕭君卿看著素來冷情淡然的男人半染頹色，不禁道：「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卿雲抬眸看他：「清硯於我，如同崇然於你。有些事，無可奈何。」

蕭君卿怔了怔，未想到他會如此坦誠。不過這麼多年，他們比之師徒，更像朋友。雖然交流甚少，卻到底還是未有隱瞞：「清硯師叔與我並不熟悉，此葯我會儘力煉製。如何交予他，還是由你來煩惱。明日一早，我同他們，一起來。」

說完，便轉身出去。

卿雲在原地站了許久，移步出了空閣。

丹霄庭，青色長袍的男子面色蒼白，滿頭白髮披散身後，望著眼前葯田卻是神色專註。卿雲站在遠處，默默望著那人。

半晌，似有所覺，那人抬頭看到卿雲，卻是一怔，隨即眼中亦有驚喜。

「師兄？今日為何會來？」

卿雲表情未變，眼中卻溫和了幾分：「方才將他們自彌虹境中接回，順路過來看看。清硯，最近身體還好？」

清硯笑了笑，無所謂地道：「這身子也就這般了，清寒師兄給的葯也沒有多大作用，只是讓大家安心罷了。能在隱仙谷終老，已是恩賜。」

卿雲面色一僵：「不必多想。」語畢，便匆匆離去，毫無往日風姿。

清硯站在他身後，維繫著雲淡風輕的笑意。良久，待他身影徹底消失，方才苦笑一聲：「師兄，多想的人，是你，還是我？」

……

回了小院，慕崇然坐在院子里跟雨音雨凡聊著天，看樣子是在等他：「怎麼不去休息？」

慕崇然抬頭看到他，笑道：「雨音雨凡掛心，我便同他們一起等你。」

蕭君卿看著那兩個少年，笑了笑道：「好了，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給你們做早餐。」

看著慕崇然進房間休息，蕭君卿才安撫了滿是好奇心的雨音雨凡進了自己的房間。掃視了一遍儲物袋，最終還是決定回萬花谷一次。

上一次回去，還是十年前。那時候的他，滿心不可思議與茫然，而此次，除了茫然，還有些歸屬的急切感。裴元曾說，若沒有明顯的長進，不讓他回去。不知這一次成功結丹，可能算是有所長進？

這般想著，腳下一個光環閃爍，轉眼便消失了蹤影。再睜眼，便又是那個鮮花滿地，安逸寧靜的萬花谷。

一路上有不相識的師弟師妹乖巧地和他打著招呼，蕭君卿回以一笑，運起點墨山河輕功直奔三星望月。

發須皆白的老者依舊站在那巨大的丹爐前指導著新弟子製藥煉丹，瞧見他微微一笑：「回來了？此行可有感觸？」

蕭君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單就修鍊來說，感觸頗深。」

孫思邈輕笑一聲，道：「你倒是一如既往坦誠，如今觀你已初入碎塵期，倒未給我萬花谷失了顏面。修行之事不可操之過急，境界提升太快，也未必是好事。潛心鞏固或許亦有奇效。」

蕭君卿應聲：「是。」

孫思邈拂袖又看向面前的新弟子，道了句：「你師兄一早便去了花海採藥，你且去尋他吧。」

蕭君卿又施了一禮，方才轉身下了三星望月，奔花海而去。

花海中那個素來清冷淡漠的萬花大弟子彎身採藥，長發遮掩了半張臉，卻依舊難掩風采。身邊那個靈巧聰慧的機關人似乎發現了他，咔嚓咔嚓地朝著他走來：「咔咔……瓦力……發現……師兄……」

裴元站起身，回眸望他，眼裡帶了笑意：「你倒是老實，讓你有些長進再回來，卻一走便是這般久。」走到他身邊，打量了一番，頗為滿意：「碎塵期，倒是未讓人失望。怎麼，此行可有收穫？」

蕭君卿笑了笑，道：「試煉一番，得了些難見的藥材便回來給師兄瞧瞧。」

裴元難得露了笑意：「怎麼，還怕不帶藥材，我便真讓師父閉谷不成？我怎的不知，你何時這般聽話了？」

蕭君卿笑了笑，沒有言語。裴元便道：「谷主算到你於前些時日會有一劫，師父一直很擔心。可先去拜見師父了？」

「去過了。」

聞言，裴元道：「那便行了，走吧，回去瞧瞧你帶來的藥材。」

「有話便問，猶猶豫豫像什麼樣子。」裴元未抬頭，瞧著他放在桌上的藥材，突然說道。

蕭君卿抬眸看他：「師兄……萬花谷能與外界相連嗎？」

裴元抬頭，手中墨筆一轉，難得一笑：「怎麼？好奇我們為何知道外界的事情？」

瞧他點頭，裴元起身負手，望著窗外四季如春的景色，道：「這萬花谷，本該於大唐年間，便已焚谷化燼。如今的萬花谷，雖是當初的萬花，卻也不盡然。待你堪破千年前所發生的事，便會知曉一切。此前，定要銘記，萬花弟子不可以私利當先，明辨是非，勿要被眼前事眼前人迷惑。這謎底，終究要你自己解開。」

頓了頓，裴元悵然抬頭：「這裡與外界再無關聯，除你之外，在沒有什麼值得我們一探的。真正的萬花，早已淹沒在大唐歷史之中。而現在的萬花谷，只於你，於這谷中上下無數弟子，是一處安居歸處。」

蕭君卿不明所以，看著他又想問什麼，卻被裴元打斷：「莫要問了。事有因果，待你知曉一切，便能明白。這些藥材品質極好，留著你自己煉丹製藥便是。修鍊之途艱險異常，一切卻只能靠你自己。」

蕭君卿點頭：「我知道了。」

墨筆輕旋，裴元抬手拍拍他的肩：「一入萬花，一世萬花。無論何時，你都是萬花弟子，就莫忘了我萬花谷之訓。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蕭君卿笑了笑，道：「師兄，此次回去，怕是又要許久不歸，師兄保重，也請照顧好師父與谷主。君卿定不負你們所望。」

裴元輕笑一聲，道：「莫要這副樣子，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么？修真界人心叵測，保重自己便是。師父嘴上雖不說，卻到底還是關心你的。若是真的定下來了，也將人帶回來給師父看看。這萬花谷亘古不變，還是需要些喜慶事來熱鬧一番。」

蕭君卿一怔，隨即笑著點頭。

「你且去吧。不過切記，魔界並非你現在可踏足的，萬事不可輕舉妄動。」

「是。」

……

聽完蕭君卿所言，卿雲合眼沉思良久，方道：「此次彌虹境試煉，除我隱仙谷與劍域之外，八大福地與幾個小門派及散人各有折損，其中尤以藥王閣損失最大，折損三人失蹤一人。」頓了頓，掃過上官清，又道：「看來彌虹境只是魔界計劃的一個分支，只是此計似乎對他們並無好處，驚動了君天境，各派都有所防護，於他們並無利處。」

上官清摺扇一翻，思索道：「我倒是覺得，與其說是打探，不如說是一個信號。君天境內，應有魔族潛伏。此次的事情，是告訴他們，該有所行動。只是這行動的第一步，想必不該是在君天境。而是……凡界。」

卿雲驟然睜眼：「凡界？君天境與凡界的結界並無動蕩。」

蕭君卿看了眼上官清，道：「會不會……是經由某處直接涉足凡界。魔界與仙界實力不當，便是對上君天境也需要掂量幾分。若真想有所行動，凡界的確是最容易被攻克的。」

卿雲沉默了一下，道：「便是如此，魔界也不敢輕易大量出動魔類。如今你等實力不足不可涉足魔界，便先下界去凡界一探。空間之隔便是魔族也沒能力突破，若有行動，必是君天境直屬下界為先。休整幾日，你們便啟程去凡界。」

微頓，他又道：「藥王閣雖暫時未發現你的蹤影，卻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你同君卿崇然同下凡界，也好暫時避過藥王閣的風頭。」

上官清點頭，看了看蕭君卿，應了一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