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韓非之眉頭緊鎖,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像是在沉思什麼,頎長的身軀半天也不曾動彈過一下。直到背後傳來柔軟熟悉的感覺,他才發現到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雙纖細的手。
緊繃的神經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他將小腹前的手移到唇邊,輕輕地啄吻著。
「還在煩小媛的事嗎?你都已經好幾天沒對我笑過了。」曹雅將臉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半是抱怨半是擔心地問道。
韓非之很少聽見她用這種軟綿綿的口氣跟自己撒嬌,心底頓時軟成一片,下意識轉身把她摟在了懷裡,「都是我不好,這陣子冷落了你。」他埋頭在她修長的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說道:「要不,讓我在床上好好補償你?」
曹雅聞言立即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如果滾次床單就能解決你的煩惱的話,我自然很願意。」
望著她洞若觀火的雙眸,韓非之再也偽裝不下去了,疲憊地牽著她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倒苦水般把這段時間的煩心事講了一遍。
「……現在連毅和老錢都鬆口了,就剩下子晉一個還站在小媛那邊,怎麼說都不肯讓小翰去抽血。」他頗為煩躁地鬆了松襯衫的衣領,「真不知道小媛在猶豫些什麼,明明各方面都打點好了,就連社那兒也保證了不會公開,可她還是堅決搖頭。雖然我不喜歡任澤,但人命關天,總不能真的看著他出事吧?」
人命關天?曹雅心中猛地湧起一陣強烈的恨意,當年他陷害她逼死嚴泰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人命關天」這四個字?
「的那篇報道可靠嗎?會不會只是為了銷量故意捏造的噱頭?畢竟生命院到現在也沒發表正式聲明……」她借著倒水的機會壓下心底的那份不忿,努力假裝出關心不已的口吻。
「楚湘你記得么?就是成霜的弟弟,這篇報道是他弄出來的。可惜他口風太緊,無論是我還是小媛,都沒能從他嘴裡問出消息的來源。不過,他倒是拍著胸膛保證,任澤是真的中了『父子連心』的毒,不是他們報社隨口編出來的忽悠人的。」
曹雅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故作焦急地問道:「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想辦法聯繫巫族的人,順便讓生命院幫忙研製解藥呢?」
韓非之的神情有些尷尬,略帶窘迫地解釋道:「這個……最後一個純粹的巫族人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其他的巫族人因為長年和外族通婚,對族內秘葯什麼的都是一知半解。至於生命院,他們也儘力了,子晉從任澤昏迷開始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曹雅心裡對無能的江子晉不屑極了,面上卻是一臉的凝重,遲疑了好半天才試探性地建議道:「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記起以前有個老搭檔,她的一個丈夫好像就是巫族人,地位據說還挺高的,你要不要我去問一問嗎?」
她的話讓韓非之的臉上寫滿了不容置疑的欣喜,雖然他清楚曹雅能問出結果的幾率很低——因為他們早就派人挨個聯繫過巫族的那些「長輩」們——但這畢竟是她出獄后第一次主動提出參與他的生活,換做以前,她最多口頭上安慰兩句。
他知道,她對當年的事隱隱還有心結,再加上他有婦之夫的身份,她不可能再像最初那樣和他並肩奮鬥。他原本也只打算和她傾訴一番,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願意幫他!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徹底放下了那段陳年舊事,準備融入他的世界了呢?韓非之只要一想到這,一顆心就激動得像是要跳出喉嚨口一般。
老天爺還是長眼的,他終於盼來了站在他身邊的那株木棉。
「那再好不過了,小雅,說實話,我沒有想過你會願意幫我,我一直以為……」
韓非之剩下的話被曹雅用手捂住了,她凝視著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別說傻話了,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
他拉下她的手,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唇齒交纏之間,曹雅彷彿聽到他呢喃了一句,「我愛你。」
一周后,曹雅將她從「小夥伴」那兒要來的解毒劑交給了韓非之。按照對方的說法,只需要把任澤本人的血液做特定的處理就可以充當藥引了,根本沒必要把小朋友卷進來。
韓非之知道了自然是喜不自禁,一邊迫不及待地把好消息告訴張媛,一邊直接將解毒劑送到了生命院做進一步的分析。
聽說兒子張秉翰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了,張媛愁眉不展了一個月的臉總算雨過天晴,連帶著對曹雅的印象也好了許多。原來她是非常不喜歡這個寧可亂/倫也不願接受自家哥哥的女人的,但在經歷過解毒劑的事之後,張媛對曹雅是徹底改觀了。到底是她哥哥真心愛戀的人,或許她應該試著接納對方才是。
事情進展得比韓非之計劃中的還要順利,有了來自曹雅「小夥伴」的「特別指示」,生命院在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內成功研製出了適用於任澤自身情況的「解毒劑」,喚醒了沉睡了一個多月的軍部部長。
經過體檢,生命院公開表明任澤的身體沒有遭受到任何不可逆的損害,眼下正以令人歡欣鼓舞的速度復原著。
遮蓋了華夏天空近四十天的陰霾終於散去,國民們也不再糾結史上最專一最深情的軍部部長是否真的那樣「純潔無暇」,畢竟官方已經就整件事蓋棺定論——任澤確實中了毒,不過不是爆出的「父子連心」。至於是意外還是人為,警方尚且處於調查當中。
整場鬧劇瞧著像是平息了,但就在眾人鬆了口氣,準備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的時候,某個三流報社的頭條再度將任澤推上了風口浪尖——
「驚天大爆料!總統張媛之子張秉翰生父原是軍部部長任澤!」
在這版號稱史上證據最全的八卦新聞中,張媛的定位是始亂終棄的負心女,任澤成了忍辱負重的包子男,張秉翰則是平衡倆人權力和愛情的政治犧牲品。
除了詳盡到令人仿若身臨其境的描述,該報道還史無前例地曝光了張秉翰的清晰正面照,將其和任澤小時候的照片一對比,所有試圖替張媛和任澤辯解,認為爆料是誣陷的人都啞口無言了。
雖然總統的公關團隊及時做出了回應,聲稱「將對如此嚴重惡劣的誹謗訴諸法律」,卻仍然擋不住國內的群情激奮的悠悠眾口。在有圖有真相的情況下,所有的辯解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三流報社早在警察找上門前就人去樓空,沒人知道張秉翰的照片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也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了一切,用真實到讓人膽寒的資料一筆一畫曝光了張媛和任澤那段深埋於地下見不得人的私情。
張秉翰的非婚生身份,再加上任澤昏迷時張媛的見死不救,令華夏國民尤其是男性們對總統的不滿上升到了史上最高點。有本事騙男人上/床生孩子,沒本事結婚算是怎麼回事?要是每個女人都這樣,男人還有沒有活路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人群中很快出現了彈劾總統的呼聲。整件醜聞以驚人的速度在華夏國內傳播升級,彷彿只是一瞬間,張媛就已經被釘在了虛偽無情的恥辱柱上。
撇開輿-論和民眾的壓力不論,不少世家也在蠢蠢欲動,試圖扶植鷹派的老對手鴿派上台。從龍之功誰不想要?倒了一個張媛,幸福的可是千千萬萬個男人!
但誰都沒有想到,在風聲鶴唳之際,主角之一的任澤竟然拖著病體召開了媒體見面會。於是乎,全國所有的電視台都坐不住了,紛紛派了記者進行現場追蹤報道。
鏡頭中的任澤比起閱兵儀式上的他憔悴了許多,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強打著精神發表講話。
他的聲明不長,僅僅言簡意賅地說明了兩個問題。
首先,張媛沒有對不起他,是他用自己的權勢逼迫前者和他在一起。他愛張媛愛得發狂,不惜找人偷偷偽造了婚書,讓對方誤以為他們已經成了夫妻,甚至連張秉翰的出生都是他一手設計的。前陣子的中毒事件,不是張媛袖手旁觀,而是他中的毒根本不是「父子連心」,哪怕抽光了張秉翰的血也救不了他。隱瞞張秉翰的身份同樣也是他的主意,因為他怕一旦曝光了,會影響到自己在軍部的地位。
總之一句話,一切都是他造的孽,從頭到尾張媛和張秉翰都是受害者。
其次,基於他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他將在見面會結束之後正式辭去軍部部長的職位。未來女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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