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君子協定】（2）

87_87322艾璟桓的目光很快就挪開了，他皺著眉望向姜陽的六姨婆，甄溪下意識就在想，姜陽的六姨婆……姜陽管艾璟桓叫小舅……那艾璟桓該管六姨婆叫……

「媽，您怎麼上這兒來了？」

媽？！

甄溪驚悚地看向正在對話的兩個人凡。

「我怎麼不能來？」艾媽笑著回答：「你姐讓我來吃飯，我就來了，有什麼問題？」

「姜陽說您是特意挑甄溪在這吃飯的時間來的，什麼意思？」

甄溪瞬間臉紅到爆了！

「你這孩子，」艾媽含笑瞥了甄溪一眼：「你看看，甄溪臉都紅了。謦」

艾璟桓示意她坐過去，甄溪臉依然爆紅著，扭捏著不想坐過去，倒是艾媽把她拉到了身邊：「你和我們桓桓認識？」

桓……桓桓……

甄溪抬頭望向……桓桓，心裡憋著一口氣，直想笑出聲來。

桓桓……聽上去好像嬛嬛啊……你的四郎呢？

哈哈。

艾璟桓看她表情就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了，當即面無表情地開口道：「甄溪過來。」

甄溪下意識就要起身，可艾媽拉著不讓：「這小子從小脾氣就擰，你不用管他。」說著還瞪了一眼艾璟桓：「就你這脾氣，以後看有沒有女孩子受得了你！」

姜陽一邊吃水果一邊插話：「六姨婆您這就是多慮了吧，說不定我小舅媽就看上了小舅那脾氣呢！」

艾媽笑得意味深長。

甄溪坐不住了……

「我想起來學校里還有事情沒做完，就不在這裡吃飯了……」

原本應該跟她一樣，巴不得早點離開的艾璟桓這次竟然很出人意料地拆了她的台：「有什麼事？再急也要吃飯，吃完飯我跟你一起回去。」

甄溪：「……」

一頓飯吃得真是兵荒馬亂，甄溪確定姜陽一定在他媽和艾璟桓的媽媽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總之飯桌上兩個女人聯手把甄溪調侃得臉紅得都能煎雞蛋了，偏偏艾璟桓從頭到尾都沒出來給她解圍，從容地吃完飯之後……就坐在桌邊淡定地圍觀她被調侃。

師兄……也變壞了！

最後好不容易從姜家脫身，甄溪幾乎是落荒而逃，艾璟桓不急不慢地跟在她後頭，等出了小區甄溪才敢跟他說話：「剛才他們那樣……你為什麼不解釋啊？」

艾璟桓伸出食指推了推眼鏡：「解釋什麼？」

「……」甄溪跺了跺腳：「你知道的！」

他笑了笑：「知道他們是故意調侃，解釋再多也是徒勞，想要脫身就得讓他們覺得沒意思才行。」

也對哦。

甄溪幾乎馬上就接受了他這個說法，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剛剛那個……是你媽媽啊？」

「嗯。」

「好年輕啊。」

「嗯。」

「你去之前她還跟我用德語說了幾句話，她德語說得好好啊！」

「她年輕的時候在德國讀過書。」

「難怪……」

「甄溪。」

甄溪抬頭：「啊？」

「你之前說，從高中開始就喜歡我？」

「……」甄溪害羞地低下了頭，忽然提起這件事是想幹什麼啦。

「願不願意和我來個君子協定？」

甄溪嚯的一下又抬起頭看他，眼神里充滿著期待和不敢置信。

但艾璟桓的話題一下子跳躍的有點快，他問：「楊冬皓最近還有沒有和你聯繫？」

「有……」甄溪解釋給他聽：「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楊師兄說有個翻譯的小案子給我試試手，我想著反正德語校審的事也差不多了，就答應了。」

原本以為他還要追問幾句的，可他話風一變，又換了個話題：「之前過生日的那個班長，寒假還會不會和他見面？」

「……」甄溪認真想了想：「如果同學聚會的話應該會見面吧，說起來上次他生日，我就這麼走了也沒跟他打聲招呼，應該給他道個歉的。」

艾璟桓不置可否，推推眼鏡看著她：「我們來定個君子協定，在你畢業之前，我不會和其他女孩子交往。」

甄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朝她笑笑：「以此作為交換，你也不能和其他男生交往，不管是楊冬皓，還是你高中那位班長。」

「……」甄溪覺得他的話信息量太大，一時間無法消化。

他的眼睛邊框在陽光折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來，甄溪看過去覺得有些花眼，下意識目光有些閃躲，大概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很快艾璟桓就把眼睛摘下來拎在手裡，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問她：「怎麼，不願意答應？」

「不是！」當然不是！

甄溪有些不敢確定地問他：「你……意思是……等我畢業？」

艾璟桓因為摘了眼鏡的緣故，看著她的時候眼睛稍稍有些眯起來：「承諾這種事，其實並不可靠，如果有心想要違背，當初說得再信誓旦旦也沒有用，畢業后我會留校讀研，短時間內沒打算出國，你才大一，現階段應該以學業為重，所以現在並不是談感情的最佳時機。」

這段話完全出乎甄溪的預料。

事實上，從在泰國被他拒絕開始，甄溪也就沒有了這方面的想法，純粹是覺得，回國之後還能和他遇見、還有機會和他一起做翻譯校審，已經很滿足了。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你……」

艾璟桓鼓勵地看著她：「嗯？」

「你說真的？」

他笑笑：「當然。」

「我不和楊師兄還有班長他們走得近，我保證好好學習！」

艾璟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這種一被摸頭就想搖尾巴的下意識是怎麼回事啊！

甄溪鼓起勇氣問他：「那……等我畢業了，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呢？」

「這個問題……」艾璟桓把手收回來，朝她非常溫柔地笑了笑：「等你畢業那天再來問我。」

剛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都沒了，甄溪低下頭：「哦……」

自從和艾璟桓定下這個君子協定，甄溪學習起來更賣命了，穆穆問她是不是又在艾璟桓那兒受什麼刺激了，她只是滿臉笑容地搖頭。

「好吧。」穆穆聳聳肩：「你家艾師兄那麼優秀，想要追上他也不容易，你加油啊！」

「嗯嗯！」穆穆其實只是隨口一句話，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啊！甄溪立刻握拳作奮鬥狀：「我一定會努力的！」

穆穆：「……」

甄溪本來就是很努力學習的性格，逼近期末，她更加發狠起來，艾璟桓這時候接到歐陽教授新給的任務也都一個人做了，沒有再去打擾她。

期末考之前甄溪壓力很大，常常做夢都在背單詞，睡眠質量非常不好，眼睛下頭烏青一片，穆穆看了都覺得瘮人，連呼：「你這不要命的節奏啊！」

甄溪精神狀態有點糟糕：「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

這下其他室友都看不下去：「小溪你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啦！你都算笨，那我們這些人怎麼辦啊？」

平心而論，德語系大部分學生都很努力，甄溪尤其如此。

她頹然地抱住頭：「那就是我還不夠努力了……」

穆穆看她狀態不對，直接拉著鐘聲去找艾璟桓了。

於是半下午的時候，甄溪接到了艾璟桓的電話：「出來。」

並不是很清醒的甄溪：「……啊？」

「我在你宿舍樓門口，出來。」

「哦……」

甄溪覺得大多數時候她在艾璟桓面前都只有答一聲「哦」的份兒。

艾璟桓皺著眉看著她跑過來，第一句話是：「為什麼不吃午飯？」

「呃……我最近胃口不好，沒覺得餓。」

她就穿著一件單衣出來，顯然是接到電話直接就出來了，因此身上還只穿著在宿舍里窩在床上時穿的單衣。艾璟桓原本想提醒她上樓去加衣服，最後又沒有這樣做，用眼神示意她跟上來，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雖說是晴天，可元月份的午後風還是有些涼意，太陽也只是出來裝裝樣子而已，並沒有起到太大作用，很快甄溪就被風吹得哆嗦了一下。

艾璟桓餘光瞟到，終於找到機會把自己的厚外套脫下來搭在了她身上。

甄溪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她從小就不怎麼注意天氣，讀書的時候晚自習出來經常被懂得直打噴嚏，班長是借衣服給她最勤的一個，可她從來都沒有接受過。

總覺得這樣太親密了……不太習慣穿男同學的衣服。

可今天……她感覺到肩膀上一沉，衣服已經被搭上來。

艾璟桓可不是拎著衣服問：「要不要穿我的衣服」的性格，他直接給她披上了，甄溪也沒有拒絕，雙手把衣服扣緊，聲音悶悶地：「謝謝師兄。」

「客氣。」

甄溪悄悄地偏頭看他：「我……可不可以以後不叫你師兄了？」

「上次qq聊天時我就說過，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艾……璟桓？」

他也偏過頭來看她：「難道你想和我媽一樣，叫桓桓？」

兩個人都笑起來，甄溪感嘆：「艾璟桓，我以前想都都不敢想，有一天我會這樣站在你身邊，叫你的名字。」

「你這樣說讓我有種自己是明星的錯覺。」

「比很多明星厲害多啦！」甄溪有些感慨：「我查到高考分數那天還在跟我媽媽說，如果我讀書的時候學人家追星的話，肯定考不到這個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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