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況且有沒有懷孕是騙不了人的,若皇上派御醫來診脈,一診便會知道是假的,司流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白雨瀟稍微一想,驀地恍悟了什麼,禁不住頭痛的揉著太陽穴。
擋暗箭……他說想到一個法子來幫她擋暗箭,這就是他的法子?他乾脆拿把箭直接插在她心口上算了。
之後司流靖回府,與所有妻妾一塊兒拜完了月,又聚在一起喝茶賞月、吃圓餅。他今日心情好,與眾妾有說有笑,又賞了東西給每位小妾,完全忽視現場詭異的氣氛。
蘭庶妃臉色慘白,三姬亦是神情僵硬,偏偏臉上還必須堆著笑,其他小妾則各自低著頭,但司流靖完全視而不見,把過場走完后,便吩咐她們各自回房,而他自然是留宿在水庶妃的房裡。
當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白雨瀟便開口質問了。
「你是怎麼打算的?竟然說我有喜?這可裝不得,明日太醫就會來為我把脈,到時候我怎麼裝?」
「放心吧,女子在有孕初期,診不出來也是正常的,到時你就說想吐,月事也沒來,再裝個孕吐的樣子不就得了。」
「這樣也行?」
「我說行就行。」
「那以後怎麼辦?日子少診不出來,那日子多了呢?要拿什麼借口去唬弄太醫?」
「瞧你,平日挺聰明的人,怎麼遇到這事就傻了,在那之前趕快有孕不就行了?」這時候的他已欺身上前,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解開她的衣襟,伸進衣里摸向她的腹部,低啞道:「說不定你這裡真的已經有了呢。」
他的大掌在她腹部上撫摸著,撩起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覺。
白雨瀟嘟起嘴瞪他,一副被他設計的委屈樣,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她都尚未做好心理準備呢,卻被他逼著不懷孕都不行,但一想到他如此堅定的要她生孩子,一顆芳心亦是春心蕩漾、小鹿亂撞。
她和司流靖的孩子呀……不知會是何模樣?挺令人期待的。
司流靖見她媚眼如絲,神情含羞帶瞋,似委屈又似勾引,這樣的她美得楚楚憐人,彷佛是待人採擷的花苞,正散發著銷魂的魅香。
司流靖下腹一熱,立即有了反應,他拉下帳幔,偉岸的身軀脫得一絲不剩,將她壓在身下,與她肌膚相貼的纏綿著,一寸一寸的品嘗她,在這月圓之夜,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下腹的熱流也一次又一次的往她花徑里送………
隔日,太醫奉詔來到王府為水庶妃把脈,事實證明,白雨瀟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了,因為太醫診完脈后,便立刻恭喜他們,說她已有身孕,當下她聽傻了,司流靖居然連太醫也收買了?
太醫回宮覆旨后,聖旨當日就下來了,「水庶妃」晉陞為「水側妃」,並且命她即日開始養胎。
白雨瀟接了聖旨,在眾姐妹各種複雜的神情下,帶著兩名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
如今她是王爺的側妃了,這件事可驚動了許多官宦之家,因為照慣例來說,側妃的家世通常得高於庶妃,而各親王和公侯在挑選妻妾時,也是依照家世高低和嫡庶先後來安排位分大小的。
蘭庶妃出自鎮國公府,家世比白雨瀟好,如今位分卻低於她,這無疑是打擊了蘭庶妃,可偏偏這又是聖上同意親封的,沒人敢有異議,不過眾大臣對這事也沒意見,反正就是陵王專寵小妾罷了,也不影響政事。
於是水側妃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要想盡辦法懷上子嗣,司流靖夜夜在她身上耕耘,她也夜夜努力配合他,直到身子癱軟、精力用盡為止。
事後她想起一件事,便問司流靖,當初她向德妃娘娘說過自己是司流靖的屬下,可是現在傳出她有了身孕,難道德妃娘娘不會懷疑?
司流靖當時這麼回答她。「放心吧,這事我先和母妃商量過了,我需要讓你當上側妃,為我做更多的事,她同意了,我才向父皇提的。」
她聽了訝異,心想這男人也開始說胡話了,不過他如此護著她,不惜連自己的母妃也瞞,讓她的心裡甜蜜極了。當時她聽說他遲遲不娶正妃,以軍功求皇上賜他婚娶自由的權力,說不定是在等一個真正令他心儀的女人,那時她不以為意,現在她相信了。
他說過,他要她往上爬,而他說到做到了,為了他,她也決定放手一搏,爭取更大的功績來換取王妃之位,她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至於立什麼功,她已有定案,決定先瞞著司流靖。
……
到了十月,天氣一下子涼爽起來,在司流靖的勤快「耕耘」下,白雨瀟果然懷孕了,弄假成真后,司流靖還真的對她緊張起來,日日提醒她要好好顧著身子,溫柔得讓人覺得那個冷情冷心的男人彷佛從不曾存在過。
好笑的是,這男人還性子大轉,從夜夜霸佔她的身子、不把她折騰到底誓不罷休的粗魯男人,變成了小心翼翼、動作輕柔的斯文男人,彷佛把她當成了瓷器一般,深怕一碰就碎了。
瞧他緊張的模樣,白雨瀟笑在眼中,甜在心裡,徹底感受到被視如珍寶的日子。
到了冬天,大雪連續下了十日,直到今日才停,外頭的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白雨瀟賴在炕上,手上捧著熱呼呼的紅豆湯,屋子裡還擺著兩個大暖爐,烘得她一張臉蛋紅撲撲的。
「既然知道他會緊張,你還懷著身子亂跑?要是被他發現,不把你的皮給抽了,沒日沒夜的在房裡整你才怪!」三師姐花千千不客氣的數落她。雖是數落,但那黃鶯出谷的嗓音有著吳儂軟語的嬌柔,雖態度蠻橫,卻保持著纖姿弱態,有三師姐在的地方,彷佛柔風拂面,連空氣都能將你熏得如飲了三日的桃花酒。
「還不是聽到你說有了重大消息嘛,我興奮得待不住,不親自來聽聽怎麼行?何況年節快到了,宮裡、府里忙翻了,皇上霸著他議事,有時候好幾日還回不來呢,他知道就算回府也沒辦法碰我,索性就專心忙政事。」
「王府呢?年節前最忙,你這個掌理后宅的側妃不需要在府里坐鎮?」
「自從我真有了身孕,他怕我勞累會動了胎氣,就直接命令蘭庶妃代掌事務,有王爺下令,她哪裡敢不應?何況難得王爺肯給她機會,她巴不得趁此好好表現,讓王爺能多看她幾眼呢。」
這也是為何白雨瀟現在能坐在三師姐的屋子裡樂得清閑的原因。
「何況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才三個月,肚子還看不出來呢,等肚子大了,要出府就更不容易了。」
懷了孩子后,她的食慾也變大了,雖然還是一張瓜子臉,但身上其他地方有「晉級」的傾向,上回司流靖揉著她的胸部時,還一臉滿意的笑著,要不是因為她有孩子護體,否則看他一臉饞樣,怕不把她吞吃入腹。
「真沒想到,這位陵王看似冷漠,居然是個痴情人,當初我還擔心你入府做妾委屈了,現在還真羨慕你呢,不錯不錯,有眼光。」花千千將她手中的空碗拿了過來,又為她舀了一碗遞過去。
「懷孕真好哪。」白雨瀟一臉滿足的說。「可以肆無忌憚的挑逗他,看他隱忍難耐的饞樣,卻又怕得不敢動我,簡直比神功護體還有用哪。」
花千千睨了她一眼,敢情四師妹高興的不是懷了孩子,而是可以欺負老子?她失笑搖搖頭。
「既然你有了身孕,現在又是側妃,我看你這暗捕也別做了,好好當你的側妃吧。」
白雨瀟嘴裡吃著熱呼呼的紅豆湯,一聽三師姐這麼說,立刻反對。
「怎麼不做?當然要做了,當初說好的,咱們四人做個四大女捕,和那四大名捕別苗頭。」
「你傻呀,咱們是暗捕,又不像那四人可以大搖大擺的帶著劍,在京城裡耍威風,咱們要低調再低調,不能泄漏身分的。」
白雨瀟嘟了嘟嘴,繼續喝紅豆湯。
「二師姐何時來呀?」
「快了吧,如今運河結冰,她從江南騎馬上來也要十日,應是今日就會到,等她帶消息來吧。話說密信上說,刺殺你夫君的那些人和江南鹽稅案有關,牽連甚廣呢。」
白雨瀟一臉肅容,目光轉為凌厲。「他們居然敢和山匪勾結,偷襲親王,膽子真不小。」
「有錢都能使鬼推磨了,何況是遍地的黃金?不貪才怪。」隨著這句清冷的女聲傳來,一名女子推門而入。
「二師姐!」白雨瀟興奮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