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聽了她的話,司流靖的臉色才好了點,心裡也舒服多了,他感覺自己的大掌被她握住,用手指在掌心裡畫著圈圈,似是在討好、安撫他。

其實他的氣量沒這麼小,雖然這老匹夫對他不敬,但不至於讓他大怒,他說以重金酬謝,無非就是想收買對方,免得對方泄漏自己的蹤跡,如今見他與水兒交情好,看來是不用擔心的。

趙老頭繼續罵罵咧咧的,而司流靖看在水兒的面子上,就當耳聾沒聽到。

待趙老頭診治完,開了藥方,白雨瀟便把人送出門,隨後又進屋向他解釋。

「趙老頭這人脾氣怪,但醫術確實是好的,而且口風很緊,不會泄漏王爺的行跡,放心吧。」

司流靖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是想到既然趙老頭看得出他出身不凡,這水兒自然也看得出,更相信她是想攀富貴才委身自己,畢竟這世間女子,誰不想嫁個有錢有勢的好兒郎。

過了將近二十天,司流靖的傷勢逐漸復原了,原本失明的雙目也漸漸有了模糊的影像,令他十分欣喜,而白雨瀟也察覺到他的雙目開始有了焦距。

「王爺可看得到水兒?」

司流靖搖頭。「只有模糊的影像。」

「這是好消息,相信再過幾日,王爺就能看得見了。」

司流靖因為眼睛有了起色,心情十分好,他摟著水兒,一雙眼盯著她,只可惜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五官。

他用大掌撫著她的臉蛋,低啞道:「等雙目復明后,我要好好看看水兒生得是何模樣?」

白雨瀟聽了這話,又是高興,又是苦笑,偏偏自己不能讓他看見,不然以後還怎麼待在王府里?

「水兒相貌平平,王爺看了恐怕會失望呢。」

司流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無妨,水兒對我有恩,我自當珍惜。」

「水兒多謝王爺厚愛。」

但白雨瀟明白,司流靖所謂的珍惜,頂多就是將她收房做妾,所以她並不會抱任何過多的期待,倒是心下已在計量,估計這幾日司流靖的眼睛就能復原了,她也得準備離開了。思及此,她靈動的雙眸里不免多了抹黯然,這一個月的日子就像作夢一樣,雖無錦衣玉食,也無華樓美屋,兩人卻過著如一般百姓夫妻的日子,夜夜同床共枕,日子好不快活,但這一切終有結束的時候,待他回到王府,又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爺,自己只是後院的一名小妾。

白雨瀟忙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呢?能夠有這一個月的快活是她賺到了,只要他平安就好,而且堂堂威武的陵王還曾被她綁在床上蹂躪得呻吟呢,有哪個女人能做到這樣?想到這裡,她不禁又開心了。

隔日一早,白雨瀟伺候他洗臉漱口,梳發穿衣,像平日一樣為他準備了早膳。

伺候他用完了早飯,她便說要去灶房看看葯熬好了沒,說完就走出房。

司流靖留在房內打坐運功,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他感到口渴,下榻摸了桌上的茶壺,發現是空的,便想喚來水兒,但是喚了半天卻無人回應。

他忽然察覺不對,平日水兒就算在屋外忙,也會三不五時的回來看他、與他說話,但今日卻沒有,他再仔細一聽,以往從他屋裡隱約可以聽到灶房內傳出的聲音,但此刻他卻聽不到有任何聲音傳來。

司流靖臉一沉,立即手握刀柄將刀拔出,耳聽八方,悄然無聲的來到門邊,一聽到有人摸進屋,想也不想的便砍向對方,只聽得兵劍交擊一聲,對方趕忙退了一尺遠。

「王爺!」

司流靖驀地一怔,這聲音是……傅騰?

不等他詢問,對方立即道:「王爺,屬下傅騰救駕來遲,屬下該死!」

接著,其他聲音也紛紛傳來。

「王爺沒事真是太好了!」

「屬下等人找了王爺一個月,好不容易有了王爺的消息,這才趕來,王爺受驚了。」

司流靖從模糊的影像中看出眼前大約有六人,而這些人正向他行單膝跪禮,他心下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王者氣勢很自然的散發出來。

「起來吧。」

「謝王爺。」六人紛紛起身,站得挺拔。

傅騰是他留在王府看守的護衛,亦是他的心腹,他向王爺稟報,原來自從他們知道王爺遇襲的消息后,便立即告知六殿下,六殿下遂帶著傅騰面聖,再調動兵馬來尋找王爺,足足找了快一個月。

「咱們帶人去找,發現王爺當初出京帶的護衛全都陣亡了,讓咱們可都急壞了,如今見王爺平安無事,總算可以鬆了口氣。」

司流靖聽了,臉色一沉。「全死了?」

「是的。」

說到這裡,傅騰等人也都沉默了,那些護衛兄弟平日與他們交好,大伙兒同在王府當差,一塊兒練武較勁,感情自不在話下,如今生死永別,自是免不了哀傷。

「幸虧收到了王爺的消息,咱們才能循線找來。」傅騰說了這麼一句,讓司流靖一驚。

「消息?誰送消息給你們的?」他在這裡的事是秘密,他也從未送消息出去,現下一聽,不禁心中詫異,就怕這是一場陷阱。

「今日清晨,有人送信到驛館交給六殿下,信中還附上王爺常掛在腰間的玉佩,六殿下識得此物,便立刻派咱們來找,這山路難行,地方又隱密,若非信上指示,否則還真難找到。」

司流靖立刻伸手。「將玉佩拿給本王看。」

「稟王爺,信件和玉佩都在六殿下手上,六殿下正帶著其他人搜山,屬下立刻去通報。」

傅騰見王爺點頭,便立即派出一名護衛去找六殿下,他則向王爺稟報在他失蹤的這段期間,京里發生的大小事。

司流風收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他與三哥的情誼比其他皇子深厚,見到三哥自是喜不自勝,激動的與三哥抱在一塊兒,司流風見三哥沒事,便鬆了口氣,但隨即就發現了不對勁。

「三哥,你的眼——」

「沒事,受了點傷,過幾天就好了。」司流靖打斷了六弟的話,沒有多作解釋。他的眼睛已有起色,相信再過幾日就能完全視物了,此刻他比較關心的是,到底是誰通風報信的?「信件呢?」

司流風將信件拿給他過目。

司流靖拿出信件,摸到那塊玉佩。雖然眼睛看不清,但他隨身攜帶這塊玉佩多年,用手摸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玉佩,一摸之下,果然正是他給水兒的那塊。

他心中驚訝,沒料到竟然是她通知王府的?傅騰是他的心腹,她直接把消息送到傅騰手中,的確是最為安全的,但這是巧合,還是她故意的?

她到底是誰?竟對他的事知之甚詳?

司流靖沉聲問向傅騰。「給你這塊玉佩的人呢?」

「稟王爺,對方只派人送信給下官,並未現身,若非是這塊玉佩,下官恐怕還會懷疑它的真實性。」

司流靖覺得事有蹊蹺,立刻命人四處去找水兒,但傅騰他們找了一巡后回報,這間屋子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在,倒是發現對方留下了東西,是一張張寫好的藥方子,上頭還叮囑了養傷的注意事項,看樣子對方早就打算離開,所以才會留下這張藥方給他們。

司流靖尋思著,她把人找來,自己卻消失不見,而且傅騰等人一到,她便剛好離開了,可見得是事先算好了時辰。

「三哥,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回驛館吧。」

司流靖點頭,他眼睛不便,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便隨六弟一塊兒離開這間草屋。

到了驛館,司流風立即命人找來大夫隨侍在側,司流靖也脫下了平民的衣裳,換上屬於王爺尊貴的穿著,那塊玉佩也系回了腰帶上。

有六弟帶著兵馬護送,司流靖一路平安抵達京城,而皇上對王爺遇襲一事大為震怒,命大理寺徹查,也派出御醫為他看診。

現在他的眼睛已經能夠完全視物了,身上的傷疤也已結痂。

在司流靖回到王府之前,白雨瀟只比他早兩個時辰悄悄回到王府。

一個月不見王爺,又聽說王爺遇襲,王府的妻妾們都急著來探望王爺,紛紛到主院來求見,白雨瀟自然也必須跟著來。

這王府里除了白雨瀟之外,總共還有十二位小妾,她們都是各方勢力送來給王爺的女人。

白雨瀟站在人群最後面,表面上也露出心急的樣子,但其實心安得很,王爺是她救的,她當然知道王爺沒事,倒是這次出府一趟,收穫頗豐,這襲擊皇室中人可是件大案子哪,有了這件案子,其他小案子都不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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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妾身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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