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87_87345第十九章

初步意向達成一致之後，陸冠英邀請楊康郭靖留宿，楊康考慮到兩人要商量起義的事情，再來前段時間奔波心情也有些疲累，便答應了下來。

一連兩日，郭靖與陸冠英都在書房內商量，而楊康則在太湖附近遊玩，倒是在湖上泛舟的時候碰巧遇到了一雙腿皆廢的中年男子，談吐頗有見地，讓楊康很是認同，其中涉及的奇門遁甲之術讓楊康很是好奇，只可惜那男子沒有教授的意向，楊康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

不過待要回庄之時才發現兩人的目的地居然一致，待聽到下人稱呼，才知道這人居然是陸冠英的父親，陸乘風。據陸冠英所言，自他有記憶以來父親便雙腿殘廢，而且從來不說以前之事。不過在陸冠英說及他父親並不懂武功之時，楊康目光微閃。

楊康師從洪七公，加上兩世經歷，眼光自是非同尋常。陸冠英只不過是雲棲寺枯木和尚的俗家弟子，沒有名師教導，雖也算得上是少年英才，但與楊康相比還是相差很遠。在處理俗事上還尚可，但在武藝一途卻是遠遠比不上楊康郭靖兩人。加上陸乘風有意掩飾，因此二十幾年來從未發現陸乘風的秘密。

楊康雖知道陸乘風有秘密，但也沒有探尋的興趣，只作不知罷了。郭靖因下了決心，也不整日跟在楊康身後，倒是讓楊康有些不習慣，便去與陸乘風閑話，楊康前世加上今世的年齡，與陸乘風也差不多，兩人又都是見多識廣之人，性情倒也頗為相投，相處的也很是輕鬆。

這日晚上，楊康如往常一般睡下，睡到半夜，忽然遠處傳來嗚嗚之聲，猛地驚醒，側耳聽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過了一陣，聲音又響了起來，此起彼和，並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遠，顯然是在招呼應答。

窗子忽的被撐開，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躍了進來，見到床上已經坐起來的楊康，銀白的月光影下，可以看見青年修長的身材，因為睡眠而微微鬆散的路出白皙的鎖骨，柔順的長發披散著，為白日里冷然的人添上一絲慵懶柔和，讓走近的人眼神一黯，行動間卻不露聲色。

「發生何事？」楊康問道。

郭靖拿過屏風上的衣服遞過來，在床尾坐下，「金國欽使今晚連夜過湖，陸兄帶著眾兄弟準備劫持。康兒你要不要去看？」

楊康想到近些日子確實是有些閑了，好久都沒動手，於是點頭。兩人展開輕功，到了湖邊，那裡停著一排漁船，陸冠英正在船頭指揮眾人上船，見郭靖兩人靠近，笑著點點頭，示意兩人上船。

人雖多，但卻井然有序，沒有發出嘈雜聲，可以看出被訓練的很好。待眾人全都上船后，熄去燈火，岸上全黑。眾船搖出里許，湖中海螺之聲又嗚嗚傳來，前方大篷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

再搖出數里，就見前方湖面上一排排的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蟻聚，不計其數。先前那吹海螺之人又拿著海螺長吹三聲，大船拋下錨泊在湖心，那些小船快速的從四方圍過來，將陸冠英的大船圍在中央。

「陸兄的這些人果然是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郭靖點頭笑道。

陸冠英謙虛道：「我這點人哪能和楊兄丐幫相比，只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若是如一盤散沙，只怕早就沉沒在這太湖之底了。」

「這世道，誰不是為了能活下來呢。」郭靖搖頭嘆道。

靠近的那幾艘船上先後有人過來，進入大船船艙，都向陸冠英行禮坐下，雖對楊康郭靖兩人有些疑惑，但都沒有露出異樣，在座位上依次坐下。只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坐定。這些人神情粗豪，舉止彪悍，雖作漁人打扮，但在內行人看來，個個身負武功，雖算不上高手，但對付一般人也是綽綽有餘了。

陸冠英道：「消息探聽的怎麼樣了？」

一瘦小漢子站起來，說到：「回稟少莊主，段指揮使再過一炷香就到，這次他以迎接金國欽使為民，一路搜刮，底下人來報，據說有二十多箱財物，都很沉重。他帶來的馬軍二千，過湖的都是步軍，船約莫有一千左右。」

陸冠英沉聲道：「這些民脂民膏，不義之財，從太湖裡來，咱們盡數取來，一半散給湖濱貧民，另一半各寨分了。」

眾人轟然叫好，陸冠英道：「事不宜遲，馬上動手。」

陸冠英一一分派，誰做哨探，誰打先鋒，誰作接應，誰率領水鬼去鑽破敵船船底，誰取財物，誰擒拿軍官，指揮的僅僅有條。

楊康暗暗點頭，平日里見陸冠英斯文有禮，談吐儒雅，宛如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沒想到如今行事卻是乾淨利落，魄力十足，領導這一眾太湖群盜不費絲毫力氣。

眾人分頭出去，片刻之間，眾舟千漿齊盪，並肩東行，陸冠英的大船在後壓陣。行了一陣，遠遠望去，數十艘大船上燈火照耀，向西駛來。想來便是那段指揮使的官船了，果然，前方小船上海螺吹起，快速的將官船包圍起來，一會兒叫罵聲、呼叱聲、冰刃相交聲、身體落水聲，從前方傳來。又過一會，官船起火，烈焰衝天，映的天空一片通紅。

很快，幾艘小舟疾駛而至，呼道：「官兵全軍覆沒，兵馬指揮使已經擒到。」

陸冠英大喜，走到船頭，叫道：「通知眾家寨主，大伙兒再辛苦一下，擒拿金國欽使去。」

各處船上海螺生此起彼和，想來這些群盜之間自有交流的法子。船掉過頭來，扯起風帆，此時正是盛暑，東風正急，群船風帆抱漲，如箭般向西疾駛。

楊康與郭靖站在陸冠英身旁，陣陣涼風自背後吹來，放眼望去，繁星滿天，一艘艘輕舟從身邊疾駛而過，讓人心中暢快。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漸亮，前方一人手中青旗招展，大聲道：「金國船隻就在前方，眾寨主開始攻打。」

沒過會，一艘小艇駛回，扶著受傷的漢子上來，赫然是先前所見其中的一位寨主。陸冠英還來不及查看，又一艘小艇靠近，小盜將兩位暈倒的兩位寨主送到，並說了一位頭領被金國欽使一槍擊中跌入了湖中。

陸冠英面沉如水，喝道：「金狗如此猖獗，我親自去殺他。」

還不待行動，就聽前方傳來高呼，待得小盜來報，原來是潛水的水鬼鑿穿了船底，金國欽使的船隻正在下沉。沒過多久，海螺齊鳴，顯然是勝利了。

不多時，快艇靠近，將金國欽使的幾個頭領押上來。郭靖下意識的看了楊康一眼，楊康眼光微閃，只見那當先一人，雖手腳被綁，臉色蒼白，形容狼狽，但還是能認出來，正是那完顏小王爺，楊康血緣上的弟弟楊安。

此時天已大明，陸冠英陸續將後續事情安排下去，眾小船隻向四方分散，漸漸遠去。陸冠英的大船也向歸雲庄駛去。此番勝利，船上眾人都是喜形於色，便是陸冠英，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到了山莊，陸冠英吩咐手下將完顏康等人押下去，才發覺忽略了楊康兩人，不覺有些抱歉的道：「兩位兄弟，一夜忙碌，不如先去休息。」

楊康點頭，轉身離去，郭靖對陸冠英點點頭，跟上楊康。

「康兒，我們可要救楊安？」郭靖吩咐外面小童送些熱水進來，看著楊康洗臉擦手，自己也隨意的擦洗了一番才問道。

楊康懶懶的倒在床上，「除非他遇到了生命危險，其他的就看情況吧。」言下之意就是輕易不會插手了。

郭靖點頭表示明白，也隨意的躺在楊康身邊。楊康也不在意，只是將身子向裡面移了移。雖是盛夏，但這太湖邊倒也不熱，加之兩人內功深厚，也不懼熱，自小一起長大，如這般睡在一起更是常事，因此楊康也沒覺得異樣。

倒是郭靖心下有異，躺在深愛的人身邊，心裡很是滿足，聽著身邊的人呼吸很快的平緩下來。他是知道楊康的性情的，對人冷情的很，很少將人放進心裡。楊康對自己雖然信任，但若是說那種感情，郭靖卻清楚的明白，是沒有的。

郭靖不敢輕易的表露出內心的感情，也不敢想象將來有一天楊康會將另一個女子抱在懷裡。壓抑的越久，感情就越濃烈，他這次表露出想與陸冠英共事，雖有一部分是為了抵禦金國，但更多的卻是為了冷卻一下自己的感情，也思考一下未來的方向。

等兩人醒來之時，已是中午，用過飯不久，小童來報，陸莊主有請。兩人來到書房，見陸乘風陸冠英父子皆在裡面，見兩人前來，笑著招呼二人上前。陸冠英與郭靖在一旁談事，楊康對抗金一事沒有興趣，只與陸乘風談論書畫鑒賞。

忽的門外傳來一陣吆喝，凌亂的腳步聲靠近，聽聲音是一人在逃，後面數人在追。突然書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一個衣衫凌亂的人闖了進來，正是完顏安。

楊康也不避開，若無其事的看著桌上的書畫，卻不料完顏安眼睛一掃，便看到了楊康郭靖兩人，眼睛一亮，沒有絲毫猶豫的向楊康撲去，叫道：「哥，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在搬房子，又熱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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