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兒

87_87345第五章

郭靖三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話，村裡人都可惜的說是個啞巴。長的倒是挺健壯，才三歲就有平常小孩五歲的個頭，只是有些獃頭獃腦的，加上經常跟在傻姑身邊，一副憨憨的樣子，漸漸的竟傳出郭靖是個傻子的碎言碎語。

楊康第一次聽見的時候只是頓了一下，接著冷漠的走開。自郭靖能走之後，他對郭靖就更是疏遠了，他本就冷漠的很，最常做的事就是練武，對於郭靖與曲小竹，只是按時給飯，至於關心什麼的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對於傳言，楊康從來都不去理會，郭靖是不是個傻子他清楚的很，這孩子大概是出生的時候在腹中憋久了，腦子受到了點影響，才會算不上聰明。但要說傻卻是不可能的，而且這孩子毅力驚人，認準一件事簡直就是撞的頭破血流還不回頭的死倔。

不過也幸好郭靖是這種算的上是單純的性子，若是個心思靈動的，只怕楊康會直接離開。前世他身為大家族的家主，身旁圍繞著無數的陰謀詭計，時刻提防著，不能信任何人，唯一親手撫養長大的弟弟最後還背叛了他，同時也把他的心徹底的冰封起來。

在這個世界出生之後，對於楊鐵心與包惜弱這對父母，楊康也沒有主動去親近，只是被動的接受。那時候餐廳空間更是沒有使用，其中固然有沒有這方面的必要，但同時也說明了對於這兩人，楊康並沒有徹底的信任。

對於包惜弱與楊鐵心的失蹤或者死亡，楊康是有些難過的，不過也只是短短的時間罷了，前世經歷了太多的死亡，已經有些麻木了。

而後來在這破酒館，他使用了餐廳空間，一方面是因為當時條件所迫，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曲小竹與郭靖兩人，一個傻但卻聽話，而另一個還什麼都不懂，才會放心的使用。相比與正常人相處，如傻姑和郭靖這般雖然頭腦不甚靈活，但心思卻簡單易懂的人更能讓楊康接受，所以他才會在這裡呆上這麼久。

倒是曲小竹聽到別人叫自己傻姑一點都不介意，在聽到有人說郭靖是個傻子時，氣的拿著木棍就追上去，回來的時候還眼眶通紅。楊康對於她的行為也不干涉，而村裡的人也知道曲小竹是個傻的，加上理虧，也不同她計較。

而傻姑的武功楊康也試探過幾次，發現她內力有些弱，武功招式倒是有些靈巧。她不懂得遮掩，加上楊康本就多活了一世，幾次下來竟把傻姑的招式學了過來。而越練習，就發覺這幾個招式比之楊鐵心所教的武功高明不知幾倍，只不知傻姑是從何處學來。

雖然郭靖還不會說話，不過聽話的很，在小飯館也經常幫忙。只是還是如以前一般目光永遠注視著楊康，眼裡滿滿的都是眷戀。這樣的郭靖讓楊康也有些奇怪，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郭靖是否從出生就有記憶，難道郭靖記得是自己救了他，才會如此。還是說雛鳥情節，當初接觸的第一個人是自己，如今才會如此依戀。

不過郭靖雖然有些粘，但卻並不招人討厭，也不會妨礙到楊康。至於郭靖如影隨形的目光，上輩子一直是眾人目光焦點的楊康沒有絲毫壓力。

在好幾次看到郭靖有些笨拙的比劃學習著自己的動作時，楊康把小孩叫到面前，在郭靖欣喜的目光中，把內功心法教給了他，同時每日讓他練習基礎武功。

郭靖天資雖然魯鈍，但毅力卻驚人，蹲馬步的時候雙腿都顫抖了還是咬緊牙關堅持，直到楊康說可以才癱倒在地上。內功更是每日堅持練習，同時基礎武功招式也勤練不掇。

郭嘯天的武功楊康並不曾學，而對於當初楊鐵心所說楊家槍乃是家傳武藝一說，楊康也沒放在心上，直接就把楊家槍教給了郭靖，使用的鐵槍正是楊康這幾年換下來的。

郭靖從小就能吃，長的也好，用村裡人的話說就是跟個小牛犢子似的，而且天生有一股力氣，使用起楊家槍來大開大闔，倒是有一股氣勢，全然不似楊康的靈動。

七十二路楊家槍法招數靈動，變換巧妙，不過這楊家槍最初在祖上楊再興手中乃是在軍中作戰，最開始的時候確是以大開大闔為主，只不過後人脫離了軍隊，單兵作戰，才會變換出之間的靈動出來。

而郭靖如今卻是無意識當中符合了其中的路數，與楊康的靈動各有所長，倒是讓楊康有所啟發。而郭靖對於自己自己學不會楊康招式中的靈巧變幻頗為沮喪，努力的模仿楊康的招式，最後倒搞了個手忙腳亂。

「不用模仿我的招式，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路數，你現在這樣很好。」楊康平靜的看著郭靖。

這還是楊康第一次誇他，郭靖頓時眼睛一亮，先前還垂頭喪氣的，馬上就精神抖擻，兩顆虎牙笑出來。

楊康這世限於身體先天條件，其實算不上身體的好苗子，練習強度稍大一點就容易傷到經脈，每日里練習內功的時間都有所限制。前世的極限訓練法更是不能使用，只能以溫和的手段慢慢的進步。

而郭靖則正好相反，經脈寬闊堅韌，是個難得練武的好苗子。雖腦子不甚靈活，往往不能變通，但卻有毅力，又是一副堅定的性子，對認準的事情勇往直前。一天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大多都用在了習武之上。

這樣下來，郭靖的進展倒是極快，讓楊康看的也很是觸動。

除了楊家槍法，楊康還把前世所會的拳腳功夫也一點一點的教給了郭靖。那些自己不能使用的極限訓練法也用在了郭靖的身上，而郭靖對於楊康所吩咐的事情絲毫沒有猶豫的執行到底，每每都以累的昏死過去為結局。

就這樣堅持下來，楊康對郭靖也滿意許多，在藥店買了藥材熬煮了給郭靖泡葯浴，讓他的肌肉儘快修復。雖說花了一大筆錢，不過效果卻讓楊康滿意了很多。

培養郭靖也是楊康考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特別是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亂世。而培養郭靖，固然是因為是郭靖這種鍥而不捨的性格。但最重要的卻是郭靖憨厚的性格和對他的依賴，這讓楊康有把握可以把郭靖掌控在手中，即使是將來郭靖有了背叛的念頭，以郭靖的性格，他也能及時發覺。這一世，他絕對不接受任何背叛。

每日里除了練習楊家槍法之外，對於拳腳功夫則由以前楊康的一人練習換成了兩人對練。雖然郭靖經常被打的鼻青臉腫，不過這小子卻依然興緻高昂，沒有絲毫退縮。倒是讓楊康暗暗滿意，對郭靖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不時的會指點幾招。

而楊康也發現，對於靈巧類的武功郭靖是不擅長的，比如小巧騰挪的技巧領悟的很少。而對於大開大闔的招式，他一板一眼的照做，練得甚是堅實。如蹲馬步等紮根基的功夫更是每日里堅持練習，基礎倒是打得很結實。

而楊康的功夫，也許是因為郭靖自小就注視追隨著他的身影，學習起來的速度倒也還可以。楊家槍法也練得虎虎生威，至於拳腳功夫，楊康根據郭靖的特性教導，倒也效果不錯。

如此下來，營養好，加上每日里習武，郭靖長的越發壯實。他雖然喜歡楊康，不過畢竟是小孩子，愛玩是孩童的天性。楊康在的時候他是不會出去的，有時候楊康離開了，他也會跑出去玩。

不過幾次之後他就不出去了，即使是楊康離開，他也只是在院子里一個人練習招式。對於他的改變，楊康並沒有多問什麼，不過也猜到了大概是村裡的小孩說了什麼難聽的話。畢竟郭靖父母雙亡，小孩子說話又口無禁忌，傷人是必然的。

對此楊康並沒有干涉，他雖然決定把郭靖收下，但除了教他武功之外，態度與以前並無差別。而且，若是郭靖連這點都承受不了，那也不值得他理會了。

郭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習武之上，取的的效果倒也不錯，雖然還比不上楊康，但對付幾個普通人倒是綽綽有餘。

郭靖四歲的時候，終於開口說話。那天，小飯館如以往一般開門，卻忽然來了幾個衣衫不整的人，吃了之後不付錢不說，還找茬說裡面有蟲子索要賠償。類似這種楊康以前也碰到過幾次，不過這次來的幾人卻不好對付，都有些拳腳功夫。

對方五人，楊康這邊三個小孩，傻姑和郭靖一人對付一個都險象環生，楊康一人對三個更是捉襟見肘。最後被一人一腳狠狠的踢在小腹，只疼得面色煞白。那些人也不知從哪來的，到了這步還不放過，拳腳如雨點般落下來。

楊康雙手護住要害，忍住喉間湧上來的腥甜。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慘叫，接著一個柔軟的小身子撲上來。楊康勉強睜開眼，就看到郭靖撲在自己身上，擋住落下來的拳腳。而那個先前與郭靖對打的人則捧著血淋淋的手，上面的咬痕讓人清楚的知道傷口是怎麼來的。

又是一聲慘叫，卻原來是傻姑有樣學樣，將另一人咬傷了，不過卻被那人一揚手給揮倒在地。傻姑爬起來，撲在郭靖身上，擋住落下來的拳腳。不過終歸能擋住的地方少，依然有不少拳腳落在郭靖與楊康身上。那幾人見同伴受傷，下手更狠。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康只覺得撲在胸口的小孩整個人都開始微微的痙攣，那些人才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傻姑擋在上方，受傷最重，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楊康勉強伸出手，把人推開，有些費力的坐起身，懷裡的小孩還雙手攥住衣襟，臉色蒼白，嘴角一抹鮮紅的血跡更是刺眼。一向黑亮的眼睛也有些黯淡，微張開口，一個虛弱的聲音吐出來，「康兒……」

楊康淡漠的瞳孔變得幽深，站起身將小孩抱入房中，接著又把傻姑也抱進去，並排放在床上。手在兩人胸口四肢處按了按，見兩人並無特別痛楚的反應，知道沒傷到骨頭，鬆了一口氣。

咳嗽了一聲，一股腥甜在口中瀰漫開來。雖說後來有郭靖與傻姑擋著，但最初的時候他就已經受傷，內腑更是隱隱作痛。

因平日里與郭靖對練難免會傷到，加上楊康一向是有備無患，銀錢也不吃緊，好的各類傷葯家裡都備著。楊康解開衣服，露出布滿青紫的身體，細細的塗抹了藥膏，然後又給郭靖和傻姑抹了。

雖說傻姑如今十歲，在這古代也算得上是個大姑娘了，不過在楊康眼裡，只不過是個未長開的黃毛丫頭罷了。再加上他前世見的女人身體多了，對傻姑這乾癟的身體還真沒興趣。因此一點顧忌也沒有，直接解開衣服替傻姑抹了藥膏。

然後又熬了一包草藥，自己先喝了一碗，然後又喂郭靖和傻姑喝了，這才作罷。傻姑與郭靖二人的呼吸平緩，都睡了過去。楊康盤膝坐在床腳，緩緩的運起內息，在周身運轉。

這次小飯館出了事，但村裡的人卻沒有一個來幫忙，楊康心知這亂世大家都是各掃門前雪，就如幾年前的夜晚。所有的幫忙都是建立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對於這種，楊康會回報，但卻不會記在心裡。

而那幾個人，想必也不是無緣無故來找茬的，楊康知道這幾年小飯館的生意惹人眼紅了，只是先前那幾人並沒有搶錢，而只是把自己幾人打傷，看來不是為財。

三人都受了傷，加上這幾年下來楊康手裡也積累了些錢，楊康就關上了大門，同時把小飯館的帆布給撤了下來。

郭靖與傻姑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當初在發現傻姑有武功底子的時候，楊康就花費了一些時間讓傻姑學會每日里修習內功，效果倒也還行。讓兩人各自運轉內功療傷，楊康燒了一大鍋飯，等飯弄好了，菜也從空間拿出來。那兩人-大概是聞到了香味，自動的停了下來。

把餐廳的菜肴拿出來售賣，餐廳的金幣值不會增加，反倒會扣除成本，不過經驗值卻是增加的。幾年下來，小飯館售賣加上餐廳空間售賣，餐廳已達到了二十級。同時餐廳也出現了一個新功能，可以提前品嘗等級高的菜肴，當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比如說想要品嘗三十級的菜肴，那就要扣除三十級菜肴所需的金幣值的三百倍，依此類推。

因為受傷，楊康拿出的都是清淡而又補身體的菜肴：龍骨玉米燙，無錫排骨，鯰魚燉豆腐，栗子黃燜雞，豬肉燉粉條。郭靖與曲小竹都是肉食動物，都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楊康胃口一向不大，只吃了一小碗飯又喝了些湯就停下來。

昨日郭靖與傻姑的相護，楊康是有些觸動的。這幾年他對兩人除了給飯還有衣服之外，實在算不上好。而兩人卻能用身體護住他，讓他也有些意料不到。

前世楊康手下雖跟隨了一大幫人，但每個都是有所求的，或者說是交換利益更恰當些，那些人替他做事，而他則給予對方想要的，唯一沒有利益交換的弟弟最後還背叛了他。

對郭靖，一開始照顧他只是看在他父母的份上，而後來則是有了想把他收下作為幫手的念頭，這才會教他武藝。但除此之外，他對郭靖並沒有付出多少感情。而曲小竹，則就更是沒被他放在心上了，一開始也只是恰好讓她照顧郭靖，後來就繼續下來了。

只是如今兩人的表現讓他有些觸動，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只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能看清一個人的真性情。雖說當時的情況不是刀劍加身，但相比村裡人的避之不及，郭靖這個小孩還有曲小竹這個傻丫頭的以身相護就更顯得重要了。

自那天之後，雖說楊康還沒有真正接受兩人，但到底對兩人的態度好上了許多，也不似以前一般冷漠如冰。三個人在家裡勤練武藝。之後村裡人也曾來看望過，表示了一下關心。楊康只是很平靜的表示小飯館暫時關閉，以後會不會重新開也說不定。

而郭靖似乎被那日的事給刺激了，練習武功越發的努力了。說話也慢慢的流暢起來，大概是平日里聽著曲小竹喚楊康「康兒」，郭靖也跟著叫。楊康倒是不介意，倒是曲小竹偷偷的讓他叫「哥哥」，郭靖卻堅持不改口，曲小竹見楊康不在意，就再沒提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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