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周岩精
頭上是一片浩瀚的星空，天上繁星點點。腳下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川，中間也有如帶狀的河流，蜿蜒流去，儘管在半空中還可以聽到清澈的水流之聲，陣陣微風從朴征臉上刮過，好不謝意！朴征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卻無由的生出想在此長住的**頭。
正在朴征陶醉於此美景的時候，卻聽得耳邊一聲悶雷。眼前卻又換了一副景象，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下面本來委婉平靜的河流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衝出了河堤，在大地上放肆的奔騰。原來清澈的河水也變成了濁黃色，原來滿眼的青綠，頓時被染成了黃色。
在河水還沒達到的地方，卻看見很多人拖家帶口，帶著一些可憐的家當在往地勢較高的地方匆匆逃難，隨著他們的步伐的還是不少從森林裡面驚出來的野獸。平常見人就跑的它們現在也為了生計而被迫同人類一起逃跑。
那奔騰的河水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肆虐著這塊美麗的大地。所過之出，就象被一名蹩腳的畫家用錯了顏料，在這塊美麗的畫布上東一筆西一筆的糟蹋著。逃難的人們看著下面的被洪水吞噬的家園，無不痛苦流涕。朴征所見之處，遍地洪水，草木萋萋，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好不凄慘。
朴征恍然醒悟，自己莫不是回到了洪荒年代？現在這個樣子不正是跟史書裡面記載的那大洪水一樣？可是自己剛才不還是還在會稽山下的大禹墓裡面嗎？怎麼就被弄到這裡來了？
就在朴征一腦問題的時候，眼前又換了一副景象。自己的面前已經到了一個山峰之上，只見朵朵白雲就在自己身邊飄過，下面的景物都如同螞蟻一般大小。心下一凜，也不知道是到了那處山上？
突然眼前一花，山崖之處，卻多了一名皂衣道人，那人卻背對著朴征，看不見他相貌。朴征大驚之下，連忙凝神戒備。卻聽見那人開口說道：「你來了？」聲音落到朴征耳里，卻感覺到說不出來的好聽和舒服。
朴征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那道人又開口說道：「你身上有混沌的味道，想必你也是歷經萬難才來到這裡吧？」
朴征也不知道前面這人是什麼來路，既然人家開口相問，只得開口回道：「不錯。」
那道人略一沉吟，轉過頭來看著朴征。這一轉身，卻把朴征給嚇了一跳，原來這道人道冠之下居然是一顆色彩斑斕的虎頭，那虎頭道人見朴征的模樣也是一愕，隨即又開口笑道：「既然你能來到這裡，也是機緣所至，這鼎我送你又有何妨？」
朴征也是一楞，沒想到這個虎頭道人居然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那虎頭道人卻不待朴征回話，身形突然化出三個一模一樣的人，都跟他一樣，虎頭人身，含笑看著朴征。
朴征大驚，抽身後退，厲身喝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那三個虎頭道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小友勿驚，待我傳說這收鼎手法於你。」說完，一道強大的神識在朴征腦裡面閃起，包括這收鼎的手法、如何控制這鼎、全部一古腦的在朴征的腦海裡面一一閃現。
還沒等朴征反應過來，那三名虎頭道人互相對視一眼：「機緣以了，何不抽身而去？」，說完，三人又是齊笑不己，然後疾行幾步，身形一縱，如同大鵬展翅一般，三人齊齊的朝著崖外墜去。
朴征現在可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個虎頭道人出來的突然，去得也突然，和自己說上幾句話卻又跳崖而走。待他走到崖邊，探頭下看，只見白雲裊裊，那裡還見那道人的蹤影。只隱約聽見那三名道人的聲音還在下面回蕩：「無為則理，有為則亂。一切皆由……」一陣山風吹過，後面幾字卻聽不清楚了。
「三個妖物神經兮兮的……」
朴征看著山崖下面，不由得腹誹起來。不過其他的東西他到是聽得很清楚，就是那虎頭道人說把這神鼎送給自己。可是送東西給人家以後，也不用自殺吧，想到這裡，朴征不住的搖了搖頭。
眼前又是一陣令人目炫的光線，暫時的眼花以後，朴徵發現自己又被轉移到了一個地方，不過這次的地方卻是大禹墓裡面的那個大殿裡面。周圍一切的景象依舊，剛才和禍斗還有混沌獸搏鬥的痕迹依舊，殘破的地面還有後面石壁上的深痕無不在述說著剛才搏鬥的激烈。
朴征深吸一口氣，剛才的情景確實太過詭異，似夢非夢的在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逝。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轉向了還擺立在大殿中央部分的那大禹神鼎，只有這個龐大的東西似乎還在提醒朴征剛才的遭遇是那麼的真實。
意**之間，朴征伸出指一指，那巨大的鼎身就按照朴征的意識憑空慢慢浮起。鼎身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青色，只不過偶爾掠過一絲詭異的紅色。那巨鼎飄到距離朴征不到一米的地方，就那樣靜靜的定在空中，任憑朴征仔細打量。
朴征迅速伸出仙識，毫無阻攔的進入了鼎內。鼎內卻只有一樣事物擺在鼎底，朴征正要進一步探識到底是什麼，卻只見一團朦朧，什麼也看不清楚。
朴征大為失望，難道就是只有那敖重要的女媧補天石？看來這次還真是白打工了，自己辛苦了這麼久，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為他人做嫁衣。
但是怎麼也要拿出來長長見識，而且神識接觸到這事物以後，感覺比較奇妙。朴征心**一動，那靜靜的呆在鼎底的事物就被一團金光托起，緩緩的從鼎內升起。
等到那事物完全露出來以後，朴征也是一驚。
原來裡面的東西並不是朴征所想象的石頭狀物體，而是一把鏟子！不過那鏟子的模樣以朴征的審美觀來看，確實是醜陋了一點，別說顏色是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等到朴征伸手把它抓到手裡的時候，手裡卻是一沉，差點摔到地上去。
朴征運足了力氣才能把這鏟子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個究竟。不過越看越氣，怎麼看都象是一把劣質的鏟子，而且鏟口的部分居然是鈍厚無鋒，而且鏟子也是沉重了一些，揮舞起來也是十分吃力。
「搞不好是當初建墓地的時候，那個工人給留下來的吧？」
想到這裡，朴征也是一陣的氣惱，隨手就將這鏟子拋了出去。那鏟子畫了個優美的弧線，跟大殿的地面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不過出乎朴征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那鏟子跟地面接觸以後，並沒有發出朴征預計中的金屬落地聲，而是悄然無聲的沒入了石板地面，整個鏟面都沒了進去。朴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實自己所見無誤以後，也是整個人呆了。
想了半天，朴征過去敲敲鏟子周圍的地板，確實是石板地面，他沒想到這鏟子鋒利至斯。
朴征看看這鏟子，越看越神奇，伸手就要拔出來，卻是紋絲不動，直到運足了神識到手臂上，才勉力將這把鏟子給拔了出來。看著手裡的這把鏟子，朴征不由得呆了起來：「神鏟？」
一聲驚呼在朴征的耳邊響起：「不周岩精！」
原來是敖重運功結束后，想看看事情發生到什麼地步了，又遁了出來，卻看見朴征手裡這把不起眼的鏟子。
朴征的注意力都被這把奇怪的鏟子給吸引住了，沒發現什麼時候敖重出來了。聽得敖重叫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朴征也才注意到在鏟柄上有古篆寫著「不周岩精」四字。
朴征抬起頭，看著敖重，開口問道：「這個是什麼東西？怎麼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敖重看著鏟子，沉聲答道：「這個就是人王大人當初治水的時候用的工具，是採用不周山的岩核，歷經數年才打磨而成，而且人王大人持這鏟還殺掉了不少妖獸。此鏟看似無鋒，其實卻是當時天下有數的神兵，沒想到居然是在此鼎之中，實數天意啊。」
那敖重講到這裡，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事，連忙開口問道：「上仙可在鼎內找到了女媧補天石？」
朴征搖搖頭：「這鼎內只有這把不周岩精，另外別無他物。」
敖重聞言，臉色劇變：「沒想到居然不在這裡！」神情悲切。
朴征看他樣子也不忍：「敖老哥，你也別急，現在我們既然取到了九鼎其中的一鼎，你不是說這鼎中自有線索嗎？到時候我幫你把鼎給都找齊了，你再慢慢找，實在不行，我們再找其他的材料為你一償心愿！」
敖重知道事無轉機，也只能按照朴征的說法去做了。只不過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有了機會到大禹墓來找這女媧補天石卻是無功而返，想到這也是惆悵不己。
大殿裡面這一人一龍就是這樣沉默著，最後還是朴征打破了這個僵局：「敖老哥，那禍斗的內丹你煉化了？」
此時的敖重比剛才進去的時候，樣子已經大為不同了，原來破碎的衣物現在換成了新的，身上到處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已經痊癒。聞得朴征問話，那敖重也是沒過一絲感激之情：「多謝上仙牽挂，小龍已經完全將那禍斗的內丹煉化，傷也基本上痊癒了。」
聽得敖重已經傷好了，朴征抬頭看看頭頂，才醒悟自己還在大山腹部，還困在其中不能出。隨手將那「不周岩精」丟進那大禹神鼎之中，然後按照記憶里那虎頭道人所授之法連打出幾個手印，拍在了那神鼎之上。那大鼎搖晃一陣以後，化做一道青光，沒入了朴征手裡，待得朴征張開手掌，卻看見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造型古樸的青銅戒指。
敖重一見，喜道：「恭喜上仙收鼎成功。」
朴征一邊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這枚戒指，一邊開口道：「這還要多虧敖老哥的鼎力相助啊。不過我們在這山洞之中呆了幾天了？如何離開此地？」
那敖重掐指一算：「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天了。」
朴征聞言大驚，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連忙問那敖重到底如何出去。
那敖重微微一笑：「要是原來可能還有點難度，不過現在既然上仙有了不周岩精，那可是簡單多了。」說完，指著那禍斗和混沌獸出來的那個黝黑洞口說道：「如果這裡我沒記錯的話，下面應該是有一個地下河流，跟外面會稽山的河水是相通的。等下上仙準備好了，就可以用不周岩精破開而走了。」
朴征大喜，走到那洞口朝下看，卻見下面黝黑，卻深不見底。回頭懷疑的看著敖重：「你確定這裡就是出口？」敖重嘿嘿一笑，卻帶頭跳進了那黝黑不見底的洞穴。看看周圍的大殿，朴征長嘆一聲，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敖重跳下了那洞。
下落沒多久，朴征就已經穩穩著地了，周圍也是一片漆黑，運足了神識，才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地下洞穴。在洞穴中央位置有一個人工的石台，朴征走了過去，比一下大小，剛好就是原來那神鼎的放立之處。
不住的摩挲著自己手裡的那枚青銅戒指，不由得感慨萬千，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也如同夢幻一般，鹿頭人，修鍊，郎舞，還有自己面前的這條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現在都出現過在自己的面前。現在自己手裡居然還有大禹用過的神鼎，他用力的搖了搖頭，想整理出一個思路出來，卻又無從下手。
「上仙？」敖重的叫喚聲把他從沉思裡面拉了回來，「恩？」被人從思考中拉回來總是一件不太令人高興的事。
卻見那敖重的指著洞穴的一邊：「這邊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而且石壁比較薄，應該可以很快弄穿。」朴征走到敖重所說的石壁邊，仔細的摸了摸了石壁，感覺手裡還是有一點濕，而且把耳朵貼在石壁上，還可以隱約的聽見水流之聲。
朝著敖重做了個手勢，朴征說道：「等會我用那不周岩精破開一個洞，我們再一起出去。」敖重點頭示意明白，然後退到後面。朴征朝著戒指上一拍，然後伸手虛空一抓，那不周岩精就出現在他的手裡。
隨著朴征的運氣於臂，不周岩精渾身散發出若隱若現的黑色光芒。「撲哧」一聲，那不周岩精居然直沒入壁，只留下朴征手裡握住的那部分還留在石壁之外。
知道這不周岩精鋒利，但是沒想到居然神奇到了如此地步。後面敖重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可是上古神器啊。對付這樣的石壁實在是大材小用。」
朴征哈哈大笑起來，手臂握著鏟柄迅速的在石壁上畫了個大圓，然後運勁一掌擊在這圓圈上。卻聽得轟隆一聲，整個石壁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大洞。
朴征將那不周岩精丟回了自己的戒指裡面，笑著回頭說道：「看來人王大人給了我們一把鏟子是無比正確的，他老人家在幾千年前就知道我們要困在此地了。」敖重也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跟著朴征的後面穿過了那朴征剛開出的大洞。
站在洞口，就聽見雷鳴般的水流之聲，朴征伸出頭一看，原來下面是一個地底大湖，包藏在一個龐大之極的地底岩洞內，岩頂離湖面的距離實在太高，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情況。
整個地底湖看來就像個無邊無際的大海，就算是朴征運足了神識也看不到邊。四周壁上長滿了各種朴征見都沒見過的花草，顏色各異，岩壁上有不少裂開大洞，
地底的清泉沖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條長長飛濺下來的瀑布，有些長達七十丈外，轟然有聲，蔚為奇觀，令這龐大的地底空間，充斥了聲音和動感。
回頭拍拍敖重的肩膀：「敖老哥，水裡是你們龍族的天下吧。是不是換你頭陣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敖重化成金龍模樣，朝著下面地下湖直衝下去，激起老大一團浪花，然後消失在地下湖裡面。隨即又露出碩大的龍頭，朝著頂上的朴征點頭示意下面沒有危險。
朴征大叫一聲，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投進水裡，這湖水深不見底，冰冷刺骨。可是在湖裡卻充滿著各式各樣的生命，例如頭上頂著個大燈籠的怪魚，在這暗冷的湖水裡，成千上萬這樣的怪魚聯群出沒，又或似蛇非蛇，卻長有兩個腦袋的怪物，有無數觸鬚的大圓球形，擦身而過的巨形怪鰲，千奇百怪。它們對這一龍一人卻視而不見，自顧自的游來游去。
看著周圍的魚群，朴征傳音給敖重：「這些是什麼魚啊，為什麼這麼奇怪，而且不怕人？」敖重一邊舒服的用龍尾擺著水，一邊閉著眼睛答道：「這些都是上古洪荒時代的魚啊，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活到現在。大概他們沒見過人吧，所以也就不怕了。」
朴征身邊剛好游過一條奇怪的魚，只見它居然是魚頭豬身，身上有紅色斑紋，形態可掬。朴征見它好玩，就想伸手去摸，那魚卻張開魚嘴，裡面居然長滿了鋒利的倒刺，對著朴征的手就咬了下去。幸虧朴征反應靈活，手縮了回去，才沒被咬中。耳邊傳來敖重幸災落禍的聲音：「那是文魚啊，生性兇殘的很。估計現在是吃飽了，才沒追你。吃了它可以不怕雷，還可以壯膽，你去抓條回去吃吧。」
「我才沒閑心抓它呢。」朴征沒好氣的回道：「怎麼我們遊了這麼久了還沒見到出口啊。」
「沒事，水流就是朝著這個方向，沿著這個方嚮應該快到了。」敖重伸出巨爪探了探水流的方向，回頭對著朴征說道。
一人一龍往前繼續遊了大概半個小時，在他們的面前居然出現了是一道石壁。水流到此都是打轉迴旋，顯然是再去去路。朴征和敖重都是一楞，沒想到居然這裡是條死路。
還是敖重沉得住氣，傳音說道：「這裡有些古怪，剛才那些魚群都不到這裡來。一定是水下有什麼東西。待我潛下去探探究竟。」朴征點頭示意明白。那敖重所化金龍，一個猛子就扎了進去。
約摸半柱香的時間，敖重浮上了水面：「這下面有個出口，但是外面似乎有禁制。那些魚都過不來，我過去試探了一下，好象對我們妖族的反應比較大，估計是當初設置這個禁制的時候，怕這湖裡的魚成妖從這裡出去。你去試試吧。」
「靠，為什麼叫我去啊。又不給我買保險。」話是這樣說，不過朴征還是猛吸一口氣潛了進去。潛下到大概20米深的時候，看見下面石壁有一個缺口，缺口上有絲絲金光發出。朴征游得近了，卻感覺那金光似乎有壓力把自己朝著外推去。
朴征運足神識，全身發出點點金光，瞬間把自己給包圍了起來。
朴征一運起金光，頓覺身上壓力一輕。自己居然就可以到達了那黑漆漆的洞口了，「這個破東西也叫禁制？輕鬆就突破進來了。比起鹿頭怪那裡的這裡也算是輕鬆了。」朴征暗暗想道。
看看自己可以輕鬆進來，朴征又回頭遊了出去。外面敖重已經焦急的在等待著他了，看見朴征出來急忙的問道：「怎麼樣？那個禁制你可以破掉嗎？」
朴征一臉的輕鬆：「當然沒問題了。我輕鬆的就突破了，你怎麼搞的？」
敖重沉吟了半會：「看來我剛才的推測是正確的，這個禁制就是針對我們妖族的。我剛才想探一探那裡的情況，卻被彈了回來。」
「好了，其他的先別管先。我們出去再說。」朴征不耐煩的打斷了敖重的話語，敖重也不吭聲，直接化做一道白光沒入了朴征胸前的玉牌。見敖重已經進了玉牌，朴征深呼一口氣，又潛了進去。
這次有了經驗，朴征輕鬆的突破了那道金光。朝著那洞口遊了進去，才一進洞口，水流頓時湍急了起來，朴征一下來不及準備就已經被水流朝著黑暗的深處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