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麗妃娘娘抱恙
87_87372落井還不下石絕不是陳小天的作風，既然是吳有才主動找死的，那他再把這火給燒旺一些。
何富成是幫助自己的四個人其中一個，陳小天行禮說道，「何公公，我進宮的日子不長，見過最大的官兒便是您了，我身份低微有誰會幫我呀，慎刑司這麼處理，一定是認真分析了案情，覺得事情是吳帶班有錯在先的，對，我只是個小太監，但小太監就不能得到尊重了嗎。」
陳小天裝出一副單純的樣子，看向吳有才，「還有，吳帶班，你剛才那番話我覺得你對的成見挺大的，我來到打掃處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做事情都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你說你對我有敵意也就罷了，怎麼罵一個莫須有的人是王八蛋。」
吳有才可不會相信陳小天的話，先不說他送了四十兩銀子給王責福，小太監毆打帶班太監這事情，慎刑司絕不會輕易放過的。
吳有才根本受不了陳小天的說教，情急之下說道，「罵了又怎麼樣，你小子有後台就別給我裝了，我不怕！別讓我查到是誰，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王八蛋！」
罵了兩次王八蛋，不經意之下何富成臉上的笑容停頓了兩次，陳小天心道，姓吳的，你確實很囂張，真不知道江悟道怎麼會收你當乾兒子，真是家門不幸啊。
何富成手裡拿著兩塊鐵球在手心中轉動著，增強手掌手指的靈活，哐啷直響，在何富成目光盯著吳有才眼睛時，兩塊鐵球的轉動停止了。
「咱家便是你嘴裡的王八蛋，小天子是我救出來的，吳有才你不是要讓我吃不了兜著走，咱家就在這裡坐著，等著。」
何富成的語氣並不那麼憤怒，更多的是陰沉，這種陰沉的聲音更令人膽戰心驚，特別是吳有才，像是雙腿被人打折，瞬間跪了下去。
「小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何公公恕罪，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吳有纔此時已經沒把自己的臉當臉了，更像是樂器，一記又一記的耳光扇了上去，啪啪直響的同時，一道道紅紅指印浮現在臉上。
吳有才確實是嚇壞了，何富成是個很神秘的老人，三十歲到六十歲，當了整整三十年的打掃處首領太監，無人能將其調離。
所以吳有才不敢有所停頓，打得越狠，越能讓何富成原諒。
見何富成要說話了，陳小天立馬打斷，可得讓吳有才多享受一會兒，一臉茫然的樣子說道，「何公公，原來是您救了小天，我還以為有什麼活菩薩顯靈，走出慎刑司的時候我便想，要是知道恩人是誰，一定以身相……，哦，我是太監，只能做牛做馬半生報答。何公公，現在我心裡十分激動，您在我心中實在是太高大了，我對您的感激猶如連綿起伏的群山看不到邊際，像煙火鼎盛的寺廟四季嘩鬧卻虔誠於世人之心……」
說了一通，陳小天的餘光不時瞟著吳有才，心中竊喜，再這麼自己掌嘴打下去，嘴角都要噴血了。
何富成擺了擺手，「別拍馬屁了，你能心存感激之情便是，小天子，你和吳有才都是我的手下，我不希望各宮各殿的人看笑話，就算是打掃處內部發生了問題，也應該由我來解決，而不是慎刑司。吳有才，罰也罰了，可以停手了。」
吳有才的手在發抖，每一掌都很用力，磕了磕頭，如釋重負說道，「多謝何公公開恩，多謝何公公開恩。」
「起來吧，豎起耳朵聽著，你是帶班，和普通小太監有區別，要讓手下服你的方法有很多，打罵是一種，欺壓是一種，算計是一種，但這些方法絕不會讓手下真心聽你的話，以德服人，這才是根本之道。」
何富成手裡的兩塊圓球又轉動起來，何富成昂起頭來，「小天子，我把你從慎刑司救出來，現在也不準備處罰你，你服不服啊。」
陳小天立馬接上話，「服，小天服了，何公公德高望眾，以德服人，令小的著實敬佩，我對何公公的……。」
「小天子打住，我這人不吃這套，有些事情不是用嘴巴說的，得看怎麼做，你們倆都退下吧，我希望打掃處里一條心，誰給我添麻煩，讓我心裡不痛快，我就讓他這個人不痛快。」
說完之後，何富成閉上了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樣子。
陳小天退出了屋子，對著一旁的吳有才擠出笑臉，「嘿嘿，吳帶班，我覺得何公公說得在理，你認為呢？」
吳有才的手捂著臉，眼睛不敢看向陳小天，在手下面前丟光了面子，這是何等的恥辱，吳有才想找個洞鑽進去，心裡有種想要掐死陳小天的*，不過吳有才的雙手遮面沒有空閑，冷冷哼一聲彎著腰走著開。
「劉二，你小子在幹嘛呀，真是人走茶涼啊，我背子你準備抱哪兒去，賣銀子嗎。」
回到了大屋子裡，陳小天站在劉二身後，看著劉二整理著自己的背子，在他后肩拍了拍。
劉二放下手裡的背子，轉過身子吃驚說道，「小天子！小天子是你！哦，你這背子我準備扔掉的，死人用過的東西，價錢再便宜也沒有誰會買……」
「你沒死？你怎麼會沒死，奇怪了。」劉二疑惑的看著陳小天，繞著他走了一圈。
陳小天也懶得和劉二解釋，他的反應不是一般的遲緩，一屁股坐了下來，陳小天說道，「這些天宮裡有沒有什麼大事情。」
四方勢力都出面救自己，要得出最後結論就得掌握每一個細節，而找准幕後主使只是第一步，幕後之人為什麼要把假太監送進宮中，這才是關鍵的問題。
劉二左右看了看，有些小心，附在陳小天耳旁小聲講了起來，宮中昨日還真出了一樁事兒。
永和宮裡有個小太監被活活燙死了，原因是說錯一句話，麗妃蘇虞患上了痔瘡，而且是內痔，那小太監說民間有偏方，用火熱的扁平烙鐵灼燒麗妃娘娘的下-體，從而破壞痔瘡的生長。
此話一出，麗妃蘇虞怒氣衝天，命人直接用火紅滾燙的烙鐵將那小太監燙死，死狀慘不忍睹。
劉二繼續說道，「小天子，宮中主子就算要對付下人，也得找合適的理由，或是悄悄的動手，這個小太監說的話實在是大逆不道、出言不遜，且不論他說的法子是不是可以治好病，這法子是對麗妃娘娘的不敬，引來大怒，死了之後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麗妃娘娘，怪只能怪他多嘴了，本是一片好心的，哎。」
陳小天也不得不嘆息，人是好人，話也沒說錯，只是因是身份，如果說這話的人是皇上，麗妃娘娘頂多紅臉一笑。
想了想，事情確實不好辦，一般痔瘡的治療都是內外用藥，而內用之葯需要一個上藥之人，最佳的上藥方式便是把葯塗抹在皇上的根部，進入麗妃娘娘的下-體，這樣效果最佳。
皇上自然不會這麼做，而別人做，稍有不慎都會丟腦袋的。
陳小天說道，「是啊，這是個教訓，以後咱們一定要慎言慎行，宮中處處都是深淵，掉下去便再也無法上來。」
陳小天心裡琢磨著，自己有絕對的把握使用外葯將麗妃娘娘的病根除，但自己主動找去，在宮中一定會引來麻煩的。
宮中大多數人都很低調，也有高調之人，但那些都是受寵的主子和得勢的官吏，現在自己沒什麼根基，冒然當了出頭鳥，不知道多少槍口會對準自己。
再說了，自己的目標是離開皇宮，沒凈身的太監，多待一天便多一份危險，但要從副總管方秉盛那裡拿到手諭，又需要提高自己的實力。
想了想，陳小天有了辦法，不用自己出面，去太醫院逛逛，說不定能找個可以利用的人。
也許是因為面子問題，受過教訓的吳有才很少在陳小天跟前露面，不再針對陳小天，事情輕鬆起來，陳小天只負責拿東西和送東西。
這差事很不錯，正好陳小天可以熟悉宮中的環境，知道吳有才不可能讓自己快活，陳小天做任何事情也十分小心。
機會來了，陳小天需要去太醫院的壽藥房取葯，天氣太冷令打掃處染上風寒的小太監越來越多，這天一早陳小天便來到了壽藥房，因為這地方在太醫院當中，於是陳小天可以看到太醫院裡繁忙的場景。
人進人出，屋內穿著醫官服飾的十數人全都一副束手無策愁眉苦臉的樣子，商量著，爭執著，憤怒著。
太醫院的院使聽到眾人的爭吵聲從椅子上起身，環顧眾人怒拍桌案，「都別吵了！一群飯桶！沒用的東西，胡志昭！」
一名戰戰兢兢的太醫本在埋頭痛思著什麼，此時一下子抬起頭來，「院使大人，卑職在。」
「麗妃娘娘內痣之事最初是由你接手醫治的，現在麗妃娘娘的病情越來越糟糕，下身都噴血了！三日內還沒有良策，咱們太醫院就得交辦個人，胡志昭，想不出好的醫治手法，就把你交出去！」
胡志昭不敢吭聲，心裡覺冤啊，這怎麼能怪自己，如果說到醫治方法，當然有，但麗妃娘娘堅持不讓內治，靠外葯來治，哪有這麼容易啊。
當上宮中太醫已經四個年頭了，也挺過了一些難熬的日子，這次麗妃的事情，恐怕是過不去了。
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壽藥局，坐在桌前提筆思索著，寫出四個原料，不停的撓著後腦，怎麼也無法想出來。
陳小天就站在胡志昭的身後，偷偷瞥了一眼紙上所寫的藥方，彎下腰去小聲說道，「咦，這是醫治痔瘡的方子吧，不過怎麼少了蒲公英和紫背天葵，醫治痔瘡，其實就是個清熱解毒的過程，要是想來得快，金銀花可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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