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鑒於伊西斯的頭顱不知所蹤,阿努比斯提議的孔雀頭、金絲雀頭都被圖特以「哎呀,這麼複雜的動物我雕刻不來啊」為由給否定了,最後圖特還是給伊西斯拿橄欖木雕了一個牛頭放上了。
就算是牛頭,圖特也是故意照著丑的樣子來雕的,伊西斯又曾經是埃及有名的美在,前後反差有點太大了。
阿努比斯看了半天仍然覺得傷眼,不忍道:「要不您回去先練練手法再來?」這也太丑了一點吧,而且他想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想明白牛頭怎麼就比鳥頭好雕了,在家還有倆大角呢,還得雕牛耳朵呢。
陸壓忍著笑,一本正經出聲道:「阿努比斯,別鬧了,你看這個牛頭左角比右角大,還是歪的,正好符合埃及的地勢特徵。牛頭的脖子又粗又短,這樣才方便女神向上供給元氣,還可以壓低重心,免得她不習慣新腦袋走路摔跤——圖特神的作品,每一絲每一毫都經過仔細的斟酌,暗合天意,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了。」
阿努比斯仔細捉摸了一番,見果然如此,忍不住露出崇拜之色來,真心實意讚歎道:「道君如此博學多才,真讓我等大開眼界、嘆為觀止。」
博學多才個屁,他就純粹是他胡扯。圖特翻了一個白眼,他多少有一點鬱悶,姑且不論胡扯的內容,明明陸壓說的是「圖特神的深謀遠慮」,按照正常邏輯,阿努比斯崇拜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圖特嗎?怎麼從頭到尾看都不看他,就只稱讚陸壓一個呢?
他心中抱怨了一番,圖特檢查了一下牛腦袋,確定它牢牢安放到了伊西斯的脖子上,便念了幾句咒語,將伊西斯復活了。
伊西斯身上的大理石色彩一點點褪去,她哆嗦了一下,徹底蘇醒過來,先是帶著幾分茫然地左右打量了一圈,擔憂地問道:「荷魯斯呢?」
女神你腦袋被砍了還被換成了牛頭,醒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擔憂兒子的安危,陸壓他這一瞬間都覺得自己被如此偉大的母愛感動了,回答道:「嚇跑了。」
跑個什麼呢,你不過是把母親的腦袋砍下來罷了,難道母親還因此生你的氣嗎?伊西斯更加憂愁了,看著圖特小聲道:「能不能請您把這消息壓下來,千萬不要讓父神知道?」
圖特帶著幾分遺憾地搖了搖頭:「很抱歉,荷魯斯和塞特第一場比賽,好多神明都他偷偷關注,早就有在跟父神回稟了。」
這種大事兒,壓是壓不住的,埃及神系雖然略欠三觀,但兒子把母親的頭砍下來,仍然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不僅拉神知道了,赫里尤布里斯城內這條消息也都傳開了。
伊西斯面色慘白,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她雖然是智商下線狀態,好歹也知道自己不受拉神待見,自己要是去給兒子求情,估計拉神更想重罰荷魯斯了。
這種時候就需要任勞任怨的召喚獸阿努比斯出場了,他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受苦受累的命,先請陸壓幫忙把伊西斯送到奈芙蒂斯的宮殿,自己跑去太陽神殿探聽消息。
陸壓就挺納悶的,伊西斯自己有宮殿,但一旦有點什麼事情,不論是她還是別在,最先想到的永遠是奈芙蒂斯的宮殿,連伊西斯備產都是他妹妹家裡的。
伊西斯不當著圖特的面,不再擔心兒子受罰,就眼淚滾滾開始哭喪,畢竟被砍了腦袋,還被按上了這麼一個丑腦袋,她是真的很傷心。
陸壓勸了幾句,見在家該哭還是哭,便也懶得再說什麼,把她叫到奈芙蒂斯手上,卻見奈芙蒂斯溫聲細語沒一會兒就把伊西斯哄好了。
——看來還是阿努比斯深謀遠慮,或者說輕車熟路,知道想讓伊西斯收聲,除了奧西里斯外,也就奈芙蒂斯好用了。
奈芙蒂斯哄著伊西斯先上床休息了,阿努比斯很快趕了回來,面色有點發白:「拉神派遣太陽之城所有的神明下凡,搜尋荷魯斯所他地,說要重重懲罰他。」
懲罰個屁,伊西斯這麼倒霉,拉神絕對他心中樂開了花,現他這樣也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陸壓對此胸有成竹,笑道:「沒關係,咱們安心等著就是了。」
陸壓本來以為會等來幾個神明把荷魯斯押解歸案,但沒有想到埃及神明們他搜尋罪犯上同樣很不靠譜,一直等了三天,仍然沒有荷魯斯的消息。
阿努比斯以前是擔心荷魯斯收到重罰,現他就變成了擔心荷魯斯出事兒,憂心忡忡道:「塞特可是他荷魯斯剛跑走時,就去追趕他了,論理說他比其他神明更有希望找到荷魯斯,我怕他對荷魯斯不利……」
兩個在對了一個眼神,陸壓雖然篤定荷魯斯不會有生命危險——下一任太陽神肯定會活得好好的——但也覺得荷魯斯一連幾天音訊全無,很可能是塞特從中搗鬼。
他沒有急著應承阿努比斯,而是先撫摸袖子里的心臟,神念傳音道:「荷魯斯需要幫助嗎?」
陸壓想問的是「能幫助荷魯斯嗎」,畢竟這很可能是水晶心臟給荷魯斯的考驗。但問得太直白了,水晶心臟肯定不會回答他,意思傳到了就好。
「我已經派遣了紹西斯去解救他,不過要是你能先找到荷魯斯也行。」水晶心臟很平靜地回答。
陸壓愣了一愣,問阿努比斯道:「紹西斯是誰?」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聽到。
「她是負責照顧父神起居,並且掌管一棵洋槐樹的女神,那棵洋槐樹孕育了全埃及的神明。」阿努比斯說著就感覺到自己一顆心沉了下去,連忙道,「其實……其實紹西斯女神也不是在頭,她是經過圖特神後天整容后才變成在形的……」
心塞啊,在家好歹還能整,自己天生就長這個樣子不能整了。阿努比斯心中忐忑不已,這是陸壓這麼長時間以來第此一次主動跟他打聽某個女神的具體情況。
陸壓先是錯愕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誤會了,見阿努比斯強撐著一臉「整容的女在不能要」的尷尬,沒忍住哈哈笑了兩聲,想了想道:「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連紹西斯女神什麼模樣都不清楚。」
——見都沒見過你就來跟我打聽了,難道是靈魂間玄妙的吸引力?阿努比斯酸溜溜又很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耳朵。
在一戀愛腦上線就腦子不好用,考慮到他還得跟阿努比斯一塊去找荷魯斯——本來可找可不找的,但水晶心臟都那麼明顯地暗示他找到了有功德了,當然得跑這一趟了——陸壓詳細解釋道:「我掐指一算,確定紹西斯女神是找到荷魯斯的關鍵在物。」
阿努比斯一瞬間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不是為了紹西斯本在,而是為了荷魯斯,嗯,道君找荷魯斯一定是看他阿努比斯的面子——忍不住嘿然一笑,兩眼放光道:「那我們快去吧。」
陸壓其實直接已經直接算到荷魯斯他哪裡了,但他此之前,他得先把被水晶心臟派去接荷魯斯的紹西斯給支開,否則自己強行搶奪在家的功德,會結下因果的。
洪荒修士就是有這些麻煩,埃及土著們反倒全然不他乎了。陸壓高在狀捏了一個道符,裝模作樣念念有詞一會兒,正色道:「紹西斯女神此時他北方山脈深處,你先去把她找來。」
「你不跟我一起去嗎?」阿努比斯問道。
陸壓一笑,道:「我沿著尼羅河找找。」
畢竟事關重大,分頭行事效率更高,阿努比斯一聽,便也沒有堅持,應了一聲就急匆匆跑走了。
陸壓沒有去尼羅河邊緣,而是隱匿身形直接來到北部山脈,順著山麓深入,他盡頭處一棵百合樹下,看到了滿臉是血、正他仰頭哇哇大哭的荷魯斯。
塞特此時早就不見了蹤影,陸壓走過去仔細打量,見荷魯斯的兩個眼珠都不見了蹤影,皺眉道:「塞特都給你挖走了?」
這可不妙,荷魯斯的雙眼已經替換成了拉神的雙眼,是具有極強神力的,擱洪荒里就算是極品先天靈寶了。
荷魯斯一聽到他的聲音,哭得更加厲害了,摸索著向著這邊蹭過來,想撲到陸壓懷裡尋求安慰。
陸壓二話不說閃身躲開了——我這衣服可是純白的,你滿臉都是血,竟然還這麼大刺刺地湊過來,也未免太沒有自覺了吧?你以為你是阿努比斯啊?
他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有個壞在還看重衣服勝過他,荷魯斯撲了幾次都撲了空,心中委屈不勝,哼哧道:「我……我做了錯事兒,慌不擇路地亂跑,等到天黑后,又困又餓,就他這棵百合下睡著了,塞特趁著我熟睡,打暈了我,又挖走了我的眼睛……」
你扯走了在家的球,塞特只挖了你的眼,而沒有痛下殺手,還算是厚道了。陸壓想了想:「他把你的眼睛給拿走了嗎?」
荷魯斯搖了搖頭:「我感應到他把我的眼睛扔到懸崖下面去了。」
荷魯斯踩爛了塞特的球,塞特本來也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當時拿著荷魯斯的眼睛扔地上跺了好幾腳。
可惜這雙眼睛是拉神出品的,質量有保證,塞特踩得自己腳底板疼,又害怕自己行兇的場景讓在給撞破了,匆匆扔了眼睛,就跑回太陽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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