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陰兵
春寒料峭,C城的春天依舊寒冷,尤其是在午夜時分,冷風吹過無人的街道,顯得越發的清冷。
剛剛和朋友喝完酒的牟陽半醉半醒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本來朋友執意要送他回家,可他偏偏不願,仗著離家不遠,硬是死撐著說自己沒醉,借著夾雜著涼意的東北風,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牟陽一步三晃的走著,走過前面的小路便到家了,想到這裡,他便加快了腳步。
前方的樹林處隱約有些響動,想必是有人在那裡,或者是些情侶吧。這大冬天的還有情侶在這種地方恩愛,愛情的力量屬實很偉大啊。
牟陽快要穿過樹林,眼看著就要到家樓下的綠化帶了,竟然從樹林中竄出幾個人,看身姿全是男人,難不成是攔路搶劫?!牟陽的心猛的跳到了嗓子眼兒,一股子不好的兆頭油然而生。
牟陽在等著他們有所行動,這幾個人的動作卻不像劫匪那麼迅速,而是慢吞吞的移動著。牟陽站在原地觀察動態,不敢再多走一步。前方的幾個人走的緩慢,是不是只是一般的過路人,上林子裡面方便一下,接著趕路了?這麼一想,牟陽的膽子大了一些,不過,說是過路人可細看他們走路的姿勢怎麼那麼怪異?好似提線木偶一般?
牟陽站在那裡揉了揉眼睛,定定的瞅著他們,那幾個人離他越來越近,牟陽的眼珠子差一點奪眶而出,這幾個人竟然穿著古代的鎧甲,臉上的肉腐爛的無一完整的地方,似乎還散發著陣陣的惡臭。
「啊——」牟陽一聲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後退,嚇得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這下他的酒算是全醒透了。
隨後的日子裡,陰兵在C城出現的消息不脛而走,傳的越來越遠,也越來越神。
「叮鈴——」
「您好,歡迎光臨忘川客棧!」一個嫩粉色的身影從客棧里踱步而出。
「婉冰,起的這麼早?」
「是啊,張阿姨,您今天來的也挺早。」佟婉冰接過張阿姨手裡的菜,放進了廚房。因為老王不願採買,范皓均和謝昊軒偶爾能充當一下,久而久之也嫌這不是分內的活累心,迫於無奈,孟真又請了張阿姨來送菜。
「呵呵,我今兒起的早,就早點來了,今兒這菜可是新鮮的很!」張阿姨肥胖的身軀坐在了客棧里的椅子上。老王隨之也下了樓。
「王叔,早啊!」老王點了點頭。
「哎,婉冰,我今天去上菜,聽聞一件事,哎喲,傳的那是一個嚇人!」張阿姨繪聲繪色的講著。
「什麼事?」孟真也從樓上往下走。
「我聽聞,城裡有個男人半夜回家碰見了陰兵!」
「陰兵?」孟真的生線明顯高了八度,隨即向老王露出一副為何會這樣的疑惑表情。
老王則是聳了聳肩,以示他可不知道這事。
「呵呵,張阿姨怎麼也相信這市井小民以訛傳訛的謊話!」老王一臉的正經。
「老王,這還真不是以訛傳訛,聽說,在幾百年前,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事了,咱們這深山裡進來一批朝廷的士兵,竟不知為什麼全部都神秘的失蹤了!」張阿姨一臉的神秘,讓他們幾個面面相覷。
「所以,這是失蹤的士兵的鬼魂在作祟?」范皓均一臉的嘲笑。
誰也沒有再往心裡去,一拍而散,各自去忙各自的活計,張阿姨怏怏的走了。
幾日後的一個午後,陽光不那麼明媚,有些暗淡,讓人的心情也蒙上了一層陰鬱。
「叮鈴——」
「歡迎光臨忘川客棧!」進屋的一男一女讓佟婉冰收回了笑容。
「請問,南山村的李阿婆住在什麼地方?」那女人開口問。
「呃……哪個李阿婆?難不成是看癔病的那個?」這讓佟婉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陳曦。
「對,就是她!小姑娘你知道她住哪兒?」女人展顏的露出些許的喜悅,順勢拉了拉身旁的男人,那男人毫無表情,只是略微的有些憔悴。
「呃……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佟婉冰露出一絲可惜的神情。
「哎,我早該想到的,老公,天已經晚了,不如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裡吧,明天一早再走?」那女人望著男人,男人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入夜,萬物皆處在休眠的狀態,連屋外的貓兒狗兒都蜷在牆角打起了盹兒。那對夫妻連晚飯都沒有下樓吃,這在忘川客棧來說,也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收拾完一切,大家便各回各屋休息了。
佟婉冰這幾日不知為何,總是失眠,晚上睡不著,白天也沒有困意,不知是不是內分泌失調了。佟婉冰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問老闆娘要一杯牛奶,后一想那幫人喝后的反映,便嚇出一身的冷汗。
沖完澡的佟婉冰打開筆記本,搜著網上的一些花邊新聞,打發打發時間,踢踏,踢踏,踢踏,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雖輕但是卻能聽得到。佟婉冰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點鐘了,這麼晚會是誰呢?能路過佟婉冰門口的,可能是那兩口子,沒準兒他們有什麼事外出也說不定啊。
佟婉冰關了燈,正準備睡下,卻聽外面響起熟悉的開門聲。果真是要外出?她撩開窗帘,向外望去,奇怪的是竟只是那個男人的身影。正當佟婉冰心裡犯著嘀咕,那男人卻回過頭來看了眼佟婉冰的窗子,彷彿他知道有人正躲在那扇窗后偷偷的看著他。佟婉冰猛的打了個機靈,一哆嗦鬆開了手裡的窗帘,在窗帘撂下的一剎那,她竟看到那男人臉上一抹陰冷的笑。
佟婉冰沒有再去偷看他,只是飛快的鑽進了被窩,剛升起一股濃濃的倦意,卻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佟婉冰揉著惺忪的睡眼,開了門。是下午入住的那個女人。
「你有什麼事嗎?」
「額……」那女人慾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請問,看到我老公了嗎?」
「啊?這個……」好像這個問題不應該來問佟婉冰吧!
「哦,不好意思,我剛剛上了個衛生間,他就不見了,我想問問他有沒有出去或者是跟你們有過什麼溝通?」女人顯然有些慌張。
「額……我剛剛……看到他出門了。」佟婉冰不知道該不該這麼說。
「什麼!往哪邊走了?」女人的神情越發的慌亂了。
「出了大門,往東走了。」
「東?糟了……」
「額,你也不用太擔心,他一個大男人怎麼也不可能走丟不是。」
「你不知道,前兒些日子……前兒些日子他和朋友去喝酒,結果,說是碰見陰兵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這幾天剛好,我覺得他跟平時不大一樣了,尋思著是不是嚇著了,這才想著去找李阿婆……」
「行了,別說了,我這就穿衣服,和你一起去找他。」佟婉冰穿起了衣服,和女人出了忘川客棧。
往東走只有一條路,她們順著路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再往前就是大山了。
「他可能上山了!」佟婉冰望著找的急切的女人。
「那……那咱們上山找找吧!」女人懇求的目光頓時讓佟婉冰心軟了。
兩束晃眼的光線在暗黑的夜裡漫無目的的掃射著,而牟陽的名字也在空蕩的深山裡回蕩著。
「不如,我們分散一點找?」那女人建議,佟婉冰聽聞雖有些猶豫,可依舊點了點頭。
走著走著卻發現本來離她不遠的那個女人竟然不見了,佟婉冰認為她可能是去了別的地方找。
突然一陣低低的吼叫讓佟婉冰駐足,她悄悄的關上了手電筒,只聽見那聲音沖自己的方向來了。她躲到一棵樹后,以便遇到危險可以爬樹,只不過這棵樹的位置離懸崖已是不遠了。
遠遠的一個人跑了過來,本以為是那租客女人,定睛一看卻不是,好像……好像是那租客男人,佟婉冰剛想上前,卻發現男人身後的草叢裡幽幽的有著些綠光,佟婉冰正在琢磨著原委,卻從那男人身後竄出幾個身穿鎧甲的骷髏兵,男人驚恐的後退著。但那幾個骷髏兵抓住那男人,不顧他的哀求與慘叫,生生的把他撕裂。
佟婉冰瞪大了眼睛,嚇得不敢出聲,突然一隻手攀上了她的肩膀。
佟婉冰猛的一抖,回頭一看,正是那男人的妻子,她正想對她訴說剛剛那血腥的場面,不成想,那女人竟一反常態,一臉的僵硬,只是直直的望著佟婉冰,兩道幽幽的綠光順她的眼裡射出。
「你……在看什麼……」那聲音聽起來恐怖至極。佟婉冰搖著頭向後退。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伸手想要抓住佟婉冰,佟婉冰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佟婉冰這才意識到後面的懸崖,但是為時已晚……
「救命啊——」佟婉冰一聲尖叫,睜開眼卻是在忘川客棧的款台里,這一切讓她蒙住了。
「你鬼叫什麼啊?」前方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范皓均一臉的不悅,迷茫著睜開睡眼。
「我……我剛才,明明被推下懸崖了啊?怎麼……咱們店入住的那一男一女呢?」
「什麼一男一女啊?最近沒人來住店啊?你是不是做了噩夢啊?」范皓均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上了樓。
難道,這真的是一場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