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261:誰的陷阱】

261.【261:誰的陷阱】

瞳依抬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冷若寒霜的眼神凝聚在了伶九的身上,伶九一臉慈愛的笑道:「瞳兒,你腹中的這個孩子是蘇家的後代,你以為師父想讓你留著他么?師父不會殺你,可也不想蘇漓和蘇夜好過,所以,便也只能拿這個孩子來出氣了。」

她轉向百里澈重複道:「如何?百里城主是願意為本宮續命呢,還是願意保住瞳兒的孩子?不過,依本宮看來,你應該是比本宮還想她腹中的孩兒夭折吧,畢竟你——」

「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想問你。」瞳依打斷了伶九的話,嘴角勾起了一絲寒凜的冷笑,「雖然我現在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我跟姐姐的生母。」

百里澈的情義她知道,也一直都感念在心。但她自認比伶九要了解百里澈。相處多日,雖然百里澈同以前一樣燒包又欠抽,也日日都跟蘇夜鬥嘴掐架,可她心裡明白,他待在自己的身邊並無任何遐想,只是單純的要助蘇夜除掉伶九,要助王兄一統天下。而他對自己這份註定得不到回應的情,她只怕是要一輩子虧欠著他了。

這樣的用心,這樣的百里澈,早已經被她和蘇夜當做了朋友,她絕對不允許伶九用惡意的用心對他揣度謾罵,她根本不配。

伶九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想到瞳依會問出這等問題,但她隨即又搖了搖頭輕笑道:「為師做夢都想有你和紫兒這般貼心聰慧的孩子,可惜啊……」

她懷念的望著窗外道:「當年為師從長生殿回到海神殿的途中,偶遇到了紫兒在河邊玩耍,一時間心生愛憐,便起了收徒的念頭。那時候紫兒不過才三歲,本該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可她卻無視為師所有的誘哄,無論如何都不願跟本宮離開。本宮無奈之下,只得殺了她的隨身護衛和侍女,後來幾經查訪,才知道她也是海圖國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父母到山間去打獵,便將她獨自一人留在了那裡。」

「姐姐是被你強行擄走的?」瞳依的眼神更加幽冷,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絲絲寒意,伶九不為所動的回答:「成為海神殿的祭祀是她最大的榮耀!那是海圖國最高貴的身份,是神靈的化身,是連海圖國皇族都要仰望的存在!」

「那你還為何要冒充母妃,自稱為長生國的長公主殿下。待在海神殿里做你的伶九祭祀豈不是更好。」瞳依嘲諷的輕哼了一聲,伶九瞬間色變,反手一掌就要朝瞳依臉上扇去,「放肆!」

百里澈抬手一揮,笛子一轉便架住了伶九的手,他漠然的看著伶九說:「若是你想再多活幾天,就不要妄想對小暮兒動手。」

「百里澈,本宮未想到,你竟然和蘇家的那對兄弟一樣,也是個外冷內熱的情聖。」伶九冷冷的瞥了瞳依一眼,「為師疼你,才縱著你在為師的面前放肆,畢竟你是紫兒最疼愛的妹妹。在為師的心中,紫兒便如同為師的親生女兒一般。不要再挑戰為師的耐心,你真的以為本宮不捨得殺了你么。」

「得到了你的親口肯定,知道你不是我跟姐姐的生母,我便可以放心了。」瞳依凝視著伶九的眼睛說:「曾經在地宮看到你的時候,我一度認為你是我的生母。並非是因為你我二人一模一樣的長相,而是因為看到你時便油然而生的熟悉感,那種熟悉感只有在看到姐姐的畫像的時候才會出現,我曾一度把你當做是我在世上一度的血親!」瞳依輕哼一聲,「可現在我可以確定,你根本不配做我和姐姐的血親,所謂的血緣羈絆,不過是因為我體內的***蝕骨里用了你的心頭血而已。如此,即便是以後我要一刀殺了你,我也不會有半點的手軟。鰥」

伶九的眼底現出一絲空茫之色,腦海中迴響著瞳依所說的那句『血緣羈絆』。

多年之前瞳依還小,並沒有身在海神殿中的記憶,所以,她以為與自己想見是在地宮之內,可自己見到她的時候,她卻還在襁褓之中。

她痛恨葉文成,覺得他帶給了她一聲都難以磨滅的屈辱,所以,對於那對繼承了葉文成血脈的雙生子也無比的厭惡,只恨不得能抹滅掉她們的存在,也好讓自己忘記那些不堪的過往。

「瞳兒,你可知道,你之所以能留在紫兒的身邊,這機會是我給你的。」伶九嘴角的微笑越發的詭異,雙眸中再次湧現出一片狂亂之色,「你真的以為,當年本宮誕下的那對雙子之一,是因為意外染疾才夭折的么。」

瞳依心底一震,覆在小腹上的手瞬間便抓緊了自己的衣衫,「是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她們不是我的女兒!」伶九臉上的表情無比的陰冷,「那不過是葉文成的一對孽種,哪裡配做本宮的女兒!本宮的女兒是紫兒啊……本宮從小看著她長大,將本宮知道的一切全都教會了她,當本宮曾渴望得到卻沒有得到的一切也都恩賜給了她!只有紫兒才配當本宮的女兒,葉文成算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來傳承我長生國皇室的血脈。」

瞳依眉心微擰,側頭移開了視線。

她已經不想在與伶九做任何分辨。她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早已喪失了人性沒有了人倫。與她分辨不過是對牛彈琴

,便由著她自己去發瘋好了。

抬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瞳依腦中浮現出了蘇夜的面容。

當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後,充盈在心底的只有愛憐與期待,還有無限的幸福與感激。她感激上蒼讓自己在這個世界有了羈絆,有了凝刻在血骨中的傳承。這個孩子沐浴著所有人的愛所生,所以,必然不會遭受到伶九以及葉靜衣那般凄慘的遭遇。對伶九,她有感慨,卻不會同情,因果輪迴,自在人心。若是她沒有太過強烈的***與執念,也不會將自己一步步的逼迫到如今這個地步。

「瞳兒。」伶九看著瞳依冷漠的表情,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瓶子問:「你想恢復你本來的容貌么。」

當年襁褓中的嬰兒已經長大,也和那個自己親手撫養大的孩子一樣站在了她的對立面。伶九曾因為暮紫依的背叛而瘋狂過,怨懟過,並且狠狠的懲罰了那個視如己出的少女,可現在面對著同樣與她作對的瞳依,她卻發現她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如同遭到全世界背叛一樣的感覺。

她說,在地宮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曾對自己產生過強烈的感情羈絆,還以為自己便是她的生母……伶九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

可惜不是啊,她並不是她的母親。雖然,因為***蝕骨的聯繫,她在地宮與瞳依的重逢的時候,同樣感覺到了那來自血脈深處的強烈的躁動,更因此而數次放過了瞳依,在多少次被她激怒后想要痛下殺手時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將暮紫依最後剩下的易容蠱拿出,伶九看著面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嗓音飄忽的問道。

瞳依和百里澈同時一怔,然後有些驚訝的看著伶九手中的瓶子。

「易容蠱?」百里澈起身上前了一步,「暮紫依竟然還留的有這種東西?」

「你以為紫兒會讓你永遠都頂著別人的臉一輩子么。」伶九冷笑道:「本宮教出來的徒弟心思縝密,雖然外表看上去溫柔如水,但心底的智計不輸給任何男子,不然,蘇漓也不會看遍了九州大陸的美色卻只愛上了一個暮紫依。將你變成了本宮女兒的模樣不過是紫兒的權宜之計,若是她能親手撫養你長大,等到本宮徹底對海神殿放手,而她能一人在海神殿獨攬大權的時候,她自然會為你解開易容蠱,讓你堂堂正正的做回暮瞳依。」

伶九的目光轉到了百里澈的身上,「百里城主,我們來尋個樂子如何?」她咯咯的笑道:「想不想知道,蘇夜和你,誰對瞳兒的感情會更深?」

百里澈眉梢一揚,還未反應過來伶九所言到底是何意,瞳依猛然伸手襲向了百里澈,一掌將百里澈擊退,然後直接將瞳依鉗制在手中。

「你要做什麼!」百里澈冷聲對伶九道。

「我將瞳兒的容貌變回原本的模樣,然後將她藏在某處,讓你和蘇夜一起去尋找,你說,你們兩個到底誰可以先找到瞳兒?還是說,你們誰都無法將她給認出來。」伶九拿著那放有易容蠱的瓶子在瞳依的臉上劃過,咯咯笑道:「可若是蘇夜並沒有將你認出來,卻是百里澈先找到了你……瞳兒,為師這個提議是不是很有趣?可以幫你試驗一下蘇夜的真心呀。」

「真心根本不需要檢驗試探。」瞳依面無表情的回答:「你想做什麼隨意便是。」

「是嗎,那就……」

「我答應為你續命!」百里澈瞬間打斷了伶九的話,看著瞳依道:「你現在有孕在身,而且還身中***蝕骨,不能在沾染任何蠱蟲破壞體內的平衡,否則,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和孩兒的性命。」他冷然的對伶九說:「我答應你的要求,會儘力為你治癒舊疾,但你需得應我,在她沒有產下孩子之前,不得在對她動任何心思。」

「百里澈……」瞳依神色複雜的握緊了雙手。

他與王兄聯手與伶九相抗這麼多年,如今唯一能牽制伶九的手段大概就是伶九的舊疾了。王兄甚至說過,若是真的敵不過她,單隻是拖延時間能也拖到耗死她那一天,可如今為了自己,百里澈要親手將伶九這唯一的弱點給消除。

看著百里澈那雙淡若浮雲的眼神,瞳依心底一時間五味雜陳,有千言萬語梗在喉中,最終卻發現無話可說。

「看來百里城主當真比較在乎我這兒徒兒。」伶九隨手一拋,將那瓶子扔到了百里澈的手中,「既然這樣,這瓶易容蠱便交給你保管吧。只請百里城主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若是治不好本宮的舊疾,瞳兒便會落得跟紫兒一樣的下場。」

說罷,伶九便咯咯笑著轉身離去。

瞳依被伶九甩的身體一個踉蹌,百里澈飛快的上前扶住她。瞳依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百里澈微微一笑,「不過是為她治療舊疾而已,本城主可沒說過需要多久她才能痊癒,小暮兒何必露出這種控訴的表情。」

「難為你了。」瞳依的眼底劃過一絲歉意,「即便治不好她,但你定然也要適當的讓她的舊疾緩解,原本對付她就無比的棘手,這樣一來,只怕她更會變本加厲了。」

瞳依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再次感嘆

她這身孕來的的確不是時候。

若是換了以前的自己,哪能如此輕易的被伶九挾持。

百里澈莞爾的拍了拍瞳依的頭說:「若是本城主放任你不管,讓你和孩子在伶九的手上出了什麼危險,只怕蘇漓和蘇夜更不會放過我。」

「有沒有辦法通知阿夜我們在這裡。」瞳依坐在床邊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這裡的陣法你無法破解么。」

「伶九不會長期將我們關押在此處,要不了幾天,她便會鉗制著我們到龍穴中去尋找蠱王毒經。」百里澈篤定的說:「等她帶我們離開的時候,此時我們逃離的絕佳時機。蘇夜此時定然已經發現了不對,他一定會在龍穴附近接應我們的。」

「但願如此……」瞳依的心底籠上了一層陰霾,心跳莫名的逐漸變得急促。

儘管百里澈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可她卻為何一直都惴惴不安,覺得他們忽略了什麼,最終會導致他們滿盤皆輸呢……

瘴氣林外,蘇夜帶著瞳依從林子里衝出,飛速的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便攬著瞳依朝往記憶中龍穴的地方靠近。

身後追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最終慢慢的消失不見,蘇夜心下一動,目光四處流轉,然後便帶著瞳依聽到了一個幽僻的角落裡,隱藏在了濃郁的樹蔭下。

瞳依身子一軟,直接便跪坐在了地上,掩著口開始止不住的乾嘔,蘇夜墨眉擰緊,輕輕拍撫著瞳依的後背,憂心的問道:「如何?」

瞳依急促的喘息了幾聲,抬頭朝四周一望,握住蘇夜的廣袖道:「走,伶九隨時都可能會追來。」

蘇夜抬手摸上了瞳依的腕脈,只覺得觸手下的脈搏狂跳個不止,立即皺眉道:「不能再走了。你的身體已經禁不起這般折騰了,伶九的人馬暫時還沒有追來,我們先在此處休息片刻,等你和孩子安穩一些再繼續前行。」

瞳依清冷的眼底滑過了一絲擔憂,「百里澈呢。」

蘇夜輕嘆口氣,搖了搖頭,「在瘴氣林中走散了。」

瞳依握著他袖口的手微微一緊,垂下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玏一排陰影,蘇夜看著瞳依道:「依依……」

「我知道。」瞳依立刻打斷了蘇夜的話道:「雖然我很想回去救他,但也知道,貿然回去反倒是拖累。如今我有孕在身,無法與伶九相抗,雖然不知他現在如何,但他應該有法子脫身並與我們會和。」

蘇夜抬手輕輕撫過伶九的長發,「百里澈不會那般輕易輸給伶九的。再不濟,他也是九州大陸上的神醫獨尊,就算武功比她有些不足,想自她手中逃脫應該不難。」蘇夜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連本王都能從伶九的手中將你帶走,他一人若是無法應對,那還是趁早死了乾淨,本王會幫他挖墳鞭屍的。」

瞳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好氣的瞪了蘇夜一眼,「你啊,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編排他的不是。」

「那你要本王如何?」蘇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隨即便一臉慎重的將瞳依的臉捧起,「依依,我很自私。」他輕嘆了口氣,「百里澈於我和王兄皆有救命之恩,更數次替你解圍讓我們免遭伶九的暗算。我感激他,也會想辦法償還他,但若是讓我在他和你之間選擇……我只能仔細的選擇保全你和孩子,即便這等背信棄義的行徑會遭上天唾棄,我也斷不能讓你和孩子有半點的閃失。」

「阿夜……」瞳依抬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龐,凝視著他的眼睛道:「我們都會沒事的,只要打開龍穴,拿到蠱王毒經,伶九就再也奈何不得我們,我們與她之間的恩怨便也可以了結了。」

輕輕握住瞳依的手,蘇夜再度四下看了幾眼,「你先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尋些水和吃的過來。」

瞳依迅速拉住了蘇夜,眼底劃過一絲無奈,「不要亂跑,你忘了我之前告訴過你,這南疆鬼林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會屍骨無存。我身體無礙,你陪我歇息片刻便好,如今天色還早,我們快些趕路,便能早日抵達龍穴,完成王兄叮囑我們的事情了。」

蘇夜聞言撩起衣擺往地上一坐,攬住瞳依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嘴裡卻忍不住抱怨道:「即便是你不渴不餓,也該顧念著點我們的女兒,哪有你這般自私的娘親,也不顧念著她的肚皮渴不渴餓不餓。」

瞳依直接伸指戳向他的腦門,眯著眼睛罵道:「女兒還在我的肚子里,自然是聽我說了算,你給我閉嘴不許吵。」

只片刻間的奔波逃命,雖然瞳依並未運功,一直都是蘇夜帶著她在疾奔,但懷孕對體能的消耗過大,所以瞳依的臉上一直都透著一絲倦容。側頭靠在蘇夜的肩膀上,瞳依柳眉擰緊,很快便沉沉的睡過去。

瞳依低頭看著她不安的睡顏,眼睫微微一垂,在抬頭看著前方幽深的密林,眼神深處是一片看不見底的幽暗。

迴轉王都的官道上,流風一臉悶悶不樂的窩在馬車上,拖著下巴瞪著外面碧藍如洗的天空。

子拂和陸余相視一眼,輕咳兩聲問道:「殿下,你已經這般沉默了好多

天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流風眼睛一眯,直接從原地跳起,蹭蹭兩步來到陸余的面前,揪著陸余的衣襟問:「你說!小爺到底是不是父王親生的!到底是不是王叔的親侄子!到底是不是依依的親外甥!打底是不是師父的親徒兒!你說!」

陸余滿臉黑線,忍受著被流風口水洗臉的噩運,抬頭望天道:「奴才不知……」

回想起流風最近遭遇的一系列悲劇,陸余的腦袋裡都忍不住竄出一些大逆不道的念頭:沒準……沒準眼前這小祖宗真的是聖上撿來的,所以他現在才落得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下場?

子拂忍俊不禁的掩口,輕咳了兩聲壓制住險些脫口而出的笑聲,流風頓時扭頭,又衝到子拂的面前,卻沒有像對待陸餘一樣粗魯,而是不滿的問道:「連你都跟他們學壞了,現在都不疼小爺了!你說,父王和王叔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們把小爺從王都踢到南聿,在從南聿踢回王都,又說讓小爺到洛城去找父王匯合!他們當小爺我是騾子么!連軸四人隨便溜,溜完了卻連銀子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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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來橫禍,王爺很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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