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聲東擊西
?當古實帶人衝進分局對面的小飯館時,安樂早就杳無蹤影了。【無彈窗.】(純文字)飯館的夥計說,老闆前腳剛走,安樂後腳就出了門,攔了一輛的士坐車走了。天太黑,也沒有看清車牌號碼,只知道是往北郊方向去了。
「壞了。」古實一拍大腿,把旁邊的刑警們嚇了一跳,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一向從容鎮定的隊長如此失態。古實兩步跨出小飯館,掏出手機,神情緊張地對著電話急匆匆地說了幾句。然後他跨上一輛警用摩托車,狠狠地把油門擰到了頭,在發動機不堪負荷的轟鳴聲中,摩托車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北郊方向急馳而去。
一路上,古實咬牙切齒地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著他抓住安樂以後的情景,他要好好地把安樂修理一番。這小x,不單隻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動手廢了一個證人,居然還敢給自己下戰書。想起安樂寫的那張字條古實就連牙根都發癢,那張油漬斑斑的紙上只寫著簡簡單單的兩行字:
下一個,梁。
你有種就來找我。
古實看完字條后馬上就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梁立國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安樂既然敢公開跟自己叫板,表明了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古實一聽飯館的夥計說安樂去了北郊,就知道安樂真的要動手了。看守所正是處在北郊,工作人員的宿舍就在看守所旁邊。古實估計自己在天台上說過那番話以後梁立國馬上就會去找李一鳴,安樂這也是關門打狗去了。{排行榜}古實開車前就是給梁立國打電話,提醒他注意。要是梁立國再出個什麼事,古實幹脆回家抱孩子去得了。一路狂飆之下終於到了看守所宿舍,古實離得很遠就停車熄火,慢慢地徒步向宿舍靠近。一邊走一邊格外留心那些可以藏人的角落,安樂在分局玩的那一手搞得他不得不謹慎小心起來。看到梁立國的警車還停在路邊,古實稍微鬆了一口氣。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死寂,只有肆虐的北風刮過樹梢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嗚聲。突然,一個黑影在古實身後一閃而逝,古實馬上拔槍轉身,同時打開了保險。等他看清只是一隻不知名的野鳥從他頭頂掠過後,發覺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媽的,自己以前參加過那麼多次大行動,好象都沒有今天這麼緊張,這個安樂還真有點邪門。
其實安樂根本就沒到北郊去。他寫那張字條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古實,人們往往會被怒火蒙蔽理智。安樂上車后故意叫司機往北郊方向開,等開到已經看不見分局大院的地方,安樂叫司機拐了個彎,把車停在路邊,牢牢地監視著去北郊方向的馬路。古實果然上當,當看到古實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地往北郊趕去的時候,安樂得意地笑了。他相信,只要古實在場,梁立國肯定不敢把李一鳴怎麼樣。從兩人在天台上的對話中就聽得出來,古實不是梁立國那種壞透了的陰險小人,他只不過是被冷酷的現實所擊倒的一個可憐蟲而已。
安樂指揮司機從另一條路開到了他以前住的鳥籠附近。安樂早就打聽好了,陳光宗的所謂「地盤」就是在這一塊,而陳光宗本人的活動範圍則更小,來來去去不過就是那幾家夜總會和桑拿場。安樂這次要直接從陳光宗嘴裡掏出梁立國受賄的證據,徹底摧毀梁立國的精神支柱。省得他老是仗著一身警服護體,動不動就自居正義化身,在他自己踐踏法律的同時還要以法律的名義公報私仇。
安樂來到陳光宗經常廝混的一間夜總會門前,對著站在夜總會門口的迎賓小姐吹了聲口哨,除了招來兩記白眼以外沒有收到任何效果。安樂納悶了,怎麼那幫小痞子一個口哨就能讓這些迎賓小姐象蒼蠅見了狗屎一般圍上來,難道自己還不夠那幫小痞子有魅力?事情到了這一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安樂大大咧咧地走到迎賓小姐面前,蠻橫地問道:「嘿,陳光宗在不在裡面?」
迎賓小姐上下打量了安樂半天,語氣竟比安樂還要橫三分:「你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什麼陳光宗,你快走開,不要妨礙我們做生意。」
安樂一聽就來了火,哪有迎賓是用這種口氣對客人說話的?這擺明了是瞧不起自己。安樂也懶得跟她們廢話,抬腿就往夜總會裡面走。心想既然問不出來我就自己進去找,還就不信找不出來。沒想到迎賓居然攔住了他的去路,塗得血紅的嘴唇開合間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你快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安樂火更大了,這叫什麼事兒?那些為非作歹的人渣被奉為上賓,自己這種正正經經的勞動者反而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他停下腳步,冷冷地盯著攔路的迎賓,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滾。」
攔路的迎賓不但沒有滾,反而高聲尖叫起來。隨著她的叫聲,從夜總會裡面衝出五六個人來,其中有兩三個安樂都見過,正是上次在廠門口偷襲自己的那幾個混混。這幾個混混也認出了安樂,頓時就怔在了原地,上次安樂留給他們的回憶實在是太恐怖了。迎賓沒有發現這個微小的變化,猶自指著安樂在尖叫:「他非禮我,他非禮我。」
幾個沒在安樂手上吃過虧的混混挽起袖子剛想動手就被身邊的同夥拉住了,其中那個上次唯一沒被安樂打暈的混混上前兩步,親熱地喊起來:「哎喲,大哥來了?大哥今天這麼賞臉來這裡玩,小弟一定要多敬大哥幾杯。快,裡邊請,裡邊請。」說完,一把拽過攔路的迎賓,二話不說就是一個耳光扇過去,一聲脆響過後,迎賓的臉上出現了五條紅印。迎賓捂著臉拚命地忍著,竟然不敢哭出聲來。那個混混把迎賓推到安樂面前,滿臉堆笑地對安樂說:「大哥,她是新來的,不懂事,得罪了大哥。您老大人大量,別為這點小事生氣。」回頭又對著迎賓吼起來:「還不快給大哥賠禮道歉!」迎賓乖乖地給安樂鞠了一躬,哽咽著說:「大哥,對不起。」沒有一絲剛才的驕橫。
安樂不為所動,還是那句老話:「陳光宗在不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