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花縈可從來沒想過,那『五關脫難卦』中顯示讓她等著人幫她離開的卦象,居然是這風水師男人來應驗。
誰能想到,一個抓她來的人,居然要放了她呢。
別說花縈想不到,恐怕風水師男人一起那個女人,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師兄居然會將花縈給放了。
但既然人家要放花縈走,花縈也不會蠢得非要賭一口氣的賴在這裡。
「不得再踏入滄瀾國?」花縈眉頭微揚,斜瞟對方一眼。
對方面無表情的點頭:「對!」
「好。」花縈看著對方。
因為花縈這洒脫的回答,對方有些意外抬頭看了她一眼,尤其是見到花縈臉上平靜,沒有不憤與疑惑,他眼神微閃了閃,突然蹙眉開口:
「你就不問問為什麼?」
花縈聞言,微垂的眸子內異色閃過,半響之後抬頭笑眯眯道:「為什麼?」
與其說讓她問為什麼,倒不如說她更想問憑什麼?
但想想她現在的處境,這句話估計問出來也是自找沒趣,還是算了。
這不,她不過是配合對方,輕飄飄問了一句為什麼,就見到對方都冷著一張死人臉,瞟了她一眼,低沉著聲音說道:
「別管為什麼,你只要知道,從今往後不能再踏入滄瀾國一步,不然你來了就別回去了。」
花縈低垂的眸子微眯幾分,裡面閃過一抹冷光。
她是被威脅了?
如果再踏入滄瀾國的地界,對方就要將她的命留下?
呵呵……
此間在滄瀾國的事了,就是請她來滄瀾國,她還不願意來呢。
不過這人為何非得將她趕出滄瀾國?
花縈心中有些疑惑,這個風水師男人面相,她根本看不透,因為那明明是一個已死之人的面相,上面顯示著空白一片,讓她無法解看。
無法看面相,她其實也想到了天眼。
但讓花縈有些不安的是,天眼看去,居然也是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樣的情況,花縈還是第一次遇到。
因為猜測這個男人不是穿越便是重生,所以花縈把自己無法解讀對方的面相和無法用天眼窺探,都理解為是對方自帶光環所庇佑的原因。
既然看不穿,那就不看。
對方此刻見花縈沉默不說話,就當她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所以便拿出一張古舊的牛皮紙,遞給花縈,「在上面簽字,按血手印。」
見到那張牛皮紙的時候,花縈臉色變了變。
等到她接過手,看到那牛皮紙上那眼熟的圖騰時,她愣了愣,再一看那牛皮紙上的書寫內容,她頓了頓,微垂的眸子內疑竇閃過。
花縈拿著牛皮紙抬頭,看著對面一襲黑衣的風水師男人,嘴角微勾,揚了揚手裡的東西笑道:「玄門真不愧是滄瀾國玄學大派,居然還有『魂契』這樣的好東西。只是,這樣貴重而稀少的東西,用在我的身上,不會太浪費了?」
「讓你簽,就別廢話。」對方拋了一隻硃砂筆給她,語氣強硬的說著。
花縈抬手接過硃砂筆,低頭看著『魂契』上的內容,她垂眸沉思片刻后,二話不說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咬破手指蓋了手印。
對方居然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只為了約束她以後不得再來滄瀾國,這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不過,花縈對以後來不來滄瀾國,還真沒什麼好在意的。
現在她手裡拿的那張『魂契』上寫著,花縈與燕秋南簽下『魂契』,燕秋南放花縈離開,並不再搶奪她手中『降龍』,但今後花縈不得再踏進滄瀾國一步,如有違背,必遭天打五雷轟!
如果一般人瞧見這『魂契』上所書寫的類容,會覺得有些簡單,有些小兒科了。
很多人會覺得,那不就是兩句隨口的誓言嘛,說說又不會死。
如果是那樣想的話,可就錯了。
一般人說說,也許的確是沒有什麼效果,不會死人。
但如果是玄學之人,在這『魂契』上籤上條約內容,還要蓋上血手印的話,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如果違背了,那條約上的懲罰就絕對會應驗。
那上面的天打五雷轟,是絕對絕對會發生。
本來花縈在見到這東西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打算不簽的,畢竟她現在滄瀾國的事情還沒辦完,怎麼能跟喪家犬一樣就被人逼著離開?
但身為一個現代人,雖然自小被師傅養在深山老林,但奈何她有幾個鬼精的師兄,從小除了愛捉弄她之外,更是愛跟她玩文字遊戲折騰她。
所以,這個『魂契』內容,她只淡淡掃了一眼,便覺得她簽了也沒什麼。
而且這『魂契』說起來,反倒是對花縈來說,還有一些安全保障呢。
至少簽了之後,對方可就不能對她出手了。
反正對方的意思是,她回到南越國后不得再來滄瀾國。
前提是……她得先離開滄瀾國后,才不得再來對吧?
至於什麼時候離去,上面可沒有記載清楚。
花縈完全可以簽了這『魂契』,繼續去辦她的事情,等到滄瀾國事情了解后,她拍拍屁股一走,就算這人請她來,她還不樂意來了呢!
還真別說,在不久的將來,還真的就有某些人自打嘴巴,死乞白賴的要請花縈到滄瀾國來。但奈何人家花縈非說什麼要一言九鼎,說不踏進滄瀾國就不踏進滄瀾國;讓得某些人悔的腸子都斷了,恨不得能時光倒流,給當時定下『魂契』,害得不能一家團圓的自己一頓狠抽。
因為有漏洞可鑽,花縈簽起『魂契』這種『高大上』的東西,簡直隨性無壓力,信手一揮,就簽上了自己大名,更是不吝嗇的咬破自己手指蓋了個血手印。
花縈咬著自己再次流血的手指頭,悶聲道:「好了!」
搞定這一切,對方將『魂契』收起來后,才給花縈將暗牢的門打開,「走吧!我外面背了馬,你馬上走。」
花縈拍了拍衣裙上沾惹的灰塵,掃了對方一眼后,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那個暗牢。
那個男人將花縈送出了暗牢,牽了一匹純黑色的快馬過來。
對方為何這樣貼心,花縈用腳趾頭都能算到。
不外乎就是希望她騎著快馬,快點從這裡滾蛋,然後永遠別再踏入滄瀾國罷了。
從對方手裡接過韁繩,花縈費了些力氣翻身上馬。
那個風水師男人,從之前在暗牢里說完那番話后,他就再沒有開過口。
直到花縈現在翻身上馬,準備要離去的時候,他擰著眉對已經背對著他,騎著馬要離去的花縈說道:「魂契不容兒戲,你最好說到做到。」
馬上的花縈聽到這話,頭也不回,只是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沒有回答對方的話,抽了馬兒一鞭,『唰』的一下,馬兒就極快的跑了出去。
花縈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問起花父,而且當初在榆樹村陳三爺家祖墳里,也有這人的影子,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幹嘛。
更讓她不解是,對方居然拿出『魂契』這麼貴重的東西來束縛她,不許她再踏入滄瀾國一步。
但她花縈,自入玄門以來,師傅就教導她,要隨心而欲,隨性而活。
她如果不想做的事情,就像是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是沒用的。
說到這裡,不停抽打馬兒的花縈,此時有些譏誚的冷笑了一下。
對方見花縈簽了『魂契』,以為她會聽話的立刻離開滄瀾國,所以給她準備了快馬,而且還是一匹被動了手腳,只會往與南越國交接處邊境跑去的馬兒。
花縈在騎著馬兒跑了趁著夜色跑了一會兒,便在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她棄馬而去。
她可不想被那馬兒載著出了滄瀾國界,不然她要再進來,真的會被天打五雷轟的。
花縈那邊抹黑跑到一個未知小鎮借宿,準備另外買匹馬兒趕回皇城。
翌日清晨,皇城左相府里,一群連夜出去搜尋花縈的人,此時都有些疲憊不堪的坐在大廳內。
尤其是裴家父子,一宿未睡,又被別人風水陣困了一晚上,現在是身心疲憊,誰讓他們沒有找到花縈,而他們家裡還有一個等著花縈救命的裴家大小姐呢!
昨天因為陸子墨手裡兩張畫,大家知道了是誰擄走了花縈。派人一查,這可不得了,那兩人居然是玄門的客卿長老,雖是長老,但兩人身份地位卻又極高,連玄門現任門主,都對二人敬畏有加,據傳二人出自隱秘玄學世家,對方的玄學造詣,居然在玄門之上。
先不管那個畫像里的女人是不是花縈的母親,但只要知道對方跟玄門有關係,那要找人肯定就簡單的多。
但問題是,陸子墨這廝和玄門結怨已久,彼此都不爽對方的存在,他陸子墨找上門去,人家能買賬?
所以陸子墨去了后,就被人家玄門一個風水陣給困了大半宿,等到雞鳴剛過,那陣法自動破解,一群人出來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黑衣男人,而對方不巧就是擄走花縈的其中一人。
對方站在那裡,只丟給他們一句:「花縈已經離開滄瀾國。」
不知道陸子墨和花臨軒是什麼想法,反正裴家的家主,卻是心中一涼,想到家中已經快要神智不清的女兒,沒了花縈,難倒箐丫頭就只能等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