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法言喻的人生

87_87499既然已經到了客棧，那空間自然也大了，梨若天女的茶，小白花自然要精心準備，便像客棧掌柜借了茶房，在裡面為梨若天女準備茶。

因是早上，不宜喝太過濃烈的茶品，小白花便棄了尋常茶葉，換上了花茶。

剛濾了一遍材料，門便開了，小白花並沒有回頭，猜測應該是客棧里來拿東西的小廝，卻不想那人在她身後卻停下了腳步，有人一動不動站在身後……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她回過臉，原道俊秀的臉映入她眼帘。

看到他，小白花便想起他沒有焦距眼眸的視線……真令人不舒坦。

也因此，面對原道，她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你進來做什麼？！」語氣也是硬邦邦的，很顯然，她在責怪原道突然進來，打擾了她的沏茶。

「白華，我想和你說件事。」原道這麼說。

「我現在沒時間。」她亦是硬邦邦地回絕。

「沒關係，不會佔用你的時間。」原道的聲音依舊溫潤，不過卻不同於往常，似乎是多了些惆悵，「我說，你聽便是了。」

「專心聽你說話，自會分散我的注意力，注意力都被分散了，這沏出來的茶還會好喝？」

「我只說一句。」

「那麼有屁快放有話快說。」

「離墨華玉蓮遠點，我覺得她不簡單。」

這話讓一直低頭沏茶的小白花一頓，下意識地抬臉看向原道，只見原道此刻的表情十分認真，似是在面對一件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事情一般。

「為什麼這麼說？」她下意識反問，竟忘了剛剛自己推脫拒絕，並不想和原道說話。

原道垂了垂眼，他也知道，要讓人信服，必須得拿出證據，可是他對墨華玉蓮並不了解，要他這個時候拿出證據，那自然是不可能。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找出證據再來找白華，可是看到墨華玉蓮與白華愈來愈接近，甚至在馬車上聽到他們那番對話，這讓他無法再沉默地面對這一切，他必須讓白華遠離墨華玉蓮！

「因為感覺……」他這樣回答。

聽到這話，小白花撇了撇嘴，「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若懷疑一個人，說出來的理由確實感覺，那我還懷疑你呢。」

白華不相信，這是他意料中的事，但儘管先前已經預料到，對於小白花現在漫不經心的態度，他還是覺得傷心。

「白華……」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小白花硬邦邦的拒絕，「出去吧，除了你承諾的那一句話，我還大發慈悲地讓你另外又說了兩句，你現在不是該感激涕零地退出去么？」

身後的原道並沒有動，他又說了一句：「昨天晚上有人跟蹤你，那個人正是那個墨華玉蓮。」

語畢，他終於不在這裡逗留，快步走了出去。

小白花沏茶的動作不變，垂著眼往茶壺裡倒茶，那眼帘掩去了她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戾色。

雖然不知道原道為何如此針對墨華玉蓮，不過這個墨華玉蓮不對勁她自然是知道的，昨夜墨華玉蓮跟蹤她？原來那個時候彌耳「吱吱」亂叫，不是對原道，而是對墨華玉蓮啊。

也難怪她沒有發現墨華玉蓮，墨華玉蓮本身便沒有任何修為，她自然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不過那個女人平白無故的跟蹤她做什麼？莫非是在自己身上發現了好東西？

還有，她真是太奇怪墨華玉蓮究竟是怎麼樣發現她是白花，而不是所謂白華的。不過她只是喚白花，魔界中有兩白花，一大一小，看樣子，這個墨華玉蓮還不確定她到底是大白花還是小白花。

看樣子，得好好會會這墨華玉蓮了！

然而，端著茶出去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墨華玉蓮，輕聲問了一隨行弟子，弟子答曰：大約是去茅廁了。

人有三急，小白花並沒有對墨華玉蓮去茅廁這事產生疑惑。

然而，待梨若天女一行人用完早夕后，墨華玉蓮還是沒有出現，就連梨若天女都不竟主動開口詢問：「白華，墨華玉蓮去哪裡了？」

小白花回答：「聽說是去茅廁了。」

那邊的梨山派掌門聞言，不滿的開口：「明知現在是緊張趕路的時期，那丫頭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浪費時間！簡直氣人！」

梨若天女見狀，柔聲安慰道：「掌門稍安勿躁。」

「這讓我如何稍安勿躁？！」

「天女、掌門莫急。」這時，梨山派一個女弟子開口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出來，怕是遇上了姑娘家的小日子了，待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該女子匆匆趕來，神色焦急：「不好了不好了！茅房裡沒有墨華玉蓮姑娘！墨華玉蓮姑娘不知道去哪裡了！」

這下，梨山派掌門臉上不耐的神色更甚，她看向梨若天女，道：「天女，這丫頭也太無法無天了！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根本沒有把我們兩人放在眼裡！」

墨華玉蓮是以前梨若天女的身軀，自己人護自己人短，梨若天女自然不悅，「掌門，她事先沒有打招呼便出現，這確實是她的不對，不過才剛出現，便消失，掌門難道不覺得奇怪？依我看，墨華玉蓮應是遇到變故了，這變故是什麼……怕是被人橫空劫走了。」

「這……」梨山派掌門咬牙，「這怎麼可能做到？在我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不是離開了我們的眼皮底下，去茅房了么？」

「這……」梨山派掌門那滿臉的怒色終於緩和了不少，抬眼看向梨若天女，徵求她的意見：「那依天女的意思，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們旅程急，自然不能因為那丫頭而耽擱了。」

梨若天女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難言：「自然不能因為她而耽擱了，於掌門來說，她也不過是一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掌門看著辦吧，無論掌門是何種決定，我自然都支持。」

「天女說的什麼話？」梨山派掌門的臉色終於徹底緩了下來，臉上也有了笑意，那種可以為好友兩肋插刀的笑意，「剛剛我所說的也不過是氣話，那丫頭是天女您的人，天女的人自然也就是我的人，她若有了意外，我自然也是不願的。天女放心，我絕對不會對那丫頭坐視不理。」

「那麼掌門的意思是？」

「咱們的旅程不能耽擱，但事由人心定，墨華玉蓮失蹤，我們不能不管，我便留下我最得意的弟子，讓他在這兒尋找墨華玉蓮，到時候若找到了，他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這樣便兩不耽誤！天女，你看我這意見如何？」

梨若天女其實還是希望能夠找到墨華玉蓮再出發，但掌門本對尋找無字天書這事很急，若因為墨華玉蓮而耽擱了……梨若天女抿了抿唇，在兩難的情況下，梨山派掌門這確實是最好的建議。

「甚好，那便麻煩掌門安排了。」

梨山派掌門回答的很是麻利：「自然會辦妥當！」

安排了一男弟子后，梨山派掌門又看向站在一邊的小白花，「天女，聽說這小子是那丫頭的心上人，也聽說他們倆剛好兩情相悅，雖然我沒有過心上人，不過情愛這檔子事，在書上也是看過不少的，相愛之人，若是分開，兩人定都是痛苦不已……想必現在白華定是痛苦不已吧。不如這樣，天女，讓白華也留下來吧，強行拆散有情人終究是不好。」

小白花在心中冷哼了聲，這老女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人情味了，說的如此光冕堂皇，怕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吧。

「雖說讓他們兩人分開，我心中也不好受，不過我失眠症沒有白華的茶實在不行，怕探測方面也會受到影響，若掌門覺得沒關係，那麼讓白華留下不跟著旅程，那也是沒有關係的。」

這話擺明了讓梨山派掌門選擇，如果想要無字天書的具體位置，那麼就留下白華，若是對無字天書沒什麼興趣，那麼就隨她的意。

當然，梨山派掌門自然不會選擇後者，聰明人都知道。

「是我失算了，該死該死！」梨山派掌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老了糊塗了，竟忽略了天女的身體狀況，望天女莫責怪。」

「哪有。」梨若天女笑，「掌門也是為了兩個人好。」

她朝客棧門口瞧去，現下已快接近正午，日頭很大。她開口道：「掌門，咱們不是急著趕路么？還是不要在這裡耽擱太多時間了，啟程吧。」

「那好。」

這聲那好讓隨行的一行人有苦難言，梨若天女坐馬車裡，聽說馬車下方特意放了避暑用的寒冰，那馬車裡自然是涼爽，而掌門本就是一個瘋狂的人，為了無字天書卸胳膊斷腿她都能忍受，何況這毒辣的日頭？

只可憐了他們這隨行的人啊……騎在馬上被日子毒曬，唉。

小白花帶著斗笠，可這斗笠並不能遮擋頭上那毒辣的日頭，她只覺得渾身直冒汗……其中還夾雜著油，這油是被日頭烤出來的。

索性現在墨華玉蓮沒有在她的馬上，否則真得熱死去。

趁著這日頭最毒辣的時候趕路，怕是這梨若天女故意的吧，明明只要再在客棧里呆一小會兒，這日頭便會小下許多，可梨若天女卻……這應該是在用行動對梨山派掌門發泄不滿吧。

她應該也察覺到了墨華玉蓮的失蹤，和梨山派掌門有關。

敢在梨若天女眼皮子底下擄人，這梨山派掌門未免也太狂妄了。

她本還想借這個機會好好審問審問墨華玉蓮，看看她究竟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再者好好折磨折磨，只可惜梨山派掌門那個老女人從中作梗，破壞了這個大好時機，也不知道她究竟把墨華玉蓮藏哪去了！

邪狂版墨華玉蓮這邊的狀態實在說不上太好，他被人強行禁錮在一個山洞內，該死！他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混入了尋找無字天書的旅程中，差一點點就對那朵蠢白花全盤托出，卻不想中途卻出了變故！被人擄到了這個不知道位於什麼地方的山洞裡！

簡直氣煞他也！

若叫他再看到那個駕馬的灰衣小廝，他定要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想他魔尊一世英名，竟敗在了那小子的手裡！

好不容易掙脫開束縛住手的麻繩，再將那灰衣小廝塞到嘴裡的抹布扔掉，這抹布的味道他實在不敢恭維，估計是客棧里的抹桌布，真真是噁心壞他了！

他站了起來，因為雙腳在地上曲久了，有些發麻，突然之間站了起來，不免有些不穩。

掙扎著走向山洞口，即將要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這洞口似是被一堵軟綿綿的牆壁給堵住了，這堵無形的牆極有彈性，一拳頭砸過去，不僅不會砸破，反倒會包住拳頭，而後將其反彈回來。

這是空間隔絕術……一瞬間，邪狂版墨華玉蓮心如死灰，若他還是曾經的魔尊邪狂，這區區小法術根本為難不了他，輕喝一聲大約也就破了……可是現在，他是墨華玉蓮邪狂，若那灰衣小廝沒有將他放出去，那麼他豈不是會在這裡直至終老？

不對，他哪還有終老的機會，這山洞裡面什麼都沒有，怕是沒過上幾天，他便活活餓死了！

他咬緊銀牙，心中一團邪火直往上冒，真的太不甘心了！

那灰衣小廝還真他爺的記仇，這一遭必定是為了報昨夜自己將他哽的無話可回的仇！若他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的身體，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那個小子！

可是，現在這種狀態，他還真的有那種機會么？

——活了千萬年的魔尊，第一次開始如此懷疑自己的人生。

梨若天女感應到無字天書的位置在蓬萊山西北方向的炎峰山下，若要到達炎峰山，那麼必須得穿過蓬萊山，否則無法進入炎峰山。

這於梨山派掌門來說，實在是一個難題，她並不想除了隨行這幾個人，還有其他人也知道無字天書的具體的下落，多一個人便多一份競爭，她的修為並不算是頂好的，蓬萊山乃世上最大修仙門派，已成功修仙的人不計其數，她一個小小的梨山派掌門自然無法與其比擬。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蓬萊山的人知道他們此行目的。

蓬萊山不愧是世界上最大的修仙門派，就那大門，雕著兩條騰飛的金龍，鳳凰做頂，說不出的磅礴大氣，一行人看到這，不由都看呆了，這與梨山派那個破舊敗壞的小門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

守門的弟子見穿著樸素的一行人，還以為是慕名前來學藝的弟子，一天之中，他們見過這樣的人無數，明明沒有什麼資質，卻妄想成仙，最後都被一一打發回去。

興許是打發的人實在太多，那打發的話語還沒有考慮，便脫口而出了。

其中一守門弟子看著梨山派掌門，漫不經心道：「蓬萊山每年三月是收弟子的日子，現下已是六月，日子早過了，待明年三月再過來吧！」

梨山派掌門聽了這話，一口銀牙幾乎快要咬碎，她堂堂掌門，竟被人誤認為學藝的弟子，這人的眼睛是長在屁股上嗎？！究竟是怎麼看的！

但現在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一腔怒火也不好發作，只能耐著性子和那守門的蓬萊山弟子解釋：「小兄弟，吾乃梨山派掌門莫集，上次梨山派因師祖梨若天女復生，蓬萊仙尊拉下仙體，來吾寒派，莫集感激不盡，特與天女前來拜訪。」語罷，她自袖子里拿出一棗紅色檀香木盒，「這是吾一點小心意，忘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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