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愛而不得

唐珺姌看了一眼雷雲皇，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一會兒，過了許久，門沒有打開，她眼底有一絲落寞，仰頭咬了一下唇，不再留戀的走出了麒麟會所。

或許，上一次她說的話真的有些傷人了吧。自己那樣拒絕他，這個時候，又怎麼能再留戀呢。

她驅車回到家，整個人窩在沙發里，抱著抱枕，頭擱在上面。就這樣不知道坐了多久，天都黑了。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沒有節奏，沒有規矩。

皺起眉，放下抱枕。通過貓眼看出去，手停在了門把上，背靠著牆。

他怎麼來了？

那天說過那些話，她不懂為什麼之後心裡竟然會有些失落和大石壓下來的感覺。明明，她應該為身邊少了一個纏人的紈絝男子而開心釋然的。

祈諾出事的那一天，她很想找個機會去見童欣，然後再見見他。可是她沒有，雖然她是女人，也不能說話不算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故意欲擒故縱，引得他更多的注意呢。

這一次，她終於為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去看他找到了理由，那件婚紗，她是纏了同學很久才給她的。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雷雲皇在她心裡，已經有了地位。

但，即便如此，她能做的只是去看看他而已。他們各自的身份，難以融合。

拍門聲突然停了。她眉頭緊蹙，難道走了？

再透過貓眼看出去，視野里已經沒有人了。心，一陣失落。

她正準備離開，突然又聽到門外響起輕微的響聲。她凝神聚氣，耳朵貼著門仔細聽了一會兒。她皺起眉，一下子把門拉開。腳下一個東西就倒進了房間。

她嚇一跳，退後一步，這才看清這東西是什麼。

雷雲皇許是這麼一倒，也清醒了些。他緩緩坐起來，摸了摸後腦勺，眼睛迷離，轉過頭，更好看到唐珺姌。像是沒有想到會見到她一樣，眼睛不由放大。

唐珺姌看著他裡面的襯衣領上的扣子開了，露出了性感的喉結和健康的肌膚，此時，他有著一種迷人的魅力。他五官本來就長的好看，此時醉眼迷離，如果丟在路上，一定會有不少女人爭著把他拖回家。

一個在地上坐著，一個就這樣站著。兩人對視了很久，都沒有人先來打破平靜。

又過了好一陣子，雷雲皇甩甩頭，扶著門框緩緩站起來。唐珺姌看著他那個樣子，怕他又倒下來，手伸到他身後，隨時準備扶穩他。

總算是站起來，他靠著門框。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唐珺姌身上，將她籠罩在他的影子里。額前的碎發，不知道是外面在下雨還是怎麼的，有些濕。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唐珺姌，眼神不再撲朔迷離，很清亮，他的眼睛里有她的倒影。

被他這麼盯著，唐珺姌不自然的低下了頭。他突然變得這麼安靜，讓她很不習慣。

「我先走了。」良久，他的嘴裡說出了這樣一句。然後艱難的邁開了步子。

唐珺姌明顯愣了，她以為他會跟她說許多話，或者賴在家裡不走。可是他沒有，他就這樣踉蹌著走了。

罷了，走了就走了吧。這不是她巴不得的事嗎？

她轉身，關上門。門還沒有著上，門縫裡伸出一隻手臂來。她眉頭緊蹙，又把門打開了。就看到了去而復返的男人手腕上搭著外套，一手伸在門裡。

唐珺姌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在她遲疑的片刻，雷雲皇突然將她推到了牆角，丟掉衣服，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固著她的腰。吻，鋪天蓋地而來。他壓下她的紅唇，反覆的親吻。

唐珺姌在這一瞬間就是愣的，腦子都是懵的。她哪裡知道他就這麼吻上來了？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攻進她的嘴裡。

第一次，她跟男人有這麼親密的親吻。他的口腔里全是酒味，她想推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緣故，怎麼推也推不開。

整個人像是被困在銅牆鐵壁中一樣，她想咬他，剛一張嘴，他又開始四處亂竄，而且他將她整個人都是壓在牆上的。兩人貼的很近，甚至能感覺到彼此身上傳來的體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嘴裡傳過來還未散去的酒味，還是怎麼了，她也軟弱無力，不再去推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他親吻。

天昏地暗，天突然打了好響的一個雷。雷雲皇一下子驚醒了，放開了她。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緋紅的臉和紅腫的唇，還有那雙已經迷離的眼睛。

唐珺姌總算是知道剛才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心還在咚咚的跳個不停。她撇過臉，感覺整個人都從脖子紅到耳根子了。她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耳際的發，然後輕輕的推開他。

雷雲皇一個踉蹌，唐珺姌下意識的去拉他的手。

這個動作，讓雷雲皇又緊緊的盯著她，她快速的甩開他的手，不再去看他。今天，她已經做了太多丟人的事情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跟大哥一樣，突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會為我哭嗎？」

低沉沙啞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重鎚一樣打在她的心上。

她抬頭對上那雙微紅的眼睛，她突然有些害怕他就這種話。他如果也跟祈諾一樣消失不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她會哭嗎？

她不知道，只是現在心被緊緊的揪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和窒息。

雷雲皇靠著牆，靜靜的看著她，「我怕。」

唐珺姌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怕有一天，我連再見都來不及跟你說，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淡淡的說著，說完后，他的眼睛澀澀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唐珺姌覺得鼻子酸酸的。她看到他眼裡的晶瑩，那是淚花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跑來跟她說這樣的話，只是知道自己因為這句話而心痛。或許是因為祈諾和童欣的事，讓他有所感悟吧。可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們終究不會同路的。

雷雲皇看到她眼底的疑慮和糾結，他緩緩閉上眼睛，喃喃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在你眼裡，你是兵，我是賊。就算不是賊，也不是白的那一面。」

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停頓下來不再說話，就在唐珺姌以為他就這樣睡過去的時候，他又開了口，「我也想過，就這樣的放開。壓抑著想見你的衝動，很顯然，我失敗了。」

咧開嘴角，那笑容，很苦澀。

「唐珺姌，如果哪天，我真的消失在你面前了，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黑暗中，淚順著臉頰流下。他沒有睜眼，依舊閉著，他怕看到她的表情，怕自找羞辱。踉蹌著向前走一步，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

唐珺姌從未見過男人哭，特別是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如今，他在自己面前無聲的哭了，只為了她。心，纏上了藤蔓。

咚！

「雷雲皇！喂，起來！」

高大的身體說倒就倒下，唐珺姌緊張擔心的搖晃著他。這人，怎麼就倒下了呢？

一米八幾的個子和強健的身材，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這麼晚了，她又不能把他丟出去。艱難的把她拖到卧室，扯著他丟上了床。看到他臉上還有淚痕，她原本就想丟下他的心，又放了回來。

蹲在床邊，看著閉著眼睛睡過去的男人。她從未想過會和這樣的人有交集，但老天就是讓他們相遇了。而且似乎，還糾纏上了。

從來，在她眼中，商人都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人。俗話說的好，無奸不商。所以，對於那些所謂的富豪名門，她真的不願多接觸。在她的世界觀里，她是警察，職責就是抓所有壞人。這壞人中，當然包括利用不法行為獲得利益的人。

如今，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定義里的壞人。

手機這個時候響起來，她看了來電，便接聽了。

「珺姌，雷雲皇是不是在你那裡？」露莎開門見山。

唐珺姌看向一無所知的雷雲皇，輕輕的「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露莎明顯鬆了一口氣，似乎對於雷雲皇在她那裡也不覺得奇怪。唐珺姌說道：「他好像是喝多了，已經倒下了。要不，你們來接他回去吧。」

「珺姌。」露莎叫了她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來，「他這段日子，對祈諾下落不明的事已經很傷神疲勞了。但是他依舊堅持不懈的找，都快把位於太平洋的島嶼都翻了個遍。我問過他，為什麼不坐下來休息一下。因為他以為可不是這樣的人，至少，他會停下來休息一下。」

「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我的嗎？他說，一停下來，滿腦子都是我愛而不得的人。」

露莎說完這句話，唐珺姌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愛而不得的人，是在說她嗎？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睡夢中，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他的眉緊蹙成川字。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我也擔心過，蘇耀文還是黑道中的人，跟著他，我隨時都可以能為別人報復他的對象。我也退縮過，但是我相信他。因為我真的愛他！這一次童欣和祈諾的事，更加堅定我要跟著他一輩子的想法。能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我們無法預計明天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說晚安。其實愛情真的沒有那麼複雜，跟著自己的心走，怎麼走自己不會覺得壓抑，怎麼走會快樂。那就怎麼走。」

唐珺姌靜靜的聽著露莎的話。剛才雷雲皇也說了他再消失，她就永遠再也見不到他了，永遠沒法再見。或許，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麼糟糕，或許，她真的該隨自己的心走一次。

日子不就是順其自然的過嗎？精打細算，這一生如何能活的瀟洒？

她對著電話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隨後，結束通話。

她起身去打了一盆水，用毛巾輕輕的擦著他的臉。解開扣子，擦他的身子。做完這一切后，她也去洗了澡，出來時，替他蓋上被子，走出了房間，去了自己的卧室。

睡在床上，她的眼睛盯著天花板，怎麼都睡不著。咬了咬牙，她閉上眼睛，自我催眠。

次日一早，雷雲皇緩緩睜開眼睛，印入眼前的並非是自己熟悉的房間。他側過臉，看到桌上的一張照片。猛的從床上坐起來，衣服被脫掉，褲子只剩下褲衩。他驚慌的看著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頭突然痛起來，這就是宿醉的代價。

腦子裡回放著昨晚發生的事情，那些記憶片斷連接起來后，他皺起了眉頭。

「起來了。這是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洗好熨好。你先換好衣服，我準備了醒酒湯，出來喝吧。」唐珺姌頂著黑眼圈，把衣服放在床上。然後也不管他的表情有多驚訝，便出去了。

雷雲皇愣愣的看著門口，又看向面前擺放整齊乾淨的衣服。他猛的掐了一下臉，呲著牙揉了揉。這不是在做夢！意思是，他昨天醉熏熏的來到她家，然後親了她，說了一些話，讓她對自己有所改變了？

只是，這是短暫的，還是長期的？原本心頭有點喜悅的，可是這麼一想，他又皺起了眉。

唐珺姌準備好了早餐，看到雷雲皇那一副糾結的樣子，走過去說道：「喝了醒酒湯，吃早餐吧。我一會兒要去上班，順道送你回去。」

她把湯替到他手裡，也不管他是什麼表情，坐下來喝著小白粥，吃的小籠包。

雷雲皇看著手中的碗，他動了動唇，仰頭大口喝掉。然後坐到她的對面，緊緊的盯著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對我？」

「不為什麼。」唐珺姌喝了一口粥，繼續吃著小籠包。她不打算正面回答他，就算是真的打算接受他，也不會這麼眼巴巴的把自己送上去。

雷雲皇更不解了，難道是他理解有誤？真沒有什麼的話，她幹嘛要幫自己洗衣服，還留自己過夜？不過，仔細一看她耳根處的紅色，他揚了揚眉，端起碗，夾起小籠包咬了一口，微垂下的眸子，閃著喜悅的光芒。

吃好早餐，唐珺姌收拾好之後，換了衣服就出了門。兩人一出門，正好碰到隔壁大媽買菜回來。她看著他們倆個，笑眯眯的說道：「上班啦！哎呀，好久沒聽到你們吵鬧了，真是可喜可賀呀。年輕人就是要這樣，在一起是緣分，那就好好珍惜。等活到大媽這個歲數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年輕一去不復返，現在把時間用在吵吵鬧鬧上，還不如多做一些恩愛有趣的事。好啦，你們去上班吧。」

說罷，她沖他們揮手。「看來，不久要吃喜糖咯。」

雷雲皇和唐珺姌兩人在吃到大媽最後一句話時，都愣住了。等回過神來，唐珺姌的臉微微發燙，也不管雷雲皇，大步向前走。雷雲皇見狀，立刻笑著跟了上去。

是的，不久的將來，是該吃喜糖了。

「姌姌，你現在，是不是答應我追求你了？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下車之前，雷雲皇側過臉問道。

唐珺姌微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滾！」

她覺得昨晚就是心太軟，這種人根本不能給好臉色看，也不能有太多的憐憫心。否則，他只會得寸進尺。

雷雲皇挑眉，想到昨晚那個吻，他湊了過去，「在滾之前，可不可以給個吻？」

唐珺姌慍怒，趁她發火之前，雷雲皇迅速的解開安全帶，風一樣的打開車門下去了。唐珺姌正準備開車回警局，哪知他又敲了敲車窗，示意她打開。

「做什麼？」她按下車窗，語氣十分不友好。

雷雲皇對她勾了勾手指，「過來一點，我有話跟你說。」

唐珺姌一見他那模樣，毫不給面子的一下子車窗升了上去。然後踩著油門，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嘖嘖嘖，真是越看越喜歡。」

當看不到那輛車時，他才收起了笑臉。走進帝倫財團，直奔副總辦公室。門一打開，看到蘇耀文在裡面坐著，就問道：「婚紗，你要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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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穿插小云云和小媳婦，可喜可賀，這一場仗，小云云終於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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