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87_87508有戲有戲，這兩人有戲。寧笑笑拎著匹薩回來，賊兮兮的描述宿舍樓下兩人見面的情況，三個女人默默交流眼神，面露詭笑，嘿嘿，以胸相許，直達本壘！

鼓掌鼓掌，笑笑幹得漂亮。三人匪氣十足的掄起胳膊啃雞翅的啃雞翅，只喝果汁的喝果汁，吐掉雞骨頭掃蕩薯格掃蕩甜點，發現味道贊爆，又迅速各自尋到手機發微博發朋友圈：

——「匹薩料好足，烤雞翅肉q到爆，當個吃貨我要幸福哭鳥qaq」

——「給足誠心的五顆星意料，外賣小哥顏值高到圖裂。」

——「好吃。」

饕餮美食后，三位室友兼閨蜜給顧男神打出80分，剩下20分只能由將來佳佳去感受他某方面能力如何。

「佳佳她媽這回擦亮眼睛挑了個好女婿，可惜以佳佳那比腿還粗的神經，等她開竅不知什麼時候。」唐欣扔掉面巾紙，一拍桌子，「佳佳沒經驗，但佳佳有我們。」

年溪抹掉嘴邊的油漬，「喲呵！欣媽你這是要當佳佳戀愛護衛隊隊長的節奏？」

218首席戀愛專家，唐欣女王大人端出一副『本宮出馬妥妥的』的姿態，嗖的一下把場景拉成小黑板長教鞭，她一副御姐模樣往講台起一站。開講啦開講啦，今日主題之如何助男神攻略佳佳。

首先！要讓佳佳記住男神！我們要不停的在佳佳耳邊吹風，顧男神有多麼好，一來她去體會，二來，對比出真知。快點列幾個佳佳之前覺得還不錯的男生，或者有點曖昧的。把一切該炮灰的轟成渣，一切該斷的塵緣即刻斷，決不能讓他們在佳佳心裡佔據丁點位置。

結果三人仔細瀏覽三年來顏佳的曖昧對象，或者曾經聽她提起的相親對象。名單列表居然是空。唐欣當即就卧了個槽，怎麼女神連個備胎也沒有？我們佳佳還是女神嗎？

年溪推了下眼鏡，「小龍女千年冰窟里連男人都沒見過，女神地位這麼多年也沒撼動。」

「這麼說，佳佳比小龍女還難追？」寧笑笑實時總結。

對！唐欣抖出教鞭敲了敲黑板，將佳佳特徵分析如下：漂亮，性格好，內向慢熱，不缺金不缺銀，物質對她而言就是浮雲，她追求的是精神層面，喜歡的感覺懂么，心動的feel，阿拉搜？這樣的姑娘如果不是她喜歡你，你基本沒戲，但一旦把她搞定了，就死心塌地的跟定。

「這就叫什麼！？這種姑娘就叫做——難搞的妹子！」唐欣啪啪啪教鞭三下拍小黑板，拈花一指年溪，「溪哥，亮數據！」

了解！學霸年溪唰的一下拉出投影幕布，根據大數據信息時代的數據報表來看，sns社交網路橫掃全球互聯網給大家生活帶來的一項重要的改變：通過社交網路而結識異性並成為情侶的概率高達30%……「笑笑，你懂的。」

了解！八卦總舵主寧笑笑眼中放出精光，男神社交賬號包在她身上！時差黨常駐ins，fb，土著們紮根微博微信，為佳佳開路打入他的朋友圈！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我們要把佳佳徹徹底底的拋棄！唐欣重重的敲了敲小黑板，看看，你們看看，這三年時間軸里，她和誰相處的時間最多。你你你，就你，寧笑笑，撒個尿還要佳佳陪你一塊上廁所，沒出息！還要你你你，溪哥！異地戀沒人陪是嗎，拿佳佳當備胎是嗎？還有……「老娘逛街以後再也不找佳佳！」

最後場景換成百花樓媽媽桑的即視感，唐欣抖一抖手帕擦把淚，哎~~~閨女大了不中留啊。轉臉一手叉腰，亮聲嗓問，姑娘們，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第一，沒有女配沒有男配，我們要讓一切配成為灰！

第二，賣了佳佳換取通行證神器！

共勉共勉，牢記牢記。三人拱手作揖，古有妃子被果身成粽子送到皇帝寢宮，今有女神被閨蜜魚肉送給男神食之，佳佳當給咱三立個牌匾：中國好閨蜜。

三人演得正是起勁，顏佳忽然出現在門口，只見三個女人表情風雲驟變，紛紛一副『從今往後就要把你賣了』的眼神吃驚道，「佳佳你怎麼回來啦？拿明早的衣服么？」

顏佳黑線，先找到那個罪魁禍首，「笑笑，你的節操呢！剛才你就是故意的，你……你……」

寧笑笑可憐巴巴，「我胸小節操少，我容易么。我從欣媽溪哥手裡搶走了三明治留給你吃，我容易么……」

顏佳又問，那三明治在哪？

唐欣厚著臉皮道，「哦，我們都以為男神直接抱你上車，你們hotel去了，所以沒有留給你，真是抱歉呢，佳佳。」

年溪補刀：「晚上吃那麼多會胖，我們都是為你好。佳佳。」

顏佳一聲不吭的去刷牙了，刷到一半滿嘴都是白沫的衝出來向大家，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友盡友盡！其餘三人又交流了眼神：耶~佳佳要拋棄我們奔向男神的懷抱啦~~友誼去死，友誼萬歲(≧▽≦)/~

***

bi時尚雜誌大樓，午間休息時間，顏佳在思考一個沉重的問題。

自從那天吃了某人送的匹薩，顏佳發現她的室友們很不對勁。唐欣第二天早上沒有叫她就提前開車走了，她只好自己打車去公司實習。笑笑也沒有把她的吐司邊留給她做早晨，年溪晚上自習時也不再幫她在圖書館里佔座。

那天究竟是什麼品種的匹薩，把她室友們的心都吃成鐵石心腸……顏佳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她們最近冷淡她，是因為她說了幾次友盡，就真信了么……顏佳正想得出神，突然接到蓉嬤嬤私人助理a的電話，這回她的任務不再是找道具，而是去弄一瓶voss純凈水。

事情起因是a在訂購時選錯了送貨時間而導致今天蓉嬤嬤沒有水喝。源自挪威的純凈水據說是世界最好的水源，瓶身由ck前設計總監親自設計，是時尚界人士喜愛的純凈水品牌。也是谷蓉鍾愛的純凈水，因為其他品牌的水她一概不喝。

a小姐非常抱歉向顏佳解釋后，又遞給她一張關於蓉嬤嬤『簡單健康-生活方式』列表：10點，有機牛奶+有機蘋果。3點，voss純凈水+熱毛巾+有機酸奶。5點，有機紅提+有機胡蘿蔔汁。

由於a有一個臨時重要任務，需要馬上趕到希爾頓酒店。完成這個列表的任務就交給了顏佳，看起來很小的任務，卻被蓉嬤嬤連環催命般的催，「我的水呢，我要喝水，請馬上把那瓶水送到我面前，立即，馬上，now！」

顏佳內心吶喊『我是編輯，不是你家的保姆』，行動上卻不得不服從。從那天找羽毛開始，她已領略到專題組考驗一個實習生，就像宮斗戲里各種招數用盡，就不信弄不死你。顏佳偏偏就要活到最後，從找羽毛到找絲巾找籃球……找一瓶水不算什麼！

voss純凈水任性又傲嬌，從來不在一般的便利店超市售賣，只有在高級餐廳、酒店、私人俱樂部、高端私人服務網站等售賣或者訂購。不過好在顏佳曾經在一家高檔餐廳用餐時喝過這個品牌的純凈水，瓶身透明玻璃的設計讓她留有印象。可是，顏佳一時半會記不起那家餐廳的名字，只記得那頓飯是父母親為了慶祝結婚紀念日。

她打電話問老爸，還沒說兩句就被她老媽搶去了電話，「佳佳你怎麼越長大就越向你爸了呢，我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不理，好，現在你倒主動找你爸了。說吧，你和顧航現在到什麼階段了，神神秘秘的，一點也不透露給我們這些長輩，佳佳你倒是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裡啊……」

顏佳的老媽把這幾天積壓的怨恨全部發泄出來，洪水般的嘮叨漲得顏佳耳朵根都疼了。剛等她媽喘口氣歇會，她想問那家餐廳名，她媽就開始前一個顧航，后一個顧航的問情況，顏佳被逼無奈，「媽！顧航他要請我吃飯，我在挑餐廳呢！」

電話里只有她媽快把手機屏笑裂的聲音。

「好好好，年輕人一塊吃個飯好，啊？什麼，想去上回你爸訂的那家餐廳啊。行行行，我問問你爸，你爸就在邊上呢。」王玉薇就這樣熱衷的把餐廳名告訴了顏佳，還把兩人一塊約會的好消息在她的朋友圈裡發了一遍：我那寶貝女兒終於要和男孩子出去吃個飯約會了，約的地點還是我們老倆口子紀念結婚紀念日吃飯的地方，真是有心啊……

剛發完就有人點贊，王玉薇一看那頭像，喲，是顧航他媽，葉美芸女士，瓜子臉大眼睛的葉女士，年輕時也是一個美女呢。

顏佳看到她母親發的那條狀態極其無語，但為了快速要到餐廳名，她也沒別的辦法。父母都不知道她在時尚雜誌實習，她的父親和母親只有一個心愿，女孩子家別老到處往外面跑，家裡又不愁吃穿，錢夠花就行，早點找個好老公嫁了才是正經事，她母親也安心家裡的寶貝有人照顧，她父親更安心以後生意也有人接管，所以兩人對於未來女婿的挑選也格外慎重。

對於父母這樣的心愿，顏佳也能理解，因為總有一天她也要為人父母，也會為自己的孩子操心，她想她會在那一刻無比理解自己的母親。所以對於母親要求的相親安排她都乖乖照做，然而實習不一樣，也許以後工作沒有選擇，但實習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

顏佳把實習看做第一次告別象牙塔接觸世界的體驗。友情、念書、愛情都是美好的，實習、畢業、工作也是美好的，儘管殘酷，但正因為有了殘酷這一面才會同時存在著美好一面。就像唐欣說的那樣，成長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即使這樣也想要成長下去，你現在不是在享受著你十六歲時期待自己穿高跟鞋化妝的夢？為什麼在享受時要難過？成長也是幸福並忍耐殘酷的幸福著。

如果下一個階段無法自由無法勇敢，那麼至少可以在此刻是享受努力的感覺。顏佳從銀泰頂樓的高級餐廳俯看這一刻的北京城，東二環流動的車輛像一條發光的河，曾經她像小公主一樣在父母關愛下看漫天銀河，現在她要投身到那條河裡，為自己的夢去奔跑，她捧著那瓶純凈水，衝到馬路上，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里，忽然想，這個時候，笑笑在做什麼？年溪在做什麼？唐欣在哪？

下午三點空氣燥熱，人生進行至二十年頭，同一時間裡這世界上的女孩形形色-色，在圖書館埋頭自習冥思苦想的，背著單反在土耳其徒步旅行的，喝著伯爵紅茶聊閨蜜話題的，在百貨商店鏡子前試穿玫紅連衣裙的，在網吧遊戲中虛擬人生的，抱著寵物狗去店裡做美甲的……還有顏佳這樣拿著一瓶水狂奔在大街上的，登著十六歲高跟鞋的夢，去闖蕩沒有遺憾的二十二歲。

不聞愛情，這一年，也會美好。

顏佳是這樣以為的，然而在接到某個人電話的那一瞬間，她才知道，原來那就是『以為』的。

接到他的電話，說不上原因就變得心情好起來，看到開走的的士也沒有那麼失望，夏天也不再熱得讓人煩躁。

「聽我媽說我和你約好去吃飯，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嗯？」話裡帶著輕鬆的揶揄意味，正在工作室做畢設的顧航幾乎可以想象那邊某人囧囧有神。

只是腦海中浮現她的臉，嘴角就牽起一絲笑意，這種表情被剛進屋的基友——安唯看到后，特別納悶你他媽做個畢設也能醉啊！？

這邊顏佳的確囧了三秒都不知道怎麼回話，肯定是她母親乾的好事，「抱歉我對我媽撒謊了，你也對你媽撒謊就說我們約好了……」

聽到電話里汽車聲，熟悉的感覺讓顧航很快就想到，「又在外面送道具？」

「我出來買水喝，我健身。」

「在馬路上健身？」

「……」

「你在哪？」

「我在實習。」

「牛還需要吃草嗎？」

顏佳忽然就笑了，這時匆忙攔到一輛的士，她忙著和師傅說地點，也未聽清電話里他的話，「晚上和我一起吃飯，去嗎？」某人母親已興高采烈的為兒子挑選了晚餐的西服。

「嗯？抱歉，剛才你說什麼？」

「晚上你打算做什麼？」

顏佳說當然是要趕畢業論文開題報告，忙著實習，開題報告完全被扔在一邊，實習與論文交替轟炸，這就是大三的命運。

顧航不再說什麼，這時安唯弄了一手的uv膠，叫他幫忙畫根水平線，卻聽到這個剛準備粘模型的傢伙突然說要回學校。

「哥們你搞siao嗎！？把我忽悠過來整模型，你現在要回學校？」安唯雙手抓住腦袋，把頭髮往上搓成快要爆發的火山形狀。這傢伙不僅要回學校，還不能開自己的車回去，要借他的大奔開回去，「今天逗人玩呢？」

顧航一臉酷酷的歪頭指向門口，走嗎？

「你去學校幹啥呀？待會就飯點了，去食堂飯里挑蒼蠅啊？」安唯完全搞不懂最近他哥們到底怎麼了，聽劉伯說大晚上開個跑車送外賣，當偶像劇演高富帥吶，現在小姑娘們都咋想的，15公里送餐那得至尊vip才送，一次性充值五千大洋，我靠，我們店的粉絲都他媽的壕啊……「我靠，這他媽都是rmb款姐姐們還任性小蘿莉，我說航帥，那天訂餐的那女的長怎麼樣？還真沖你臉刷的卡？」

完全沒理某人在那邊神神叨叨，顧航在桌子上到處找他的車鑰匙，隨口解釋了回去打算趕開題報告。

「我靠！你開題報告還沒寫，你丫別懵我啊，學霸還沒寫！？我特么都不好意思了，那幾千字破玩意我早寫完了……」

顧航不說話看著他，你去不去，你去不去？死話嘮！

「行行行，我服了你了，我去開車。」安唯頂著他那亂糟糟的雞窩頭，絲毫沒減一分他的帥氣，一米八三的個子，長腿邁起來，原宿風大黑t恤被風吹得鼓起，像黑道的少年有幾分痞氣，卻有一雙澄澈的眼。

室友兼同窗六年的好友，陪他渡過青蔥歲月，一起叛逆也一起成長，只是曾經的顧小航已然成熟穩重，而安唯還像個孩子一樣，把大黃鴨護頸枕套在脖子上，聽到女生叫他『男神』，自己先掉一地雞皮疙瘩，惡不噁心啊……

「頸椎還沒好？」顧航看到某人脖子上的大黃鴨，因常年低頭畫設計圖，加上又愛打手機遊戲，某人的頸椎老犯疼。

「哎沒事兒，我爹給我找的那老中醫特管用，上他那扎幾針，好的也差不多了。我就愛這鴨子，我一戴上它，覺得嗓門都亮了。」安唯笑嘻嘻的扭了扭脖子，又把音樂播放器打開，告訴顧航，不信你聽聽。

顧航頭上的黑線瞬間就掉下來，他的好基友生來就愛唱歌，尤其五音不全還要唱，玩個手機遊戲，也能邊玩邊哼遊戲背景音樂。就像這樣，車裡音樂一放，安唯立馬高歌大唱『ohbabybabybaby，ohmybaby』唱到副歌高音唰一下晃頭，哎喲一下扭腰，像個神經病一樣左右搖擺，到了ladygaga的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爆發神經病病毒，手舞足蹈，表情時而扭曲大笑時而深情款款，順帶給旁邊副駕駛的某人送個飛吻……

朋友們都說：坐安唯的車分分鐘都想把司機踹掉自己來開的衝動。顧航已習慣安唯一開車就蛇精病，病毒更是漂洋過海。那年夏天在美國，兩人開車去海灘邊衝浪，安唯一路上大叫『ohohohoh~~ilovethebeach！！！』結果一路上兜風的美女們都朝他喊『*！！！』安唯特別不解的問顧航，那群洋妞操啥啊？顧航抬手蓋住半張臉，去海邊喊什麼喊，要喊也不能喊beach！你個二貨！（beach和bitch婊-子諧音）

安唯蛇精病病毒一旦發作，只有等車停下來時才消停。經過d大東北門，安唯乖乖就範從車裡下去，遞給門口警衛一張學生證，回來又眼巴巴的望著顧航。「通行證什麼時候借哥們用幾天唄，你給我的通行證搞丟了是我不對，對，沒錯，這事是我安唯錯了，但沒那證真的很不方便吶，每次看那鞋拔子臉警衛瞪眼，太他媽蛋疼了，我他媽開車進學校有錯啊，我車會碾死螞蟻啊！？瞪你大爺的！」

顧航全當沒聽見。開學時他極力說服他母親弄了兩張通行證，叮囑安唯千萬不要弄丟，結果還是被這個冒冒失失的二貨弄沒了影，悔得他腸子都青了。

安唯訴苦沒有通行證很不方便，特別是雨天雪天霧霾天還要下去遞學生證太麻煩，顧大帥哥，顧大善人，顧大美人……「偶滴男神！和阿姨再說一次，好嘛？」

「停車，我在這下。」無視某人賣萌的嘴臉，顧航一直偏頭看窗外。

「我靠，你要去美院圖書館！？」安唯以為是去綜合圖書館，但轉念一想，我勒個擦，美院啊，美院是什麼地方。d大美女的搖籃，d大女神的集聚場所，看不出這小子……「哼！我說呢你急急忙忙的，原來是想回學校泡妞，顧航你丫心機婊！」

死話癆！顧航直接一巴掌按在某個二貨臉上，pia飛。

***

顏佳打車回到學校已是傍晚，打算抱著筆記本從東北門直接去美院圖書館自習，這樣自習完后回宿舍也順路。

實習忙碌了一整天，從的士車下來時，顏佳已困得直打哈欠，於是先去美院a座的二樓販賣區里買杯香草拿鐵。販賣區常年提供零食與飲料。咖啡現磨，酸奶能自己選擇添加穀物與水果，販賣區設計風格繼承美院的悠閑雅緻，立著的小木板上寫著『天塌下來也不會發生什麼』。

對於美院學生而言，通宵熬夜趕大作業，餓了就來這覓食。從容不迫閑散慢悠就是藝術生的風格，而美院圖書館不像綜合圖書館，綜圖不允許帶一切飲料進入。也許是藝術獨有的自由意識，販賣區的食物可以帶入美院圖書館內。這種輕鬆氛圍，也是顏佳喜歡那裡的原因。

從弧形樓梯上至二樓自習區，顏佳找了好幾間自習室都有人提前佔座，看到某間自習室里的桌上只有一杯咖啡，她想可能沒人坐，所以暫時選定這間。

美院圖書館每間自習室最多容納四人自習，很多情侶會佔有一間，基本上這間就容納兩人，沒有人會進去當電燈泡。

顏佳今天帶著mac筆記本電腦去公司實習，本來想忙裡偷閒趕開題報告，可惜蓉嬤嬤還是沒放過她。現在時間7點半，開題報告需要中英兩版，加上翻譯工作，她計劃10點圖書館關門前能搞定，不然得抱著mac去東門外麥當勞熬通宵……那裡常年駐紮著d大學生們熬夜趕論文。

計劃總是完美的，但現實是殘酷的。顏佳才寫了五百字不到，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美院a座二樓販賣區里正站著一個米格紋襯衫的男生，打咖啡豆的服務生也不禁偷偷看他，對另外一個服務生說，看到了嗎，他剛才也來這買過一杯咖啡，長得好帥啊。

美院的嗎？以為沒見過吧。服務生小妹對美院帥哥美女們已經免疫，但眼前這位大帥哥氣質好得像小說里的貴公子，特別是低頭時睫毛好長，眼睛很深邃……服務生犯著花痴為他推薦香草拿鐵，味道純正也適合看書時來一杯哦。

顧航抬起頭，淡淡的看了眼上方黑木板上的咖啡名目，「好，香草拿鐵。」

男神！！！><！！！兩位服務生小妹都不約而同的掏出手機打算拍照，卻沒想到這位帥哥並不打算在販賣區停留，直接拿了咖啡下樓。只拍到了一個背影，高高的個子，背影也好帥呢。

顧航幾步跨上弧形樓梯，剛才那間自習室他只放了一個空的咖啡杯，心想很有可能已被別人佔座，但還是打開了那間自習室的磨砂玻璃門，未料撲面而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是……顏佳？視線落在桌上熟睡的女生，他的心一跳。忽然腳步也變輕，看她安靜趴在那，一邊臉被頭髮遮住，淺灰色雪紡上衣透出背上蝴蝶骨的形狀，她看上去很瘦。

他彎下腰悄悄的湊近她，側目發現她藏在頭髮下的臉蛋，沒錯，真的是她。他本打算立刻抽身，卻突然頓住，燈光下她肌膚上如嬰兒般的絨毛，還有呼吸時鼻翼在動……男生抿了下唇，喉口微動，心間好像有游魚遊了出來，微微的擺著尾鰭。

她忽然偏了一下腦袋，他匆忙轉開視線，輕吐出一口氣，在她對面輕輕拖出木椅坐下，撐著下巴望窗外的夜，玻璃窗上映著黑髮男生的側臉，一絲心意闌珊的笑意。

趴在桌上的顏佳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來，耷著眼皮撓了下頭頂，意識模糊中想起買了杯咖啡，心中一萬分不該睡著的懊悔，她拿起那杯咖啡，一口氣咕咚咕咚的打算全部喝完！

忽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喝的是我的。」

「誒？」顏佳一愣，發現對面有張帥臉，咖啡瞬間從她嘴角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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