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滿嘴假話的寵物姑娘
87_87199男人的聲音里,有著形容不出的高貴腔調,但落在崔鈺耳朵里,她就知道,這混蛋嘴角一定帶笑。
以為蓋上眼睛我就不知道你是誰?
別說是你說話的聲音,就是你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心裡的情緒,我都能猜出九分。
徐清明,王八蛋,這會兒可算栽在我手裡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哼。
崔鈺心裡盤算完,在徐清明把她嘴裡捆的布條解開后,忙把頭偏開。
「別把我的花弄壞了。」
徐清明手一頓,接著撫上崔鈺發里的花枝:「不過是枝花,這麼寶貝?」
「你知道什麼?」崔鈺仰著脖子一臉得意,「這是我喜歡的男人送給我的。」
徐清明輕笑一聲,把花從她的髮髻里撥出來,拉過椅子坐在崔鈺對面,懶洋洋地把玩著。
「我倒看見,這花是徐家大少爺親手給你戴上了,這麼說,你喜歡徐清明?」
「喜歡呀。」崔鈺垂著腦袋,小聲嘟囔,臉撇到一邊,有點不好意思地抿著嘴。
花的拔動本來就扯亂了崔鈺的髮髻,隨著崔鈺這麼一晃腦袋,本來插在裡面用來固定的簪子,「咣當」一下砸在了地面。
崔鈺腰背一直,臉色立刻變了:「是不是我的簪子掉了?」
話沒說完,她就拚命扭著身子要掙脫,徐清明起身制住她,卻險些被她咬了手指。
他哭笑不得地幫她把簪子撿起來,鬆鬆綰進她發里,調侃道:「這又是你喜歡的男人送你的?」
「是。這是他上輩子的上輩子送我的。」崔鈺心裡壓著股火,聲音里也冒火。
「上輩子的上輩子?」徐清明重複了一遍,依舊笑著問,「騙誰呢?」
「愛、信、不、信,」崔鈺冷哼,一字一頓地沒好氣,「我告訴你,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天上的仙女,仙女,知道嗎?披羅衣,戴金翠,綴明珠,你今天把我捆在這裡,是犯了大罪,要被天打雷劈的!」
徐清明才不管崔鈺吹得天花亂墜,撐著下巴斜靠在椅子上,盯著崔鈺張張合合的小嘴,手指輕輕捻著花枝,似笑非笑問:「那敢問仙女姑娘,怎麼會喜歡上徐清明一個凡人?」
崔鈺眼珠一轉:「我每天沒事兒,就扒拉開雲往下看,每次都能看見他,看久了,就喜歡上了唄。喜歡上了,自然就偷偷跑到凡間,他見到我也很喜歡,就在一起啦。」
崔鈺說起假話來臉不紅、心不跳,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把徐清明逗得不輕。
「你怎麼這麼討人喜歡?嗯?」
他彎腰靠近崔鈺,熾熱的呼吸一點點滲進她的肌膚里,白嫩的臉頰逐漸燦若桃花。
崔鈺彆扭地朝後仰頭:「你到底是誰,把我綁到這裡打算做什麼?」
「你說你是徐清明的心上人,我自然是等他來拿錢贖你。」徐清明離遠了些,眼睛里星辰點點。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徐清明心上人了?」崔鈺說完又覺得不妥,連忙改口,簡直手忙腳亂,「不是,我是他心上人,但不是這輩子的,這輩子他還沒被我勾引到呢。」
「勾引?」徐清明笑得桃花朵朵開,截住崔鈺辯解的話,「這就是你接近徐清明的目的?」
雖然崔鈺正羞惱著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但聽到徐清明的話,腦子也轉得挺快。
弄了半天,他就是為了打聽這事兒啊。可她一老實巴交的唇語先生,有什麼值得他這麼大費周折的?防人心真重!
崔鈺心裡撇嘴,但臉上還是很認真:「對呀,我就是為了這個。」
被點明了有人勾引,徐清明沒有一點害羞。他噙著笑,把花重新插回崔鈺的發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那我幫你怎麼樣?」
「嗯?」崔鈺的耳朵從外到里紅了個透,差點連聲音都抖起來。
「我放了你,幫你勾引徐清明,而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一個很小的忙。怎麼樣?」
他嗓音沉沉,如一根根纏綿的蛛絲,慢慢纏滿崔鈺心口,他的聲音一顫,她的心口也纏得慌亂。
崔鈺糊塗了,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他就是徐清明,他要她幫的忙肯定不會害他自己,那為什麼還要幫她勾引他呢?
徐清明還在催,他的手指碰上崔鈺滾燙的耳垂,若有若無地捻著:「你看,我不過碰碰你,你的身子都軟了,這樣,怎麼能勾引男人?」
他的牙齒蹭上崔鈺耳朵最敏感的耳珠,沒用力地咬了幾下,一股酥麻傳遍崔鈺全身,連手指都不能動彈。接著,徐清明就張嘴把耳珠含了進去,舌尖又熱又濕,一點一點的磨。
他含糊地笑:「沒出息的丫頭,說答應我。嗯?說了,我就把你放開。」
崔鈺咬著牙,眼淚都快盈出來,但就是不肯吭聲。
這不是徐清明第一次用這個法子讓她妥協了,她不願意總是被他這麼欺負。
徐清明鬆開嘴,拇指摸了摸濕潤的嘴角,看著她咬出痕來的嘴唇,眼神有點深。
他從懷裡掏出一瓶長頸瓷瓶,倒出顆硃紅色的藥丸,塞進崔鈺嘴裡。
崔鈺「噗」一聲把藥丸吐出來,藥丸噴到他白色長衫上,滾落間留下一道嫣紅的痕迹。
徐清明臉色一黑,又倒了一顆,聲音也沒了剛才的柔情小意。
「今天不把這葯吃了,你哪兒都別想去。要不你自己吃,要不我用嘴喂,選個自己喜歡的方式。」
果然,崔鈺惡狠狠把藥丸嚼爛了咽下去,男人就是不能信,哄你的時候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哄不了就耍橫,拿清白嚇唬人。
她要是告訴他,別說嘴唇,她渾身上下沒哪兒沒被他碰過,他是不是要氣到吐血?
見崔鈺把葯吃了,徐清明才滿意的捏涅她的臉:「徐清明身邊的路人丁是我的人,他會把我的話吩咐給你,記得照做。現在,我讓他帶你去徐清明那兒,乖乖別露餡,有你的好處。」
「你給我吃了什麼?」崔鈺舔舔嘴角,有點甜,還想吃。
「毒~葯。」徐清明從后圈住崔鈺的脖子,朝窗外蹲著玩螞蟻的路人丁招手,笑著說:「不給你解藥,你就會五臟俱裂,七竅流血……我可捨不得,所以要聽話。」
他鬆開手,把崔鈺往前一推,最後摸了摸崔鈺的臉:「去吧。」
路人丁顛顛跑過來,把崔鈺接過去,東奔西跑不停繞圈,等崔鈺完全亂了方向,才停下把繩子全解開。
「丁丁,」崔鈺見著太陽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揪住路人丁的耳朵,「你這叛徒做的真盡職啊。」
「疼疼疼,哎喲姑奶奶,你剛才不是說好了,要幫我主子的嗎?一會兒徐清明可就來了,你別露餡了……疼疼疼,輕點嘶……」
「我答應你主子幫他忙,可沒答應不收拾你。要是我拿揍你一頓去跟他講條件,你說他是會答應我呢,還是會,答應我呢?」
……
路人丁在那邊嗷嗷直叫,路人乙在徐清明跟前愁眉不展。
「主子……」
「嗯?」
「主子……」
「嗯?」
「主……」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路人乙只好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咱們還什麼都沒問出來,就這麼把人放走了,是不是有點……」
「問不出來就算了,不過一個小丫頭,能翻出什麼花來?」徐清明還沒開口,被裹得跟只棕熊一樣的路人丙插嘴,他伸出勉強完好的胳膊拽住路人乙,小聲說,「阿乙快別說了,你以前見過咱主子這麼開心嗎?他哪兒是在審人,分明是在調戲人!」
「丙兒你說得對,」路人乙琢磨了一會兒,眼睛大亮,「俺還在村裡的時候,村東頭王寡-婦就成天說隔壁李大柱偷她家地瓜,還告到村長那兒要審李大柱,結果審來審去,倆人就滾一起去了。前兒我回村,大胖小子都生仨了。」
路人丙捂住被徐清明抽出來的傷口,退後幾步,臉色蒼白的搖頭:「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剛走到崔鈺身邊的徐清明額角一抽,抬手去揉。
「怎麼了?」崔鈺看到關切地問。
心裡當然還在暗搓搓地想,遭報應了吧,平日裝啞巴假正經,把我按揉搓捏的,現在還玩起蒙眼睛喂葯來了……神仙都不會原諒你的!
徐清明的頭只疼了一下就好了。
他搖頭:「沒事。帶你去別的地方見個人。」
崔鈺氣得想砸腦袋。一般神仙見他還要齊刷刷跪一排,哪兒來的神仙對他不原諒!
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公平所在了嚶嚶嚶。
她愁眉苦臉、怨天尤人,徐清明已經把她推到山腳下一個小茅屋裡。裡面塵土飛揚,剛一進門,就嗆得崔鈺噴嚏不斷。
「我還以為,徐少爺不會再來了。」
崔鈺把眼前的灰揮開,才勉強看清蜘蛛網後面盤腿坐著的人,是個穿袈裟敲木魚的老和尚,胖乎乎的,倒很是慈眉善目。
徐清明敲敲崔鈺腦袋,見她捂著腦門,皺鼻子抬頭,才動嘴說:「去求根簽。」
「求籤?」崔鈺出聲。
「原來女施主是來求籤的。阿彌陀佛。」老和尚把木魚放到一邊,拿起身後的竹筒,把裡面的簽嘩啦啦晃了晃,「求姻緣十兩,求前程二十兩,求財運三十兩,求康健四十兩,求家宅五十兩……」
崔鈺嘴張得能塞進拳頭。
她是誰?陰曹地府崔判官,掌生死簿,握判官筆,凡人生死命數,不過在她提筆落筆間,如今居然冒出個和尚給她算命還要收錢?
她正準備不屑地大哼一聲,徐清明就不知從哪兒把鞭子掏了出來。
崔鈺推著輪椅健步如飛,從竹筒里拽出一根簽,殷勤地遞給老和尚。
老和尚眯著眼睛看簽問:「姑娘你要問求什麼簽?求姻緣十兩、求前程……」
「最便宜的就行,」崔鈺不想再看他來一通搖頭晃腦,連忙打斷,她指著簽,「這上面寫的什麼,我都看不懂。」
「梵語。姑娘,你的命,原由你定,你定完了,如今,」老和尚伸手朝天一指,「你的命,由他定。」
「不明白,」崔鈺托著下巴慢慢搖頭,「你們不是本來就常說人的命天註定,怎麼就成這根簽里說的了?」
「非也,非也,」老和尚摸摸光滑的腦袋,「你問的是姻緣,我說的自然也是姻緣。俗話說,出嫁從夫,大抵就是這麼個意思。」
崔鈺更聽不懂了。但她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她也不是人了,這簽,恐怕對她也不做數。
她又推著輪椅折回去,把徐清明拉過來,硬拖著他的手讓他抽了根簽。抽完后遞給老和尚:「他也求姻緣,他的簽又是什麼意思?」
老和尚拿起簽,放得離眼睛遠些,皺著眉看了許久,才抬起眼疑惑地打量兩人:「你們二人,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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