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得了風寒的待嫁姑娘

第51章 得了風寒的待嫁姑娘

崔鈺沒答應。但她心底倒是有些明白徐清明對她的心意了。

他大概~或許~應該~真的很喜歡她?

崔鈺坐在雷車寶座里,扭過頭,對徐清明炯炯的目光視而不見,仿若專心看著外面的白雲,嘴角偷偷地翹。

「小鈺兒,」徐清明彎起只手指,輕蹭著崔鈺的側臉,慢慢俯身靠近她,聲音里滿是低沉的蠱惑,「你其實,是想答應的吧?你只是在害羞,只是不好意思說願意,對不對?」

崔鈺剛張嘴要說話,鼻子突然一癢,一個噴嚏響亮地打出來。她伸手去捂嘴,又連著打了三四個噴嚏,才吸著鼻子停下來。

徐清明解開身上厚重的紫金披風,兜到崔鈺頭上,把她結結實實裹起來,還不放心的把她側摟進懷裡。

崔鈺想掙,他反而把她包得更嚴:「聽話,這裡到底是孕育雷電風雨的地方,比陰間都要陰濕,你要是鬧不舒服了,回頭我還要心疼。」

崔鈺聽完,也覺得剛才渾身發涼,好在這披風裡就像藏著個燒得熱乎乎的小暖爐,很快就把她的身子給捂熱了,就剩她的腳露在外面,腳趾凍得越發僵。

她縮縮腳趾,瓮聲瓮氣反駁徐清明:「我是鬼,怎麼會得病?我阿~~嘁~~」

「我阿阿阿~嘁~~~~」

還想再說,又顛著腦袋,打了一連串噴嚏。

這會兒噴嚏打完,她就開始頭髮暈了。

她吸吸有點變塞的鼻子,有氣無力,自己把披風又攏緊了些。

等雷車緩緩落到雲端,崔鈺已經沒精打采地靠在徐清明懷裡,難受得話都不想說,但她還是十分不甘心地嚴肅著臉,不停嘀咕:「不可能啊,我都五百多年沒生過病了,也沒聽說哪家鬼能得病的啊?」

徐清明用額頭貼了貼她的額頭,確定沒發燙,才安下點心,親親她冰涼的鼻尖。

「早就說過了,你和那些小鬼不一樣,會難受也是好事兒,乖乖跟我回家躺躺,很快就好了。嗯?」

崔鈺渾身都覺得冷,身體彷彿從裡向外散著寒氣,聽到徐清明哄她的「回家躺躺」,很樂意地就環住他的脖子,乖乖被他橫抱起來,往屋子裡帶。

勾陳上宮和崔鈺想得完全不同。

這裡只有一座黑塔。

高塔通體烏金打造,氣勢凌厲,其間器皿裝飾則都為白玉白瓷,周圍連顆花草都沒有。整座勾陳上宮,滿目都是黑白兩種顏色。

沒等崔鈺震驚完,高塔后就繞出兩三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她躲了好久的那位紫微大帝。

紫微大帝本來走得趾高氣昂,一看到徐清明腳底就踉蹌,差點沒把自己絆到臉著地。他勉強穩住身,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拍拍衣袖,硬著頭皮朝徐清明走。

但等他看清徐清明懷裡還有個崔鈺時,他腳步陡停,毫不猶豫地扭腳轉身。

轉到一半,他就被徐清明指尖揮出的光綁住了。那麻繩般的光逐漸變成只細蛇,滿身鱗片都閃著雷電,吐著芯子的頭就繞在紫微大帝脖子上,嚇得他腦袋拚命歪著臉。

「哎哎哎哥,咱們可是親兄弟,你……」他看著那蛇芯子眼看就要舔上他的臉,說話都發顫,「你不能光聽一外人告狀,就把親弟弟給定罪了!」

「告狀?」

徐清明在舌尖把這兩字念了一遍,低頭就看到崔鈺明顯委屈的臉。他目光微深,把蛇變回麻繩,懶懶挑著嘴角,問紫微大帝:「行啊,那我就也給你機會,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微大帝立馬昂首挺胸,胡說八道:「其實我撮合她和上生星君,那也是好心,是她說她和上生情投意合,但你位高權重,他們不敢得罪,所以才沒能在一起。我聽說了,特意把她接到我宮裡,還拿我私房錢,幫上生給她送聘禮……結果她居然嫌聘禮太少,和瓊花合夥把婚給逃了!」

崔鈺歪頭:?

紫微大帝還在說,一臉痛心疾首,滿腔義憤填膺:「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哥,她的品性,不僅我知道,還有人也能作證。」

他被綁著無法動彈,只好抻著脖子努嘴示意。

崔鈺朝他身後張望,倒看見個勉強算熟悉的人------

香花公主依舊頂著張焦黑開裂的臉,躲閃著硬不肯過來,她身邊著鎧甲的男人一把押住她,半拖著把她帶上前,按著她跪倒在徐清明跟前。

「哥,你看看香花那張臉,就是崔鈺給弄毀的。就因為兩人生了點口角,她就能下狠手毀到別人的臉!」

紫微大帝邊說邊瞪崔鈺,那眼神惡狠狠的,像要把她千刀萬剮。倒是作為受害者的香花公主,在看到徐清明的瞬間就抖得厲害,現在更是直接癱軟在地上。

紫微大帝還以為她是在怕崔鈺呢,很得意地安慰她,還特意大著聲音說:「香花侄女你別怕,我哥公正著呢,就算那女人和他有過瓜葛,他也不會當著咱們的面護短她!」

崔鈺還在呆萌地:?

押著香花的男子隨後叩首,聲音十分沉穩:「崔判官,若您已為二叔府中姬妾,那吾妹與您爭吵,確是吾妹不對,諸芒在此,向您請罪。」

紫微大帝嘴角帶諷:「崔判官好大架勢啊,連玉帝最器重的皇子都要給你下跪請罪了,下次是不是我見您,也得先問安,再說話啊?」

崔鈺沒聽完,就要從徐清明懷裡跳下去。

青天大老爺。

皇子啊~那也是天里排得上號的啦~~要跪那也是給徐清明跪,她哪敢受這個?

「徐清明沒攔崔鈺,但只肯扶她站好,卻攬緊她的腰,不准她俯身也跪。

他沉沉看著諸芒問:「這事你是聽誰說的?你妹妹告訴你的?」

「二叔這是何意?難道在責怪香花?」諸芒皺緊眉頭,「香花說口角是自己挑起的,就算被害成如今這般,也沒有想要再討什麼公道。她甚至不願來找您,只去求了三叔,想要點治癒的藥膏而已。三叔帶我們來找您,她也是百般不肯,生怕您知道了,和崔判官生嫌隙……」

「諸芒,」徐清明打斷他,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現在當著我的面,再問問你的妹妹,看她還敢不敢把話再說一遍。」

諸芒皇子面色微變:勾陳大帝是不會撒謊的,他不屑撒謊,就算要護著他的女人,他也不需要用撒謊的手段來護!

諸芒擰眉,目光凌厲,向香花看去。

香花早已驚到虛脫,滿臉汗淚癱軟在地,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知道,以她哥哥的性格,如果知道她的臉是被二叔親手毀了,原因還是她先動手毀了別人的臉,哥哥不僅不會幫她恢復容貌,甚至還會押著她再來道歉。所以她只好撒謊,只能撒謊。

可誰想到,不過去向三叔求個葯,三叔竟要拉著她去向二叔告狀!

現在……全都完了……

她得罪了哥哥,得罪了三叔,更再次得罪了二叔。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以後,以後,一定要她碎屍萬段!

香花手指摳進地面,指甲折斷都渾然不覺。她眼睛里沾滿仇恨的猩紅,可事已至此,只能顫著牙齒,卑微地爬到崔鈺腳下,抱著她的腳連連磕頭:「崔姑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吧……」

她哭喊地十分凄厲,若是一般姑娘,早就軟下心把人扶起來,但崔鈺沒動。

她獃獃看著腳下不斷磕頭的腦袋,納悶地輕聲問徐清明:「我怎麼覺得,她滿身殺氣呢?」

徐清明笑出聲,胡亂揉揉崔鈺的頭,又雙手一起捧著她的臉,輕輕拉她的臉頰肉:「平時傻乎乎的,感覺倒是靈敏得很。」

他接著抬腳,一腳踹上香花的肩膀,把她踹得翻滾到一邊,聲音陰冷:「心懷怨恨來求饒,若我饒過你,你又想做什麼?」

香花滿嘴血味,卻不敢對徐清明生怨,直直看向崔鈺,滿目猙獰恨意,但隨即她的臉就被猛地掰到一邊,力量大到直接把她帶到在地。

諸芒被她氣得不輕,胸脯劇烈的起伏。

他狠狠按住倒地的香花,對著徐清明崔鈺長跪不起:「崔判官,我實在沒想到……我實在羞愧!此事我定會問個明白,該與的責罰,我絕不手軟!等我先把她教訓完,再帶她來向您請罪!」

諸芒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成為玉帝心中最看重的那個,他幾眼就看明白,崔鈺對徐清明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求情時,就先去求了崔鈺。

崔鈺對他倒是面子給了十足,忙擺著手要拉他起來。要不是徐清明還硬握著她腰,她早就膝蓋一軟,也跪下去了。

徐清明聽崔鈺聲音發啞,還不時咳嗽兩聲,擔心她風寒加重,再沒心思搭理那兄妹倆。

「諸芒你回去,也不用再帶什麼來礙我們的眼。」

接著,徐清明眉頭一挑,看向已經趁亂,靜悄悄溜出好幾步的紫微大帝,手指一動,麻繩又變回了細蛇,而且還是雙頭細蛇。

「你急著走什麼?你被告狀的事,我還沒幫你平冤昭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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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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